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翩翩

��一九四）
    蝶仙促成白狼族跟白熊族和解，不是讨好卖乖，而是真诚希望天下安宁。小茉莉原属花妖，常用花卉喻人，尤其是女子，都有对应的花种，蝶仙是圣洁的莲花。万元归心，只要恒久保持本色，且不受外力所扰，才可称之为莲花，将蝶仙比况为莲花，非她莫属。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蝶仙身为大圣女，每天的公事日益繁多，玄天大权紧握，而把一些相当棘手的杂务全部都推给了蝶仙。
    蝶仙实际是白狼族的丞相，原来的首席大长老退居次席，玄天在小茉莉面前俯首帖耳，却在朝堂政务上喜怒无常，独断专横，蝶仙处理事务颇费脑筋。早前，白狼族和周边部落不通往来，阻断隔绝，蝶仙平息白熊族的进犯之后，又联络多方的部族，组成友好联盟，她游走于这些部族间，是当仁不让的和平使者。蝶仙肩负重任，为了便于东奔西走，玄天将自己的宝驹赐给蝶仙，以减轻她的奔波劳碌之苦。
    作为功力精进的蝶仙，已具备飞来飞去的仙术，那是偶尔为之的救急方法，十分耗费元神灵力。蝶仙为宝驹命名霞光，是明显带有现代色彩的名字，蝶仙对霞光百般珍爱，精心喂养。蝶仙与霞光形影不离，马驹也颇解人意，高大威猛，浑身健壮有力。玄天坐镇白狼族，出征以及联系各方部落之事完全归属蝶仙，这匹千里宝马是他的爱骑，初时他也很不情愿，把自己的钟爱宝马转给蝶仙。
    小茉莉极力劝说，摆明利害关系，玄天才痛下决断，将宝马霞光赠予蝶仙。玄天不想转让坐骑的理由，不外乎此马性子太烈，蝶仙曾闻霞光骠悍刚烈，难以驾驭。据说玄天的护卫都无法近身，只要有丝毫的冲犯，霞光便将其人掀翻在地，摔伤事件时有发生。后来，无人再敢接近霞光，唯有玄天是例外，只有他一人才能驯服宝马，霞光对主人非常挑剔，最后，霞光成为玄天的专用战马。
    霞光和蝶仙好似极为有缘，蝶仙呼唤一声，它就如离弦之箭，跑到蝶仙的身旁。宝马霞光变换性情，显得顺从听话，后腿弯曲，前腿着地，待蝶仙翻身跃上马背，它立即缓缓站起，飞速奔跑。白狼族的勇士们，特别是玄天的近侍护卫，均对蝶仙羡慕不已，他们在霞光跟前出尽洋相，蝶仙却能使宝马乖乖臣服。在小茉莉倡议下，举行一次赛马比试，蝶仙拥有霞光良驹，轻松拔得头筹。
    初春时节，白狼族依然大雪封山，男人们有防护巡视任务，牧羊多由女子来做。小姑娘雪丽驱赶羊群到野外去找水源，忽遭天气变故，霎时暴风雪突降，天色变得仿佛犹如漆黑墨染一般。羊群遇逢这样的风暴席卷，顿时慌乱无措，四处逃跑。雪丽年方十六，人小力气单薄，本想奋力把羊群往回赶。但是，暴雪越来越密集，她挥舞皮鞭的威力较之可忽略不计，眨眼之间，羊群已经跑散。
    小姑娘雪丽无力回天，万念俱灰，渐渐失去了知觉。雪丽的父母见女儿一去不归，焦急万状，禀告白狼王，玄天旋即下令，派军队前去寻找。蝶仙闻讯，带领队伍出发，她跑在最前端，生怕雪丽遭遇不测。此时暴风雪已停息，蝶仙搜寻至十里以外，仍未见雪丽的踪影。蝶仙预感大事不妙，不料却见霞光耸起双耳，振鬃嘶鸣，载着蝶仙一路朝左前方跑去。蝶仙甚感不解，霞光到底是要去哪里，莫非发现了可疑踪迹。
    在一处积雪前，霞光猝然停步，俯下马头，前蹄则在不住地刨雪。蝶仙命白狼族士兵集体全力挖雪，众人七手八脚将积雪清除，显露出小雪丽的身形。小姑娘雪丽已被冻僵，此刻奄奄一息，蝶仙抱起她，红彤彤的小脸冰寒彻骨。蝶仙吩咐属下查点羊只，带着雪丽返回白狼城，安顿好雪丽，蝶仙衣不解带，守候在她身边。雪丽终于苏醒过来，蝶仙舒展愁眉，再看看马厩里的霞光，救活雪丽，都应归功于它。
    （一九五）
