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妃子谋

第121章


  薛言及薛萝见那女子走来,作势便要扑上去。
  她忙一把拉住这两个机灵古怪的家伙,“又忘记我说过的么,现在你们娘亲有了身孕,你们要轻巧些,莫要撞伤了她的肚子。“
  薛言朝她吐了吐舌头,复挣开她的手,跑向华霜菱身边,献宝似的将薛萝手中的麻雀递给她看,“母亲,我与萝儿抓到一只小麻雀,你看你看……“
  华霜菱宠溺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与他们叨念两句,便拉过她的手进了思黎殿。待她搀扶着华霜菱坐下,未等她沏茶,华霜菱已迫不及待开了口,“听闻燕黎将宫里所有嫔妃皆遺散了,如今安国皇宫里,只住了他一人。当真是……寂寞。“
  她仍旧低头不语。
大结局
  薛言朝她吐了吐舌头,复挣开她的手,跑向华霜菱身边,献宝似的将薛萝手中的麻雀递给她看,“母亲,我与萝儿抓到一只小麻雀,你看你看……“
  华霜菱宠溺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与他们叨念两句,便拉过她的手进了思黎殿。待她搀扶着华霜菱坐下,未等她沏茶,华霜菱已迫不及待开了口,“听闻燕黎将宫里所有嫔妃皆遺散了,如今安国皇宫里,只住了他一人。当真是……寂寞。”
  ……………………………………………《妃子谋》……………………………………
  她仍旧低头不语。
  华霜菱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一生相思为一人,这许是他迟来的承诺吧。“
  殿外,白雪纷飞,不知疲倦。
  她抚着心口,那里扎着一要此生此世无法取出的寒霜针。
  每至炎夏深冬,便折磨着她的身体,直到她痛得死去活来,方才罢休。
  这样一个她,若长久地待在他身边,等待他的,亦是无尽的折磨及痛苦。
  “霜菱,此生我与他,缘情皆尽了。“她抬眼望着殿外的飞雪,止不住的叹息,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来,“一朝错过,再难重续前缘。任他如今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霜菱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起自己和薛蒙之间的爱情,比之景颜及上官燕黎,不晓得要幸福多少,见她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的哀伤,不由的心疼,“景颜,你住在思黎殿已经有三年,难道真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待下去?”
  她垂下眉宇,眼角扫向冰凉的雪地,声音轻不可闻,“我不过是,不想再连累别人罢了。子歌为了我现在仍不愿放弃的在四国游荡,只为找寻能取出寒霜针的方法,我欠他那样多,几生几世都还不了。”
  “子歌是个好人。”华霜菱长长地叹息,“只可惜,你不爱他。”
  景颜闻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飘荡在思黎殿的空中,随着轻薄的雪花盘旋,又缓缓落在她的唇宇间。
  三年前,在西云山,她背水一战,服用了两颗九香凝露丸续命,加之先前使用内力试图将寒霜针逼出体外,谁知,却弄巧成拙,将寒霜针更加逼进了体内。羽衣替她诊治许久,最终只得无奈摇头,“若想取针,必定会伤及心脉,九死一生。若不取生,一世受其痛扰。”
  景颜听见他这样说,心顿时就凉了一片,最终给他的答案,却是,“那便放着吧,能活着,至少还能做些事。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九死一生,我没那么幸运,能成为那稀罕的存活者。”
  她骗燕黎她死了,骗他直到最后她心里挂念的人都是路子歌。
  她不知能否骗过他,但希望当他看到这些字句能够尽快释然,能够将她忘记,开始新的生活。
  “霜菱,人的一生,皆是命定。他是我逃不过躲不了的劫,我亦是他的。”
  生生相克,世世相缠。
  华霜菱望着她过份苍白的脸,握起她冰凉的手,嘱咐道:“我只知道,每次你伤势发作,看你疼得那般厉害,我才终于明白为何你不肯待在上官燕黎的身边。这世上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生受,没有人可以替你承受那万分之一的痛和伤,你一个独自撑着抗着,任谁了,都会心生不舍。或许,你这样做,对燕黎而言,是最好的方式。”
  霜菱走时,茶已凉。
  冉冉的雾气渐渐消散,微风漾过,将茶水荡起片片涟漪。
  正想转身离开,谁知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首,只见风雪处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正阔步朝她走来,宽大的帽沿遮住他历经沧桑的容颜,瘦削俊绡的轮廓却依稀可见。
  她步出殿外,走向他。
  他见她走了出来,忙将她往殿内推,嘴上还不忘说了两句,“天冷成这样,怎么就不能乖乖在屋里待着。”
  景颜任他温热的手掌牵着她的,一步步往屋内走,待进了屋,她去沏查,路子歌脱下大衣,沾满雪水的衣裳轻轻一拍,便落下大片的雪花。
  路子歌望着她愈发清瘦苍白的脸,从袖口拿出一个透明的瓷瓶,瓶内装着磦红色的红砂,“这是我从西域找到的赭红砂,入眠时燃香闻之,可以让体内的寒霜针消融,今夜你开始试试。”
  景颜接过他递来的瓷瓶,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柜,木柜上摆满了这三年来他从四国搜罗来的解药。
  她一一尝试,却全然没有一丝效果。
  “子歌。”她将装满红砂的瓷瓶放在木柜中,喃喃道:“别走了,好不好……”她回过身,望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形,“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若你真想让我开心,别离开了。陪我静静地度过余生,好么?”
