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有恨爱别离

055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


黄色的保时捷横陈在火车站门口,挡住了苏离的去路,不用看坐在驾驶室的是谁,看到那车牌,她打开了车门,走了进去。
    夏风摘掉墨镜,侧转过头来看眼圈泛着些许红的苏离,语气里都是笑意。
    “怎么了?不去了?”
    “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无关,你别忘了,你并没有跟我请假,先不说你的工作态度,难道这基本的礼貌你们老师没教你么?”
    冷哼一笑,苏离心里很凌乱,顾不上回他的话。他看着车镜中的她,就连伤感也美到极致。真是一妖物,颜叙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在心里感叹,摇了摇头脚下一松,车子便欢腾地跑了起来。
    “姨妈,我后天就走。至于医院那边,你帮我联系吧!在意大利我没什么熟人,只能托你帮我了。还有,我感染了艾滋这件事,别让我爸妈知道。”
    颜叙接完电话后,长舒了一口气。如闻晴天霹雳,等到他走远的时候躲在墙后的凌萱拼命地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什么?颜叙感染了艾滋?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感染了艾滋?呜呜,她抱着膝盖在原地蹲着哭了好久。再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整个天地一片昏黑。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苏离一脸忧伤的表情,难不成苏离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告诉她?也对,这样的不幸有什么值得好说了,她双手搭在苏离的肩膀上,头很听话地趴在苏离的肩上,“苏离,我知道你心里也难过,没事的,真的。我相信他会好起来得到,嗯,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苏离伸手去拿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回头问了她一句,
    “你瞎说什么呢?”
    凌萱被她这么一问,心里的难过又再次又涌上心头,眼泪又不禁掉了下来,
    “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
    说着说着她又惊天地泣鬼神地哭了起来。苏离心里莫名其妙,又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过,伸手去抱着她,
    “好啦好啦!有什么值得好哭的。真不明白你在这瞎说什么还哭得这么动情,想当演员呢?”
    凌萱抹干了眼泪,把头仰得高高的,但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喉咙好像有什么哽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是哽咽着。苏离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哄了她好久,她才停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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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叙晚上开始发热,入冬有些时间了,可身上的热气让他只是一味地感到热气难消,丝毫感觉不到冷。他把被子踢开,可是天没亮,他又开始寒战,被子把他裹得像一条长虫。苏离从夏风的车上刚下来,到了颜叙的别墅,却被张姨告知“少爷,还没起床。”
    抬腕一看已是早上10:46,她走上楼去,颜叙听到那高跟鞋的声音,敏锐的神经告诉他,那是苏离。不能让她进来,可是寒冷让他的身体与意志抗争,头疼乏力的,他知道依苏离的性子,她肯定会进来,于是他只好闭上眼睛装睡。苏离在门外敲了几次门,她绝得声音足够把颜叙吵醒,可是里面的人完全没反应。
    “颜叙,在里面吗?”
    没回答,没任何声音,静谧得仿佛是一座空屋。她又试探性地说了句,
    “你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等了一会,他还是没来开门,可张姨说他没起床的。她推开那扇房门,发现那张宽大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虫”。她好气又好笑,怎么睡得跟一孩子似的,她走到床边,
    “喂,起来,起来了。太阳一会就下山了,你还睡。喂,你不起来的话我就把被子抱走了。”
    她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被子里面终于探出一个头来,眼睛微微地抖动着,很轻,却极其轻柔,太过于静好,让她忘了该说什么话也忘了自己刚刚说要把他的被子抱走。
    “苏离,你把我被子抱走试试,只要你敢。我没穿衣服。”
    苏离一听见这话,脸蹭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掉转头,二话不说地离开了他的房间,走下楼去,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他。颜叙看那扇门已经掩上了,自己才开始急忙忙地换起了衣服,但头还是疼,全身也没有多少力气,可苏离肯定没走。他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下到楼的时候却发现苏离旁边坐着一帅哥,无疑,是夏风。
    “起来了?我和苏离说今天要去赛马,叙你要不要一起去?”
    颜叙强忍着头疼,笑了开来。
    “呵,良辰美景,帅哥美女,我去做什么电灯泡。”
    他话一说出口,苏离脸上的笑意顿无。只是端着咖啡轻轻地抿着,颜叙心里已如刀割,不是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得。
    他笑得如春风拂面般让人惬意,内心却是另外一番景致。
    “苏离,夏风,我明天就要去意大利了。”
    苏离怔住了,
    “怎么这么突然?去意大利有什么事么?”
    夏风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只是没料到他会走得那么快。再一看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那如白菊的笑颜到底是明晃晃的让他伤感。
    “嗯,公事。”
    苏离没接着问下去。颜叙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的伤感又开始犯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是由于爱得不深才说出来的一句话吧,真正爱到忘我的时候,怎么会舍得将她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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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风去帮颜叙办登机手续,颜叙揽着苏离的肩,知道她不高兴,一路的沉默让他好伤感,她应该也是吧!
    “苏离,照顾好自己的。”
    他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苏离的脑袋贴着他的胸膛,
    “你也是。”
    “以后,别再那么逞强了。有什么事就找夏风,让他帮你。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记得按时吃饭加衣。”
    苏离抬头刚好看到他的鼻子,她努了努嘴想笑的时候,鼻尖却被颜叙的手指勾过。
    “颜叙,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走就问归期了呢?这么舍不得我?呵呵。”
    “臭美。不是啦,就是想到时来接你。”
    两个人说着笑着,夏风办理完了登机手续,回来看见这对看起来般配的人儿,心里的疼痛犹如抽丝,夏风走过来时被颜叙拍了一下他的左臂,他假装受了重创的“嗷嗷”地叫着。站在不远处的凌萱看见那三人打闹的一幕心里微微地疼了。等到夏风拉着苏离走了,颜叙掉转头准备离开时,凌萱跑了过去,被撞到的人连骂了几句“神经病”,可她也顾不得,好不容易抓住了颜叙的衣角,自己却一个踉跄脚没立稳向他扑了过去,还好颜叙反应及时,否则后果就不堪入目了。
    “颜叙,别走好吗?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
    颜叙看着气喘吁吁的凌萱,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而水灵,
    “凌萱你怎么了?”
    凌萱看着满脸错愕的颜叙,自己心里还是在挣扎,但广播已然响起,
    “我喜欢你。”
    “别闹了。”
    话一出,凌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稀里哗啦地哭了出来,
    “我知道你爱的是苏离,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去意大利,这一切我都不在乎,真的,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真的,你别丢下我。”
    她拉着颜叙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眼泪不听话的流着,嘴角一直在痛苦地抖动。
    颜叙伸手替她擦拭干净了她的眼泪,手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去意大利,就知道我的病再也治不好。我不是逃避,我只是不希望苏离难过。你们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无法干涉,但是你的那一份幸福,我相信不该是我。”
    他松开了手,掉转身离去。凌萱在原地双手捂住嘴巴,痛苦得蹲在地上,眼泪如豆般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离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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