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媳

洞房


    许明风的眼里立即露出几丝幸灾乐祸来,“听说太子殿下为皇上冲喜,正在寻了名命格极大的杨家姑娘聘为良娣,四弟,不知弟媳可认识那位杨姑娘?”
    许明鸾听得一怔,自己与杨玖的那档子事,许家知道的并不多,而太子想娶杨玖,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要知道,自己与太子的感情全天下人皆知,两人怎么可能会争同一样女人?当此太子地位不稳之时,太子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影响他与许家的关系的。
    许明凤怎么像是很了解内情似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家人全都迎了出去,平国公在前院引着太子一路过来,太子见大堂里一片混乱,不由皱了皱眉,一抬眼,看到阿九一身大红嫁衣站在堂中,身子一震,俊逸的眉眼就笼上了一层寒霜,回头看了同来的阿十一眼,阿十若无其事,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样,径直走向阿九。
    “姐,你这个做新娘子的,怎么不坐到洞房里去,倒是站在堂中,好没规矩呢。”
    “小十,四姐她……”阿九对阿十眨了眨眼,哽着声道。
    阿十垂眸看到地上的四姑娘,顿时脸一白,悲道:“四姐,四姐,她……她怎么了?”
    阿九就将手一指宋氏:“是她,她杀了四姐。”
    阿十腰中长剑一抽,剑尖直指宋氏的喉咙,宋氏一只手已经骨折,又被阿九打得吐血,此时站立都不稳了,剑尖一指来,她眼一黑,直直地就倒了下去,许明凤及时地扶住了她。
    太子也被眼前的事情弄得莫明,他阴戾地看了阿九一眼,不动声色地站在堂中,并不说话。
    平国公先头并没有高坐于堂,不过是娶个平妻,他并不怎么在意,拜高堂时,他没在,让许太夫人和许夫人同时受的礼,这会子见堂中一团乱,浓眉深锁地看向许明凤:“明凤,出了何事?”
    许明凤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平国公就看向许明鸾,怒道:“林氏身体原就羸弱,宋氏也不是存心,此乃家事,就不要闹得太大了,宋氏如今已受惩罚,且把你的喜事办完了再行处治吧,殿下前来贺你新婚,怎好让许家家事扰了殿下的心情。”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几句话就轻飘飘的化解了眼前的混乱,阿九也知道四姑娘这个死容不得深究,真要让忤作什么的来一查,很快就会发现端睨,以经借此发作了宁氏宋氏一顿了,也该见好就收,免得坏了四姑娘的大事,便一派乖顺地站在一旁,并不反驳平国公的话。
    平国公招人把四姑娘和宋氏都抬下去,看阿九并不再闹,心下安慰,还算是个识大体的,懂事适可而止。
    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干宾客也不好久留,就纷纷告辞,许夫人吩咐下人好生送客。
    平国公要将太子引至东厢房奉茶,阿九见此就想悄悄离开,太子笑着向东厢房而去,临进门时,状似随意地对阿十道:“杨将军,你姐何时回家,可要记得回禀本宫,本宫旨意已下,岂有空回之理,此事本宫就着你去办了,限十天之内,将你姐姐送至东宫。”
    阿九那要抬出去的脚就生生僵住,太子果然来者不善,他见事山至此,也不说破,更不想就此破坏了与平国公府和许明鸾的感情,竟然拿阿十来说事,这不是在强逼么?那十从哪里再交一个杨玖出来?
    阿十也愣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姐姐已经嫁了吧,太子故意在装聋作哑,他也不敢戳穿啊,欺骗太子犹如欺君,这个罪,他怎么担待得起?
    阿九恼怒地看着太子,三哥身中六箭,有五箭是来自不同的方向,三哥死的事件中,得利最大的就是太子,平国公因此而带兵剿灭大皇子在福建的势力,虽然未活捉大皇子,但大皇子如今已经逃走,想要东山再起,再难有机会……
    是他,他杀了三哥,如今还想逼自己嫁给他当小妾,臭男人一枚,什么东西,现在逼婚不成,又想来迫害阿十么?
