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我疼你

第一百零五章:震怒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匍匐在地,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怎么没人说话了?平日里你们不是都告诉朕如今的天下太平得很让朕放心吗?”君纵天怒极反笑,苍劲的大手执起御案之上的奏折,对着低头垂首的群臣摊开:“你就是你们让朕放的心啊!放心到他国使臣在我上原的土地上被杀,而朕这个‘地主’却要在他国君王上门讨伐之时才知道这事!你们果然是让朕放心呐!”
    言罢,云袖一挥那奏折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最为前面的丞相徐诵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面上却不敢声张。
    “老臣惶恐,是臣办事不力,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徐诵用力瞌着头,老眼中一片迷茫,那深通恶绝的模样,说不尽的悲怆感伤。
    “息怒?”君纵天怒不可遏,一双锐利的眼睛急速充血:“你倒是告诉朕该如何来息怒!如今东云青茩严阵以待,要朕三日之内找出真凶,要不然定然不惜举兵相见也要为二位使臣讨个说法!你们倒是说说,这怒朕该如何消的下去!”
    想他上原乃是风行大陆上泱泱大国,向来礼遇天下,与四国三城关系融洽,其中又与四国中的青茩、东云以及三城中的铸剑城关系密切,每年青茩东云两国都会派遣使臣前来上原进贡物品以示交好,而铸剑城的每一代掌门人更是与皇族结为姻亲,可是往年从未出过意外的事情,在今年却都出了岔子,先是铸剑城突然以少主身子不适为由延后了婚期,再就是青茩东云二国使臣方到洛城便被人取了性命,消息却又先一步传回了青茩东云,待他得知之时,青、东二国国君已经递了国书过来,说是三日之内若不交出凶手,那么与上原的友邦之谊便就此打住,他们也要讨回自己的尊严!事情发展至如斯地步,若不是突然而至的国书,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得知此事,这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火!
    “这……”
    对上君纵天的滔天怒火,徐诵一时不再说话,正所谓说得多错的多,此时正为关键时刻,更要谨言慎行,万不能撞上皇帝的枪口。
    群臣一向以徐诵为主心骨,这会儿徐诵噤了声,下面更是人心惶惶,一个个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供他们钻进去,以避开此时压抑的气氛。
    君纵天冷眼扫过文武百官,心中原本就抑制着的火气不断地朝上涌。
    “啪!”
    大手用力落在御案之上,那雕着盘龙的镀金狼毫应声落在地上,只一声周围的宫娥太监也齐齐的跪倒在地,就连奉林也弓着身子低眉顺眼,不敢多言。
    “怎么了?都哑巴了是吧?养军千日用于一时,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如今到了真正需要用你们的时候,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呵呵,真是一群无用的废物!”
    下面的人原本就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君无痕的这一番话,众人更是连最后的一点勇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君纵天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能够从众皇子中爬上那个位置可想而知,曾经的他该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虽然说这么多年的太平祥和已经将他身上的狠戾抹去了些,且年岁渐渐大了好战之心也就少了,但是人的本性就算是经历世事变迁也不一定会有任何的改变。
    双眸如刀,冷凝的将所有的人打量了一圈,最后眸光落到那跪与众人中间的藏青色的身影之上,慢慢缓和了语调:“闵爱卿!”
    没错!皇帝所看到的人正是闵知印的父亲——闵青峰!
    恍若催命符的唤声传达到耳边,闵青峰整个人都不住的开始颤抖:“微……微臣在。”
    “闵爱卿,你乃是刑部尚书,三日之后你可能给出一个让朕满意的答案?”
    “老臣……老臣……”
    闵青峰惊出一身的冷汗,且不说如今这案子关系到三国日后的关系,单看那凶手竟然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要了两名身怀绝技的使臣,也能够猜到能有这样的身手的定然是江湖中的高手,朝廷和江湖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指不定就是那使臣得罪了谁才惹来的杀身之祸,如今案子已发生数日,又没有一个证人,他对江湖中的事情更是一知半,短短三日他又该上哪儿去交出个凶手来啊?若是给不了青茩东云满意的答案,他可真的会沦为万劫不复,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如何能够忽视得了啊!
