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贵妻

第322章


不过在我看来,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尽快将京城的事处理后,我们赶紧离开,好协助外祖稳定三藩之地,日后再图他谋。”
    九雅看着他,半晌,才轻道:“再图他谋?相公是想吞下整个大夏吗?”
    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问题,傅誉沉默了一会,忽然轻叹道:“这江山,原本就是我外祖的,当年若不是因为外祖倍受打击,又如何会退守鲁西?”
    九雅不解,“既是如此,外祖如今为何在迟暮之年又要重新进驻这京都呢?”
    傅誉淡淡道:“外祖有那心,无非都是为了我。这些年来,这京都里的人、事,已经让他怒不可遏,外祖的性格极刚,他说隐忍这么多年,那些人却还是不放过他,不让他有一个安生的晚安好过,那么他势必要以牙还牙,以解他心头之恨。”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当年外祖本就与现在的皇后娘娘有婚约,甚至外祖当年因建功业绩较多,亦是圣祖最认同的继承人。可是当今皇上却是狡诈多端,在一次外祖北御柔然之际,硬是强行与皇后娘娘有了肌肤之亲,后来马家顾于脸面,不得不退了外祖的婚,转而直接支持皇上。而圣祖在先太后的鼓动之下,又有皇上的多次栽赃,生生让圣祖对外祖生了厌恶之心。外祖在失了爱人和圣祖的无故指责之下,再加身边的将领一再被关押下监,便是心灰意冷,生了退意。不愿再与当今皇上相争,找了鲁西边地,打算了此残生。”
    “外祖一生只得我母亲一女,一直爱如掌上明珠,本准备母亲大了,找一个能继承鲁西的女婿,他便可以颐养天年。可是事不从人愿,母亲后来竟然与因战逃往鲁西的父亲相遇,两人一见倾心,母亲不顾外祖的拦阻,一定要远嫁京都,外祖伤心欲绝,他害怕这是皇上断他香火赶尽杀绝的阴谋,一再劝母亲,母亲都听不进去,她并不认为我爹是那种听任人摆布的傻子,在她的心目中,认定父亲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后来证明,外祖的顾虑是道理的,并且还演变成了事实了。母亲被人害死了,我又中毒,外祖日夜煎熬,如果不是还想着为我治病,老人家怕是早已一坯黄土……”
    讲到这里,傅誉忽然长叹一声,“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老天又让我遇上你,短短一年时间,便将一切劣势逆转,每当外祖回想起这么多年为我母亲和我的事所受的折磨,就咬牙切齿,一边感谢上苍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同时又发誓要让那些折磨我们的人一一悲惨的死于他利刃之下。外祖的心情,我最是理解,而我心头的恨,亦不比他少得丝毫,所以,这江山,我是要的,不为我自己,为了外祖,为了我那被人陷害死去的母亲,我都要将这一切夺回来。”
    九雅默然,事到如今,想起安平候对傅誉的态度,连她也不得不怀疑,当年安平候逃到鲁西与傅誉的母亲一见倾心,极有可能也是当今皇上的安排。后来兰郡主的死,安平候不查事实,只是一味怪责到傅誉的头上,谁又能担保他本就知事实,只不过想借此来掩饰他的卑劣呢?
    从后来傅誉的中毒,再到老夫人和萧氏想方设法图谋他的财产,塞女人上他的床,妄图在她们的控制之下接了息王的爵位,这一桩桩,谁又能说不是被人算计好的呢?
    “娘子不出声,难道是在反对我的做法吗?”傅誉忽然问。
    九雅摇了摇头,柔声道:“你们都承受了这些,我又怎么会反对?只是,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
    九雅咬着下唇,她是在担心,这京城到时候真为齐王所占的话,以齐王的心智,哪怕傅誉坐拥离江以南的郡地,恐怕也难以打过江来,与齐王一争高下。毕竟离江以北才是大夏真正的根据地,地大物博,物资富饶,傅誉就算有能力拿下来,恐怕也要争个十几二十年。人生苦短,拿如此漫长的时间去争这江山,值得么?
    她虽然沉默不说,傅誉却似乎能猜到她所想,笑了笑,低声道:“娘子多虑了,有些事我总要去争一争才能不悔不是?想当初,如果我不是怀着对你必得之心,如今说不得你已经是别人的女人,所以还是争一下的好。”
    他如此作比,九雅忍不住笑了,捶了他胸口一下,嗔道:“又在说胡话了。”
    傅誉戏笑,“真是胡话么?如果我当日不争,你能担保,舅舅这次班师回朝说娶你的话,你能拒绝得了他?”
    九雅叹了口气,靠在他胸口,道:“相公,你还在介意他么?”
