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和文峥五人连续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在驼峰两侧的包袱只剩下浅浅一层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荒凉闭塞的小镇。
初见远处低矮围墙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沙漠行走中,虽然不受食物水源的困扰,可仍旧给五个人的身体带来了极大创伤,光郭海一个大男人就因为精神恍惚见到了好几次绿洲幻影,更别提苏挽和珍珠两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和孩子了。
苏挽掀开防风镜,哑着喉咙说道:“连我也出现幻觉了吗?我好像看到了一栋民房。”
一路上为了不给大家拖后腿,她趁着方便起夜的时候没少吞维生素药丸,可身体还是透支了,她有感觉,只要一松懈下来,必得大病一场。
“你没看错!”郭海振臂高呼一声,“他娘的,总算走出来了!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黄色的东西了!”
“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我很累,想睡觉。”珍珠搂着方文坐在骆驼上,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道。
“我先进去看看,郭海守在这,等我信号。”文峥打了个手势,提步朝民舍跑去。
“呼!”苏挽走到一面坍塌的围墙边上坐下,喝了一口水,“郭海,骆驼上的东西都卸了吧,咱们出了沙漠,还得放它回去。”
“好嘞!”郭海将珍珠和方文接下来,将驼峰上零散的食物和水囊收在一处,想了想,又拿出一大块硬糊嘎喂给骆驼,“伙计,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吃顿饱饭吧!”
骆驼张着大嘴,一口就咬掉了半张,在原地屈膝侧躺着细嚼慢咽起来。
“苏挽,这就是外面的房子?”珍珠领着方文站到苏挽身边,打量着近处的民宅好奇地问道。
“这只是最普通的屋子,真正好的住房都在市中心,有很多几百米高的跃层建筑,还有别墅,等你进入内陆城市就有机会看到了。”
文峥推开小院的木门走了出来,“屋子里很安全,应该废弃很久了,我们进去歇歇脚,休息两天再上路。”
“就等你这句话了!”郭海拉动缰绳,将吃饱喝足躺在地上晒太阳的骆驼拽起来,“你们先进去,我把老伙计送走再来。”
“别在附近放,这里已经靠近沙漠边缘了,也许会有丧尸或者幸存者,无论遇到哪一个,它恐怕都活不成。”文峥特意嘱咐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郭海摸着驼峰亲热地说道:“相处这么久,我可不舍得让这么懂事的老伙计白白进了别人的肚子,我骑上它跑一段,看着它进入沙漠再回来。”
“你也别走太远,免得迷路,天黑前必须进院子。”
郭海答应之后,纵身一跃骑在骆驼身上,抖动缰绳轻喝一声,“走喽!”
骆驼得了指令,迈开蹄子加速朝来处跑去。
苏挽进到院子,只想说声要命。
民居不大,连院带屋不过一百多平,水井也不见一口,因为长期没人打理,菜地荒了不说,屋里屋外积满了黄沙,想要把土炕收拾出来就得费不少力气。
水囊里存货不多,在没有找到水源之前,即使出了沙漠,也不能浪费在打扫卫生方面。好在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苏挽和珍珠简单用主人留下的破旧床单衣物把干灰抹掉,收拾出两个屋子用作休息。
至于灶台,在苏挽和珍珠打扫卧室的时候就由文峥清理出来了,现在正燃着一把火,为几人取暖照明。
“累死人了!”苏挽将破布随手一扔,立刻趴在炕上不动了。
在帐篷里缩着睡了一个多月,腿脚好像都短了一截,现今好容易有个舒展筋骨的地方,哪怕脏了点,她也不嫌弃。
“苏挽,肚子不饿?吃点东西再休息。”珍珠和他们在沙漠里结伴生活之后不单关系日渐融洽,连中文也说的更加流利,若是换上一身普通人的衣服,绝不会有人怀疑她的来历。
“不饿,我想睡觉!腿疼!”苏挽拉过背包,使劲掏了掏才在药箱缝隙边上摸出了一把散落的肉干,“啊,没存粮了!”
