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怀抱,我的归宿

第56章


而她给我唯一勤快的印象就是我上小学整整六年,她坚持了五年半每天接送我。最后的半年是因为她做了流产手术,在家养身体,所以我和附近的同学一起走了半年。
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没什么勤劳的优点。也许她的无知是天真,也许她的暴脾气是心理脆弱,但无论怎么说,我都不喜欢这个她。大多数人都喜欢温柔的人,可我妈妈哪一天都和温柔扯不上关系。
我拿她没办法,我不能把她的无知变成智慧,因为她本人就不爱学习;我不能把她的粗暴变成温柔,因为她不想改变;我不能把她的口出脏话变成口吐文言,因为她说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任我有天大的能耐,也管不了一个亲生母亲。
曾经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妈妈:“为什么你动不动就是一句脏话?这有什么好听的?”
妈妈回答我:“那怎么办?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管不住自己的嘴,这算理由吗?那所有说脏话的人是不是也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我很疑问,一个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的人,他还能干什么?
我又一次问妈妈:“能不能别再说脏话了?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天天把它挂在嘴边,没人爱听!”
可妈妈的回答又一次让我哑口无言:“现在谁不说脏话、谁不骂街?也就是你!”
还有一次算是妈妈教育我:“现在做人别太实在,要不被人坑。你看看现在哪还有好人?我就教育你,以后别让自己吃亏!别太实在了!”
我不得不承认,妈妈的教育方法很另类,一般的家长都是把孩子往好处教育,可我的母亲却是教我做人不要太实在,由此证明,我的母亲是不一般的家长。
妈妈有一次废话连篇、脏话不断,我便和她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这么爱说脏话,那我以后忍不住也得说,怎么办?”
妈妈又一次说过了我:“你爱说就说啊,谁不让你说了?”
不禁心中一阵恼火,难道她是在教育我让我多说脏话骂别人吗?如果我按照她的教育路线走,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和社会上的男男女女有什么区别?或者她希望我变成一个“啃老族”、天天泡网吧、没事抽根烟、喝点酒、穿着奇装异服、染发纹身的人?
这是什么家长?
妈妈爱说脏话,其实我应该想得出原因。她小的时候,父母都忙于工作,对她疏于管教。而且,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也爱说脏话,即便是遗传,她也应该会说脏话的!
所以我很不满意如此暴脾气又粗鲁的妈妈,对于她的教育,我更是不认可。
曾经在初中的两节作文课上,老师给我们一个自选题目,我选择写自己的家庭。因为对于巨蟹座的我,怀旧、重家庭、严重的母性情结。写家庭的作文,我比较拿手。
当时的作文题目就叫《我的母亲》,写了三篇零八行。内容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妈妈的一切缺点都写了出来:懒、馋、脾气暴躁、爱说脏话。
最后的评语,老师写的是:你已经充分地写出了你的真实情感。
而后来,妈妈看到了我的作文,无知的她表现出了无知的心情:生气、愤怒。
那天晚上,她整整唠叨了一夜:“我不行、我坏、又懒又馋,谁这么说自己的妈妈?谁写自己妈妈不好?你把你妈写的这么坏,到时候让同学老师看见,丢的是你的人!”
我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话?那篇作文的确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情感,因为在平常,我不敢和她直接说出她的缺点,她一定会生气并且唠叨上几天几夜。那一次的作文事件,她就生气了一个星期。自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把我的作文给她看(那一次的作文是我拿给她看前一篇,她看完了之后再翻页,就看见了《我的母亲》这篇作文。当时我还想抢过去,可一直没抢回来,她还一边读一边看,我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每个妈妈都是“唠叨”这个词的代言人,可是她们再唠叨中说出了真理,她们也是为家庭、孩子而唠叨,她们的唠叨是操心、关爱。而我母亲的唠叨,纯粹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为了解气才唠叨的。我说一句比较狠的话:她的嘴是为了说废话而长出来的!
我真的特别讨厌她的嘴,仿佛她要说死所有看不顺眼的人。不光是对我,对我父亲也是。前几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家亲戚住院了,我妈妈偏要我爸爸带她去探病。那两天我爸爸上夜班,第二天早晨下了班以后可以直接去医院,可要是带我妈妈去,他还得一大早大老远的从单位跑回家,再接走我妈妈去医院。来来回回地我听着都觉得累,可我妈妈偏不让爸爸省点心,一定要他回来接她去医院。那个时候是下午,我爸爸刚从医院回来,我妈妈就说这件事。爸爸很累了,无精打采的,可她不体贴人,就是要嘴来个痛快。见我爸爸不怎么理她,她更生气了,说的更厉害,那些话连我都受不了。
“嫌我胖、嫌我丑,你再找个好的去!这年头谁不疼媳妇?疼媳妇没错、不犯法。连我想去看看她大伯都不行,不就是嫌我丑,到处去嫌丢人吗?我不去了还不行?你求我去我都不去了,你看看她三伯三娘,去哪都是两口子,坐公交车的时候也是两口子坐一块,就咱俩例外,我一个人坐单椅,你坐在别处跟别人聊闲天,就好像咱俩不是两口子似的!对,咱不是,以后咱俩再也不是两口子了,咱现在就离婚去,走!”
