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齐王有关。齐王也在房间里面。”小顺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江雨虹也顾不得多问,直接走到书房门口,想了想,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只见书房地上到处都扔着书本和瓷杯碎片。李恪面色铁青,站在书案后面,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书案。而李佑脸色有些苍白,坐在书房一侧的案几后面,用右手支着头,左手握拳,拳头上面青筋暴露,还在微微发抖。
看见江雨虹进来,李恪和李佑的脸色同时缓和了一些。李恪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江雨虹说道:“你来的正好。你可知道,昨夜皇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五弟。真没想到,连五弟这样置身事外的兄弟都要陷害,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雨虹面色从容,她淡淡笑了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能让咱们向来冷如冰峰的吴王都这么失态,我到还真是好奇。”
江雨虹这么一说,屋子里面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到时和缓了许多。李佑握住的拳头慢慢松开,苍白的脸上忽然也露出了笑容:“三哥,你就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雨虹听听。父皇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没什么野心,就算有人想要害我,也要父皇相信才行。”
李恪点点头,随后就向江雨虹讲起元宵夜发生在皇宫内的事情。
原来,元宵节晚上,按照惯例,是皇帝和诸位妃嫔带着众位皇子和公主,在皇城上方的城头与民同乐的日子。所以当天色黑下来,长安城内的朱雀大街上已经一片灯火辉煌,人群络绎不绝,一边欣赏着灯火,一边也在注意着城墙上面的动静。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够在元宵节晚上,远远地看一眼城墙上面端坐的皇帝,哪怕面目都看不清楚,可是也会觉得沐了点皇家的恩典,能够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好运。
可是这些百姓们,却绝对不会想到,此时如众星捧月般坐在城墙中央,锦衣华袍的皇帝,脸色冷的能让周围的大臣们从心底里打起寒颤。那些打扮的花招招展的妃嫔们,更是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站在皇帝座椅后面的武才人,脸上神情虽然淡定,可是眼神中也透出一丝惶恐。毕竟,谁也没有见到过皇帝会生这么大的气。
而皇帝生气的原因,除了武才人,也只有包括太子在内的寥寥数位皇子知道。因为晚膳后发生的事情,在场的,除了那几位皇子,就是正在当值的武才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嫁祸
( ) 陪着皇帝一起用晚膳的有太子李承乾、吴王李恪、魏王李泰、齐王李佑,晋王李治等五位皇子。 在用膳途中,皇帝起身更衣。所谓的更衣,也就是入厕。
皇帝这一更衣,足足用了半炷香时分。当时诸位皇子虽然觉得父皇更衣时间未免长了点,但是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等到皇帝更衣回来的时候,这些皇子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只见皇帝李世民脸色冰冷,眉间带着怒气。
而皇帝右手臂上的半个袖子,像是被人用力撕去。众皇子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开口相问。李世民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冷哼一声:“竟然有人敢到宫里刺杀朕,真以为朕没用了吗?”
原来李世民去更衣的时候,走过一段游廊,从游廊边的花木丛中忽然跳出一个人影。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也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他赤手空拳,冲上去拦住李世民。本来这段游廊两边都有几个侍卫巡守,但是此时那几个侍卫都没了踪影。
李世民心知不妙,好在他自幼习武,又是多年沙场征战,身手自是不弱。他就和这个黑衣刺客打在了一起。扭打之中,李世民发现这黑衣刺客虽然武技颇高,但是却显得有些气力不济。渐渐的李世民竟然占了上风。
黑衣刺客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李世民伸手要去抓他的肩膀,却被他反手一挡一抓,撕下了半片衣袖。随后刺客几个起伏,就消失在黑暗中。李世民以帝王自尊。自然不会去追赶这个刺客,也许是出于帝王的颜面,李世民也没有声张此事,只是一腔怒气回到了房中。
一听到父皇竟然在宫里遇刺。几个皇子都是脸色大变。李承乾更是想要立刻召集侍卫前来责问,但是李世民阻止了他。今天晚上是元宵佳节,晚膳过后。身为皇帝的李世民就要去城墙上欣赏灯火,与民同乐。向来以明君自恃的李世民,并不想把遇刺这件事情张扬出去。
所以这件事情,当时只有在场的这几位皇子,和当值的武才人知道。
李恪说到这里的时候,江雨虹不由得有些迷糊,忍不住问道:“皇上遇刺的事情。怎么又和齐王扯上了关系?”
