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女孩,不哭

我没事！我知道是跟她的约会！看出他挺着急的，在他想走的时候，我下意识感觉自己不妙，还是渴望自己能活着……我说送我到医院再走吧。他拿上我的钱包，看了看只有一两百块钱，"你的卡呢？"我告诉他在钱包里，可是，我知道我的卡里只有86元钱，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连救自己的钱都没有！我无助地看着他把我的手机和钱包放进我的挎包里……    
    他出去叫了一部出租车，再来背我，他帮我穿衣服的时候，我发现我连伸胳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突然就哭了，我想现在真的就是废人了……    
    他把我放到车的后座，自己却坐到驾驶员旁边的副座上！    
    我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我告诉我自己我很坚强，我一个人能行！他问我去哪个医院，我说安贞，我知道安贞离我家最近，而且也是北京最好的心血管医院之一。他说可不可以去另一个医院，他曾认识的一个女孩就在安贞医院急诊上班（他还强调是和我分手后认识的，现在没有交往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但后来他还是跟司机说去安贞医院，到了以后他把我背到急诊室，找了个空的推床就把我放下，他叫我坐着等他，我坐不住了，倒下去，蜷曲在那里……    
    回来的时候，他把我推到医生办公室，医生问了我的情况后，怀疑是"脑血栓"！这么年轻？！不可能！    
    开始一系列的检查前他告诉我，他不会为我花钱的，问我卡的密码，我笑了，我想笑得一定很凄凉，告诉他我会还他钱的。我想我是值得他信任的，我们在恋爱的时候，也几乎是AA制。他唯一送我的一套衣服，是在秀水街买的，价值40元的“耐克”运动服，为了让他高兴穿了一次，以后再也不敢穿了（分手的时候特意还给他了，告诉他可以送给他以后的女朋友！）。    
    或许是因为自己虚荣！我想如果上面没有“耐克”的品牌我会穿的。可是有了这个商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冒的！拿着我上千元的羽毛球、网球装备，穿着这套衣服我实在不敢和朋友、和客户一起去运动！我要没钱，我不穿名牌没有人会笑我！穿上假冒的倒会遭人看不起！他说：“国内的人虚荣，只要质量好，价格便宜，有什么不敢穿的，你看秀水街买东西的外国人就不少。”可我是中国人，也是完全在中国受教育的，我周围的朋友也如此！我要适应我的环境，况且一部分也是工作需要！    
    他所接受的一部分西方文化，还是在一点一点地伤害我，虽然我常自我标榜，我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做完每一项检查，我发现他就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一下什么的，我一直在微笑，我想即使是死亡，我也可以微笑地面对！因为我并不留恋活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很吃惊的！也开始让我觉得还是要活着———大鲨鱼，如此冷漠的人，居然为了我和医生吵架，当时照脑部CT，他问我以前照过吗？我说去年晕倒的时候照过一次，然后他就问医生说我去年照过，这么短时间又做，会不会对脑部有损伤？医生不理他，还满脸不耐烦叫他：“把她抱进去，动作快一点，后面还有人呢！”大鲨鱼就急了，说：“要事出了事谁负责？”……我看着他，扯扯他的衣服，摇摇头，劝他算了，那一刹那我发现我自己心里真的感动了，至少他还在乎我……    
    我以前的秘书小关打电话给我，第一个知道我生病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到了，她是一个很温柔很细心的姑娘，一见我，还是称呼我“黄总”，看到她后，我想起以前我生病了，她也会去我家照顾我，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经常会邀请她以及其他的同事到我家吃饭！见到她后，从她的眼中，我看到她真的担心我，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于是我想我不应该这么悲观，这样对不起那些关心我的朋友，也对不起现在跟我无关了，还能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大鲨鱼！如果是按照他的西方观念他是不会再出现了！这一点还是像他曾经所说的，他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男人！小关在的时候，大鲨鱼抽空去吃午饭了，中午我依旧什么也没吃，我也不饿！    
    下午，同学亮正好打电话给我，听到我生病了，马上也来医院看我，我在输液，医生告诉大鲨鱼我们晚上必须住在医院，因为我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可急诊观察室现在没有空床，只能在急诊室过道躺着输液，连被子都没有！我很冷，大鲨鱼就回家取被子去了，亮推着我检查了一个项目，替我付了344.64元（大鲨鱼回来的时候还他，他不要），细心的亮买了好多果汁、八宝粥、零食等，可是我一点也吃不下……    
