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乌雅格格

第96章


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又留下来劝太后了?”
  清岚见他语气里并无不悦,遂点头道:“这个时候若是劝不回太后,对谁都不好。”
  “朕又岂能不知?”胤禛脸上又浮上一层怒意:“皇额娘心心念念只有十四,只有十四才是她的儿子,何曾把朕放在心上?”
  “太后是太担忧十四爷才会手段这般激烈,在她看来,能救十四爷的只有她了。”
  “救?”胤禛冷笑连连:“在皇额娘眼中,朕就是那样的人?十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若不是朕的亲弟弟,朕又岂能容他?”
  清岚摇摇头,太后性子倔强,胤禛又如何不是。“皇上的苦处,奴婢明白,可天下人不明白,皇上又没有办法跟天下人解释,即便是解释,因为孝道,也未必会站在皇上这边。太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胤禛冷笑一声。
  “春秋时的郑庄公,那般聪明的人,还不是碍于这个,硬是想出‘黄泉见母’的法子,才不算违背誓言。人年纪越大,就越是执拗,皇上又何必跟太后硬着来呢?”
  胤禛不是不明白道理,可他与太后本就有心结,十四更是这个心结中最难解的一环。
  “朕知道了,以后不会那么冲动。”
  “其实皇上一直将十四爷软禁着,即便太后一时劝好了,没多久肯定又会闹起来。”清岚看了看胤禛,斟酌道。
  “十四若是出来,跟老八老九又岂不是沆瀣一气?”胤禛不悦道。“他又手握军权……”
  “也不是现在就放出来。”清岚慢慢道:“十四爷无非就是认为他军功在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运筹帷幄,才踌躇满志,心怀妄想,他的经历一直都很顺利,若是……若是等到合适的机会,把他放到别的部门,”其他各部除了吏部是老八的人之外,都不是十四那边的:“想必经历过一些挫折,才会知道世事并不容易,不是只要有了军功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就能得到皇位……”
  胤禛若有所思,并不说话。
  清岚道:“奴婢不过是随便说说,对朝廷大事并不懂,皇上也别当真。”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奴婢知道。但现在将十四爷圈在家中毕竟不能解决问题,太后那边就无法交代,奴婢倒有一个建议……”清岚顿了一下。
  “说。”
  “皇上不如将十四爷移到畅春园,太后也可以时常去那里探望。这样以来,太后看到儿子,安心了,皇上再在一边劝慰着,说待政局稳定了再重用十四爷之类的话……”
  胤禛沉默半晌,道:“暂且也只有这样了。”
  胤禛不可能将十四放出来,太后又担心儿子是不是受到胤禛的虐待,倒不如让她亲眼看着十四。
  清岚又日日差弘昀向太后请安,时常不留痕迹地向太后诉苦,说胤禛、说他自己如何不容易之类的。
  等到太后在畅春园见到十四,看到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仅面色红润,底气十足,一点也没有他派人抱怨的那样憔悴和难堪,还有力气大骂胤禛。
  十四骂胤禛抢了他的皇位,这一点太后没有附和。
  别说康熙的遗诏不可能造假,康熙最后两年还派胤禛代他祭天,十四远在西北,并不知道康熙最后是如何的重视弘昀,显见的是看好胤禛。
  十四又骂胤禛刻薄兄弟,比如他亲近的八哥九哥。
  太后也没有应声,她早就从弘昀那里得知老八老九是如何给胤禛找麻烦,她本也对他们没有多大的感情。
  说来说去,十四不过是心气不平,无病呻吟。
  太后回到宫里,不久就接受了封号,移居慈宁宫。
  清岚发觉,自己的功德陡然增加了许多,换成修为,竟一下子从筑基初期升到了筑基中期。
  她以前就感觉到,有时候帮助胤禛可以增加功德,但有时候又没有任何反应。想必这一次帮助稳定新帝的位置,这个功德不小。
  待到雍正三年,太后病逝,彼时老八老九的势力已经被拔除的差不多,十四早被放了出来,被胤禛激将之下到了工部,正拍着桌子,每日里和一干老臣争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年,年氏在修养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怀上的第四胎又小产,终于身子挺不住了。
  十一月,胤禛得到年氏病危的报信,来人还说,年氏想见胤禛最后一面。
  ☆、疯 狂
  时至年底,天气渐冷,胤禛披着大氅,慢慢地进了年氏的殿内。
  殿内依然处处皆是华丽精致的装饰,无一不是上好的;炉火烧得旺旺的,屋里极暖和。胤禛没有将大氅脱掉,也没有坐下,只是站着,他认为,说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
  年氏听到脚步声响,“皇上来了”,命宫人将她扶起,又示意她们都下去。
  屋内只剩下胤禛和年氏两人。
  半垂的帐幔挡住了容颜,帐幔后传来低低的咳嗽声,“恕奴婢不能给皇上请安了。”
  声音带了些虚弱与嘶哑,却不掩昔日的娇音软语。
  “无妨。”胤禛淡淡道,走上前欲将帐幔掀起。
  帐幔的边缘被一只干瘦的手拽着:“皇上……求您,奴婢这个样子……奴婢不想让皇上见到奴婢如今的模样。”
  胤禛也不勉强,无端地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你,让朕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年氏低咳一声,她的身子已经全然败坏,现在不过是干熬着时间,连说一句话都有些吃力。
  “皇上可否饶恕哥哥……”
  胤禛半晌不说话。
  年氏心头一阵苦楚,闭了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淌下。过了一会儿,咳了数咳,又道:“奴婢还有一个问题……”
  “说。”
  “皇上……皇上心里可曾喜欢过奴婢……”话音里能听的出分明的紧张和期待。
  “没有。”胤禛毫不犹豫道。
  “哪怕是一点?”年氏犹不死心。
  胤禛沉默了。
  帐幔后传来低低的一阵笑,笑里满是绝望之意,带的又是一阵的咳嗽,“那……皇上心里可有喜欢的人?”