    “殿下,小十只有我一个姐姐,不知您让他从何处再给您变个姐姐来,太子选妃,天下女子皆引颈而待,何故要在杨家选?”阿九收敛脸上的怒气,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对太子如何,只能忍。
    “啊,没有姐妹了么?他亲口对本宫说,许夫人你当初可是有个双胞胎姐妹的。”太子淡笑着说道。
    “是阿十告诉殿下的么?是啊,臣妇的娘生臣妇时,确实是双胞胎,不过,是龙凤胎,还一个就是阿十。”阿九笑着看了眼阿十,老实孩子也有蒙人的时候。
    太子听得一僵,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淡淡道:“如此说来,本宫所求的这位杨玖姑娘,其实就是你么?不会再有二人?”
    “回殿下,臣妇名为杨玫,并非杨玖。”阿九也淡淡地说道,许明鸾在一旁深情地看着她,阿九早就想到自己嫁给许明鸾,太子会从中找事,所以让许明鸾的婚书上的名字写明是杨玫。
    “那也就是说,本宫还是可以娶那位杨玖姑娘罗?”太子追问道。
    “回殿下,只怕不可以了,杨玖,早在八年前已经嫁与臣为妻,臣此处有婚书为证。”就在此时,大少爷林思捷儒雅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早年间就写好的婚书递给太子。
    太子听得脸一白,瞪了林思捷一眼道:“杨玖便是杨玫,杨姑娘,你一女二嫁,可知所犯何罪?”
    “杨玖并非杨玫,我的妻,杨玖她……她早在一年多前,已经病故了,殿下,明鸾大婚之喜,咱们就别再纠结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喝杯喜酒吧。”林思捷眸光中微漾着沉痛,叹了口气对太子道。
    许明鸾也挽住太子的手道:“殿下早就知道臣对这个丫头的心思,如今臣得偿所愿,怎能不喝上一杯,走,喝酒去。”
    事已至此,太子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只能悻悻而去。
    阿九嫁过来时,临时买了两个丫头,一个碧玉,一个碧莲,这会子两个丫头正扶着她回了新房,又拿着红盖头要替她盖上,阿九就不肯,碧玉年纪大一些,在一旁劝道:“夫人刚才自己揭头盖,已是不好了,这会子还是让将军回来了,再给您揭吧,总要吉利一些的。”
    “是啊,您刚一进门,前头的夫人就暴亡,虽说是您的姐姐,可对您的名声也不好,知道的,是许家有人害了前头夫人,不知道的,还会说是您克了那夫人呢。”碧莲也帮着劝道。
    阿九就听得皱了眉,碧莲两个是新买来的,不知道自己和四姑娘的感情,她们说的话,能代表很多外人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大太太和大姑娘知道了,会不会也是如是想呢?自己又该怎样和她们解释呢?大太太会不会怨恨自己?
    老实在盖着盖头,坐在新房里等许明鸾回来,虽说她做过几回新娘了,但坐在新房里等新娘,还是头一回,对新婚的期待和喜悦渐渐掩盖了心里的担忧。
    透着红纱,阿九看着布置一新的新房,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所有的摆件,喜庆的红烛,百年好合的字画,床上鸳鸯戏水的锦被,处处透着吉庆祥和,爹爹说得对,自己应该放下过去的包袱,迎新崭新的明天,好好与许明鸾过日子。
    想到许明鸾,阿九的思绪又飞到了八年前,那个放肆而又张狂的小子,第一次见自己,就拿出一条银环蛇吓她,后来,又牵一条大狼狗……还真是幼稚的家伙……
    回忆往事,阿九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十一岁那年,他困住自己,逼自己嫁给他时的样子,嚣张又带着孩子气,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害怕,就不肯嫁给他,那时的许明鸾,也是少年意气,还真的一气之下就娶了四姑娘……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就传来稳重而规率的脚步声,阿九的心突然就开妈慌乱了起来,虽然心里是喜欢他的,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又有些不知所措了,许家的门刚踏进,里面的倾扎争斗就可见一斑了,今后阿九的路,还是不太好走啊。
    碧玉含笑附在阿九耳边道:“姑娘,姑爷来了。”
    门被咣当一声打开,许将军高大的身影出向在新房门口,他深深地疑视着新房里,床上坐着的俏丽身影,突然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八年,杨玖,我想了你八年,念了你八年,八年前你从冰河里救起我的那一刻,我许明鸾就发誓要娶你为妻,费尽心机,历尽磨难,兜兜转转,终于让我娶到了你。
    进得门来,喜娘将宝剑递给他手上,许将军手里拿着剑,突然就有些胆怯起来,他的手微微有些抖,杨玖,你拒绝我太多次了,你耍弄我好几回了,我真怕……怕红盖头下的那张脸,不是你,真怕这一切,又是我的一场美梦。
    “快挑盖头呀,世子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喜娘在一旁催促。
    阿九垂眸看着地上那双黑色的皂靴,看他笔直站立着的身影,他的迟疑,也让她的心跟着激动,慌张,惶然,许明鸾,你是变卦了么?费了这许多心思娶我,是不是你也觉得累了?