火把老人供应的食物很足,不过大多是极易保存的硬糊嘎巴,吃多了嘴里全是沙子味。大漠里没法当面作假倒腾食物出来,为了给大家补点油水,苏挽只能眼看着背包越来越瘪,直到连渣子不剩。
苏挽一脸肉痛地看着手里的肉干,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采购’时,一只小手飞快地摸过来将肉干抢去了一半,“珍珠,你吃!”
方文一边讨好珍珠,一边将剩下的肉干送进嘴里,“真香!”
“嘿!坏小子!竟敢拿我的食物去讨好漂亮姑娘!”苏挽抓过扭身要跑的方文摁在腿上,假装朝小屁股打了几下,“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姐姐饶了我吧,文文再也不敢了!”
其实苏挽根本没使力气只是装相吓人,见小孩子哀哀求饶,顿时好笑道:“小骗子,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裤子都没打透呢!想喊你爸爸来帮忙啊?”
“不是,”方文有些害臊,急忙用小手护住后腰,“我真的错了,姐姐别打我了。”
“好吧,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原谅你这一回,下次有想要的东西可以跟姐姐说,但是不许再这样了。”苏挽很认真的说道。她虽然疼爱方文,却不愿让他养成骄纵的性子。
放过服软的小孩,苏挽将背包倒空,把药箱留给文峥他们,“时间还早,我出去转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顺便找点物资,最重要的是给珍珠找套衣服,她穿成这样太显眼了。”
“人生地不熟,你要去哪?遇到危险怎么办?”文峥皱着眉头表示不满。
“我顺着大路一直走,运气好也许能找到些临街的店铺也不一定。”苏挽拎起太刀,“我带着枪呢,安全方面肯定没问题,你留下照顾珍珠和文文。”
苏挽出了小院后直接上了大路。
说是大路,也不过是黄褐色的砂土路,每落下一步,都会激起一片灰尘。地面干的厉害,两旁的树木长得也不好,路边偶尔看见几个窝棚,应该是当地老农用来看护田地临时搭建的,虽然苏挽也想不出,这么干旱的土地能长出什么作物。
等到先前那处民居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变成视线中的小黑点时,苏挽从包里摸出一罐鲜奶,大口喝下后跑步前进。
时间宝贵,她不仅需要找到一个小卖店挪换食物,更需要找到一处隐蔽的位置进入祥云。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尤其是珍珠的出现,她一定要当面和苏教授说清楚。
天色微暗的时候,苏挽终于在一个紧挨着公路的十字路口找到了一家面积不小的商住两用饭店。
饭店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门脸前面,随着风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闭的大门外有一层加固的防盗铁门,连窗户也用铁板锁着,至少从外围看不到血迹,也没有一丝血腥味。
苏挽站在饭店门口,往附近望了一圈,确定周围再也找不到条件这么便利的卖点后,从一旁的公路跳下去,想要从后门进入饭店。
踩着搬来的转头块,苏挽蹭上了墙头。
饭店后院明显比他们歇脚的民居干净多了,虽然也是荒着,却有一口深井,最靠近右边的棚子下面,还停放着一辆三轮车和摩托车。
苏挽跳进院子后撬开上锁的后门,摸了一把门内的窗框。
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有人吗?”苏挽拿出手枪,放轻脚步朝里屋走去。
除了路口相连的门市,每间屋子里都异常干净,甚至连被褥都是叠好的,这屋子明显是常住人的。
苏挽翻遍了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活人的痕迹,又转回了后院,来到那口水井附近。刚才急着进屋,苏挽没有仔细查探过这口水井,如今看来倒是觉得分外古怪。
苏挽把遮尘的石板撤掉,探身朝井口看去。
黑洞洞的井口有一米宽窄,上面架着辘轳,粗粗的麻绳拴着一个铁桶飘在深处水面。
苏挽用力晃动铁桶,听着铁桶与井壁的碰撞声,一会儿清脆一会儿沉闷,虚实交替变换,怎么听都不对劲。
苏挽使劲拽住麻绳,把铁桶提上来掂了掂份量扔到地上,将一团点燃的纸包扔进桶里重新送进去,“再不上来,我可放火熏人了。”
她喊这声不过是虚张声势。
当初在乔周的时候,苏挽就吃过地窖的亏,所以在觉得水井有古怪后,想借着烟雾把人引出来。
潮湿的纸团燃起之后熏出一股子黑烟,把整个井口都呛满了,苏挽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刚想查找别的地窖入口时,水井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极轻的咳嗽声。
苏挽听见声音,趴在井口朝下喊道:“有没有人?我数三声,没人回话我就把井口填满!”
