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婚而爱

  
  “谁？”被眼屎糊住的眼睛，手机屏幕上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昨晚看一部电影到十二点，随后又看了一本小说，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死过去。
  
  “现在十点四十。”
  
  “那又怎样，我没睡醒。”我吼道，过了会才觉出不对，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你是叶臻？”我试探着问道。“抱歉，我没看清楚。”
  
  “没事。”话筒里传来叶臻低低的笑。“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多。”我有些窘迫，伸手抓了抓头发，哭丧着脸从床上爬起来。“你在哪里？”
  
  “你家楼下。”
  
  “要不要来我家坐会，我一会就好。”我这才想起来那天和叶臻约好的去他家，这几天我一直被家里轰炸，头都大了，叶臻打电话过来，我也是满心的烦躁，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那我上去了。”叶臻说。“你爸妈都在吧？”
  
  我脖子夹着电话换衣服，嘴里说着。“是呀，都在呢，说了好几天要见你呢，上来吧。”
  
  “好吧，你忙着，一会见。”
  
  我应着就挂了电话，连忙换衣服，冲进洗手间，看见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的老妈，就忍不住的说道。
  
  “你要见的人马上来我们家了，你自己看着办。”
  
  没等老妈反应过来，我一转身就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顺便锁上。一分钟之后，老妈的怒吼就在客厅里炸了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蹲在马桶上刷牙，就不说，一会见了你不就都明白了么，说了多没悬念。
  
  洗脸刷牙拍爽肤水，我听见外面的门一响，随后就听见叶臻的声音，嘴角自然的弯了起来，笑眯眯的对着镜子打扮。依旧鼻子不挺，眼睛不大，皮肤不嫩，我叹口气走出洗手间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叶臻。
  
  此时已经入秋，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衣，领口敞开了两个扣子，显得有些休闲，手腕上戴着银色手表。看见我出来，他就抬起来头看过来，透过眼镜他的眼睛微微的弯着。
  
  我走了过去，朝着他笑，在对面坐下来。“你来了？”
  
  “嗯，刚睡醒？”他笑着说，温文尔雅。
  
  “厨房里有吃的，去吃早饭。”我妈轻轻的瞥了我一眼，我立马明白过来，蹭的一下就转移到了餐厅。
  
  “你吃早饭了么？不如一块吃？”老妈客气道，我闪进厨房一看就剩下一碗粥和一个包子，顿时蔫了，老妈呀，要是叶臻真说自己没吃，你现在立刻下去卖么？中国人的客套可真是格外的虚伪。
  
  “不用了阿姨，我吃过了。”叶臻为人圆滑，别人不说就我妈，三句话就被忽悠过去了，因为我就是个先例。
  
  他们在客厅里聊天，我就在餐厅里吃早餐。
  
  我妈说，“听妖妖说你是自己创业的？刚开始挺不容易的吧？”
  
  叶臻笑眯眯的客套回去。“还好有战友照顾，也不是太难。”
  
  “你家里就你一个？我们家妖妖被惯坏了，脾气也不好。”我妈开始唠叨了。
  
  叶臻游刃有余，张弛有度。“妖妖的性格很好，是个好姑娘。”我真不知道叶臻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家的房子并不大，他们说话我坐在餐厅里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就她一个女儿，妖妖的性格难免单纯了一点，这也好也不好，我就希望妖妖能嫁个好人，哎。”
  
  “阿姨，我不会让妖妖委屈。”
  
  “这话现在说也为时过早。”我妈终于是转到了正题。“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妖妖说你们有结婚的打算，现在是婚姻自由，但也该跟长辈们商量商量，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我妈叹息，我喝完最后一口粥，收拾碗筷放在厨房里，然后就走了出去，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叶臻说。
  
  “结婚确实不是小事，家母也叮嘱我要约你们见个面，我和妖妖年龄也都不小了，我们也经过慎重的考虑才决定的这件事。”
  
  叶臻看我走过来，也站了起来。“阿姨，今天我来的唐突，但结婚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走过去拉他坐下，在叶臻身边坐下，我抬头看着老妈，说。“妈，你也说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这一辈是我的一辈子，我想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叹口气，对于前途我有些迷茫，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走过来，真的很累，当叶臻出现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想管他抱着怎样的想法，我不想一个人了，结婚就是两个人扶持过日子，我受不了压力只好顺从这个社会的规格。
  
