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你说

说到这里，言歌洁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跟前的空酒杯，忽而倾倒，忽而倒扣，似乎想看着里面的酒滴左右逃匿。
面对言歌洁，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毕竟她曾经真的对自己很好，就算一开始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但是她能感觉得出，她是真的把自己这个朋友看得很重的。
不过是她从始至终，感情最重的，到底还是金鲁熙而已。
“呵呵，夏然呐，其实你不知道吧，我和妈妈做了好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知道那次莫基优的车祸是怎么来的吗？”言歌洁自嘲地笑了笑，“没错，就是我们做的……五年前，莫基优被绑架，被救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也就是那一次，我们家知道了莫家收养你的秘密，稀有血型的秘密。”
“……”
“我妈妈告诉了一个黑帮的小头领这个秘密，所以呢，他们要引你出来，就开车撞了莫基优……哈哈，是我告诉妈妈的，你很看重他的……咯。”
莫夏然同她一般伏在吧台上，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夏然，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这样被到处追杀，但是我知道，只要你消失了，他的目光就不会永远停在你身上。”
言歌洁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她抽搭了几下鼻子，打了一个酒嗝，而后又拿着酒瓶将空酒杯注满。
“但是，他走了……走的好彻底，让我做的那些都没有了意义。”
“夏然，夏然，夏然夏然……”她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时间异常缓慢地流逝着，宛如经过了好几个世纪。
言歌洁仿佛清醒了一点，她咬住下唇，伸手开启一瓶酒，氤氲着双眼望着那瓶酒，哽咽道：“我们的友谊就像这瓶酒一样，”说着她缓缓倾倒酒瓶，将里面的酒如数倒在了地上，“覆水……难收。”
言歌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莫夏然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说：“嗯，我知道。”
感情的碎裂，即使再精密的仪器也测不出它的裂痕来。
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从很久之前就产生了裂痕，只是不自知罢了。
.
“那位小姐呢？”原先那位调酒师走过来，奇怪地问莫夏然。
莫夏然摇头，或许是在表示不清楚，或许是在表示不想回答，或许这两个因素都存在。
“我刚拿那小姐手机打电话，快捷键一播出的号码怎么也打不通，我想她父母可能很忙吧，于是就打了快捷键二的，没想到很快就接通了……你们，关系很好吧？”
莫夏然再次摇头，帮着言歌洁付了酒钱，便追了出去。
出了门口，果然见言歌洁正站在路灯下一副想吐不吐的样子。
莫夏然无奈地打了言家的电话，请言家的人将言歌洁带回去，不论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约莫半小时后，言家的人将言歌洁接了回去，本来是要顺带莫夏然一程的，但是被莫夏然拒绝了。
看着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绝尘而去，眼泪收不住地纷纷落下：“谢谢你，曾将我看得这么重要。”
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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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终于把这妹子做过的事写明了╮(╯▽╰)╭
其实这也算狗血了——一个男人引发的好朋友绝交……
什么？双更？三更？四更？
=-=亲，你觉得裸奔的俺可能么？
☆、第二十九章 情谊碎裂（6）
独自走在回去的道路上。
此时的莫夏然不想面对莫家的任何一个人，因此便回了医院，然而看见从自己病房内传来的亮堂光线，她伫立在长廊上，有些不知所措。
会是谁呢？
如果是莫家的人去而复返也就罢了，若是阿叶……
她真的不知要怎么面对了。
莫夏然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拉开了病房的门，当见到背朝着自己站在窗户旁的少年时，忽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不是阿叶就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见到邱落叶，可能是绝交后，两人见面会尴尬，所以她不想看见他吧。
莫夏然叹口气，开口想要喊莫基优，可是思绪百转千回之后，她终究没有出声唤他，而是红着眼眶，走过去，靠上了他的后背。
“小优……”浓浓的哭腔。
莫基优本想责问她不好好呆在医院跑去干什么的，但是一听到这种哽咽的声音，他的那些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只想明白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近都没有空关注莫夏然的事情，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了。
南风集团倒闭的真相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但是对方做得很好，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
虽然那天莫夏然说是要去见邱落叶，但是据他推测，她应该是去搜集南风集团和红月勾结的证据。
他说过让金鲁熙死亡的真相公诸于世，相信莫夏然是听得明白的。
