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媳

就地正法


    “表哥,三哥他……他还没有死对吧,我总感觉他还活着。”阿九从许明鸾怀里钻出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许明鸾眼里露出一丝沉痛,扶住她的肩道:“杨玖,接受现实吧,三哥他……”
    “沈默说,没有找到三哥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找到他的尸,就还有一线希望,表哥,你带我去,带我到他出事的地方去,我要亲自去找他,一日没找到三哥,我杨玖一日不嫁。”阿九揪着许明鸾的衣角执拗地哭道。
    许明鸾深深地注视着她,声间黯哑道:“好,杨玖,我带你去找,天涯海角,找到你不愿意再找了为止,找到你死心了为止。”
    阿九知道自己对三哥的执着对许明鸾是种伤害,可是,不亲自找一回,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怎么对得起林思敏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情,听了阿十的话,她对林思敏的死,除了痛,更多的就是愧,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种愧疚像磨咒一样纠缠着她的收,这辈子,都会缠绕她,永难释怀。
    “太子……”阿九又有些担忧道。
    “旨意可能一个月不到就到下给你,你现在随我走也好,杨玖,咱们现在这样算不算私奔?”许明鸾苦笑着说道。
    消息从许明鸾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阿九嗔了许明鸾一眼道:“要私奔,也是我私奔到三哥身边去,不是跟你。”
    许明鸾的漂亮的凤眼里火星一冒,危险地看过来,一把扣住阿九的手道:“杨玖,若你刚才说的不是三哥,而是别的任何人,我……我真想把你就地正法了就好。”
    阿九被他就地正法几个字弄得俏脸通红,退后一步小声骂道:“流氓。”
    许明鸾听得一怔,随即恶狠狠道:“你骂错了,我若是流氓,两年前就该强了你才是。”到底出身名门,这种粗鄙之言很少说过,脸上还是有些不自在。
    许明鸾非要到阿九的织布厂看,参观一圈后,他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深沉严肃起来,灼灼地看着阿九道:“杨玖,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呢?”
    阿九被他的样子弄得莫明,心里老大不痛快,按说自己这般有才,他倾心于自己心中应该为自己骄傲才是,怎么一副自己犯了大错的样子啊?
    “杨玖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若是男子,或许还好说一些,可以商而优则士,一样能为皇权所用,可你是女子啊,你不能老实点,本分一点么?你十个杨玖我许明鸾也养得起啊,折腾什么啊。”许明鸾无奈而心疼地看着阿九道。
    阿九这才明白,自己太过出格,所以才会引来别人的觊觎,没错,若自己再普通不过,或许,林思捷早就遗弃了自己,而太子,也不会起那要不得的心了,三哥他也就不会……
    一想起林思敏,阿九的泪又无声滴落,许明鸾叹了一口气,拥住她道:“傻子,不是你的错,我知道,那时候你是真心想嫁三哥的,三哥在天之灵不会怪你,只怪他自己……”顿了顿又道:“杨玖,普天之下,你只能嫁我许明鸾,太弱的男人要不起你啊。”
    阿九就拿白眼翻她,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走吧,我带你去找三哥。”许明鸾被她娇嗔的样子弄得心情大好,虽然,她还是一心只想找到林思敏,再嫁林思敏,但是,他心里的那份自信从来就没有失去过,杨玖的心,是他的。
    许明鸾带着阿九,还有阿十一起去了东北,在林思敏出事的那个悬涯前,阿九跪哭在地,良久,阿十才扶她起来道:“姐,人死不能复生。”
    那确实是一个万丈深渊,人站在边上,感觉渺小得就像一颗石粒,随时都会滚落下去,粉身碎骨,这样高的地方坠落,再幸运,也难以活命。
    “我要下去,阿十,沈默说有路可以下去的。”阿九一把攥住阿十的手道。
    “不行,下面有障气。”许明鸾斩钉截铁道。
    “让我下去吧,表哥,我知道你有避毒丹,你是用毒高手,一定能让我下去的,求你了,表哥。”阿九乞求着。
    许明鸾的眸子一黯道:“杨玖,你从来都没求过我的,就为这个求我吗?”
