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没有拒绝,这个时间点并不容易打到车,更何况他也想和颜嫣多相处一会儿,“鞋子都放那儿吧,来之前让符辰临时准备的,就不让他收回去了。”
“好。”颜嫣起身换鞋子,然后,一路沉默。
☆、32第三十二章 降横祸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又经历了些什么,
以为上帝总是眷顾好的,
却不想竟被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颜嫣
穆黎买的是早上7点那班飞机,他们到机场的时候6点还不到,两便坐颜嫣的车上聊了一会儿。快进机场时,穆黎看着面前的女,动了动嘴巴,最后只留下一句,“走了,照顾好自己。”
“也是,回去先把胡渣刮一刮,一脸沧桑的。”颜嫣笑道。
穆黎苦笑了下,转身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后,颜嫣回到车内,大概待了近十分钟才发动回去。
这次穆黎的突然回来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本来是一个容易心有芥蒂的,如果事件发生的对象正好又是自己乎的,那么这个疙瘩可能会跟着她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颜嫣知道像葛沛榛这样的女,能坐稳穆太太的位置这么多年,手段肯定是不容小觑的,却始终认为她多少看穆黎的面子上会手下留情,没想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颜嫣跟凌宣熙被绑架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穆家和纪家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能说明背后指使的那个非同小可。颜嫣十分理所当然地觉得绑匪口中的“雇主”就是葛沛榛,并且认为葛沛榛的目的已经达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反抗之前,便让她跟穆黎之间有了芥蒂。
现想想,颜嫣却有点儿想要笑话自己,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哪有两个交往不会遇到些事的,再说了,谈恋爱也没有必要百分之百地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给对方。是她天真了,不知不觉中想要得到的太多。
回到家后,颜嫣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前往“恋舞”上课。一夜不睡并没有想象中来得疲惫,相反的,她精神很好,只不过食欲下降了些,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途中穆黎发过一条短信给颜嫣,他已经到H市,正前往工地的路上。
手机昨天跟鞋子放一起,是穆黎让符辰准备的,摔烂手机那时卯着的劲儿早已平复,两一直联系不上总不是个事儿。
之后的几天,江佟雅陆陆续续找过颜嫣好几次,她这里没有什么熟悉的,似乎跟颜嫣说清楚以后便认定这是她北京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时不时地约起吃饭,或者周末逛街之类的。
颜嫣对江佟雅并不排斥,只不过毕竟看到过她跟穆黎亲昵的画面,心里多少有点不自。两原本约好今晚一起去祁帅负责的酒店吃饭,那里新进了一批法国厨师,听说手艺还不错。只不过傍晚莫名其妙地下起了滂沱大雨,从“恋舞”过去实是不方便,颜嫣便打电话约了改天。
雨下得很大,颜嫣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不见有转小的样子,用手机搜了下天气预报,谁知这场雨竟会持续到凌晨。她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出门。
一路上,所有车辆都行驶得很慢,这么差的能见度容易引起事故。就颜嫣慢腾腾地开了两个半小时,快到她家小区的时候,一辆车迅速从旁边开过,吓得她差点以为会跟自己撞上。
颜嫣拍了拍胸口,虚惊一场,正准备继续专心开车,却不想雨刮器放下的刹那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被弹开的影子。她放慢了车速,待看清路边确实躺了一个后,回头早已不见肇事车辆。
颜嫣环视了一下四周,现附近没什么别的车辆,行更不用说。这里离她住的小区已经不远了,可是即便如此,开车到她住的那儿仍然需要花上一刻钟的时间,她要是回去喊怕是来不及的。
犹豫没有持续几秒,颜嫣便拿出手机先后拨了急救和报警电话,简单交代了下她所处的位置,就把车打了双闪停路边。不得不说她其实有些害怕,刚才那辆车开得很快,颜嫣甚至觉得自己一会儿就会看到一个四肢不全的。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伞柄,一步一步地朝被撞的那个走过去,短短几步已经犹如一个世纪。
倒地上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穿得很破旧,远处还有一辆倒地的三轮车,已经扭曲变形。车上的塑料瓶、易拉罐散了一地,似乎是老家的生计。雨水将血迹冲散开来,颜嫣看不出老受伤有多严重,她大声地喊了几次,没有听到回复,便走得更近了一些。
颜嫣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老的身子,担心地问道:“老家,还好么?”