    他越迟疑,阿九的心就跳得越厉害,以至于许明鸾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慌乱,许明鸾的心突然就安定了,释然了,杨玖,原来你比我更慌啊,原来,你也怕我许明鸾会有不在意你的一天么?原来,你也是这般的在乎我么?
    剑,稳稳地挑开盖头,阿九清湛湛的眸子乌溜溜地看着许明鸾,虽然刚才在堂中就看到她盛妆时的样子,但这一刻,许明鸾还是被她略带惊惶,又夹着一丝娇羞与期待的样子给取悦了,杨玖,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小女儿态来,你终于收起了你渐身的尖刺,肯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了么?
    “你好美。”许世子由衷地赞道。
    今天的阿九确实很美,美得艳丽娇俏,妩媚诱人,少女的纯净,与成熟女子的知性揉杂在一起,典雅着透着质朴,清冷中,又透着羞涩,杨玖,就算你是一剂毒药,我许明鸾今天也要将你喝下,然后,咱们一起共赴天堂可好?
    许将军大手一挥:“都出去,我们要洞房了。”
    再粗俗大胆又放肆,对阿九的渴望一点也不掩饰。
    碧玉和碧莲两个都羞红了脸,喜娘则是低头捂嘴道:“喝杯交杯酒吧,喝了幸福到白头。”
    说着,就去斟酒,两个小杯子,分别递在许明鸾和阿九手上,许明鸾爱听她说的吉祥话儿,半挑着眉对阿九道:“杨玖,交杯酒,来,我们干杯。”
    说着,长臂挽过阿九的眼,漆黑如墨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阿九,阿九手里也捏着白瓷甜口小杯,里面微漾着的美酒发出浓郁的酒香,阿九抬杯碰唇,舌尖轻添,忽感觉有丝异味,抬眸见许明鸾就要仰颈干杯,手中杯子脱出,击碎了许明鸾的酒杯。
    许世子愕然之际,阿九已经一把攥住喜娘的手道:“老虔婆,谁让你来害我的?”
    喜娘吓得直哆嗦道:“夫人……夫人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听不懂?”阿九走过去提起酒壶对着那喜娘的嘴就灌:“听不懂那就把这一壶酒般部喝干。”
    许明鸾也从惊愕中回神,凤眸冷冷地看着喜娘,一手就扼住了她的喉咙:“你是玉寿堂的人,不要告诉我,是太夫人派你来的,今天是爷的新婚之夜,若有人敢害我的新娘,就算是太夫人,我也不会姑息。”
    那喜娘哪里敢喝壶里的酒,吓得脸都白了,抓住许明鸾的手求饶道:“不……不是毒酒,只是……只是掺了点乌头草……只是一点点,麻痹神经的药物罢了,不会致死人的。”
    乌头草山名为断肠草,服用过多,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但少量用,却也有抑制神经的止痛作用,也能让人兴奋,古时也有人用于新房之乐,但太夫人身为许家老祖宗,怎么会做出如此粗俗之事来?