    “是,我从来没求过你,就求你这一次,带我下去,就算……就算找不到人,能找得到他的东西……我也能死心。”
    许明鸾咬了咬牙,脸色铁青道:“好,我带你下去。”
    “将军……”阿十想要阻止,“那条路很不好走啊,太危险了。”
    “你也看到了,不带她去看一次,她是决不会死心的。”许明鸾坚定地说道。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阿十担忧地说道。
    “不行,你就在上面,如果我们……三个时辰还没有回来,那你就回京城去,到我许家报丧。”许明鸾拿出两粒药丸,塞了一粒在阿九的嘴里,自己也吃了一粒。
    “将军……”阿十声音发颤,又看向阿九。
    “再给我两粒药,许明鸾,你别下去了,我自己去。”阿九道。
    许明鸾瞪她一眼,长臂一揽,倦住了阿九的腰身,一个提气,就顺着那个陡坡往下滑。
    阿九这才看清,这个崖壁有多陡峻,壁沿上,斜生上许多灌木,许明鸾和阿九的腰上都系着绳子,一头绑在崖上的大石上,每下一段,身子都要荡开半米远才行,耳边传来呼啸的山风,凛冽如刀般刮得脸皮生痛,许明鸾紧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臂撑着绳子和壁间,松一截,滑下一段,如此这般,阿九早感觉头晕目眩,胸间翻涌欲呕了。
    如此这般,也不知下了多深,阿九抬眼看天时,崖上的阿十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她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时就有些后悔,自己若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能与三哥同眠于一处,也算是全了与他的夫妻情义,可连累许明鸾也出了事,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胡思乱想着,抱着许明鸾的手臂就加了几分力道,许明鸾正用心滑绳子,身子微僵了僵,垂眸看了阿九一眼道:“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身子悬于百丈壁外,上无挂靠,下无着力点,他的命也全系于一桶绳索上,这个时候,他还在安慰阿九,叫他别怕,可知,是她让他陷入如此危险境地?
    阿九的鼻间酸涩难忍,愧疚地看着许明鸾。
    “不许哭。”许明鸾急切地喝道。
    深渊下不断有带着恶臭的空气涌上来,风也是冰寒刺骨,若是哭,眼泪一出来就会被冻住。
    阿九强吞下泪水,把头埋进他宽厚的怀里,不再看周身心恐怖的景象。
    又滑了下了一段路后,阿九感觉许明鸾没有动了,不由诧异地抬起头,一抬眸,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倒抽了一口凉气,离她不到一尺的壁洞里,一条硕大的黑蛇头正吐着腥红的信子把头伸出洞外,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直愣愣盯着阿九,那样子,就像看到一份可口的甜点一样。
    阿九的心揪成了一团,这么大的蟒蛇,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它那大口一张,就能咬下自己的半颗头去……
    怪不得许明鸾没有动,这么大的蛇,他也应该没见过吧。
    “怎么办?”阿九颤声问,手就向自己腰上的绳索摸去,若是逃不开,一会就把他荡开,让蛇咬自己好了。
    “别动。”许明鸾厉声喝道。
    阿九一动,那蛇信子一吐,又离得阿九近了几分,神情越发的戒备起来,那蛇的攻击性被阿九带出来了。
    阿九吓得不敢再动,紧盯着那蛇眼,心里实在怕得紧,蛇嘴里吐出的腥臭,比下面传来的还要恶重,她几欲呕吐,却还是生压着,感觉胸膛都要胀开了似的。
    不能动,又逃不了,难道就此与蛇在崖壁上僵持不成?