身体受到了触碰,老微微动弹了下,似乎很疼的样子,呓语了几句,颜嫣听不太清楚。“已经叫救护车了,马上就会到,再忍忍。”她又走上前了两小步,安慰老。
老却忽然抬起手够颜嫣,颜嫣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路边正巧驶过一辆汽车,来不及刹停,将她撞了出去,雨伞飞了起来,风雨中转了几个圈,又落回地面。
颜嫣失去意识前考虑的不是她会不会就这样死了,而是有些想笑,觉得自己有点滑稽。刚才的车子开得并不快,但也没有停下来,她没有被撞得很远,只不过倒地时的疼痛仍然撕心裂肺。
她躺地上没有动,眼睛的不远处是前一刻还握手里的雨伞,现晃呀晃的,颜嫣觉得眼睛都要花了,不知道这种时候会不会出现个像她一样多管闲事的,她轻轻地摇了下头,霎那间失去知觉。
颜嫣醒来得比医生预料中要早,即便如此,外边天已大亮。她看了眼天花板,又看了看周围,吓了一大跳,护士正端着东西出去,房内站了几个,正背对着她说话。
有一瞬地反应不过来,颜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开口询问,干疼的喉咙硬是没让她发出一个音来,颜嫣抬了下手,疼痛感一下袭遍全身。愣了下,记忆便通通回到她的脑海。
“Sally,醒了?”Alma从门外进来,看到颜嫣两眼无神地看着一个方向,惊讶地问道。
随着这声惊呼,大家都转过了身子,穆黎这里,凌宣熙,没想到葛沛榛也,只是所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其中葛沛榛最为厉害。
穆黎大步上前,走到颜嫣身边,柔声说道:“医生刚来复查,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昨晚已经替做过全身检查,只是一些擦伤,都处理了。不过……”穆黎顿了下,“还得医院住上几天。”
“都醒了,现可以回去了吧?”葛沛榛突然插话,语气很是不善。
穆黎转过身子,“不好意思葛姨,让这里待了一个晚上。”
葛沛榛“哼”了一声,拿起放沙发上的皮包,踩着她的三寸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没有多说什么。
凌宣熙倒了杯温水,将颜嫣的床摇高了一点,她扶着颜嫣喝了几口。穆黎跟葛沛榛说话的期间,颜嫣想起了那个老,她推了推杯子,示意够了,然后问道:“那个老呢?”
场内忽然安静了下来,穆黎看着躺床上的颜嫣,慢慢开口回道:“他死了。”
颜嫣愣了下,她盯着穆黎看了许久,又转过头看向凌宣熙。
“小嫣,警察跟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家受伤太重,那时候已经断气。”凌宣熙无奈地开口。
颜嫣原本已经坐了起来,从凌宣熙的口中听到证实,她又躺了回去,闭了闭眼,又马上睁开,已不复刚才忧伤。
“没有事。”颜嫣看向Alma,“回舞蹈室吧,这段时间的演出都帮取消,的课麻烦夏老师替去上。”
Alma点了点头,颜嫣又补充道:“不用担心,不舞蹈室的这几天多留心一点儿,有什么事随时跟联系。”
“好的,知道了。”Alma说完朝凌宣熙跟穆黎点了下头,便离开了房间。
“说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虽然出了车祸,颜嫣的外伤不重可是一动仍然很痛,但是这样的疼痛让她的脑子变得异常清醒,穆黎和凌宣熙两的反应很不正常,更何况如果仅仅只是车祸,葛沛榛根本就没有来医院的必要。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颜嫣心下一沉,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穆黎走到颜嫣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似是极为艰难地开口:“小嫣,是不好。”
颜嫣没有睁开眼睛,这一刻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但是怎么都不明白穆黎为什么要道歉。这时,穆黎继续说道:“小嫣,听后不要太激动。”他停顿了片刻,“们,们的孩子没了。”
“什么?”颜嫣大惊,睁开眼睛看向穆黎,以为自己听错。
穆黎却闭上了眼,“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出了很多血,检查后才发现原来已经怀孕20天,受到撞击后小产。”穆黎重新看回颜嫣,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也充满着懊悔,“是不好,那次回来,明明知道不是安全期,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颜嫣已经听不见穆黎说什么了,她脑子里不停重复着“们的孩子没了”、“们的孩子没了……”颜嫣将另一只手附上肚子,原来她还不知道的时候,那里曾有过一个小生命,只可惜,自己没有这个福气成为他的母亲。
静静地,泪水滑落下来,一时间,屋内谁都没有说话。
凌宣熙实是看不下去了,冲着穆黎说道:“穆黎,回H市吧,场地这两天就要竣工了,好不容易才坐稳了主位,不能这样前功尽弃。”
“现哪有心情管那些,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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