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婕妤传

43 仇人相见


楚寒一带着满腹的疑惑和惊讶走出了皇宫,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赵都繁华的街道上,像一具行尸走肉,游荡着,漫无目的,回哪里?那个家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空空荡荡的大院子而已,也许楚寒一,早就已经没了家。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个地方,抬头看去,门上赫然挂着一块匾额“逸王府”。竟然走到了赵逸的王府门前,楚寒一一向对赵逸这个人没什么好感,记得小的时候,赵逸的母妃淑妃很是得宠,先帝也很喜欢赵逸这个儿子;作为赵琰好兄弟的他自然跟赵琰一样,不喜欢这个细皮嫩肉,有些娘娘腔的家伙,于是他总是背地里和琰哥一起合伙偷偷欺负。长大后,他更是对这个人无好感,总觉得他那双媚眼的后面藏了很多你不知道的心思。
    他刚要拐过去改道,突然,看见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劲草!楚寒一连忙躲到一边去,紧盯着劲草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和门童嘱咐了几句,门童连连点头,他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看这架势,分明就是逸王府里的人,否则门童也不会对他这么点头哈腰。“王八蛋!”楚寒一暗暗捏紧了拳头,轻手轻脚地跟着劲草一路追了过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劲草好像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不由地警惕起来,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才把那人甩开了,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忽然,从屋顶上跳下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啊!”劲草大惊失色,“是你!楚……公子!你没有死?”楚寒一阴冷地笑着说:“是啊,让你失望了,我没死!好个忠心的仆人,我这才走了没几天,你这么快就找到新主子了。”劲草心虚地低头想着对策,边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说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新主子……”说着脚底一转就欲逃走,楚寒一眼疾手快一掌拍到了他的后背,又连上几招将他制服在地上,
    “就你那点功夫,还是跟我学的,还想在我面前逃跑!我告诉你,我刚刚都已经看见了,你从逸王府出来,在门童面前人模人样地说着话,那是什么地方?逸王府!一般人连进都进不去,你还想说你自己和逸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别对我说什么你是为了找条活路,呸!就凭你,赵逸府上多的是高手,你一个没了主子的奴仆,他能好心收留你?如果不是你对他有什么用处,他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赔本的生意的!说!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你是不是早就和赵逸暗中勾结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他手下一使劲,疼得劲草叫出声来。
    “公子,劲草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楚寒一松开劲草,冷笑一声,说:“白眼狼!全都是白眼狼!当年看你卖身葬父,又拖着病重的老娘,我爹才收留的你,教给你功夫,还让你和疾风一起跟着我,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待我?我真想让你老娘看看她的大孝子到底是个什么不忠不孝的东西!”劲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地对着楚寒一磕着头,说:“公子,我一人做的事情一人当。楚老爷和公子对劲草的大恩大德,劲草铭记于心,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古忠孝不得两全,劲草也是有苦衷的啊!娘亲这几年病的是越来越重,所有的大夫都说看不了,主人说他府里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有奇门秘术,各种丹药,只要我肯与他合作,他就答应找大夫救治娘亲。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劲草的错!劲草不敢求公子原谅,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和老爷的知遇之恩!”
    “难怪我在锦州的事情,只有皇上和大内的人知道,我还在奇怪,为什么会看见赵逸的人,原来都是你在通风报信。那我父亲呢?为什么我一在查飞雁的事,家里就传来消息说父亲死了;我回府没几天就被派上战场;上了战场就中了方遥的圈套。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每一件都像一张大网,把我步步引入其中,然后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方遥也是你们的人吧?”
