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已倾城

68 条约


    68
    第二天醒来,岳青平感觉脖子有点空,历斯然送她的那块墨玉没有了。她低头床上找,没有,又低着头地上找。
    “别找了,丢了。”任之丰知道她找什么,冷哼一声,敢戴别的男送她的东西。
    “不戴就是了。”岳青平翘着小嘴瞪他。任之丰不动,岳青平继续瞪,眼睛溜圆,又清又亮,像一块磁铁要把任之丰吸进去,两对峙一会,任之丰坚持不下去了,不得不投降,皱着眉朝床头柜下抬抬下巴,岳青平果然柜子底下找到了那块墨玉。心里嘀咕,不戴,给清儿戴。她早年听大师说过,有灵气的墨玉能护。
    “那个玉坠呢?”
    “放失手不见了。”岳青平没敢说何方方的脖子上。
    “下回看见合适的,再给弄一块。”反正别的就是不能戴。岳青平“哦”了一声,几天后,任之丰真的弄了一块血玉戴到她的脖子上,那玉脂凝重,血红如痣,声若清溪,触手生温,真正一块上好老坑玉,岳青平甜滋滋地戴到脖子上,那块墨玉,她瞒着任之丰戴到了清儿脖子上。
    第二天晚上,任之丰软磨硬磨又带她们去了酒店,结果可想而知,岳青平又被吃得连渣不剩,回家后脚步虚浮,一个劲要睡,那吃饱喝足的任某,精神奇好,侍候她睡下,还帮她掖好被子,如果不是老的,小的,他真想被子一掀,也抱着她睡去。
    第三天晚上,岳青平特别有骨气,怎么也不去了,任之丰没办法,摸着鼻子检讨,是不是前两晚做得太过份了。只好陪着她家看晚会,一家四口看得聚精会神,看到一个小品,清儿笑得趴他妈妈怀里直不起身子,岳青平也笑得将脸蹭到清儿身上,任之丰勾勾嘴,一对傻样儿。任复生看他们三模样,也会心地笑。真好啊,这个年过得最舒心了。
    初四,候力城带着他家的夭夭来给任老爷子拜年。那丫头长得粉妆玉砌,眼睛又大又亮,睫毛像蝴蝶的翼翅,一扇一扇,太漂亮了。连岳涵清小朋友都被迷倒了,从自己的红包篮子里拿出一个红包亲自装到小妹妹的口袋里,并两三叮嘱,“记得哦,这是哥哥给的。”好不容易有叫他哥哥,他得多强调几声。
    夭夭喜欢得乱扭,口水不小心滴到了岳涵清小朋友的脸上。小朋友生气了,瞪着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讲卫生?”夭夭还扭,却向他张开双手,明显要他抱。小朋友很满意自己的魅力,放下红包篮子,去抱她,不想自己穿得多了,那丫头更是穿得一个球,两个球一撞,一不小心,将岳涵清小朋友压倒了,夭夭压他身上,手舞足蹈,笑得呵呵的,口水一个劲儿往他脸上滴。这下把所有都笑翻了,候力城骄傲啊,他家的丫头果然强大,一个回合将任家的小子扑倒了。
    岳涵清小朋友爬起来,很生气,沉着脸提着篮子站一边去,不跟这丫头片子一起了。岳青平头痛,不要一见有来,就提着个篮子显摆的红包行不行,这样家不想给,也不好意思不给呀,只好往篮子里投红包了。特别是,来给任复生拜年的又多,这孩子到底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讨钱的?后来岳涵清小朋友低声坦白,是曾爷爷教他的。任复生骄傲说道:“的乖曾孙拿个篮子怎么了?以前去别家,家的孩子都那么高那么大了,还提着个篮子面前晃。一袋子红包一出去就没有了,多亏!现终于有机会讨回来了,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家曾孙子又乖又聪明又好看,红包小了,咱还不要呢!”一席话说得任之丰大笑,说得岳青平恨不得钻地洞,要不要这么无赖!