“一、二、”苏挽还不等喊三,井下的人急忙出声答道:“井下有人!”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苏挽听见这声回答,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老实出来,不要耍花样!”
水井里传来几声扑腾声后,一个男人先拽着辘轳爬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最后出来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孩,三个人上来后立刻抱做一团,惶恐不安地偷瞟着苏挽。
“里面还有没有人了?”苏挽用枪指着这一家三口,特意恐吓威胁道。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男人连忙摆手,“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
“好好的房子不住,为什么要藏在水井里,刚才我喊话,为什么不回答?”
“我们不敢住,”男人苦着脸答道:“自从外面乱开了,总有人砸店门,吓得我们没办法,只得白天藏在水井底下,晚上才偷偷出来做点吃的。你刚才喊话,我还以为又有人要抢劫。”
“水井下面怎么住?”苏挽捏住小女孩的衣角,吓得她脸色煞白,“衣服还是干的。”
“其实这井水早些年就枯竭了,只在最底下有半米来深的浅水,因为不敢住在外面,我和老婆就把地窖和水井挖通了,将地面的出入口封死,只在辘轳下面留个出口进人通气。”
“我看你们前面的饭店菜谱挺全的,还开着小卖店,地窖里应该存了不少东西吧!”苏挽见男人目光闪烁,高声呵斥道:“说实话!”
男人吓得一抖,“是有点东西,不过吃了几个月,剩的不多了。”
“不多了?”苏挽见这一家三口除了因为少见阳光肤色苍白外,一概都是细皮嫩肉,可见没吃过苦挨过饿。
本来苏挽是不想朝普通人下手的,可这附近再没别的人家,想找个掩护都没有,她可不敢冒着露馅的危险自己往外拿食物。
事到如今,只能算是男人倒霉了。
“我也不和你废话,我着急赶路,偏又缺吃少喝,你帮我把这背包填满,我立马走人。”
“啊?!”男人害怕苏挽手里的枪,却更心疼地窖里的东西,“一包子都填满?这得多少啊?够我们家吃一个月了!现在这年月,食物都是吃一点少一点,你拿走了,我们不是要饿死?”
小女孩听见苏挽来抢吃的,扁扁嘴鼓了一泡眼泪,想哭又不敢哭。
“我不白拿你的!”苏挽从包里掏出几盒药片,“我拿药和你换行了吧,这年头吃的是值钱,药材却更值钱,你敢保证自己不生病吗?这几盒常用药换你一包吃的,你还赚了呢!”
见男人还想讨价还价,苏挽立即沉下脸,“别找事啊,再啰嗦我直接开抢!还有你,按照你的身材,找两套女人的衣服出来!我劝你们想仔细,别拿不值钱的东西糊弄我,惹恼了,我把地窖都给你们搬空了!”
男人见苏挽一副土匪做派,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得委委屈屈地钻进水井里,搬了一小箱食物出来,不过他也没全听苏挽的,在酱肘子香肠方便面之类的的塑封食品底下藏了几包看似很大袋,打开吃不了几口的膨化食品。
反正也不是真正差这点东西,苏挽只当做没识破他的小伎俩,利索地将吃的穿的装进背包里,最后还逼着男人装了一大桶井水,连带着棚子里那辆三轮车一起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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