    “公子您都知道了……”
    “哈哈!赵逸,你还真是厉害!我楚寒一实在是佩服!”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劲草,说,“罢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没用。你也是为了你娘亲遭到了奸人的利用,你娘亲还好吗?”劲草沉默了一阵,哽咽着说:“娘已经走了。”“只要你肯与我去皇上面前揭发赵逸的所作所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劲草吃惊地望着楚寒一,心中悔恨愧疚一齐涌上心头,他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对着楚寒一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公子的大恩大德,劲草来世在报;请恕劲草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糟了不好!”楚寒一还没来得及制止,劲草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劲草!”楚寒一忙上去扶住他,“公子……你要找的人……池……池州……”说完便咽了气。
    “池州?”楚寒一狐疑地念着这两个字。
    天色近晚,苏勒等人正坐在屋里吃饭,随从啃着馒头不禁互相抱怨着:“我看外面这赵都不是挺热闹的吗?咱干嘛要在这儿啃这些个东西?没有酒、没有肉,我可吃不下!这楚寒一不是堂堂大将军吗?听说他老子也是将军,瞧着这屋子倒是够大的,谁知这么穷?”“砰!”一个大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随从抬头一看,原是七王子。苏勒瞪着一双牛眼,坐在了桌旁,笨拙地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戳了戳,敲着盘子喝道:“我都能吃,你们还吃不得!”“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可是,七王子……”“叫我苏勒。”“是,苏勒殿下。我们这些人吃点粗茶淡饭无所谓,可是您是我们大夏尊贵无比的七王子,您怎么能吃这个呢?那个楚寒一没钱,可是我们有啊……”苏勒大口地嚼着馒头,眼皮也不抬地说:“就凭你我这口音的汉语,出去买个东西还不被人听出来?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惹来了官府就不好办了。这大夏七王子落到安赵官府手里,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再说了,不要忘了我们此次来中原,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找到公主。”
    见屋里的饭桌上争执着,郑管家心里明白不少,尽管觉得公子带来的这批人是一群奇怪的人,但是既然是公子的朋友,也就是客人了,于是他满脸歉意地端着菜过来,对苏勒说:“不好意思啊,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客人,您叫苏……”“大伯,您腿脚不方便,快坐下,叫我苏勒就行。”“哦,苏公子。苏公子啊,这里的厨娘也跑了,我这……是拜托了对门的街坊帮忙做的,您就凑合着吃吧……”正说着,楚寒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哎呀,是公子回来了。”郑管家忙迎上去,苏勒也连忙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见着你们的皇帝了吗?他怎么说?看你这副出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他不相信你?还是被我说着了,他就是幕后指使的那个人?”楚寒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道:“皇上我没见着。”“没见着你摆什么谱?还以为……”“住嘴!听楚公子说!”苏勒喝住了一旁不服的随从。
    楚寒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没见着皇上,可是我知道了一个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消息。”“什么消息?”“皇上最近的新宠兰婕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飞雁!”苏勒大吃一惊:“什么?你说飞雁?娜吉拉,成了皇上的女人?”面对苏勒一脸的不可置信,楚寒一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八成是她。我问过皇上身边的太监,根据他的描述,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事风格都和飞雁很像,哦,也就是你妹妹娜吉拉。”“那她现在在哪里?在皇宫?这叫我们如何见她?”一听说有妹妹的消息,苏勒激动得不得了,可是又听说妹妹在皇上身边,成了皇上的女人,他心中不禁划过一丝担忧。大夏和中原最近几年势同水火,动不动就兵戎相见,别说难以见到娜吉拉,就是见到了,也无法将她带回大夏;若是被中原的皇帝知道了,弄不好还要杀了妹妹,这可如何是好?
    楚寒一看出了他眼中的迟疑和担忧,便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怎么去见飞雁,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什么转机?”“我之所以没有见着皇上,不是因为他不肯见我,而是因为他现在根本不在皇宫。”“不在皇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勒弄不明白了。“意思就是,皇上带着一行随从,乔装成平民百姓的样子,去宫外转转。此次出行,皇上只带了一个后宫的女眷——就是兰婕妤,飞雁。”苏勒这才恍然大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身边的侍卫们说:“真是大好的消息啊,找公主的事情有着落了!”旋即他又转过脸问楚寒一:“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找他们,你可知道他们的行程,如果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恐怕我们得抓紧。”
    楚寒一微微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些许,起身对苏勒说:“皇上一行人已经早我们几日走了,不必耽搁了,我们明日就启程,他们途经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最后肯定会到一个叫池州的地方。如此这般,我们只要先他们一步到池州等着就好。”苏勒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管家在一旁听的断断续续,但也大概猜到个七七八八,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公子这才刚回来一天,就又要走了。这些年,你总是这样,常常大半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好不容易回来了,家里还没待几天就又要走。老爷在世的时候嘴上总是埋怨,说你是个不孝子,其实老奴心里清楚,老爷只是嘴上说说,其实他心里一直都盼望公子能回来,哪怕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吵个架也行啊。后来,他说他想通了,孩子大了,就不是他所能约束得了的了,男人,总得出去闯一闯,天南地北,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这人生短短数十载,人活着,总得留点念想给自己。他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听了郑管家的话,楚寒一久久没有说话,末了,依旧如他平时一贯冷冷的语气问道:“这些话,为什么老头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公子还不明白吗?公子的脾气和老爷一样,有什么总是喜欢放在心底,从不摆在面上,也很少说出自己的想法。”楚寒一环顾了一眼空荡的房间,淡淡地笑着说道:“世上,真的得少一些我这样的人,少了些,也就少了很多遗憾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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