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雨走下床,看着空荡荡的窗台,冲着门,大吼:"KAO!竟然拿我的洗发水送人!"
宋时雨推开门,大喊:"锅灰(霍菲)!"
他管霍菲叫"锅灰",形容霍菲皮肤黑!
此时,我也穿好衣服,下去看热闹,霍菲听到宋时雨叫他,吓得一转身,"什么事?"
刚要走进水房的舒雨霖也转过头,手里拿着宋时雨的舒蕾,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宋时雨。
宋时雨还是个比较有风度的人,抬起手,又放了下来,没对霍菲说什么。
霍菲这小子还算知趣,对舒雨霖说:"洗发水是宋时雨借给你的!"
舒雨霖嫣然一笑,说:"宋时雨,谢谢你呀。"之后,就走进了水房,宋时雨没有理霍菲就回来了。
从此,我们知道这个叫霍菲的家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偷东西送给舒雨霖,讨好她——这事是舒雨霖把那些东西送到我们面前时,告诉我们的,不到一个月,舒雨霖身边就已遍布了我们寝室的东西,宋时雨新买的牙刷、于星夜新买的外语书、董日町的漫画书、苏美达的跑鞋,还有我的水晶之恋果冻,甚至还有段喻妈妈给他新买的床单什么的,霍菲这家伙都一并送给了舒雨霖,真是令人气愤!舒雨霖郑重地告诉霍菲:"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来往的,以后别再缠着我,小心我找人K你!"
面对舒雨霖的强硬态度,霍菲只好放弃。不久,他又开始追(4)班的班花,由于那个女生老家也在四川,对霍菲的藏族文化和吹牛皮又很受用,所以,他很快就把那个女生搞到手了,成了名副其实、出双入对的男女朋友。
由于我们寝室里的人已深谙此人行为之恶劣,道德之沦丧,品质之极端败坏,便处处对他严加防范,宋时雨还郑重地告诉霍菲,如果他再敢偷我们寝室任何一个人的东西,我们就将合伙在他睡熟后将他从楼上扔下去。从此,在我们寝室,霍菲既无可乘之机,也无偷窃之胆,行为表现也老实了好多,但是,语言上却没有好多少,仍然牛皮吹得满天飞,整天满嘴"此处不让偷,必有可偷处"、"将偷窃进行到底"之类的话,大家已懒得理他,但他还是经常被"不明飞行物"所袭,导致他的黑脑袋上总是"沟壑纵横,山峰叠起".对此,他一直沉默示之。
042大家都想拯救他,但是一看到他那大话连篇的样子,就懒得说他。
这期间,学校进行了一次小考,霍菲的成绩名列全班倒数第一,这使我们这些整日听惯了尖子生、学校荣誉、女生偶像等词汇的人深感震惊。大家终于明白,这个"野蛮人"霍菲是个实实在在的骗子。
3."吹不破"的代价
霍菲在他那个漂亮的女朋友面前,经常大话连篇,吹皮牛不停,把那个女生忽悠得整天笑得嘴都闭不上,还向别人吹嘘他男友是个多么有能力有钱有个性的人。为了自圆其说,不使他的那些牛皮吹破,他继续无休止地运用偷技。由于他财政赤字严重,已经换了价钱最便宜的香烟牌子,没有钱吃食堂,他就把方便面一箱一箱地往寝室里搬,而且还都是在晚上。
一天,302寝室的男生闲得无聊,又和宋时雨很熟,就找我们去他们寝室玩,当时已是晚上八点,大家上完自习也都去了,霍菲当时也在场,虽然他很令人讨厌,但毕竟是我们寝室的一员,就也带他去了。我们两个寝室的男生在一起打扑克打到半夜,政教主任来查寝时,我们才悄悄散开。这以后,我们两个寝室的男生就经常在一起玩扑克,真是不亦乐乎。两个星期后的一天,302寝室的寝室长,一个号称全校老大的男生踢开了我们寝室的门,手里晃着水果刀,直指霍菲。我们连问怎么回事,那老大说霍菲偷了他们寝室的东西。
第三部分
第24节:霍菲失恋了那老大在全校都非常有名,没有人敢惹他,我们只有眼睁睁看着霍菲被带走。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我的心里难受得不行,我预感到,他这次算是彻底完蛋了。
事情很简单,一次,霍菲去302寝室打扑克,见放在床边的一把匕首挺漂亮,于是顺手牵羊牵了回来,三天后他就以50元的价格卖了。但不幸的是,原来那匕首就是那个老大的。
他们把霍菲叫到寝室后先是一顿打,然后严刑逼供,还用假的左轮手枪来吓他,没办法,人家是枪,比刀还厉害,而他自己比鱼肉还鱼肉,就认了。
那老大见霍菲认了,就开始问寝室里其他人丢东西没,这么一问,明摆着就是敲诈,就是没丢东西的人也会说丢的,况且,他们寝室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连一个穿得像丐帮小混混的"瓶底"男生都说自己丢了SONY单放、一对爱华超重低音高保真耳塞和一节可以用200小时的15伏可充电电池。
最后算起来一共要赔2000多元,打折和折旧后也要1800元,说要两星期内还完,不然……
霍菲回来后,遍体鳞伤,一个劲儿地喊:"他妈的抢人,什么爱华还高保真!什么一节电池用200小时,闹钟上的吧!他妈的,我就没见过那么多人打我一个的,我怎么办啊!三个月不吃不喝,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才凑得齐啊!两星期!来砍死老子算了!"