我爸爸就带着疲倦伴着她的浑话中睡着了,没错,她就是一个爱胡说八道的人。这仅仅是最近的一件事。在此之前,她都好几年了,爱对一件事不撒手,没完没了的唠叨!
还有一次,她和爸爸又吵架了,爸爸出去以后,她就对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闺女,等你结婚以后,妈跟你过去,行吗?”
我顺势接话说:“不行,这得问我以后的丈夫!”
她又接茬:“哎呀,现在就想以后听丈夫的?哪个女人不掌大权?女人就得当家做主,要不容易被人欺负!”
我要是不拦住她,她又得说一晚上:“行了行了,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
她便就此打住:“随便说说行,要真听丈夫的可不行!”
我再是个大姑娘,也究竟是个未成年人。我的成熟知识不仅是看电视剧,多半都是她给我灌输的!还给我补充以后的结婚问题:“以后结了婚,别什么都听婆婆的,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妈,妈跟她打架去!”
“你跟谁打架去?能盼我点好吗?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别孝敬我婆婆啊?”
“那可不。孝敬她干嘛?有妈妈孝敬妈妈,孝敬别人的妈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再次无语,难道她预料到我的未来,知道我以后肯定会和婆婆不和谐?
如果我以这句话对她的话,她肯定会说:“现在哪有婆媳和谐的?婆婆是最坏的了,专挑儿媳妇的错!”
我已经足够了解她了,所以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下一句是什么我肯定能猜到,不是脏话就是浑话!活了四十年,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去年,我家亲戚给我介绍一个工作。正值农历10月,天气慢慢转凉。我的工作也不重,很简单,我干的部分是数红纸,干完一天下来,手上、衣服上,包括头发上,全是红染料,特别脏。而且我在那干活,中午又不吃饭,所以一天干下来,回到家里是又冷又饿。
我妈妈专属嘴厉害,我干了整整3天,每天一下班,她就问东问西的。我又累又冷,没空理她,她便生气,一直大喊着骂街。
那个地方还可以把手工活领回家,那次我领了三十捆手工活回了家,可她却把活抢过去她干。而且说了一句话特别气人:“我不能白给你干,干完了得给我钱啊!”
现在,一点手工活就和我算得清,再说我也没打算把活让给她。如果是我和她算账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跟我说:“现在你就把钱跟我分得这么清,我老了以后你还能养我?早把我踹一边去了!”
第二天下了班,她立刻跑到门口,看我自行车后面是空的,便问:“活呢?没取活来?”
我当时懒得和她说话,我知道,如果多说一句话,她就会接着问下去,所以就“嗯”了一声。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是:我刚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你就问我取没取活,再说活已经归你了,钱到手也得给你,干嘛让我白给你费力气取活啊?就知道占人便宜,不受累就拿到钱!
这些话我没敢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她一定跟我拼命!
可见我不理她,她自然不能就此罢休,问一次不行问两次,问两次不行问三次,直到把我问烦了为止。
这下,她又生气了,大喊一声:“你真不爱说话!”
在我的人生中,我最常见的就是她呲牙咧嘴的样子,最讨厌的是她大声骂着街。尤其是最近,我总感觉和她在一起,活着太累了!
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因为搞不好哪句是错的,说出来就惹到了她。而少和她说话,她又有理由和我抱怨:“你看看你表姐,没事就跟妈妈说心里话,你再看看你,连一句话都懒得理妈妈,妈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说是错,不说也是错。在她面前,心情不好,没错也能挑出错。和她多说几句话,又不能畅所欲言,还能多说什么,我想就连废话也不够说的!
总之,我觉得她事又多,话更多。我干点什么事,她都能指出我的错。去年我用手机给二舅拍了一张照,被她看到了,她便回家跟我说:“你照他干什么?我恨他!”
“你不恨谁?”
“我就不恨你爸,不恨你姥,剩下我都恨!”
我的二舅是个聋哑人,而且脑子又有毛病,所以发起病来,谁都不认,摔盆砸碗的事他都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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