    最重要的是,能让阿九辩得出酒里的异味,这个量,就不会只是提新房兴致那一点了,死肯定是不会,但多饮,定然能致人疯狂,好毒的手段。
    许明鸾也明白了这一点,两指一紧,就要收力,阿九忙用眼神制止了他,放开那喜娘道:“原来是太夫人一片好意,是我误会了,这里有喜钱,赏给妈妈吧,妈妈出去之后,可莫要乱说话,以免太夫人心中不自在,就说我们已经喝了这酒就好。”
    那喜娘诚惶诚恐地接过喜钱,正要出去时,阿九又叫住她道:“妈妈,这是我从湖南带来的一点特产,妈妈且赏个脸,尝上一尝。”
    刚才还一付要杀了自己的样子,如今又拿出糕点来让自己吃,喜娘的心就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死死地盯着阿九手中的那个纸包,酒中一点异味,这位新进门的世子奶奶就能品得出来,只能说明她是一位用毒高手,那点心中只怕……
    “妈妈是嫌弃我乡下东西粗鄙么?”阿九的手又递进了一些,眼神冷寒地盯着那喜娘。
    “不敢,不敢,多谢少夫人美意,奴婢……这就吃。”喜娘哆嗦着手,捏了一块糕点,誓死如归一般扔进嘴里,咕哝一下吞了下去,脖子当时就哽住了。
    阿九笑道:“原来妈妈这么喜欢吃啊,那就多吃一点。”边说边自己也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尝,那喜娘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妈妈不会以为我在点心里下了药吧,这种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呢?我可是最仁善大肚的人了。不过,也怪不得妈妈怕了,说起来,我小时候在家乡,可是尝过百草的,什么毒我没见过?一般的毒又怎么能出得了我的法眼?”阿九呵呵一笑,将一包点心全往喜娘手里一放,拍了拍手道:“天不早了,我和世子爷要歇息,你们都出去吧。”
    喜娘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新房。
    人都走后,许明鸾两手一抄,就将阿九拦腰抱起来,笨拙地,急促地就往床上去:“杨玖,你怎么会发现那酒里有问题的?”
    “你以为我真是尝过百草么?那喜娘神情太过急切,眼底又全是紧张,我觉得我拿酒如口时,她那眼神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好像只要我喝下那酒,天下就会砸金元宝给她了。”
    阿九被许明鸾压在床上,两人的呼吸交炽在一起,让她有些不适应,声音也有些发飘。
    “所以,你是诈她的?也是警告那些人的么?”许明鸾像只小狗一样,伸出舌来轻轻舔着阿九的鼻间,说话翁声翁气的,心不在焉。
    “你……你好好说话嘛。”阿九被他弄得脸上好生麻痒,想要避开他,却又被他的双手制住,动不得。
    “你说,你早就嫁给我,如今我四房也不至于连个掌家权也被人夺了去,你四姐姐也不至于受这几年的苦吧,杨玖,我今天就要将你就地正法。”许明鸾的大手开始不老实,粗手粗脚地解着阿九的衣袍。
    “什么嘛,你娶我回来,就是给你四房掌事的么?原来你对我……”阿九嘟了嘴道。
    “你再说没良心的话我就……我就让你好看。”许世子以吻封住了阿九犹自喋喋不休的嘴,胸膛里发出一阵喟叹声,终于,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这个丫头抱在怀里,亲吻了……
    一时,房中激情四射,热情如火,两个相爱的人抵死缠棉,窗外,月光如水,倾泄了一地的银光,屋里,春光宜人,而宅院外,几人幽怨几个悲愁。
    林思捷站在自家院中,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嘴角吟噙着一丝苦笑,举杯对月道:“小九,祝你幸福。”
    冬梅拿着锦皮从屋里走出来,温柔地替他披上:“爷,回屋里,外面冷。”
    林思捷回过头来,微薰的清眸迷离地看着冬梅道:“小九说,我应该为大房生个孩子了……我以前,一直没把小九的话听进去,虽然现在再听,有点晚,但是,还是要听的话。”说着,身子一歪,倒在冬梅的怀里。
    皇宫中,太子坐在昏迷中的皇上身边,手里也端着一杯酒,外面月光清浅,照在皇上的脸上,使得病弱的皇上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太子轻抚了抚皇上的眉眼道:“父皇,你怎么还不醒来?儿臣心里好多话想跟你说,今天,儿臣喜欢的那个女子还是嫁给明鸾了,儿臣很生气,儿臣平生头一回被人耍了,偏偏那个耍儿臣的人是儿臣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你说儿臣该怎么办?”