    霞光救雪丽，被白狼族民广为传颂，都认为霞光是匹神驹，蝶仙更爱护自己的坐骑。幻真知晓其中的缘故，霞光本来是神界的御马下凡。蝶仙这天正与玄天幻真以及众长老相商政事，忽听守城将军来报，抓住一个行踪诡秘的女人。玄天发话：押上来。随即蝶仙看见一名头罩黑布的妇人，被绑得严严实实，一路推推搡搡，走进议事大厅。那位将军声色俱厉，大声呼喝；大胆探马，还不跪下。
    言罢，他猛力一推，蒙着黑布的女子踉跄几步，站立不稳，一头栽倒于地。蝶仙心里像被揪痛一样，即便她是敌方的暗探，可是目前身份不明，受到这般对待，蝶仙于心不忍。玄天命令：摘下她的面罩。守卫军将领将女人的黑布一把扯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蝶仙不看则已，定睛观瞧，竟是分别多日的含烟。刚刚重见明光，显然含烟尚不适应，双眸迷离，抑或是她行路劳顿所致。
    此刻议事厅长老们俱在，还有幻真和一干将官，乌压压一大群人。玄天居中就座，身高膀阔，甚是威严，含烟只注意到白狼王，而幻真早已认出了她，蝶仙发现幻真的脸色有变。蝶仙转过目光，细细察看，含烟衣不遮体，伤痕累累，无疑幻真是在心疼她，毕竟含烟是他曾经迷恋的小师妹。守城的将军禀报：大王，我的部下在城门口捉到这个女人，我问话，她不回答，绝对是敌军派来的细作。
    那位将领既兴奋又毕恭毕敬向玄天拜报，玄天正要问询，蝶仙马上说道；难道白狼王没有看出来，她是蛟龙的夫人，含烟。玄天立时眼睛一亮，面含微笑：难怪我瞧着面熟，原来是含烟，我们见过几次，赶快为她松绑，她不是奸细，是我们白狼族的贵客。幻真脸上抽搐了几下，别人并未留心，坐在他身侧的蝶仙则将幻真的表情尽收眼底。守城的将军原想立下奇功，却不料寸功未建，抓错了人。
    那位将领浓眉低垂，写满了懊丧，含烟也早已想到这种场面，她还是不由得打个激灵，护城兵将不问青红皂白，把她羁押，当时她说不清所以然，误被当成敌军的间谍。那位将军的动作略显迟缓，玄天不满地怒斥：她是白狼族的贵宾，你们不问情由，让她受了委屈，成何体统？蝶仙离开坐席，亲自解去含烟的绳索，且招呼她：我们许久未见，请到上方说话。含烟望望蝶仙，无限真诚，难以抗拒。
    幻真等含烟落座，急切地问：我们一直没有你和蛟龙的消息，不知你匆匆赶来白狼族，所为何事？含烟连惊带怕，现在仍喘息未定，见了幻真，终于如爆发而出：一言难尽呀，你们走后，刚开始时相安无事。我万万没有想到，蛟龙是个见风倒的无耻小人，那日玉面狐狸又来找麻烦，蛟龙对付玉面狐狸绰绰有余，不用尽全力便可轻易战胜她，后来打折着打着没了结果，他们停下争斗，躲在礁石珊瑚后面做起苟且之事。
    我一怒之下，追打狐狸精，可惜自己法力有限，蛟龙非但不思过，还处处偏袒骚狐狸。含烟越讲越愤慨，她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蝶仙也暗暗替含烟鸣不平，此时只听见含烟又开口道：如果说蛟龙和狐狸精有私情，我尚可忍下这口气，以他的为人，做出这等丑事，并不意外。最可恶的是，蛟龙又反叛，通过玉面狐狸，跟混世魔王暗中往来。早前蛟龙与混世魔王就有过命之交。
    混世魔王是亡命徒，蛟龙是叛逆者，混世魔王为救蛟龙，曾经打上天庭。我们原以为蛟龙归降之后，弃恶从善，但是他旧习难改，重新和混世魔王串通一气，我发觉他的背叛行为，自忖必将杀人灭口，我难有活路。于是我来到白狼族。含烟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蝶仙也分外忧虑，蛟龙叛降，原先的设想便化为了乌有。蛟龙又归降混世魔王，幻真蝶仙及玄天始料未及，蝶仙面露大惑不解之色，幻真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