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

第148章


  那浸过盐水的木桶灌进去井水,被落日马场的那提水护卫送到了防守严密的马栏,再被马夫用来饮马。这么四桶搀着盐巴的水被马喝了下去,魔鬼草的功效,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失效。
  老鬼已经能想象出来,等到下一个食宿点的时候,落日马场的马估计不仅不会是第一个到达的,甚至能不能进入前三名都很难说了。
  宇文杰啊宇文杰,你用这种靠残害马匹的方法来赢取比赛,现在总算是有报应了吧?老鬼这一生,爱马如命,最见不得就是残害马匹的事情。现在江雨虹帮他出了这一口气,令老鬼开始真正甘心情愿为江雨虹做事情。
  要知道他以前,只是看在公孙大娘的情分上才会尽心尽力去帮这么个小丫头罢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手
  做为落日马场的场主,宇文杰自然不会待在食宿点。马场的场主都在赛马会观礼结束后,到了主台另外一侧的贵宾房间里。
  这是一排两层高的建筑,半环绕着赛马场。在二层,每家马场都有一间专属的贵宾房。贵宾房都是面朝赛马场,在第二场第三场比赛的时候,他们可以居高临下看到赛马时的情景。
  于是,宇文杰正坐在专属于落日马场的贵客房间里,脸色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场主,场里的二十匹马同时到达第一个食宿点。约过了半柱香时分,唐氏马场的马到了食宿点,别家马场都是在一炷香以后才到。”
  “那为什么在第二个食宿点的时候,场里的马竟然是第二个才到食宿点!竟然被唐氏马场的马跑到了前面!还落后整整一炷香时分!”宇文杰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句话。
  那手下浑身一个激灵,说话顿时结巴起来:“听骑手说,马跑到、跑到半路的时候,就、就突然没了精神,像是跑脱了力……”
  “放屁!”宇文杰用力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那坚硬的木质扶手顿时裂了开来,“从出发到第一个食宿点是一百五十里路,休息两个时辰,才开始跑第二个一百五十里。我落日马场的马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跑脱了力?你们可曾查清楚,在第一个食宿点,有没有人对马动过手脚?”
  “属下查问过了,绝对没有外人接近过马栏,就是一个苍蝇,也逃不过护卫的眼睛!”手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
  宇文杰从赛马开始,就不断有手下向他汇报马匹的状况和名次。因为从赛马场那里到三个食宿点,都有一条近乎直线的路,所以各家马场的场主都派有手下来回传递消息。此时参赛的马匹大部分都已经在第二个食宿点修整了。几乎是在马到达食宿点不过两柱香的时分,宇文杰就收到了这个让他生气的消息。
  这次赛马会的第一名,宇文杰是势在必得。就在大唐的西征大军尚未出发的时候,在西域叛乱的西突厥人就和宇文杰达成了协议。他们需要宇文杰取得供应军马的机会,然后在马身上动手脚,帮助西突厥人打败征西大军。
  而宇文杰得到的好处就是,事成之后,西突厥会把高昌国的公主嫁给宇文杰,并且将位于西突厥和高昌国之间的一块水草丰美的土地做为宇文杰的封地,授他王爵之位。可以说,野心勃勃的宇文杰根本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宇文杰相信借助魔鬼草的帮忙,落日马场的马匹一定能够赢得比赛。只不过为了避免一切意外的发生,所以宇文杰在看到那匹照夜狮子马的时候,才不顾一切想要杀人夺马,却最终功败垂成。
  而心腹花豹的失踪,更是让宇文杰本来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的心更加不安。此时,竟然连他最有把握的第一场赛马都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让宇文杰才会在手下面前这样暴怒。
  宇文杰并不是第一次在赛马会的时候给比赛的马匹喂食魔鬼草,所以,他对马匹食用的魔鬼草分量很有把握。这些马匹要到跑完五百里之后的第二天,才会出现脱力的症状,并且无法复原,成为废马。
  所以在前几次的比赛中,宇文杰轻松在第一场比赛中取得头筹。但是为什么这次的马匹跑了三百里路,就会出现脱力的情况?宇文杰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他目光阴沉下来,几乎是第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了老鬼还有那拥有照夜狮子马的小白脸。
  宇文杰慢慢眯起了眼睛,吩咐那手下:“派人去第一个食宿点打探,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白脸。如果见到过他们,弄清楚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就连他们打过喷嚏的动作都要报上来!”宇文杰给那手下描述完老鬼和江雨虹的形貌后,打发手下离去。
  等到房间里面只剩下宇文杰和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仆人时,宇文杰脸上神色忽然变得恭敬了几分,起身对那中年仆人说:“呼延师父,若是现在立刻给那些赛马再食用魔鬼草,可有办法激发马的脚力?”