  胤禛也没有回答。
  年氏等了一会儿,道:“应该是有吧……是乌雅氏吗?”
  胤禛道:“你累了,先歇息吧。”
  “皇上,”年氏大急,话里带了哀求:“奴婢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皇上连奴婢的最后几句话也不愿意听吗?”
  听到胤禛停住了脚步,年氏方道:“皇上,您知道吗……奴婢第一次见到您是什么时候……那一天在潭拓寺……天气很好……奴婢看到您……看到您对那个乌雅氏笑得很温柔……”
  停了一会儿,年氏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奴婢从没想到过……像您这样一个冷情的人还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好像……所有的人您都漠然以对,只有那个人是特别的……奴婢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您了……”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奴婢等了四年,才终于等到选秀……阿玛不同意,可奴婢以绝食相要挟……最后,还是来到您的身边……”
  “可奴婢,奴婢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乌雅氏……皇上您为什么……为什么就看不到奴婢……”苦涩与哀伤在胸膛中化开,疼得她心里一阵揪痛。“您眼里看的是奴婢,可心里,奴婢感觉不到……”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胤禛听到年氏每次提及“乌雅氏”三个字时,咬牙切齿的语气里满是刻骨的怨毒,不由皱了眉头。
  年氏一阵低笑,末了,平静道:“太医说,奴婢的身体……早就不适合生育了……可奴婢就是想要个皇上的孩子……皇上也默认了是不是?要是乌雅氏……皇上恐怕就会极心疼她,不会让她受这个苦……这些年,奴婢才发现……奴婢见到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皇上再忙,也不会不去见乌雅氏吧……”
  年氏蜷手成拳捂嘴又咳嗽数声,淡淡道:“奴婢有时候想着……奴婢怀了孩子到底好还是不好……这是不是就是皇上应付奴婢和奴婢家族的一个方法……可又不敢深想下去……奴婢又很想要一个属于皇上和奴婢的孩子……奴婢有时候也想着,皇上是不会对奴婢这么心狠的……皇上,您不会对奴婢这么残忍的……是不是?”
  胤禛默然良久,没有答言。
  年氏知道了答案,心下猛地一缩,一股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年氏品着这股苦涩,极浓烈,又哀恸入骨:“算算时间,是不是从巫蛊事件开始的?……皇上为了乌雅氏,可真是用心良苦!”自嘲与恨意在嘴边萦绕。
  胤禛沉声道:“若不是你心术不正,朕又岂会不善待你?”
  “善待?仅仅是一个善待?……若是奴婢什么也不做,奴婢想要的,皇上就能给吗?”年氏激动地反问。
  胤禛的目光投向帐幔,似要透过它看过去。
  “朕本对你也没有多少恶感,若是你一直安分守己,哪怕现在没有年羹尧的拖累,朕也定会给你一个善终。但你太贪心不足,想要的太多,又一直不思悔改,竟想置乌雅氏于死地,朕又岂能容你?”
  “皇上竟不能容奴婢?”带着愕然与绝望,年氏紧握着剧痛的胸口:“奴婢做的这些……都是因为皇上,皇上却……”顿了顿:“这些年,奴婢一直心存侥幸……以为皇上对奴婢还是有些情义……原来,这只是一个笑话,皇上……竟容不下奴婢……”
  年氏忽地嗤嗤笑起来:“求而不得,求而不得……皇上怕是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才会说的这般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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