    傅誉笑了,淡道:“你都曾被他一再相救,我对他只有感激,不曾有一些其他。我知道你对他无心,可是并不能断定他对你无心。罢了,面对他这样的人,我不会再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般跟他去计较,总之,我知道你的心是向着我的就是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他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去发怒,更不会让娘子难看。”从她的信中,了解到她与齐王的谈判,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的真心,虽然她总是吝啬于对他说爱他,可是他看到了她的真心,这比说千遍万遍的甜言蜜语还让人安心,足矣。
    九雅听得心神大恸,未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这个少年,当初一再患得患失的蛮横少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生了如此大的信任?每次说到齐王,他总像一只带刺的刺猬般,说着伤人心的话。所以她小心翼翼着,生恐刺痛了他,想不到,他现在言语,让她感受到了一个不是仅靠执拗和霸道死抓着她的少年,她仿佛看到了某日他站在齐王面前,已经能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般为她撑起一片美丽纯净的天。
    两人对视,四周宁静,日光清幽,仿佛天地间只余二人的存在。
    回到候府,门房看到两夫妻忽然相携回来,大是吃惊,立即让人往老夫人那边通报,同时屁颠屁颠上前一副天上掉了肉陷饼地叫道:“三爷,三奶奶,你们可回来了,老夫人可是天天都盼着呢。快进快进。”
    傅誉懒得理他们,寒子鸦把那门房推开,几个人欲待回淳华院,这时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急急过来道:“老夫人听说三爷回来,都差点喜得眼泪掉下来,叫三爷赶紧儿过去让她瞧瞧呢。”
    “是么?”傅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然奶奶如此想念我,我总该要先去向老人家请个安才是。娘子,我们一起过去?”
    那丫头脸上明明一滞,分明是不想让九雅过去。紧张了多天,一松懈下来,只感浑身疲乏,九雅现在实在也不想见到老夫人,便道:“相公先去吧,院子里多日未住,待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小丫头这才松了口气,傅誉朝九雅微一眨眼,“那娘子就在屋里等我吧。”
    他和那丫头转身而去,秀彩提着九雅的包袱道:“少奶奶,依奴婢看,那老夫人分明又在出什么幺蛾子,你怎么不跟去瞧瞧?”
    九雅摇了摇头,“如今相公今非昔比,她出什么幺蛾子我都不用再担心,倒是忻望她自己能自求多福,别惹了相公才好。”
    寒子鸦忽然接口道:“少奶奶说是说得有道理,但是有些事,就怕少爷还有坎过不去,若是少奶奶能在旁边帮他提点一下,少爷肯定心里要舒坦得多。”
    九雅听他终于说话,停下步子,侧目看他,认真道:“等下就要见到雨蝶了,你现在有想好怎么对她么?”
    寒子鸦不看她的目光,别开头,淡道:“她并不在院子里。”
    秀彩奇怪道:“你又没进去,怎么知道?”
    “刚才得到消息,听说她昨天回宋家的路上被人掳走了,现在还没找到……”
    他一句话未完,九雅就再也忍不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既然知道她被掳走,你为何还呆在这里不去找?妄她还想着你,想和你团圆,你怎能如此冷血?”
    寒子鸦眼角微抽,他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九雅更怒,秀彩立时拉住她,小声道:“少奶奶,这里人多,可不能让人听了嚼舌根。”
    九雅忍着气,咬牙道:“原来你当初在新宜作出四下找她的行为都是在作戏,好个卑劣的男人,真的是雨蝶瞎了狗眼,你枉作一世男人!”
    她气得甩袖大步走开,寒子鸦盯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裴妈妈熊妈妈得了信,几个早在门口等着,一见她们两人,春菊就接了秀彩手里的包袱,欢喜道:“秀彩姐,你们总算是都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秀彩点着她的鼻子,“你这丫头,几月不见,嘴巴可变乖巧了,这话听得我心里如喝了蜜,干脆回头就求少奶奶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给嫁了吧,可不能浪费了这张小巧嘴。”
    春菊羞得无地自容。
    秀彩自会作人,在路上买了不少礼物,一一分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院子里一片热闹。
    趁着大家高兴,九雅问起雨蝶的事,裴妈妈叹了口气道:“昨天就让她不要出去,她偏说要去看看她娘,好大之前青衣回来说,他已经派人去找了,说是几个异族人掳走的,有了目标,找起来不会很麻烦,叫我们不要担心呢。”
    异族人掳走?九雅思索着,雨蝶并未与人有什么利益之争,异族之人掳走她,是什么意思?她忽然想到今天在御书房听人说明丽公主来京的事,难道是她掳走了雨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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