    岳青平问候力城,怎么没看见莹冰姐。候力城打个哈哈,回娘家了。任之丰瞟他一眼,没有作声。
    到了初八,任之丰满屋找岳青平的户口本,没有找到,逼着她交出来。岳青平低头,不看他,不理他,就是不交。任之丰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不想结婚?”
    “觉得们这样挺好。”岳青平声音低低的。
    “可不好。”任之丰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嘶哑地说道,“想天天晚上抱着,名正言份地保护,跟一起。”这个分房睡让他恼火极了,他的地方她不去,蓝溪的别墅她更不去,他天天睡沙发是小事,抱不着他的小兔子是大事。
    任之丰的话像一道蛊,让岳青平一下子软下来,她也想天天晚上有他身边,仅仅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她就觉得安心。好像自己依着一座大山,纵然天坍下来,也会安然无恙。可眼下他与他父母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因为和她结婚而激化。前些日子,她偷偷打电话给任环慰,询问他知道不知道她姑姑岳可的住址,她想过去找他,帮爷爷完成心愿。任环慰没有回答,好一阵,他简单地吐了三个字就挂了。他说:“不知道。”声音冷得可以冻结这个冬天。她难过极了,他们如此地不喜欢她,如果得知她和任之丰复婚的消息,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可任之丰的柔情她更抵不住,这是她内心的渴。
    “户口本哪?”任之丰咬着也的唇,问道。
    “居民街。”岳青平无意识地招了。
    “去拿来,乖。”继续咬她的唇,继续蛊惑。
    “嗯。”
    任之丰满意地将舌头伸进去勾她,一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柔软,纤巧,像搂着一只小鸟。
    “明天去登记。”其实想今天就去。
    明天?岳青平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任之丰,明天要做什么?
    “明天去登记。”任之丰笑,重复了遍。
    “明天民政局都没上班。”岳青平醒了,“想清明后去吧,要跟爷爷说一声。”有什么事,她都喜欢跟爷爷说,爷爷死了,她喜欢他墓前说。
    说到她爷爷,任之丰没再反对,他是知道她的习惯的,好清明也不远了。他就再等等啊,真磨啊!
    岳青平瞥瞥他,“还得立条约。”
    “什么条约?”
    “不准欺负的条约。”岳青平不敢看他,一看就立不出条约来了。
    “比如?”任之丰好笑,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跟他提条约?
    岳青平走到书屋前坐下,抽出一张纸一支笔,唰唰唰写起来。任之丰更加好笑,瞧这速度,想必是酝酿很久了,看来她对他很不满啊。
    写完,岳青平指指纸的右下方:“签字。”
    任之丰拿起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见上面写着:
    第一条,不准瞪她。
    第二条,不准凶她。
    第三条,不准骂她。
    第四条,不准嘲笑她。
    第五条,不准欺负她。
    瞪她?凶她?骂她?嘲笑她?还欺负她?任之丰瞪着岳青平,一付不敢置信的神色。
    “现就瞪。”岳青平小声提醒,看见任之丰张开了口,立马又说,“又凶,还想骂。”
    任之丰瞪着她,这不准,那不准,他怎么逗她,怎么让她炸毛,怎么让她娇嗔他,不行,这字不能签。他就这点恶趣味,失去了,他上哪找乐子?
    “还瞪,还瞪。”岳青平不干了,至少眼前得收敛些吧。
    “不瞪,不瞪。”任之丰软了,怎么办,他指着第二条,“有凶过?”点头。指着第三条,“有骂过?”点头。“有嘲笑过?”还是点头。第五条他更不干了,“有欺负过?”想点头,看见任之丰一脸黑色,没点下去,本来就有欺负过她。
    任之丰勾起下巴思索,他对她又骂又嘲笑又欺负,这不成了地主恶霸吗?原来他她心中的形象这么差,好吧好吧,只要跟他去民政局,他就签了,大不了以后自己从大灰狼变成小绵羊,可是,他真变成小绵羊,她受得了?偷笑,拿过笔,手一挥,签上他任之丰的大名。岳青平赶紧收好,放进钱包的最内层,那内面还有一张她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呢,总算扳回一城,她奴隶翻身把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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