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隐瞒,更不敢夺去二位的功劳。皇上旨意中有说,玉人之事,我可以询问别人。”禄东赞很认真地说。
“我对大相的请求,就是请大相不要向皇上提我家王爷和我的名字。皇上若是问起,就请大相说是太子指点之功。”江雨虹说的很慢很清楚,但是禄东赞依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急忙追问:“什么?太子指点之功?这,这从何说起?”
江雨虹笑的很神秘:“这份功劳,我们王爷是要送给太子的。大相,你来长安这许多日子,跟太子也有所往来。这份功劳,我帮你送给太子,太子必然会想办法让你顺利带回公主。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禄东赞越发摸不到头脑了。他来长安这些时日,自然明白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现在当朝的红人是魏王李泰。只不过前两天弃弄赞和魏王刚刚打了一架,皇上对魏王的态度急转而下,太子位置之争悬念又起。禄东赞是无心搀和到这件事情中去,但是此时见江雨虹说出这番话,他顿时想到:莫非外间传闻吴王支持魏王之事是障眼法?吴王真正支持的是太子李承乾?
但是这种猜疑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桩难题既然是吴王和李江兄弟解开的,那么在下自然按照吴王的安排行事。只是太子那里,在下却如何去说这件事情呢?”
江雨虹摇摇头:“皇上给了大相三天时间,大相不必急着去见皇上。明天大相不妨先去拜见太子,等大相见了太子之后,太子那里自会安排大相去见皇上。”
禄东赞忽然心中一动,他试探着说道:“吴王殿下可否让李江兄弟陪在下去拜见太子?”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断袖
江雨虹很爽快地答应了陪禄东赞去太子府的要求。 虽然李恪的目光里带着不满,但是江雨虹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朝李恪做了个鬼脸。
和禄东赞约好第二天午后去拜访太子后,江雨虹笑嘻嘻地收下禄东赞送来的一车礼物。最后江雨虹和小顺子把禄东赞送出府外。
江雨虹站在王府门口的台阶上,学着小顺子的样子抱拳施礼。没想到禄东赞也正举拳弯腰,江雨虹的手正好碰到禄东赞的胸口上。江雨虹到没什么感觉,松开手退了一步,笑嘻嘻地说:“大相一路走好。”
禄东赞却胸口如被大锤击了一下,正看见江雨虹的细腻柔滑的手背,鼻端似乎还闻到隐隐的淡香。看着江雨虹清秀俊美的面容,禄东赞心里百感交集,脸色变得忽红忽白。
江雨虹见禄东赞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由得奇怪道:“大相可是不舒服?”
禄东赞摆摆手,下定了决心,他对江雨虹低声说道:“李江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着,禄东赞指指自己坐的马车。
江雨虹还以为他对明天去太子府上的事情还有什么问题,也没多想,就回身对小顺子说:“你先进去,我陪大相谈点事情。”
等小顺子离开后,江雨虹上了禄东赞的马车,和禄东赞面对面坐在马车里。禄东赞特意让马车门和窗都打开,让哲布等人走远一点,这样既可以避嫌。又不担心别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禄东赞迟疑了一会,开口问道:“李江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兄弟。只是若是我说的冒昧,兄弟你可不要怪我。”
江雨虹好奇地看着禄东赞有些躲闪的目光,心想这个吐蕃大相怎么变得像个扭捏的小姑娘?她笑道:“大相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若是李兄弟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那该如何是好?并且这种感情,是不能为世俗所接受的,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禄东赞迟疑了半天,才说完这段话。说完之后,他目光移到车窗外。也不看江雨虹。
江雨虹听的稀里糊涂,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难道这禄东赞喜欢上了什么人,又不敢告诉别人?难道,难道他竟然喜欢上了文成公主?莫非他偷偷见过文成公主?江雨虹觉得有点头疼。她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喜欢一个人到没什么错。若是两情相悦。那又何必去管世俗的看法?”
禄东赞心里一动,问道:“李江兄弟,你这话可当真?我当年读汉书,讲到你们中原曾经有一位皇帝,侍寝的侍儿睡着了,将他的衣袖压在身下。这位皇帝为了不惊醒侍儿,就将衣袖剪断。此断袖典故流传至今,小兄弟你可曾听过?”