    君纵天眼眸一眯,一股杀意肆虐而过:“闵爱卿,朕一向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闵青峰跪着走到大殿中央,将腹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吐了出来:“皇上明鉴,原本这事该是刑部来办才是,但是,这事蹊跷,据臣所知晓,青茩东云崇尚武学,在朝为官者,无论大小文武皆会武功,这次的两位使臣更是个中翘楚,武功修为甚是了得,那凶手能够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之下伤其二人性命,必定是江湖中的好手,微臣无能,虽是刑部尚书但是对江湖中人却了解甚少,怕是三日之后无法寻出那人下落,臣,恳请皇上治罪!”
    君纵天缓缓站起身子,挥开奉林伸过来的手臂,径自走下白玉阶,他走的极为缓慢,锦靴踏在玉阶上那原本不大的声响,此时却像千斤鼎落于地上一般,那声音砸在闵青峰的心上,也砸在群臣的心上,一滴滴冷汗沿着脸颊从下颚落下。
    落脚,站定。君纵天俯视跪在自己脚边的臣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呵,以爱卿这番说辞来看,上原这江山是否就应该任由那一个个的山野匪寇说了算呢?”
    闵青峰看着自己眼前那双明黄的云纹锦靴,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连撑在地上的双手险些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微臣知罪,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他错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全,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安危,却忘了这是在朝堂之上,高位上的那个人才是他们的主宰,于他来说,他们的安危是其次,他要的是他的天下,只要天下得以安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哼!没用的东西!”
    一声大喝,君纵天抬脚踹上闵青峰的胸口,用力之大足足将闵青峰踹倒,整个身子足足朝后滑行了三不之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原乃是我君家的天下,岂能由得几个草莽说了算!你身为刑部尚书官拜三品,居然说得出这般没骨气的话,朕留你又有何用!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打入天牢!”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闵青峰连嘴角的血迹都顾不得去擦拭,连忙跪回原地,一个劲儿的磕头,不住的求饶,但是,为时已晚,之间门外走进来两名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得了君纵天的命令二话不说拽起地上的闵青峰就走,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嘈杂过后,又剩下一室的清冷,闵青峰这一段儿的小插曲还未开唱便已经落罢,却在群臣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
    徐诵低垂着脑袋,嘴角在不经意之处嘲弄的扬了扬。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十五年前的那场算不得变故的变故给皇帝的影响有多大,只需要看看他此时面对俊王是的姿态便已经明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皇帝的心中多了根刺,那个刺不是别的,正是‘江湖’二字,偏生闵青峰自作聪明,以为将所有的事情怪罪字江湖人士身上自己便能全身而退,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闯了皇帝的禁区,依着皇帝的怒气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不过,这样也好,闵青峰那老头儿明里对他是唯唯诺诺听话的很,暗地了却不住打压他的势力,这会倒好,有皇帝亲自下手解决了她,对他来说,正好少了一个对手。
    “徐爱卿。”
    正在得意之际,耳边却传来君纵天冷冷的声音,徐诵心不禁嘎登颤了一下,面上却不动神色,还是维持着当初那副深通恶绝。
    “老臣在。”
    “你乃是百官之首,此等事情,你有何意见?”
    徐诵掂了掂这句话的分量,心中略一思索,开口道:“二国使臣来我上原,原本带着青茩东云的诚意想我朝示好而来,如今却在洛城失了性命,无论何种原因,这事都是上原失礼在先,所以,青茩东云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适才皇上已经说了,二国国君已经上书表明,若是三日之内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便开始犯我边境,老臣想,他们竟然能这般开口定然是有了准备。而,我军的兵力四处分散,就算是此时马上召集也已经来不及了,若青茩东云真的开始动手,那么紧紧靠着洛城区区五万兵力支撑定然撑不过五日,所以,这一仗,打不了的。”
    君纵天眼眸一眯,敛目沉思:“说下去。”
    “是。”
    “再者,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十日左右,但是,青茩东云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见使臣之事他们早有预谋,使臣死在了上原,此时传开来天下人定然是站在他们那边,上原此时便是失去了人心,如此一算,这张更是打不得。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应允了他们,竭尽全力却探查,三日之后定然交出凶手!”
    徐诵咬重了‘交出’二字,君纵天眼眸一转显然是对他的话有了些许认识,沉思片刻,便觉得此时的情况也只能这般。
    “丞相说的有理,只是,这查案之事……”
    闵青峰入了狱,已然不可能,可是谁又该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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