本来他的确是有准备借莫夏然之手除掉对家南风和得罪他的红月的，但是尽管如此，他却没有期待她会那么快就毁掉南风和红月。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他猜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
会是那个人吗？
那个和莫夏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其实很久之前，他就怀疑莫夏然的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了。
想必是她童年时期受过什么刺激，才会见到浑身是血的人而陷入一种几欲忘我的魔怔。
大约是和她不自觉念叨出的，那个叫怀特的人有关吧。
“说真的，我其实还是很想继续相信她的……”
莫夏然出声，打断了莫基优的思路。
“在我离开莫家的那两个月里，我总共遇到了二十一拨的黑衣人，都是打着红月的旗号的，但是你知道吗？里面有好几拨人是真的要杀死我的……而这些人，都是在我写信给她之后出现的……啊啊！我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巧合罢了，因为她曾经救过我，她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纵然天还有些冷，穿着的衣服还不是很少，但是莫基优却觉得有股凉凉的水汽正从他的后背侵袭进来。
莫夏然现在是在哭吗？
是在说言歌洁的事情吧？
他这样想着，有些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拥住了削瘦的莫夏然。
莫基优的心情很糟糕，因为他追寻不到自己心乱的原因。明明他那么能推理，能预测，可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而乱心。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喜欢？
但是没道理啊，因为他没有喜欢上她的原因。
“小优，小优，怎么办，我只剩下你了。”
莫夏然彷徨无助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让莫基优放弃了所有思考。
他不由自主地吻上莫夏然，轻柔而小心翼翼。情动，只是片刻的事情，不似于之前的故意，这一次确实是情之所至。
怜惜的，懊悔的，各种情绪纷繁交织，然而他没空理会，只是想要顺着心意做而已。
他们轻轻拥吻着，没有缱绻浪漫，也没有霸道蛮横，只是温柔缠绵，如长流溪水，轻柔而持久。
.
莫夏然大约是睡着了。
莫基优躺在她旁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喉间那句“你至少还有我”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最终汇聚成一段失意的叹息，轻轻自嘴角泄露出来。
此时的他已然冷静了不少。经过方才的事情，他似乎已经知道，这约莫就是别人所谓的喜欢了。
但是他素来是个心冷的人，遇到事情习惯去探究它的来龙去脉，习惯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因此即使猜想到这就是喜欢，也无法说出甜蜜的承诺来。
“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不止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事情了，更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利用她了。
他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
但是想要留住她，很难，至少以他现在能力就做不到。
不论是用情，用强硬的手段，还是用强硬的后台，他都比不上那个人。
当初，他正是因为知道了那个人来到了深华，所以才下决心要推莫夏然出去当靶子的。因为无论莫夏然成功与否，都是要被那个人带走的。所以他就想，趁着她还未离开，能利用多少便是多少。
一步一步牵引着她了解红月，知道南风，然后帮他们莫家除掉南风，揪出家里的内贼。
那次被红月绑架，他是相当气愤的，然而被绑架后，他仔细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因为这可以激化莫夏然对红月的憎恶。只要稍稍告诉红月的人“莫夏然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和“伤害他，钥匙就会被扔进海里”这两句话就好了。
若是这样还不行的话，那么金兰就是他自保的第二条路，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会被红月绑架的可能。
那天的结果令他很满意，所以他又开始了下一步计划，只是没有想到莫夏然竟然真的离开了莫家。
那两个月，他并不想去找，也懒得去找，直到那场车祸。
这样想想，自己还真是渣得可以。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要留住她。
这是犯贱吗，在她已经不再喜欢他的时候？
刚才的亲吻，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在他触碰上她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才渐渐软化。
联系起之前的种种，他能肯定，莫夏然已经认清他布的局。
唔，该怎么办呢……
.
时间过去了许久。
少年渐渐睡了过去。
而另一侧的少女却翻了一个身，背对少年，缓缓扬起了嘴角，睁开了眼睛。
小优，就像当初的我一样，逐渐沦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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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背贴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