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之燕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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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湖面结了一层厚的凿不开的冰,就连村外水流最湍急的河段也无法避免的结了冰,村民整个冬天的用水只能靠村尾的那口百年老井,一天到晚无论何时,从井边经过的时候总能看到排队等着挑水的人们。
    寒风凛冽,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雪了。
    这种天气里挑水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以往都要多,不趁着降雪前把家中大缸小桶中添满水,待到天降大雪,路就不好走了,别说挑着担子,就算轻装上阵也走不稳路,提早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排队等水的村民一边在原地不停的跺脚,一边对着身边的人咒骂天气的恶劣,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冷的冬季了。
    正说着话,队伍的末尾又多了一个挑着空桶的少年。
    他倒也眉目清秀,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瘦弱,脸颊消瘦,脸色是不正常的蜡黄,低垂着眉眼,没什么精神,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整个人带给人一种沉默而又阴郁的感觉。
    他衣着陈旧,袖口的地方已经磨损,露出的白色填充物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不光是棉花,还有根本就起不到保暖作用的柳絮,他两手抄在一起,想努力的让自己暖和一些,可起不到什么作用,仍然被冻的瑟瑟发抖。
    “哟,这不是老贵家的小秀才嘛!”有人认出他来,“好一阵子没见你了,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哎哟,都瘦的不成人样了,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跑出来挑水,你爹干什么去了?”
    少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张大叔……咳……”话刚出口,又是一阵咳嗽。
    “我家里要是出了个秀才,老子决计要好好供着养着,好叫他再考个举人回来,哪里舍得还叫他干活。”张大叔没在意少年的冷淡,大嗓门巴拉拉的说个不停,后面排队等着无聊的人们纷纷往这边看过来,“秀才”“继母”“可怜”这些字眼不断的钻入少年的耳朵里,他低着头,偶尔咳嗽两声,缩在破旧袖子里的拳头用力的握紧。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燕贵和宋氏的两个儿子之一,燕秋。
    宋氏借贷败露那一年,燕小毛听说的燕贵想把宋氏卖掉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燕贵狠了心,恨透了宋氏,连带着向着宋氏的两个儿子也看不顺眼,他并没有简简单单的把宋氏卖掉,这样根本就换不了宋氏借来的高利贷,他逼着宋氏到城里的小巷子里做了暗娼,为此居然把燕实不知道弄到了哪里,说是卖了,让宋氏按照他的话做,好好的挣银子,不然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的儿子了。
    宋氏对两个儿子是真心实意的疼爱,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又不能寻死,燕贵威胁,若是她寻死就连燕秋也一并卖掉,外头可是有人出高价收购童男童女,想想也知道落到那些人手中的童男童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燕贵自然是哄骗吓唬罗娘的,燕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动的,燕实也没他告诉宋氏的那样惨,而是在别人家中做下人,他还得给自己留一条血脉,但他现在勉强能够养得起也只有一个,所以才卖了头脑比较愚笨的燕实。
    燕贵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特意瞒着燕秋,燕秋开始不知道,听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再加上自己的推测,顿时全都明白了,而宋氏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是直到年纪大了一些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但那时,宋氏早就染上不干净的病一命呜呼了,燕贵很快又娶了一个,一年后生下来一个男孩儿,燕秋的日子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好过。
    幸而他读书用功,学堂里的先生曾经亲口告诉过燕贵,此子日后有望高中,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如先生预言的那般,燕秋顺顺当当的通过了童试,成了南阳村几十年来的唯一一个秀才,只待三年后春闱中举,一鸣惊人。
    燕秋等的也是三年之后的机会,脱离这个家出人头地……还有,报仇的机会!
    但燕贵的第二任妻子比宋氏更狠,也比宋氏更聪明,她在燕秋的吃食上动了手脚,燕秋错过了考试,只能忍气吞声,继续被压榨。
    他不能不忍,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他几欲吐血,恨不得扒了那个女人的皮,可这次失利,燕贵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重他了,再加上,燕贵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表面上他出万念俱灰,烧了所有的书本,但这只是迷惑那些阻碍他的人的假象,书上的内容,全部都在他的脑子里,日日温习没有一刻敢懈怠,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个方法果然有用,下一次科考快要来临,燕贵允许他春天来临之后去经商,士农工商,沾了“商”就和“官”永生无缘了,继母也没有怀疑他,两年的时间足够打消她的疑虑和警惕心。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从商,他只是需要一个离开的借口,还有那些支持他到科考结束的银子。
    燕秋挑着水,走走停停,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虚弱的很,原来不到一盏茶功夫的路程,现在却用了半刻钟不止,等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力气,放下担子打算缓一缓再把水倒入缸中。
    “嘿嘿……”冷不防听到一个笑声,燕秋抬眼,瞧见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掀开棉帘子从屋里头往外偷偷的看着他笑,笑容带着让他极为不舒服的不怀好意,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仍然不知道一样,上次这个弟弟出现这种笑容的时候,是三年前继母对他的食物动手脚阻止他去考试的那次。
    燕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燕贵和继母这时候没在家里,他朝着同父异母的弟弟走过去,那孩子看到他过来急忙躲会屋子里,燕秋跟着进去:“富儿,你方才笑什么?”他声音柔和,脸上甚至带着微笑,但眼底一片冰冷,燕富本能的觉得害怕,不过他向来欺负惯了这个比他大十岁的“兄长”,以前的对方懦弱沉默的记忆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潜意识里的害怕不能让他有所收敛,哪怕给他撑腰的父母此时没在。
    “废物。”燕富笑嘻嘻的嘲笑燕秋,这些话都是他娘教给他的,当着燕贵的面他自然不敢说,但
    燕贵不在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不怕。
    燕秋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怒意,燕富毫无察觉,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刚刚笑什么!”
