煞妃,狠彪悍

三个人的戏台


    竹林中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在皑皑白雪中尤为触目。
    端木筝负手而立,看着竹林深处目光悠远,却又毫无焦点,面容上一片冷萧。
    不知道大华怎么样了,湾仔找到没有,北疆二皇子领兵出征,大周如今元气未足,一旦两方交战以二皇子的军事之才,大周只怕会受重创,澜秋绝的手段也不容小觑,她有没有危险?会不会被澜秋绝挟以湾仔威胁?夏侯渊能不能护她周全?
    这一切的这一切,在她心中翻腾,猫爪一样的难受,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明白,如今她最能帮助风千华的,便是稳住北疆,不给她拖后腿,可是她却任性的潜入成王府了,什么也没有帮到她!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即两个男人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你说大皇子来干什么?我们王爷和他早已经撕破脸了,两人朝堂上也尽量不做瓜葛,今天来是不是为了……”语气小心翼翼。
    “你别胡说,我们王爷虽是闲赋在家,可到底也是王爷,大皇子不敢拿他怎么样。况且,现在外面传言皇上内定了储君之位,大皇子只怕是着急了,找咱们王爷求助呢。”
    “嘿嘿……这敢情好,我们王府又要回到以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热闹了!”那人说的向往不已,仿佛已经看到门口长龙般的马车,你来我往的当朝显贵,大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呸!你懂什么,这种局势下站在那边都不靠谱,我看我们王爷不会帮任何人的。”到是有几分见识,只不过语气却有些唏嘘。
    “也对……”两人渐行渐远。
    端木筝不动声色听着,脸色却是寒气凛凛。
    蒙拓来了?
    这个时候来成王府,是巧合还是真如这两人所说为了立储之争暗中拉赞助来了?
    希望真是如此。
    这样一来成王府这段时间肯定人流量增大,她浑水摸鱼的成功率也高些不是!
    抖抖身上落的树叶,端木筝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当年的事之后朝堂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即便有些知晓内幕的人也不会告诉她,但当时成王府一直处于风暴之中,府中肯定有些年老的管事经历过还有记忆,如果找对了人,说不定不用见成王,她就可以弄清楚始末。
    成王府外书房。
    一溜铺着灰亮狼皮,雕刻着展翅翱翔雄鹰的黄花梨木椅的大厅内,一男子面白有须,年纪约四五十岁,但因长的斯文儒雅看着与他右侧的侄子蒙拓年龄相当,此刻他端着茶盅杯盖虚拨着浮叶意味深长道:“大皇子的意思是让我助你?”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凉薄。
    蒙拓装作未觉,执晚辈礼起身微微一伏,诚恳道:“皇叔,我还记得当年在格鲁草原上,我们不慎被群狼围堵,当时我吓的只知道哭,是你告诉我,面对敌人我们不能退缩,只有一鼓作气将他们打怕,打残,彻底断绝他们的念头,才能一劳永逸,哭泣只会让你的敌人轻视你。”蒙拓眼角在门外扫了一眼,重新看着成王知道他面露动容继续道:“何况大周有句话说的好,不战之罪!皇叔,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成王冷笑,你没有选择,我却有!我大可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等到风暴平静下来,我依然还是成王。
    蒙拓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片刻停顿一语掀起成王心中千帆巨浪:“端木筝回来了,她若是知道当年是谁害她的父亲,你说她会怎么做?”
    成王一惊,面容上又好不掩饰的意外,那是他挚友的儿女,这么多年他一直关注着,直到两年前她离开铎州后才失去音讯,没想到她却回来了。
    “皇叔,他是您的侄女更是我未婚妻,我不能看她一无所觉的撞进别人的陷阱而冷眼旁观……”
    成王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蒙拓,蒙拓见他看来,悠悠叹气:“别人不知我,难道皇叔您也不懂我么,当年我羽翼未丰,只有狠心将他们赶出北疆,只有离开了那些人的势力范围才能保他们的安全。”
    “皇叔,为了端木将军我们也不能输!”
    他的话音未落,室内已经陇上一层压抑的静窒。
    片刻后,成王重重叹了口气,将茶盅轻轻放在桌面上,低声说道:“她在哪里?”
    这是已经同意他的提议。
    蒙拓心里一喜,脸上更是不露分毫将端木筝这几日的行踪和成王说了一遍,成王诧异之极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你说,她可能就在成王府?”
    蒙拓点点头:“她个性好胜心性极强,我们若是直接找上门又有我在,只怕她连你也不相信,所以我们只能给她制造机会让她自己找上来,您看如何?”
