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女孩,不哭

第19章


那都长蛆了。’一说黄平楠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了,豆豆一看吐出来的骆驼肉,就扑了上去吃起来,黄平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抢别人的肉吃。’豆豆说:‘我不就想吃点热的吗!’”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笑过后,豆豆马上大骂:“宋大夫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把我们俩个人都算计进去呢!”我也想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星光灿烂什么的!可他离我太远,我得躺在床上输液,便威胁他说:“你这么污蔑我,我打死你!”说归说,就在宋大夫转身要走的时候,我伸出手说:“谢谢你这段时间这么费心地照顾我,谢谢!”他也伸出手,用力得和我握了握,说:“我还做的不够好,希望出院的时候听你说谢谢!”他很细心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我会在今天和他说这句话!我从来都没有很认真地对他说过谢谢,但我今天一定要说,我怕没有机会和他说了……这里的医生都特别好相处,时间久了都跟朋友似的,我真的很幸运碰到这么好的医生,看着满屋的人都是满脸的笑,我也笑,为宋医生的风趣和幽默以及他的善解人意。    
    一会儿屈主任来我的病房,说老太太手术比较麻烦,已安全出了手术室。(天哪,手术七个小时!我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没有女医生!又为什么是年轻力壮的男医生了,估计如果是我连续站7个小时,肯定晕掉!难怪每次碰到医生从手术室回来,都是一脸疲惫,拖着沉重的双腿)说我这一台是加班给我做了,一听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们这么累,可别有什么闪失!可是现在我除了相信他们,还能做什么!    
    护士来打术前针了,我便真正开始紧张了,大鲨鱼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怕我疼,可我却没有一丝感动,任由他握着,不像以前会紧紧抓住他的手,我知道这只手已跟我没有关系了,随便哪个医生握着我的手都比他强。我曾说过: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冷漠,我是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医生也不用救我!我现在为那些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活着!……    
    一定要活下去!我给自己鼓励,针打完几分钟我就开始困了,也不想说话,去手术室的车推来了,我看着姐姐第一次说:“我害怕。”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应该有些惊恐,大鲨鱼看着姐姐说:“我抱她上去?”姐姐默许。“怎么不问我同不同意?”我心里想,可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护士拔了输液针管,他就把我抱到手术车上了,护士叫他们都出去,只留下姐姐帮我脱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我就这样光着,姐姐帮我盖好被子,车就往门口推了,她们都在门口等着,豆豆站在我的头旁边,她用手摸摸我的头发,我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听见大鲨鱼说:“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还兴高采烈呢。”我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想睡了。”我知道可能我的人生就此要告一段落,永远地睡了!……    
    姐姐后来告诉我她一直站在我身后流泪,一直哭,从11层到3层直看到我进ICU的门,她便站在门口放声大哭起    
    来……    
    我记得自己进了ICU的门后就换了一个护士推我了,后来又换了一个男的,长长的走廊,从这个屋又到另外一个屋,有个护士给我戴帽子,估计就是我曾取笑的绿帽子,护士还说我头发真多。在走廊停了一阵子,听见有人说:“总不能在走廊打麻醉吧?”估计是麻醉室没空,后来临时借了一个屋,空荡荡的,几个医生正手忙脚乱地给我打麻醉,突然听到宋大夫站在我旁边叫我:“黄平楠,你认得我吗?”我没有力气回答,我很感动地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了。第一次看到他穿一身绿,麻醉的医生问他:“你怎么来了?”他说:“她是我的病人。”那一瞬间我心里真的很温暖,就像是我一个人走夜路,在我怕极了的时候,突然碰到一个熟悉的朋友……他摸了摸我的头,他什么时候走了,我也不知道,我身边一直有个女医生陪我,隔了一会她就问我:“你还好吧?”我就小声“嗯”了一声……    
