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倾晨

  走出书房后，看着院角的落叶，叹口气，往外走去。只是一路走下来，院子还是熟悉的院子，只是突然发现偌大的院子，变的有些落寞且安静。走了好大一圈，一个人都没见到。
  “孙姑爷！”在我对着安静过分的偌大院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年伯那道熟悉的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年爷爷，你怎么，我帮你……”转过身，看着年伯手上托着杯碟，心微微一沉，连忙伸手准备接过来。
  “呵呵，孙姑爷，无妨～”年伯巧妙地避开我伸过去的手，笑呵呵地问道：“老奴方才远远地看到孙姑爷站在此处，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摇摇头，只是还是抵不住心底的猜想，开口问道：“年爷爷，今日府内为何如此安静，府内人少了如此之多？”这会我也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本开守在大门口的一老两小的门房好像不在了，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在院子了撒扫的大小丫鬟今天也不在。
  “哦，原来是为这事。”年伯抚须笑了起来。
  “怎么？”看到年伯爽朗的笑声，我不由地开始疑惑，难道是我猜错了？
  “是这样，前些日子老爷和夫人，觉得，中秋团圆刚过，而年关也将近，府内近日也无大事，便给府内的下人一番赏赐，让府内的丫鬟、婆子、小厮们收拾一番，回家探亲去了。”
  “哦，这样啊……”我笑着点点头，只是如今才刚进九月，距离年关还远的很，何来着年关将近？？
  “正是！”年伯笑呵呵地点点头。
  “对了，年爷爷，我出来的时候，外祖父交代让您到书房一趟。”说完冲着年伯说道：“这些东西，要是年伯放心，不担心我摔了，就让我拿着给送出去吧！”边说边将手伸过去。
  年伯笑看着我伸过去的手，乐呵呵地说道：“如此，老奴造次了，这些就麻烦姑爷送去后院给夫人和小小姐处。”说完，将手里的东西交到我手上。
  我笑咪咪地接过托盘，看着上面的精致的糕点，一脸自信地保证道：“好，保证安全送到。”
  “好好……”年伯看着我朗声笑了出来。
  “年爷爷，我先过去了！”说完，我对着年伯笑着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便举步离去。
  年伯看着于是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院落的斗门后，才转过身，微驼的身子，一改以往缓慢僵硬的动作，步伐轻盈稳便地朝着书院方向快步走去。
  年伯站在书房外，对着木门沉声喊道：“老爷！”
  “老年，进来吧！”门内传来当朝前太傅叶老。
  年伯推门走了进去，脸色恭敬地站在，背着手，站在窗前的叶老。
  “老年，事都安排好了？”叶老转过身问道。
  “回老爷，府内的事都安排好了，几位姨娘不愿离去，除去老奴家的老婆子，夫人身边两位陪房的独身嬷嬷以及厨房的哑娘都不愿离去。”年伯恭敬地说道。
  叶老听完，点点头，脸上神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大皇子与长公主今日也都递了两回帖子，老奴都以老人不便为由拒了。至于孙姑爷的事，当初打发出去查探的人也都回来了，查探的结果如孙表小姐说的无异；那位关云长也确是江南关家之人，只是今日已经离了京回江南关家。”年伯说完，便退到一边。
  叶老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后看着站在边上的年伯说道：“老年，你觉得晨儿这位夫婿如何？”
  年伯听到自家老爷问的话，不由地笑了笑，变回于是熟悉的和蔼老人模样说道：“老爷，老奴逾越了，以老奴之见，我们小小姐这位夫婿，是个敦厚孝义之人。”
  叶老听到年伯的话，没有反对，脸上也难得地路出一个淡淡的柔和笑，点点头说道：“老年坐下来试试这茶吧。”
  “谢老爷！”年伯笑着恭敬地弓手一礼后，才在于是刚才位子上坐下。
  “老年，找时间，将墙角的那些人，给那个武夫送回去，老夫这里还用不着他来担心。”叶老说着脸色的有点臭臭的。
  “是，老爷！”年伯笑着应下。
  “让他将这些人，安排给晨儿夫婿和风扬，最近大皇子他们动作太多了。”叶老说的有些不清不愿的样子。
  “是，老爷!”