“父皇遇刺,非同小可,虽然父皇不愿声张,但也不会放任那刺客不管。所以父皇就命御前侍卫班直去追查游廊中侍卫的去向,同时暗中搜捕是否有混进宫中的小偷。很快。父皇就得知巡守游廊的那三个侍卫,说是接到齐王亲自送来的酒肉,说是皇上赏赐给他们的元宵节晚饭,并且放了他们的值。”
“这是怎么回事?”江雨虹看着面色苍白的李佑,更加迷糊了。
“是个老太监,他端着食盒,坐在路边,说是奉皇上旨意送去给侍卫食用。结果他走的匆忙,把脚给扭了。我见他很可怜。就问明这食盒是要送给游廊那里的侍卫,然后我就提着食盒帮他送了过去。后来等我转回来,就不见了这老太监。我想可能是被别人扶回去了。”李佑低声说道。
“皇上一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江雨虹顿时明白了,她反应极快,立刻想到李世民是绝对不会相信李佑的这种说法的。
“你说对了。”李恪点点头,“父皇根本就没有派人赏赐宫中侍卫酒肉的旨意。自然不肯相信五弟的话。而且五弟描述的那太监样貌,宫里几个太监总管也不识的。最后查下去,宫里更没有哪个太监的脚被扭伤。”
“那个刺客有没有找到?”
“刺客找到了,不过已经服毒自尽。[ ~]”李恪苦笑了一下,“而且那个刺客,竟然就是以前在宫中经常给五弟传授武技的一个侍卫。他平素和五弟交情极好。”
“为什么?”江雨虹眉头皱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看着李佑,“为什么要陷害你?你难道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你威胁到了什么人的利益?”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五弟除了痴迷武技,并无任何野心,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五弟?”李恪也皱起了眉头。
李佑苦笑一下:“三哥,这次多谢你帮我说话。不过父皇既然先要把我软禁在你府上,还让你好生看管我。看来父皇心中对我的疑心颇大。但愿此事不要牵连到你。”
原来李佑现在已经被当成嫌疑犯了,只不过李世民不愿意此事张扬,在李恪的劝说下,就让李恪先行看管李佑。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个陷害齐王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太子、魏王、甚至是你吴王身上,我都可以理解。毕竟你们三个才是和太子之位息息相关的人。可是齐王既无野心,也没有什么极大的权柄,更没有得罪过哪个权臣,为什么会对他下手呢?”江雨虹百思不得其解。
“先是有人劫杀五弟,然后宫里又发生刺客事件,这两个事情绝对不是孤立的。而且现在我已经得到消息,皇上已经秘密派人前往齐州,暗中调查齐王府。”
“那我们要抢在皇上派去的人之前,将燕弘信赶紧带回来。对了,李佑,你不是下令让燕弘信前来长安吗?他怎么还不来?”江雨虹问李佑。
“我已经得到府中消息,燕弘信一直找借口拖延来长安的时间。前两天才刚刚上路。我让齐王府的老管家以运送年礼的名义和燕弘信一起来长安。三哥也派出鹰卫的人,准备在路上迎到他们以后,就将燕弘信带到吴王府来。”
“燕弘信到长安以后,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若是燕弘信是知情的人,必然有人会寻找他的行踪。我们可以把燕弘信当做一个鱼饵,看看能不能钓出后面的大鱼来。”江雨虹眼珠一转,说道。
“我和五弟也是这般打算。如果快的话,明天午后,鹰卫就能把燕弘信带回来。对了,五弟,燕弘信是你舅父的妻弟。你舅父是否也会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去?”李恪斟酌了一下,还是略带着小心说了出来。
江雨虹不知道李恪为什么提到李佑舅父弘智的时候会这般谨慎。李佑到是看出了江雨虹的疑问,他苦笑了一下:“我母妃早逝,舅父一直待我不薄,对我多加照顾。在我心里,有舅父就如同我母妃尚在一般。三哥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舅父为什么要害我呢?他很疼爱我这个外甥的。”
“没准是你舅父受了什么人的蒙骗。”江雨虹安慰有些伤心的李佑,“既然你舅父对你这么好,干脆咱们就把你舅父请到王府里,仔细问问他。没准他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处境呢。”
李恪眼睛一亮:“这到也是个好办法。毕竟弘智大人是你的亲舅舅,同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测,到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就以燕弘信之事相询。”
李佑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也好,不过到时舅父大人来了之后,先让我和舅父两个人说说话。”
“好,到时你先和弘智大人私下谈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让小顺子送我的名帖去弘智大人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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