    后来他们就把我推到手术室了,很奇怪那床就跟手术车怎么就对接上了,反正没人抱我,我就躺在估计是无影灯下,好几个医生护士就开始给我做术前准备:输液、固定我的手脚,我光着身子躺在上面感觉真的很冷,我开始说话,声音很微弱:“我冷。”站在我身边的医生听到了,吩咐别人找床被子,没找到,找了一块大概是被单,盖着我的下半身,他们在我的背上给我垫了一块好像是木板,有沙发扶手那么宽和长,原先是横着,有一个医生提醒心脏手术应该竖着,后来就竖着,这样我整个前胸便挺出来了,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听到有刘北医生的声音,我还想再听仔细,可是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眼睛已睁不开,我努力睁开,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无影灯,又闭上了,再努力睁开,可又闭上……    
    我想该落下帷幕了,是我“谢幕”的时候了……
第三章重症监护室(ICU)的记忆
    2003年11月26日(上)    
    重症监护室(ICU)的记忆    
    迷迷湖糊中,我觉得我很累很累,但我还是努力地睁开眼,看到还是那个惨白的日光灯,努力看了一眼,心想还没开始手术呢,周围很安静,又想睡过去……    
    好像有人在一旁叫我的名字,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一旁,他握我的左手,他叫我使劲握他的手,我不能了,我没有力气,他抓我的两只脚,我也控制不了,也不能动了,他开始握我的右手,我有感觉,我就使劲,使劲才感觉自己用四个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我听到他说:“我知道了。”怎么像是要哭了,用哭腔说的?我想我可能是瘫痪了,可我没有力气悲伤,我实在是很累啊,也很困啊,我什么也想不了,又睡过去    
    了……    
    不知道几点了,我又醒了,有一个美丽的护士对我笑了笑,在我脖子底下放一个冰袋,感觉好舒服,她告诉我说我发烧    
    了……    
    她开始检查我的四肢,我都有知觉了,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有瘫痪吧?!我感觉她到我的病床附近打电话,告诉医生说我醒了,四肢也能动了。    
    我开始观察我躺在什么地方天花板有一排排的日光灯,总共有两排。很长很长吧,我躺着看不到这个房间的尽头,然后我又看到我的左右都是一床接着一床的白色病床。对面是另一排病床并排着。    
    我突然看到我的输液管的液体已输完了,我立刻就紧张起来,我知道等一会儿血回流会很痛的,我想说话,我的喉咙很难受,难受极了,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嘴只能张着,我用力想动,可是动不了了,手和脚都被绑着!我用力挣扎,希望能有点动静,我的护士不在身边……    
    左边床病人的护士注意到我了,她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想喝水,我摇摇头,用眼睛瞪着那个输液管,她还是没看到,她居然以为我是看墙上的时间,问我是不是想知道几点,我又摇摇头,我还是紧盯着输液管,她总算看到了,问是这个吗?我点点头,你是说它输完了,对吗?我又点点头。她说:“你别紧张,你看我们关了它,它不会流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个护士说话的声音始终很温柔,我还看到给我输血的瓶子用纸围着,可是我还是看到红色的血了,护士把输液管向我头部的地方移动,我看不到了。    
    我的护士来了,说要帮我吸痰,一根像是我们喝可乐的吸管伸到我食道上,太可怕了,像是受刑,连想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我。说不了话,我拼命摇头,我不要啊,我不要啊,我拼命地哭啊,我哭,流了好多眼泪,可是护士说一定要吸出来,这样才能好得快。一会儿又要来吸一次,我挣扎着想拒绝,我不能忍受啊,我不能啊,没有人帮我,我谁都不认识啊……    
    两次的挣扎我已用尽所有力气,第三次再把吸管伸到我的喉咙,我没有拒绝的力气了,我绝望地看着这个美丽的护士。但这次却是往我喉咙里挤了一些水,我脸上估计是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宋大夫来监护室看我了,总算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了,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他,他告诉我一会儿撤了呼吸器就送我上去了。原来我的嘴里放着呼吸器了?我真的很想马上就上去,我姐姐一定很担心我了吧?没有看到我安全地回去,她一定在担心我的。    
    到了规定的时间,护士在替我撤我的呼吸器,在呼吸器没有完全离开我的嘴边的时候,她问我叫什么名字,叫我回答,我回答了,可是没有声音发出来,又让我戴了一会儿,直到我能小声发音,然后又让我戴了吸氧器。    
    推到病房前需要做什么拍照检查,检查完好像又说我什么不够,还要输什么液,不能马上离开监护室,我就这么躺着输液,我看到睡在我对面的老太太了,因为她的护士把她推上去了,好像是宋大夫站在我病床边告诉我的。    
    总算可以上去了,他们把我抬到另一张可以推动的床上,好像就是把我推到手术室的那个床。    
    到了11病区了,我觉得好多人围着我的床,感觉很热闹,像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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