  “死孩子，一边去，我和叶臻说话呢，你看看你插什么嘴。”我妈瞪了我一样，我乖乖坐好听从老妈的训斥。
  
  “哎，并不是不赞同你们结婚，就是太突然了。”我妈叹气道，过了会，我爸爸就回来了，我妈就招呼道。“叶臻可别走，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妖妖跟我一起去趟菜市场。”我妈使了个眼色，我对着叶臻眨眨眼睛就跟着老妈出门了。
  
  “妈，你觉得怎么样？”我挽着老妈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是不是不错？”
  
  “条件是不错。”我妈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叹息道。“我看人多，总觉得他对你少了点什么，但也说不清楚，哎，孩子呀，这是你自己的路！”
  
  我也搂着我妈，心里叹息，这些你都看出来了，其实我何尝不是，只是不想说，我只是想嫁给他，和他是谁，他的那些事都没关系。
  
  “你也大了，看你现在这单纯样我就后悔当初那么宠你干嘛。”我妈狠狠的戳我脑门，我嘻嘻的笑，拉着她的手。
  
  “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宠我你宠谁呀！”
  
  老妈的手上已经长茧，有些粗糙，我握着觉得辛酸，她辛勤的养活一家人。“妈，你嫁给我爸后悔么？”
  
  “吵架的时候后悔，恨不得立刻离婚，但那股劲过去了，就觉得那事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生活呀，本来就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后悔的，你爸虽然不怎么顾家，但嫁给别人能好么？谁也说不准。”
  
  我也跟着叹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那么长，谁能没点事。十五岁的时候，爸妈吵架，那时候是真去民政局离婚了，到了后，我妈的结婚证就死活找不到，离婚的事就不了了之。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婚，但那时候我是真信了，结婚证是我拿去偷偷撕毁的！我害怕他们离婚后让我选择跟谁的问题！那真是个揪心的问题。
16
16、第十六章 ... 
 
 
  人生最艰难的不是走一段多么坎坷的路，最艰难的是选择。站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茫然而不知所措，没有任何的指使，没有路标，只能选择一个方向朝前面义无反顾的走。也许那条路是通往深渊，也许是奔向星辰大道，这些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我正面临人生一次重要的抉择，左右摇摆不定。
  
  “真的要去？会不会太仓促了？”我扒着车门突然就后悔了这个匆忙的决定，叶臻说，中午饭去你家吃了，晚饭去我家吃，一天解决两件事。
  
  我：……
  
  到底是谁更懒？
  
  “我忘记了带礼物。”我手忙脚乱的往车子里钻，被叶臻困住了手腕，他轻飘飘的笑。
  
  “去我家不需要带什么礼物。”
  
  顿时有一种被坑了的错觉，这应该是我的错觉！叶臻没有那么腹黑，他其实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的老好人，是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带来放在桌子上的礼物，当时脑海里清楚的浮现出四个加黑大字，有备而来!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我只看的头脑发晕，刚开始老妈还挣扎了一番，但和叶臻一番对话后，彻底的放弃了对我的人身控制权。
  
  老妈说，“这孩子还不错你们处处看，现在都快十月了，明年二月是难得的好日子，不如那时候再办婚事？”
  
  我：……
  
  要不要这么急？
  
  “叶臻。”我可怜兮兮的回头看他。“我有点忐忑……”
  
  “没什么，我妈人很好的。”叶臻揽着我的肩膀，强行搂着我走，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被他拎进了楼道。“以后结婚就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
  
  “我能后悔么？”我说了一半对上叶臻的目光，只好蔫蔫的闭嘴了。
  
  “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吗？”叶臻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漆黑的目光看我，一眨不眨。“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
  
  “算了，走吧。”我只好硬着头皮上楼，他家住的是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所幸楼层并不高，很快就到了地方。
  
  我深深的呼气，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开，就被叶臻拉了进去。
  
  “妈。”叶臻进门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转头看我。“进来吧。”
  
  “小臻回来了，这是夭夭姑娘吧。”我抬头就对上阿姨笑着的脸，她和叶臻长的不太像，五十多岁的年纪，整个人干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