    燕秋笑容有几分扭曲,诱哄道:“我是哥哥你是弟弟,哪里有哥哥问弟弟喊哥哥的道理,富儿,你告诉哥哥,哥哥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燕富冲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沫:“呸!你才不是我哥哥!你是废物!娘说了,你是废物,不准我问你叫哥哥,你快点,叫我哥哥!不叫就不告诉你!我娘不让我告诉你,爹也不知道,嘿嘿……你要是不叫,我就不说了!”
    燕秋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他忍住掐住燕富脖子的冲动,低声道:“哥哥。”
    燕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笨蛋哈哈哈哈!!娘不让说,我才不会告诉你!笨蛋叫我哥哥啦!”他滚到床上打着滚儿,高兴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你别以为娘不知道你想偷偷考功名!你这辈子都只能当最下贱的生意人了!”
    “你娘在骗你,她指望我考个状元郎回来给她长脸,你还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捡来的,明天爹娘就要把你卖掉了。”
    “你才骗人!”燕富发怒,燕秋成功的激怒了他,他脑子发热,站在床上指着燕秋大声说道,“你才是捡来的!娘没骗我!你现在是商户了,娘说的,我看到纸了!娘偷偷给你办的,哼!”
    燕秋闻言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你个死孩子,快给老娘住嘴!”继母这时候赶回了家,刚刚听到自家儿子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恨铁不成钢,看也没看燕秋一眼,上去把燕富给拎下来,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了一巴掌,“给老娘滚出去!”
    燕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是捡来的!我是捡来的!”
    这对母子谁都没注意到,燕秋全身颤抖,双目通红,神情狰狞的可怕,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母子,充满了疯狂的恨意,他猛然扑上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对方毫无防备跌倒在床上,燕秋整个人骑在她的身上,压死了她不让她挣脱开来,两只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前所未有,任由对方的双手在自己脸上划上一道道的血痕,对反应过来扑到自己身上又咬又踢的燕富跟本不理会。
    他眼睛看到床上针线篓子里的剪刀,用膝盖狠狠的顶着女人的胸口,松开一只手拿过剪刀没有一丝犹豫的狠狠戳进了女人的心口,然后拔出,直到对方完全不动。
    燕富满脸都是血,瞪大了眼睛瘫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修罗一般恐怖的燕秋,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嗬嗬的说不出话,想叫救命却叫不出来。
    燕秋举起剪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全都该死。”
    燕富叫都没叫一声,睁着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燕秋冷静的不像第一次杀人,他扔了剪子,洗干净脸上手上的血迹,把血衣同继母弟弟的尸体扔在一起,找出砍柴用的斧头,放到了门后,然后一言不发的守在门外。
    方才挑水的张大叔正巧路过,看到门外坐着的燕秋,笑着说道:“刚才怎么听到……”
    燕秋低下头:“做错事,被骂了。”
    张大叔了然的笑起来,没有恶意,或者是看笑话,燕秋不做理会,之后没有人再经过这里,他等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看到燕贵走了回来。
    他站起来:“爹,继母不舒服,在屋里头。”
    燕贵不耐烦道:“跟老子说有个屁用!一个个都不舒服,老子还不舒服呢,赔钱货……娘的……”他一边咒骂着,一边掀开帘子走进去,燕秋低着头跟在后面,拿起门后的斧头。
    燕贵一进屋就直接往里间走:“什么味道这是……”
    他刚刚掀开里间的帘子,看到全身是血死状可怖的妻子的尸体,喉咙里惊恐的声音尚未出口,燕秋的斧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血浆四溅,燕贵死不瞑目。
    燕秋扔了斧头,把燕贵家中所有银钱细软收拾好,然后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吃饱喝足,天黑之后他背上包袱,放了一把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阳村。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复仇……燕岚是名单上最重要的一个……这件事解决完就圆满了orz
    ps:写变态神马的…其实暗爽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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