    皇上一动不动,安静地躺在那里。
    太子眼里就滑出一丝讥诮了:“父皇,您教儿臣,御臣之术,对待臣下,倾心六分藏四分,儿臣正在努力学呢,今日之事,杨玖和明鸾肯定会暗笑儿臣愚笨,可他们哪里知道儿臣的心思,经此一事,平国公定然觉得得罪了儿臣,对不住儿臣,行事举止就会小心谨慎一些,儿臣如今势力还不够强盛,还要倚仗平国公,所以,既要用着,又要防着,能让他自己谨慎一些,那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明鸾,这件事我再不加以追究,他对儿臣的芥蒂也会抹去,会觉得儿臣大度,以后会更加忠于儿臣的,您说对吧。”
    荣安堂,许明凤的书房,刚从许明鸾的新房里逃出来的喜娘竟然没有去玉寿堂,而是潜入了这里。
    “回三爷的话,奴婢……事败了。”
    许明凤看也不看那喜娘一眼道:“败了还敢进我的门,你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么?”
    那喜娘浑身一颤道:“新世子夫人太厉害了,她……她竟然试出酒里有毒,她说是……曾尝百草,没有毒能出得了她的法眼,爷,她这是让奴才给您带话来了。”
    许明凤凤眼一眯道:“给我带话?”抬脚就踹向那婆子:“是向老祖宗带话才是吧,你可是玉寿堂的人,她怎么会猜到你是我的人?”
    第二天,阿九浑身骨头酸痛,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仍是一丝不挂,不由羞红了脸,自要起身穿衣,身子被人一扯,又倒在床上,许明鸾闭着眼睛将臂弯一收道:“早呢,睡吧。”慵懒沙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和魅惑。
    “可是,今天是进门头天,不用敬茶的么?”
    阿九小声道。
    “你是平妻,就给娘敬一杯茶就够了,你现在巴巴里去玉寿堂,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肯见你呢。”许明鸾道。
    “那也该去请安吧。”阿九虽然昨天做得嚣张,但她这个人向来是先礼后兵,她自己先把分内事做好,不给话柄人说,若人家不给她脸,她再还击。
    “起来,我去给娘敬茶了。”平妻,阿九现在感觉这个名份也不错,很多正妻该担的她不用担,不过,今天确实还有很多事,四姑娘得尽快送出去才事,还有,林大老爷和林太太得知四姑娘的事,会如何还不知道呢,昨天大少爷对四姑娘的死表现得太平淡了,但愿许家人不会起疑心才好。
    许明鸾又抱着阿九在床上葳蕤了一阵子,这才放了阿九起床,他这几天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容不得偷懒。
    穿戴完毕后,阿九就与许明鸾一同去嬉安堂去,那是许夫人平日居住的地方,可才出门,许夫人身边的容妈妈就过来道:“夫人去了玉寿堂,四少夫人也请移步去玉寿堂,几位夫人和少夫人都在玉寿堂里等着呢。”
    许明鸾听得微微一笑,附近阿九的耳边道:“看来你昨天那一手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二婶和三婶也巴巴里去玉寿堂等你敬茶派红包了,以往许家娶平妻,这些个长辈眼睛可是朝天看的,很少给脸。”
    阿九也微笑道:“我听四姐姐说,那两位长辈可也不是吃青菜的,平日里也厉害得紧,昨天我打了三嫂,她们应该是想来瞧瞧我是个怎样三头六臂的吧,说起来也真是,昨天婚礼她们都没出席呢,果然架子好大。”
    “那你再去剧了她们架子下的支脚,让她们矮上一截如何?”许明鸾笑着说道。
    阿九在他腰间拧了一把道:“严肃一点,四姐姐还躲在屋里呢。”
    哪有光死了爱妻,第二天就言笑晏晏,半点悲凄之色也无的,装也要装出一点样子来啊。
    许明鸾身子一震,收了脸上的笑,看阿九的眼睛却是柔情蜜意的,这家伙昨晚被喂得很饱,几年来积聚的邪火一股脑儿都在阿九身上发泄了,若不是看阿九是初次,还不知道会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去。
    如今就算让他肃,他眼里那志得意满的喜庆之色还是掩都掩不住。
    “四弟看着还真是意气风发啊,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是不知四弟妹在天之灵,心中可会悲伤呢?”这时,迎面走来一对夫妻,那男子似笑非笑地对许明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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