    医生过来问我：“你有没有二三万块钱？你需要住院治疗，你的心脏要手术了。”我说：“有”。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我的卡里只有86块钱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就告诉我可以住进急诊观察室15床，亮说还好你刚才说“有”！是啊，要说“没有”，估计我只有躺在急诊室过道里了……大鲨鱼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搬到观察室了。    
    一间观察室总共住两个人，另一个是老太太。晚上我依旧还是输液、打针……大鲨鱼突然冒出一句话说：“我们昨晚不来，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治疗了？”感觉他挺担心的，是不是医生跟他说什么了？我安慰他说：“已成为事实就不要去想了……”    
    因为24小时都在输液，那晚他就一直守着我，实在困了就挤在病床的另一头睡了……
第一章刚交新女朋友就孤独上了？
    2003年10月19日    
    刚交新女朋友就孤独上了？    
    早上大鲨鱼买了一份紫米粥，一定要我吃几口，说要不然我的胃要萎缩了，因为从前天晚上以来，我就是粒米未进！我知道他本科学的是生物学，他说过也叫基础医学，很听话我勉强吃了一些！    
    下午大鲨鱼要去加班，他告诉我每个星期天下午加班半天，一个月多给他2000块钱！大鲨鱼还问了我的律师的电话，说下午打电话给他，希望要他尽快从我的老板那里把我的工资两万多块钱追要回来，现在我生病了，急着用钱！    
    他11点左右他就着急要走了，可又不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就打了电话给我一个朋友小段，她说一会儿就到。大鲨鱼就先走了……    
    临床老太太他们吃过饭的时候，小段就来了，她说她不太舒服，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我看她脸色不好，她趴在我的床头上，我要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我说一会儿我的其他朋友就会来了。后来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听到她还交代临床老太太的女儿，要她帮忙照看我，她才捂着肚子走了，迷糊中我睡着了……    
    有人小声喊我“黄总”，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小关，还有其他三个同事。他们看到他们曾经的上司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失望？我曾经是他们的榜样啊，现在连上卫生间都要他们推着轮椅去？但我仍旧像以前那样鼓励他们，虽然我不再是他们的“黄总”！虽然他们也先后离开了那家公司！虽然我现在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话！但他们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我带领过的团队，曾经那样优秀！在他们一个个跟我说现在的工作情况的时候，吉庆辉、李山寿、晶晶他们也来了，整个病房连站的地方都快要没有了，小关他们几个就先走了。我想我会是他们永远的朋友！    
    吉庆辉他们本来是想周末了约我一块去打球的，没想到我生病了。打完球他们就来了，吉庆辉是北大法律系毕业的，是一家很出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他说认识这个医院的心外科的一位主任，叫屈政。原来他受A医院委托，起草一份A医院与国外合作的法律文件时，他们互相认识的！听了我的病情后，他马上打电话给屈主任，告诉他我的病情以及我的姓名、住的病房……李山寿在某知名投资银行工作，去年他就已提升副总裁了。晶晶是从武汉一所大学毕业的，曾经是老师，现在做境外贸易。他们都在说希望我快好起来，要杀杀李山寿的傲气，下午他们打羽毛球，两个人都对付不了李山寿……我喜欢这种气氛，我想即使是一个病人，我也要做一个快乐的病人！    
    正当他们谈得兴高采烈的，病房的门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身高大概在173cm，身材比较匀称，年龄估计和我们差不多，我没带眼镜看不很清楚他的五官，但整体一看容易给别人好感。他看了一下手中的纸条，问：“有没有叫黄平楠的病人？”“我。”我努力清晰发出每一个音，虽然常常这样额头就开始冒汗！“刚才有一位吉律师打电话给屈主任……”“是我！我叫吉庆辉。”吉庆辉赶快接过话。他向我们介绍他叫“刘北”，他问了我的情况，吩咐我只能躺在床上，连上厕所都不要去，到护士那儿买一个便盆，“你现在不能有大的动作，如果再一次血栓脱落，怕是没有这么幸运！因为你年轻，所以你现在只是有些语言障碍，慢慢会恢复……”    
    我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