  “……”
  
  第 86 章
  “夫人，在外祖母她们身边伺候的人，都哪里去了？”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歪在大将军身边问道。
  “外祖母让她们趁年关忙碌前回乡下探亲了！”大将军说完，将我的头从她肩膀上挖了出来，笑问道：“怎么？”
  “没事～”摇摇头，装出一副馋了的模样说道：“今天没吃到厨房大娘做的醋鱼……”
  大将军弯曲眉目，伸手摸了摸我脑袋安慰道：“下次还有机会。”
  “……”哀怨地看着大将军这摸小狗般的动作。
  “大关今早启程了？”大将军好心情地收回手问道。
  “嗯！”说道大关，我突然有些不习惯起来，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可是觉得无聊了？”大将军柔柔地问道。
  摇摇头：“没有！”
  “倘若没有遇到我，小于如今在会在干什么呢？”大将军将身子斜靠到我身上，闭上眼睛问道。
  “嗯……”伸手环在大将军的腰际，闭上眼睛努力地想了想说道：“也许真在想自己的今天晚饭在哪里吧，又或者在街上看着那个地方缺人手，然后当个账房或者端盘子的呵呵……”说着说着，不由地想到当年在军营努力存钱的目的。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大将军好奇地挣开眼睛问道。
  “呵呵，夫人，我努力存了两年才存五两银子，如今吧，我傍上了夫人你，呵呵，在我们那，我这是傍大款了……”我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傍上大款的人啊，虽然刚认识那会大将军说府中很穷来着。
  “如此吗？”大将军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嗯！”用力点头。
  “可是，小于如今可是有几千两白银的身家呢。”大将军笑的一脸深意。
  “额……”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么有钱吗？
  大将军笑了笑说道：“如今，我才是傍上小于的人呢？”
  “额……”我愣了……
  “我如今没有俸禄……”大将军眼神淡淡地从我身上扫过。
  “额……”
  “如果小于，如今在某个地方做个账房，会生活的会比现在更好吧。”大将军又将话题带回如果的事上面。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认真地看着大将军。
  “嗯，就是想知道！”大将军说完，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过来。
  看大将军好像真的很认真的模样，这次是不会给我转移话题的机会了，便也摆正脸上的神情，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倾晨，当初如若没有遇到你，如今我的也许真的会是个账房先生吧，那样的生活会很平淡很简单。但那样的生活，却不会是更好的生活；不单只是因为我如今的生活也是很简单很幸福；最重要的是因为那里面没有你，里面的我只是生活在这里孤单的一个人一个灵魂罢了。所以我很庆幸没有这个‘如果’，很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了你。”说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将军眼底微微闪动的光芒。
  大将军眉目弯弯，目光里是让我心动的柔柔情意，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淡淡笑意。
  “倾晨，能和你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事。”看着大将军的眼睛，心柔的发软发甜。
  “可是，于是会寂寞、无聊。”大将军静静地看着我说道。
  “寂寞？无聊？”我不解地看着大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呢？
  “于是，每天在府内，每天都在院子里面发呆不是吗？”大将军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听到大将军的话，我愣了愣说道：“倾晨，我每天在府内，我过的很开心啊，陪岳父大人聊聊天，跟着外祖父上课，这些时间我都觉得很充实。额，还有就是我每天在院子里面不是发呆，我只是在思考。”说完，在大将军的注视下，我脸上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在思考，我下次要和岳父大人讲哪些没讲过的三十六计故事。额，岳父大人的枪法是在是太高深难懂了，所以……”我有些尴尬地挠挠脸，为了引开岳父大人的注意力，我可耻地想到了孙子兵法小故事，当然这些都给大将军讲过不少……
  大将军听完还是不发一语，依然沉默着。
  “倾晨，我很开心也觉得很充足，真的！”我见大将军不说话，开始紧张起来。开始着急地想着字词，告诉她我真的是很幸福。
  “倾晨，请相信我，我真的是……”
  “嗯！”
  “啊？”大将军突然柔柔地笑起来。
  “我信！”大将军的手指在我的下巴处摩挲。
  “额？”下巴处舒服的感觉，让我反应有些迟缓起来。
  “因为于是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说着，在下巴上摩挲的手指离开了，紧接着而来的是带着淡淡茶香的柔软覆上唇边。
  脑子即使是在前一刻反应迟缓，但在此刻，所有的反应和灵敏都迅速回归。这样的亲密，我们怀念已久。
  在热情掩去最后一丝理智前，终于微微拉开距离，亲昵地磨蹭着大将军柔滑的肌肤，轻触着大将军带着红晕的晶莹玉耳低声问道：“夫人，今天还要出去吗？”我们好像已经好久没一起去看日落了呢。
  “不用！”大将军的嗓音有别于平常时候的淡然，此时带着熟悉的、让我悸动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