寝室里的人也为他着急,虽然他很恶劣,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大家纷纷向他表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他却挥手谢绝,"格老子还怕那帮龟儿子不成!我自有办法摆平他们!"
他又在吹牛皮了,我们都猜测他这次会将牛皮吹破。但是,这次我们猜错了,因为在事情发生的几天后,不知霍菲在哪儿又认识了一个比302寝室老大还要老大的人,据说还和校长有些关系,和公安局打过交道(那人声称进去过),此后,赔款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尽管如此,霍菲仍然恶习不改。省里有一个促销团到我们市,霍菲很早就去逛,用专业术语叫"瞧盗口".在现场,他看见一个卖杂物的,生意很红火,放钱的是一个大脸盆,满满的一盆钱,看得霍菲眼睛里都是血丝,口水流了一地。
当时,那是一个帐篷样的房子,只是缺了一面,买主都在缺的那面杂货摊看货、买东西,而有硬币和纸币的脸盆是放在最里面的,于是,他从外面绕到帐篷后面。
霍菲瞄准了,就点了根烟,慢慢用烟在帐篷上烧了个洞,然后用手去抓放钱的脸盆,想抓100抓100,想抓1块抓1块,他是这么想的,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后来,他抓上了瘾,像被胶水粘在那儿一样,迈不动步了。
当他再次把手伸进去时,一个瓢子狠狠砸了下来,尔后他听到一个山东大叔的声音:"狗日的,死娃娃。"
霍菲的脚一下子软了,撒腿就跑,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寝室,累得舌头像狗一样伸得老长。
虽然这次是失败了,但在食堂里他可是百战百胜,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吃饭,那感觉简直就是享受,要什么点就可以了。
食堂工作人员眼睛里常常会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好像在无助地说:"天啊!怎么又飞了两盘水煮肉片,少了两盘排骨?"然后擦擦眼睛,确认的确是飞了、少了。
4.霍菲失恋了、处分了、醒悟了
我们谁也没有听过霍菲提到他爸爸,至于他妈妈,更是只字未提。
有个周末,枫珍敲开我们寝室的门,说:"有一个电话打到我们寝室了,找霍菲,那人说是他爸爸。"第三部分
第25节:五个月看不到他一次但是此时,霍菲刚出门,我就自告奋勇地替霍菲接电话,我想听听霍菲他爸爸是什么声音。
我接起他爸爸的电话后,介绍自己是霍菲的室友,他爸一听就非常客气:"这孩子不懂事,我在外面开货车,他妈妈又不在,三五个月看不到他一次,你们要多帮助他。"
他妈妈不在?我听了一惊,难道霍菲的妈妈死了?我想问他爸,但又感觉不妥。
他爸还问我:"霍菲在学校有没有耍朋友啊?"
我十分迅速地回答:"没有没有!"
"那就好,现在是高中,可千万不能耍朋友啊!"他爸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他很少向我要钱的,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
他说的"耍朋友"就是谈恋爱的意思。
后来,他爸的电话挂掉了,这时,霍菲刚好回来,结果晚了。
霍菲经常在晚上翻看他那件旧得散发着霉味的藏袍,很是爱惜的样子,有一天晚上,他还把藏袍放在枕头下面,睡觉时,还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
搞得寝室的人笑个不停,宋时雨说:"这么大了,还叫妈!"
第二天,霍菲早晨起得也非常早,大概是四点多钟吧,我当时也醒了,苏美达也醒了,他去操场跑步,我也拿着外语书跟了下去。
在操场上,我看到霍菲正双手合十,双腿盘坐在学校操场的升旗台上。
我和苏美达跑过去,霍菲闭着眼睛不理我们,我们两个也坐在他旁边学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样子搞笑极了。后来,枫珍和落落去水房打水,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三个也非常感兴趣,也学我们的样子坐下来双手合十,于是,五个人就超搞笑地坐在那里,走过的学生看到我们就小声议论:"不会是修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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