    阿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许明鸾的意思,这条蛇应该是在冬眠的,他们两个下滑的动静惊扰了它,所以,它迷迷糊糊地钻出洞口来看,冬眠的蛇,攻击性是很弱的,崖壁上很冷,再坚持一会子,蛇受不得冻,又会缩回洞去。
    如此一想,阿九心里又升起希望来,紧拥着许明鸾,一动不动。
    果然,那大蛇头在外面看了许久后,似乎它也不太饿,就懒懒的往里伸,阿九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偏偏就在此时,上面的灌树根下落下大量泥石来,兜头盖脸的就向阿九和许明鸾砸来,若不躲开,就很可能被砸伤,突变来得太快,许明鸾顾不得多想,长脚向壁间一蹬,身子悬在空中打了个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阿九,身子也随之向外荡出了一米远,躲开了上面的泥石,却惊动了巨蛇,那蛇快如闪电般纵出,张着血盆大口直扑许明鸾,许明鸾的手中的剑在空中腕了一个剑花,划向那蛇的腹部,但还是慢了一着,蛇头还是咬住了他的左肩,阿九大急,用力挥刀斩向那蛇首,那蛇太粗大,一把之下,只是砍伤了它,却更激动了他,松开许明鸾,又是一口咬向他的头,许明鸾长剑剥开了蛇腹,再抽回已然晚了,阿九愤力又是一刀砍向蛇的七寸处,这一次力量用得极巧极妙,硕大的蛇头竟然被她斩落下来,带着呼声向渊下坠落,良久,才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可见,此处离渊底还有多高。
    阿九惊魂味定,抬眼去看许明鸾,就见他脸色苍白,伸手摸向他左间,果然粘稠一片,阿九的心猛地一痛问道:“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许明鸾皱了皱眉道:“这点伤不打紧的。”
    怎么不打紧,血肉都翻开了,蛇牙虽然不利,但巨蛇的咬合力却是大得惊人,只怕他肩胛骨都给咬碎了。
    肩膀受伤,抱着阿九的手却丝毫未松,另一只手艰难地松着绳索,尽力下滑,阿九的心揪得死紧,紧搂着他道:“你歇会,我来。”她用手解着环扣放绳,许明鸾的脸由白转黑,那巨蛇的蛇毒在向他的体骨浸蚀,阿九心快提到嗓子眼上了,抱紧他道:“我们上去吧,不下了。”
    “不行,我得……让你死心。”许明鸾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了,伤口的血立即冻结成了冻,他的身子也打起哆嗦来。
    “我死心了,死心了,许明鸾,我们上去。”阿九两手开始收缩绳索。
    一抬眸间,她的脸都绿了,那根系在许明鸾身上的绳索在半空中,被一块突起的石头不断磨砺着,六股的粗绳,已经磨断了四股,再蹭下去,许明鸾就要坠下万丈深渊,一股无边的绝望和恐惧弥漫在阿九胸间,难道他们两个就要双双死在这里了吗?
    许明鸾也听到了上面的响声不对,抬头一看,唇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阿九愕然地看着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杨玖,若是我也死在这里,你是不是……是不是……也会记我一辈子!”许明鸾懒懒的,嘶着嗓子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说这些。
    “你敢死看看,你死了我一滴眼泪也不会为你流,不许死。”阿九一条胳膊缠紧许明鸾,一会子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许明鸾坠下去,要死,也是一起死。
    “没良心的。”许明鸾轻咒了一句,伸手向腰间摸去,他这一动,绳子又断了一股,阿九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大喊道:“别动啊。”
    双腰也死死地缠住了许明鸾,许明鸾微微一笑道:“杨玖,你舍不得我死吗?”
    “舍得,不过,我会跟你一起死的,许明鸾,下辈子,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阿九抬头死盯着那根即将断裂的绳索,突然就有种解脱了的感觉,他们两个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许,就这样死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许明鸾哈哈一笑,这一笑,似乎畅快无比,胸膛震得那绳索终于断裂,阿九深知,自己身上这根绳子根本承受不起两人的重量,就算抱住他不放,也是两人一起下坠的命运,就怕他到时,为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她,会推开她。
    所以,她干脆地挥起刀来,向自己腰间的绳索砍去,一起死吧,正好,三哥也在这里,阿九手起刀落。
    许明鸾大惊叫道:“你疯了?”
    手中的白索已经抛了出去,准确地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再一收,两人就同时踏在了一块不太大的岩石上。
    阿九闭着的眼这才睁开,发现自己没有坠下崖去,而是立在峭壁上。
    “杨玖,你这个傻瓜。”许明鸾怒骂道:“若我刚才没卷得中这颗树,你就落下去了,你疯了吗?”
    阿九微微一笑,抱紧他道:“我们没死,真好。”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忘了刚才的惊险,原来,活着也是这样的美好。
    “你这个笨蛋!我许明鸾岂会那么容易死,笨蛋,幸亏我抱紧了你,不然,你……你让我……”许明鸾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山恐慌,搂着阿九腰的手掐得死紧,阿九痛得直裂嘴,却也知道自己怕是吓得他不轻,不敢回嘴。
    两人身上都没有了绳索,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上去,也成了难题,根本没有几处着力点,壁上虽然有树,却间隔太远了,许明鸾又受了伤,危险仍然没有解除。
    “沈默他们是怎么下去找三哥的,这么危险啊。”阿九喘了口气问道。
    “同时下去二十个人,上来的,就只有三个,沈默从小在山区长大,熟知攀缘技术……”许明鸾无奈地说道。
    “我们上去吧。”阿九绝望地说道,沈默说得对,这么高掉下去,不可能还有活的,何况,三哥当时还身中六箭,不摔死,也血流而尽死了,许明鸾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他与三哥感情很好,得知他的死讯肯定是会尽力搜寻的。
    阿九不得不佩服许明鸾的毅力和强悍,身受重伤之下,楞是用一根白索带着阿九这个累赘,爬上了崖顶。
    阿九在崖上看到两个活着回来,喜极而泣:“我看到绳子松了,我也以……”
    看到阿十身上系着的绳索,阿九心中一紧,幸亏自己要求上来了,不然,阿十这傻孩子也下去寻人,那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么?