    成王脑中依旧是当初那个十一二岁的,肆意飞扬爽朗洒脱,比男孩还要勇敢的小姑娘,微微点头也赞同蒙拓的提议。
    蒙拓早就查到端木筝在外院,甚至连她住在哪里都摸的一清二楚,成王府侍从婢女小厮都有编制,多出一个人很容易便能查到,何况他直接问的便是当事人刘管事。
    两人话题又重新回到朝堂上,忽然门外有小厮报道:“王爷,门外有位名叫霁月的男子求见。”
    成王眉头微蹙,目光转向蒙拓,他不认识这个人,理所当然认为是来找蒙拓的。
    蒙拓表情有些奇怪,他冷笑一声:“此人是夏侯渊的军师,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隐去了被霁月骗的事。
    成王更是诧异,他与夏侯渊毫无交集,霁月来找他何事?
    夜色笼罩下,成王府却是多年来难得的灯火辉煌,一片热闹典沸,内院中来往侍女小厮忙的团团转,端木筝见隙拉住个小厮:“小哥,你这是去哪里,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大冬天小厮一脑门的汗,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累的,咧着嘴笑道:“管事说内院人手不够,吩咐我将外院的两个院子收拾出来,今晚有贵客入住。”
    端木筝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贵客?”
    小厮神神秘秘,左右看看小声道:“听说是大皇子殿下来了,要住这里……我得赶紧走了!”说完快步离开。
    端木筝眉头一皱,笑眯眯拉住他:“要不要帮忙?”
    小厮看看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确实有点忙不过来,点头道:“那谢谢你了!”
    端木筝笑的非常谦和,黑黝黝的脸上白牙亮晃晃的。
    “那个……王爷今晚是不是设宴招待大皇子?”她心里奇怪,成王怎么会蒙拓关系密切到这个地步?
    “是,皇子现在在前面正和王爷说话呢,好像来的还有另外一位客人,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啊?”端木筝不可抑制的嘴角抽了抽,不是她想的多,而是她的第六感非常不好。
    另外一个人,会是谁?
    转过个弯,绕过前面的竹林的,便是两座院子,这里风景很好但因为偏僻平时却没有人住,如今府中一次来了两位贵客,成王只能将这两处收拾出来,一则离内院比较远内眷出入方便,而来这两处院子有独立的角门,贵客进出也相对比较便宜。
    端木筝跟着小厮进进出出,佯装帮忙,但眼睛却在四处滴溜溜的转。
    这里虽然不是皇子府,但蒙拓既然出门身边守卫必定很多,她不但没有把握也不愿在成王府动手。
    不过,内院今天必定热闹,如果她混进去,是不是……
    费了一番周折,端木筝终于混在一群端着菜的小厮中,进了内院,七拐八弯的来到正厅中,远远的便听到堂内传出几声大笑,那声音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不是蒙拓还有谁!
    暗自磨了磨牙,将头垂的更低,今晚有点奇怪,按理这么大的王府上菜端菜断不会由小厮来做,可是她端着盘子一路畅通直奔正厅,却没有见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来交接。
    端木筝越想越觉得奇怪。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队伍中的第一人已经跨了进去,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想躲都没法躲,只能硬着头皮几乎将菜托到头顶,心虚的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厅中的交谈声诡异的顿了一顿,瞬间气氛凝结住,但是眨眼功夫又恢复如初。
    笑谈依旧!
    端木筝以最快的速度将菜放在桌子上,然后飞快的睃了一眼正厅,随即退后的脚步一顿,差点一个倒载甩了出去。
    一汪绿色毫无征兆的入了她眼,程亮的绿纤细挺拔的身板儿,不用看脸端木筝就几乎气短。
    如果说她不确定蒙拓来此的目的,但是她可以肯定霁月的目的是什么。
    阴魂不散的臭狐狸!
    脚下的步伐加快,迅速闪了出去。
    “好险!”端木筝拍拍胸口,安全出来了,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认出来,否则无论是蒙拓或者是霁月都会跳起来立刻拆穿她。
    “你们几个,就守在门口,随时侍候!”吴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人迫不及待的停了脚步,以极其训练有素的方式垂首列队在门口。
    这样一来,端木筝愣愣的站在哪里就无比的突兀。
    这站在门口,进进出出来来去去的,指不定就被发现了。
    这时候走无疑不是明智的做法。
    正厅中,霁月倚在椅子中,手中托着只酒杯微微晃动,目光在门口微微一扫,笑道:“听说王爷府中的风景,在北疆首屈一指,不知明日可有幸饱览一番?”
    成王不知霁月来意,但直觉此人不简单,笑道:“霁公子有兴致,本王定当奉陪。”
    “如此,叨扰王爷了!”霁月端杯敬成王,冷不丁蒙拓的杯子伸过来:“一起,一起!”
    三人推杯换盏,气氛看似无比热烈!
    蒙拓大笑,提壶要亲自斟酒,酒壶提起,忽然眉头一皱。
    砰!
    琉璃珐琅的双口壶摔在门口,碎片泛着彩光四溅飞散,蒙拓微怒大步走了出来:“狗奴才,壶里没酒也不知道加!”
    说着,他如鹰般的目光,在门口矗立的八个小厮身上一转。
    如刀一般!
    所有人只觉得呼吸停止,腿一软几乎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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