  被他称作呼延师父的中年男人摇摇头:“没用的。想不到竟然有高手懂得破除魔鬼草的效用。”他的大唐话略带点西域口音,显然是长期生活在西域之地。
  这个中年男人叫做呼延康显。十年前宇文杰去西域向突厥人收购**的时候,呼延康显是西突厥部落中一个王爷的亲信。他擅长驯马饲马,那个王爷为了笼络宇文杰,就把呼延康显派到宇文杰身边,帮他驯养马场里的马匹。
  而呼延康显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充当西突厥和落日马场的联络人。所以就算是宇文杰,也对以他仆人身份出现的呼延康显礼敬有加。
  宇文杰颓然坐倒:“难道第一场比赛就这样输了不成?”
  “我要亲自去看看那些马。”呼延康显思忖着说,“不管怎么说,马场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就算魔鬼草失去了功效,只要能设法让它们恢复正常,还是有可能在后面的路上超过唐氏马场。”
  “我现在立刻派人送呼延师父去第二个食宿点。”宇文杰听呼延康显说事还有可为,顿时一扫颓然之色,站起身来。他知道,呼延康显对马的了解,在草原上如果称第二的话,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把呼延康显送上马车的时候,宇文杰又说道:“呼延先生,唐氏马场那里的马,你可以留意一下。唐氏马场来自滇南,滇马虽然耐力好,但是若说这些滇马能占到头筹,十有**其中有鬼。”
  呼延康显点点头,进入马车赶往第二个食宿点。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时分,天上繁星点点,三个食宿点都是火光绚烂,特别是第二个食宿点,灯火通明,相隔虽远,但是也能想象的出那里人喊马嘶的热闹情形。
  等到呼延康显到第二个食宿点的时候,还有小半个时辰落日马场的马就该出发了。比赛的马在围栏里,马夫在旁边拼命用凉水擦洗马身。但是那些马匹却个个都是没精打采,垂着马头,对送在嘴边的草料有气无力的嚼几下就又吐出来。
  呼延康显推开马夫,把马嘴掰开,仔细看着马的舌头。最后又绕着马身走了一圈,边走边用手掌蹭着马背,最后,呼延康嗅了嗅手掌心,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思忖了许久,才吩咐身边的马夫:“把这里储备的所有烈酒都拿来,一份酒五份水兑好以后喂这些马喝。”
  西北这面夜里寒气重,所以凡是在野外宿营的人群,都会准备一些烈酒来御寒。等到马夫按照呼延康显的吩咐用掺杂了烈酒的水喂马的时候,呼延康显已经在食宿点中间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每个帐篷后面的马栏都被各家马场的护卫围的严严实实。彼此也互有默契,不会踏入各自的范围,所以要想观察参赛马匹的状况,就只能是在赛马进入食宿点和离开食宿点的时候,在出入口看看罢了。
  呼延康显此时就在等待唐氏马场的马出发。呼延康显本来并没把滇马看在眼里,但是这次唐氏马场竟然能够在第二个食宿点的时候反超落日马场的马,让呼延康显心里略有不安。就算落日马场的马被人做了手脚,但是能超过落日马场的,也不可能是滇马啊。
  就在呼延康显满腹郁闷的时候,马蹄声响起,唐氏马场的骑手已经牵马出来,准备出发了。呼延康显的目光在那些马身上一转,顿时愣了一下,滇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有一多半马明显有关外马匹的血统。
  呼延康显的目光从马身上又落到马群旁边站着的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身上。那两个少年俊美的面容上透着一股英气,少年旁边跟着一个老头,脸上就跟晒干了的枣子一样,满是皱纹,眼皮微微下垂,但是偶然扫向马匹的目光,却极为有神。
  呼延康显想起了宇文杰对手下的描述,这老头子和那两个少年,分明就是他说的那个老鬼和有照夜狮子马的少年。对于老鬼这个人,呼延康显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听到过他的名气。
  呼延康显本来对老鬼这个人颇不以为然。中原人怎么能比草原上的人更懂得马匹呢?要知道,草原上的部落,从会走路的时候就会骑马了。他们和马匹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和父母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不过当呼延康显看到老鬼的时候,出于一种直觉,他认为就是这貌不惊人的干瘪老头子破了马儿的魔鬼草。现在呼延康显对老鬼已经彻底没了轻视之心,反而是心里腾起了一股热切,很多年没有遇到对手了,那么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他,呼延康显,才是真正的马神!
  江雨虹和老鬼早已经注意到了那一身灰色仆人装扮的中年人。江雨虹不认识呼延康显,不过老鬼却是见过呼延康显,并且知道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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