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司机

车子驶出几公里之后，陈锌再次拨打林雪的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略一分析，陈锌认为，暗访的林雪两人已然被发现，也许已经被扣留了。照这么看来，化工厂污染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而且照刚才那几个保安的行事风格来看，化工厂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该怎么办呢？报警显然是行不通的，化工厂如此行事，如果说没有跟当地的一些权力部门互相勾结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进入化工厂伺机救人了。想起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树林，陈锌打算把车停到树林里去，待天黑后在行动。
    在车里坐了不到十分钟，陈锌不耐烦起来，现在才下午5点多，要等到天黑还不把人等到崩溃去，还是沿着林雪她们探访的方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吧。主意打定，陈锌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当即展开了身形，他走的当然不会是大路了，而是沿着既定的方向利用山坡树林野草之类的隐藏身形悄然前行。虽然刚才开车走了好几公里，但因为那条路有个大转弯，所以现在他离那个化工厂的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
    陈锌沿着树林往前飞奔，过了一个小山坳后，发现前面有一条河，河水不清澈但也算不上特别浑浊，凭着他当年接受过的训练可以大致判断河水受污染的程度不算很严重。陈锌抬眼观察了一下，发现化工厂正是处于河流的上游。
    “不对呀！按照河流的位置来看，化工厂的废水应该就是排在这条河里，但其污染程度并不像那些上访之人说的那么严重啊，真是奇怪。”陈锌嘀咕着靠近了河边，却发现河两岸几米范围内居然寸草不生，稍远处一些的花草树木也是垂头丧气奄奄一息了无生机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陈锌带着疑惑往河流的上游方向而去。
    陈锌且行且观察，渐渐的接近了化工厂。由于还不清楚林雪她们是怎么被发现的，所以陈锌丝毫不敢大意，每前行一段就伏下身子观察周围情况。如此小心翼翼的，终于距离化工厂的围墙只有几十米了，陈锌在又一次观察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瞧我这是什么命啊，好好的出租车不开，居然被人拉了壮丁，这拉壮丁就拉壮丁吧，现在居然还搞的像个特务一样，命苦啊！”陈锌休息了五分钟，也唉声叹气了五分钟，不过五分钟过后，他还是继续行动。
    由于天还没有黑透，潜进厂里的计划还要往后推一推，左右无事，陈锌继续沿河而上。超过厂区范围后又前行了差不多一公里，他发现河岸受河水冲刷的影响比较严重，而且痕迹都是新的。暮色中，陈锌抬眼远眺，惊奇的发现这条河居然有一座水坝。这样的一条河流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居然会有水坝？陈锌百思不解。
    刚想爬到坝顶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坝顶那里居然有两个人在晃悠，像是巡逻的样子。悄悄的潜行至近前，发现那两个人的穿着跟白天那帮保安的穿着是一样的，由此可知这两人也是化工厂的保安了。化工厂为什么会派人在远离厂区一公里的河流上游的一座水坝上巡逻呢？这水坝又是起什么作用的？
    陈锌避开巡逻的两人爬到坝顶上，放眼打量着水坝。这水坝是正常的钢筋混凝土铸就，没看得出有什么异样，唯一令陈锌惊奇的是，坝前坝后的水位高差居然有七八米之多。再三观察，也没有发现有用来引水灌溉一类的沟渠，更加没有发电之类的设备。难道这座坝的作用就是为了抬高水头么？
    那两个巡逻的保安晃悠了一阵后，钻进了河岸上的一间小房子。陈锌快速移动到房子外面，悄悄蹲伏在窗子下。
    房子里那两个保安嬉笑了一阵后安静下来，陈锌静静的等了好几分钟，见实在没有什么收获正打算离去之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叹气声，陈锌再次伏下身形侧耳倾听起来。
    “唉！好烦啊！”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
    “呵呵，年轻人叹什么气啊，有什么好烦的。”这个声音就显得年长一些。
    “在这个破地方上班当然烦啊，难道你不烦啊。”
    “我？习惯了！也没什么烦不烦的了。”
    “天啊，习惯了？你的境界高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实在搞不懂厂里为什么突然在这个地方安排两个工作岗位，这里有什么好巡逻的，你也知道的，这个地方一般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可别小看我们这两个岗位，这里现在对厂子很重要呢，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年长的声音说道：“知道为什么不？”
    “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人家发给我工资，叫我在哪里上班我就在哪里上班咯。额，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先问你，你知道这个水坝是用来干什么的么？”
    “这个我知道，拦水呗。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晚的10点过后开闸放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又关闸蓄水。”
    “这就是其中的重点了！让我详细告诉你吧。自从一年前我们厂扩大生产后，由原先的两条生产线一下增加到五条，如此一来排放的废水也是大大增加的。本来嘛，厂里有一座废水处理系统的，但这个系统当时是按两条生产线的排放量来设计建造的，现在排放量多了那么多，系统处理不了了，那怎么办呢？偷排呗。我们厂的废水可是有剧毒的，不经处理就直接排放的后果你可以想象了。听说现在已经造成了一些严重的后果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这又跟水坝有什么关系？”
    “刚才你也说了，这个水坝每天晚上十点开闸放水，而这个时间也正是厂里偷排的时间啊。他们是利用这水来冲淡排放的污水，河水水量的加大也会加快水流速度，会更快的把那部分废水带走。”
    “额，我有点明白了。不过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啊，即使流到远方，那也会污染的啊。”年轻的声音继续问道。
    “在远处发生的污染事件跟我们厂还有关系么？这条河流流经的地方，还有不少厂子呢。这就是典型的推卸责任损人利己的行为啊。诶，幸好我家离这条河有几十公里远呢。”
    “那为什么又要我们来这里看守呢？”
    “厂里害怕啊！现在有很多人在告我们厂，但苦于拿不到实际证据。厂领导怕有心人来这里找证据，所以特地嘱咐要严加看管这个地方的。听说今天下午就有两个人来这里拍照，被下午当班的两个兄弟发现，后来保安部来人把他们带走了，据说现在还扣在厂里。下午当班那两个兄弟为此还立了一功呢。对了，我刚跟你说的这些你可不要对外人说起啊，被厂里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说的。走，我们再出去逛一圈。”
    “嘿，你小子，也想着立功啊。”
    “嘿嘿，没有没有，这不是职责所在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