    许明鸾身上蛇药和创伤药不少,上来后,就指使阿九为他敷药,又服过内服的药后,又启程回去。
    在边关,没有马车,许明鸾带着阿九骑马,几人很快就到了燕京城,可一进酒店,许大世子的大少爷脾气就暴露无遗了。
    阿十要了三间客房,许大世子就道:“两间。”
    “为什么,咱们又不缺银子,表哥,我不喜欢和你一间。”阿十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
    这孩子就是老实,他哪里知道许世子心里的弯弯绕绕。
    “我也不喜欢和你一间,我不喜欢男人。”许世子瞪他一眼道。
    “那……”阿十就看向阿九。
    阿九板着脸道:“反正我一间,你们怎么住随便。”跟着伙计就上了楼。
    还没走几步,许世子就在下面哼哼:“呀,伤口好痛了,裂开了,裂开了,阿十,快帮我看看,流血了没?”
    阿九的脚就抬不起来了,心一慌,又急急地跑下楼来扶住他道:“给我看看。”伸手就要去扒他的领子。
    许世子嚷嚷道:“有人看着呢,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的……”一副被阿九轻薄,不情不愿的别扭样子。
    阿九气得直呲呀,心里却还是牵挂他的伤,柔声道:“那去房里吧,让阿十给你换药。”
    “不,阿十粗手粗脚的,我怕痛。”许世子得意的伴倚在阿九身上往前走。
    “你在边关时,还不都是阿十照顾你的么?”阿九瞪眼。
    “那不是怕你害怕嘛……”许世子小声咕哝。
    他的伤口很大,皮肉翻卷,一直不肯让阿九看,怕她看了难受,在边关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算阿十拿着粗针缝皮肉时,也没见他皱下眉,这会子倒是娇气得很,还嫌阿十粗手粗脚了。
    阿九知道他耍无赖,把他送到房门口就走了。
    可她前脚才进屋,后脚许世子就大喇喇地挤进来了,身子往床上一躺,大声道:“我要换药。”
    “许明鸾!”阿九看着床上那修长的身子,和被他占去一大半的床,他赖在自己屋里,自己睡哪啊?
    “小九,真的好痒,是不是发炎啦,要是发炎,只怕就是感染子,哎呀……好痛。”许世子苦着脸嚷道。
    阿九一听,又害怕起来,这个时代的消火药可不怎么地,要是真发火了,可就凶险了,忙认命的下去找伙计讨来热水,伸手帮他解衣,许世子伏在床上,脸向关里面,感受到阿九柔软纤细的手在他的皮肤上摩挲,耳根一阵发热,那片晕红,迅速漫延至颈间,阿九正细心地帮他擦洗伤口,看着那惊怖的疮疤,心中一阵疼痛,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洗帕子时,看到许世通红的脖子,奇怪地问道:“你伤的是肩,脖子怎么也红了?”
    许世子身子一僵,头埋在被子里翁声翁气道:“脖子被传染了,啊,杨玖,你别摸我脖子。”紧接着,阿九就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阿九以为弄痛了他,忙去扳他的头问:“怎么,弄痛了么?我轻点好不好,你转过来,前头还有些伤没涂药呢。”
    许世子的脸死死地埋进被子,死都不肯转过来。
    “许明鸾,转过身来,我给你上药。”阿九有些无奈道。
    许世子不但不转,身子又往里移了移,阿九就伸手扳他的手臂,许世子浑身了震,仰头大声道:“让阿十来,你太笨了。”
    阿九被他骂得莫名,歪头去看时,就见许世子的俊脸晕红,额间青筋都暴起了,神情怪异又别扭。
    她不由堵气道:“你又说嫌阿十手脚粗笨,怎地我来你也嫌了?我刚才实在很小心了呀。”
    许世子听了猛地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阿九道:“杨玖,我许明鸾怕你了,终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的。”
    阿九气得起身,目光朝他身上了扫,顿时一脸菲红,该死的,他自己心猿意马,还怪她,抓起手中的帕子就往他脸上掷:“臭流氓。”转身就走。
    许明鸾嘟了嘟嘴有点委屈道:“我是男人啊,很正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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