  那样卑微的乞求,她不愿再让他为她奔波劳累。哪怕明知无论试多少次,结局都一样。她知他不愿再让她受到寒霜针的折磨,可是这样长此以往,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路子歌端起热茶轻茗一口,淡淡道:“我真的,情愿受伤的人是我。”
  他放下茶杯,从她手中拿过装满红砂的瓷瓶,径直走到香炉中,点燃红砂,一股清盈透燃的清香从香炉内徐徐飘散而出,“途径安国时,听闻燕黎下令,遣尽后宫嫔妃,你可知此事?”
  她在他身后点头,哪怕他看不见,“真是个,傻子。”
  “你又何尝不是。”路子歌盖上香炉的鼎盖,转身望着,“我告诉他真相了。”
  景颜拿着茶杯的手忽地一颤,“你说什么?”
  “我告诉他你还活着。我还想告诉他你在楚国,告诉他你住在一个叫作思黎殿的地方,可是我没有。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自私的事,”路子歌一口气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景颜,我已经尽了全力。他能否找到你,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你……”景颜努力让自己发出完整的声音,“为何要告诉他。”
  “我只是再也受不了你每日望着安国的方向黯然神伤。若看到他,能让你好过一些,那倒不如让他来找你。”
  路子歌走到她身侧,望着她凝满泪珠的眼睛,“景颜,我从不相信因果报应。可是我害得祺跟景薇不能此生相爱,因而上天惩罚我无法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我不怨,也不恨,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做过试验,红砂真的能够以砂香融化银针,届时你一定会安然无恙。原谅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将你抢走……”
  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心口的刺痛不时传来,她的声音已然哽咽沙哑,她轻轻地向他摇头,“都怪我……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爱逞强。子歌,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定是要走了。
  他不要她了么?
  他在她的额际轻轻印下一吻,“景颜,若我能和你做朋友,只做朋友,我能静静地守着你,我亦愿意。可是我了解燕黎,他不会允许你有这样的朋友。你们经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我不想再旁生枝节。若你过得好,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有一滴泪,在她还未睁开双眼时,匆忙地滑落在她的脸颊。
  她睁开眼,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已经离开,不知去往何处,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屋内燃着的红砂,清香渫目。
  她缓缓走到殿外,雪花依旧。她望着地上很快便被覆盖的脚印,连他唯一留下的痕迹,都消失的那样迅疾。
  为何最后离开,你都要让我亏欠于你。
  为何直到最后一刻,你的心里都是为了我。
  眼泪,似这漫天的雪,再也无法止住。她哭得肝肠寸断,似要将一生的眼泪流尽才肯罢休。
  但流尽了眼泪又如何,他也不会回来了吧。
  子歌……
  子歌……
  路子歌……
  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好好的送你离开,为什么要留给我一抹,永世难以释怀的离别。
  ………………………………………………《妃子谋》………………………………
  安国·皇室狩猎场
  又是一年春至,绿至梢头的青草茂密生长。苍穹清淯,纯蓝覆云,清风拂面。
  上官燕黎独自一人驾着马儿缓缓在一望无垠的草坪上行着,清柔的阳光犹如温热的手掌轻抚着他的脸颊。
  发丝在空中凌敌飞扬,他的眼睛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抹身影。
  远远,便能看出那是个女子。
  身着一身荷色浅衫,流苏的衣饰随风轻荡。她坐在湖泊边上,赤着盈白的双足,在银光烁烁的水光中兀自玩耍着,不亦乐乎。全然没有看到他的靠近……
  他不敢置信的骑着马儿靠近,待走得近了,更近了,他的呼吸险些要停止。
  那张熟悉不已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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