“断袖之癖?”江雨虹打量着禄东赞,心想我们后世还有断背山呢。你问这事做什么?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江雨虹来自后世,对同性恋既谈不上支持,也谈不上反对,她总觉得那是别人的私事,又不犯法,外人犯不着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势不两立的姿态来。
禄东赞咬咬牙,低声说道:“正是断袖之癖。不瞒小兄弟,我有一位极好的朋友,有这种癖好,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这个嘛,其实大相也不用劝他。我听说这个是天生的。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既然是天生的,那也别拗着来,顺其自然地就好。难道,难道他喜欢的是大相你不成?”江雨虹看着禄东赞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没有,既然小兄弟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没那么别扭了。以后我就不劝我这个好朋友了,让他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禄东赞只觉得额头上都要流下汗来。但是他鼓足勇气,迎着江雨虹的目光继续说道,“小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在下受益良多。”
虽然江雨虹觉得禄东赞的反应很奇怪,但是却也没什么心思多关心禄东赞的朋友的情感问题。她笑嘻嘻说道:“好说,若是大相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去太子府的事情,大相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好。”
“好,那就有劳小兄弟了。”禄东赞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滚落下来。他将江雨虹送下马车,看着江雨虹往王府大门走,才伸出袖子抹去汗水。
江雨虹这时候忽然转身,在台阶上朝禄东赞笑了笑,挥手道别。禄东赞看到初升的阳光下,江雨虹那如玉般清秀俊美的面容,心弦蓦然颤动,异样的感觉排山倒海的涌来。直到江雨虹人消失在门口,禄东赞才慢慢回过神来。
禄东赞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马车。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哲布跟在他身侧,见他面色古怪,不由得问道:“大相,可是身体不适?”
禄东赞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他不要多问。毕竟在二十多年后,禄东赞发现自己喜欢的竟然是男人,即使号称吐蕃最睿智的人,他也依然很难面对这个问题。而且最的是,江雨虹的那番话,在禄东赞听来,就是承认他和吴王李恪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难怪吴王自从王妃病逝,既不娶妻也不纳妾。禄东赞坐在马车上,暗暗想到长安城里关于吴王李恪的一些传言。看来李恪和李江感情深厚。李恪和李江之间的感情,自然不能容于皇室,看来吴王不愿意娶妻,也是为了李江。禄东赞想到这里,不由得自问,自己若是喜欢上了李江,只怕也是不能容于吐蕃吧。只是,自己是否有吴王这种勇气?
也许,若是为了李江,自己也能做到?禄东赞忽然觉得和吴王李恪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吴王府听雪轩内,李恪和江雨虹可没想过禄东赞竟然会生起那么多的遐想。江雨虹正在手忙脚乱地给李承乾写信。李恪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江雨虹努力和那软软的毛笔战斗,好笑地问道:“你真认为凭着这封信,就能让太子给你一千两黄金?”
“嘿嘿,要不要打个赌?”江雨虹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啊,若是我赢了,让我亲你一下,若是我输了,那就让你亲我一下了。”李恪似笑非笑地说。
江雨虹早已经领教过了,这个冷面王爷一旦耍起无赖来,真是天下无敌。奈何人家就是耍无赖的样子,都,都是那么有型啊。所以,江雨虹也只好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给李恪翻了个白眼。
“对了,那个禄东赞好像很奇怪的样子哦。”江雨虹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不知道,他竟然知道断袖的典故呢。”
“断袖?”李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一个吐蕃人,能够熟读汉书,也是难得。只是他这个人为何独独提起断袖的典故来?看起来,他到是仪表堂堂,难不成他也有什么特别癖好?”李恪目光中露出一丝疑问来。
“他的一个朋友,有断袖之癖。哇,不会吧,他朋友不会喜欢的就是他吧?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烦恼呢。”江雨虹和李恪对视一眼,双方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李恪瞪了江雨虹一眼,但是随即又自言自语说道,“坊间说这位禄东赞大相在锦绣楼和白仙儿相好,难道是障眼之法?”
“锦绣楼白仙儿?”江雨虹瞥了李恪一眼,“貌似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啊。”
“长安城里不知道锦绣楼的男人还真没几个,你不会吃醋了吧?哈哈,我怎么闻到了好浓的酸味?”李恪似乎有些得意。
“算了吧,就你冷的像块冰似的,去锦绣楼,不把那什么白仙儿冻成冰仙儿才怪。哼,懒得理你。”江雨虹把信纸上的墨吹干,小心翼翼地折好,封好,叫来小顺子,让他派人送到太子府,亲手交给太子。
李恪等到江雨虹做完后,才抱着手臂,斜倚在书案边,慢慢说道:“若是那禄东赞真喜欢的是男子,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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