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我疼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结局(下)


    俊王府失火,俊王妃下落不明。
    这一消息如风卷沙,散落到临汾城的每个角落。
    但,这对于百姓没来这一消息是有误的,比如:俊王妃不是失踪而是已经被烧死在大火中……俊王爷克妻的传说再次席卷大街小巷,邻里街坊开始摇头叹息,高官达贵开始提醒吊胆,相较于俊王府失火王妃失踪,他们更加关心,若是俊王妃自此没了音讯皇帝又该把谁指给俊王爷,成为下一任的俊王妃……更加直白些就是,谁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王爷。”
    秦满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第一次觉得碎云轩是这样的阴深恐怖。
    君无痕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他面上很是平静,平静的让碎云轩的温度又冷几分。
    “还是没有消息。”
    明明是寻常的问句,可是从他那平静的口吻中说出来却变得异常的渗人。
    秦满瑟缩了一下,有些口吃的答道:“是……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王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换做平时的他,若是除了这样的事,他定然会将自己关在房中整个人意志消沉,可是这一回,他却像是修罗附生一样,昨夜他的那句‘若是王妃有事,你们全都去为她陪葬’一直回响在他的耳际,这样的他不光不是下人所熟悉的他,就连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那场意外之前,他是温润如玉,翩翩君子,而意外之后,则是胆怯厌世和……懦弱,可是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不曾见到过如此的他:嗜血、冷厉、暴戾,这样的他,他不怀疑若是王妃再找不到他真的会让所有人去陪葬。
    “天快要黑了。”君无痕淡淡的说。
    天快要黑了,马上就过去一天一夜了,而她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他相信她还会活着,她不会有事……而她也必须要活着。
    秦满不敢在答言,跪在地上的腿已经隐隐有些发抖。
    “让人继续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王爷,宫里派了禁卫军过来,说是奉了皇上皇后的命前来寻找王妃,皇上还让王爷搬去离皇宫不远的行宫居住,说是……”
    “不必了。”君无痕打断秦满的话。“让他们回去告诉皇上皇后,就说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去找,不劳父皇母后费心,至于住地方,本王一个瞎子,到了新的地方恐怕不大方便,俊王府虽然被烧了,但是还不至于住不下几个人。”
    “王爷……”这样的话可是大不敬的,他知道王爷对皇上的怨气,可是若是这时候发出来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啊。
    “不必再说了,让他们回去一字不变的告诉皇上,记住是——一字不变。”
    “是……”
    他越来越看不清王爷想要做什么了,而现在的王爷也离他认知中的那个王爷越来越远。
    关门声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君无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从容的从木椅上站起来,眸子一改往日的空洞露出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显露的肃杀之气。
    “天气这么凉,在外面呆的太久小心染上风寒。”
    说着话径自走到桌前倒下三杯热茶,并放在三个不同的位子,而自己的面前却一杯没有。
    果然,带到第三杯茶问问放下,未关好的窗边就出现三个人,一人一袭太监装扮,不必说,这自然还是那隐匿在空中为自己媳妇儿当牛做马的三好准驸马笑傲山庄北冥庄主,而另外一人,黑衣洗的发白,袖口的补丁一个接着一个,可是手上的剑柄上却骚包的镶了颗通透异常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的凤血玉石,这位自然就是那翡翠城的大富翁司徒玦;剩下的一位书生打扮,成熟的脸上是截然相反的幼稚表情,他便是济世堂那怕师父怕得要死的独孤澈。
    “大哥三哥,你们不是说只要我敛着气他就不会发现我们吗?为什么他发现了?”
    独孤澈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高高的撅着嘴,那模样和那强壮的身段实在是违和的厉害。
    “咳咳。”北冥笑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虽然想过独孤澈会这么问,可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直接:“这个,澈儿这个不重要,咱们来这儿是因为你老大,别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哦。”
    该死的,洛千月以前跟他说过君无痕不简单,他原本想要试探一下看看他说的话是不是可信,所以就让司徒玦和独孤澈敛去气息,而他这刻意释放了一分,没想到这仅仅的一分,连他身边的司徒玦独孤澈都骗过了却没能逃过屋中的君无痕,这回,便是由不得他不行了……
    “哦!”独孤澈摸摸脑袋,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完事儿了才不耐烦看着君无痕:“喂!他们说你把老大弄丢了,快说!是不是你不喜欢她了才故意让她不见的?”
    哼!就是这个人,每次只要老大让他师父来看这个人,他师父都会忙的不见人影不说,还老是骂他!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把老大弄丢了!
    君无痕幽幽勾起唇角,掠过面前的独孤澈目光落到后面两人身上:“浮生血煞……呵呵呵,世人只知浮生堂的血煞杀人不眨眼,只要出得起钱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不知道世人知道,他们眼中的阎王修罗居然是这般的模样会是如何的反应,你们觉得呢?北冥庄主、司徒庄主。”
    北冥笑和司徒玦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上前押着独孤澈在离君无痕最远的地方坐下,司徒玦还难得体贴的将他喝过的茶杯斟满送到他面前。
    开什么玩笑,君无痕现在的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再让独孤澈闹下去,带回被君无痕撕了都有可能。
    “呵呵呵,王爷见笑了,澈儿在前些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所以才变成如今的模样,现在他可只有孩童的心智,是真正的‘小人’,还望王爷能够大人大量不要同他的‘童言’计较。”
    奶奶的,他北冥笑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那易容术极高的千面小生在他面前三言两语同样会露出破绽,可是这个君无痕他也相处过却连半点异样都没有发现,如若不是有洛千月的提醒,如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和独自站起来的模样,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一声冷戾的家伙,会是那个被凤非鸾吃的死死的的懦弱王爷。
    对于北冥笑的这话司徒玦可是不认同的,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这个情敌还把那丫头弄得失踪了,当然了她是不会相信那丫头会真的会闹出什么意外来,毕竟‘祸害遗千年’这个铁打的定律,在很久以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验证过了,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对君无痕这个人的厌恶,一个大男人明明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却偏偏装的是那么的无辜弱小,让他看就止不住想要揍他。
    “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俊王爷还是真的站起来了,怎么着,这人走了腿也不瘸了?”
    君无痕倏地抬起头,眼刀直直飞向司徒玦,司徒玦也不甘示弱,淡然抬眸如星辉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同他对视,前者是冷厉淡然,后者这是冷戾嗜血,这一刻一场男人间看不见的厮杀正式拉开帷幕。
    北冥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进宫的这段时间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东西?为什么他在这两人之间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呢?而且他那雷打不动的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简直就跟老二有得一拼……不!应该是比老二更毒,老二那人顶多就是嘴上损损可没有这般毒的目光……
    “我说!”某人抿抿唇,吞了吞口水:“二位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说正事,王爷刚刚不是挺着急的吗?这会儿怎么……”某人倏地住嘴。
    嘶……
    他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不知道是不是北冥笑的话起了作用,君无痕眼里的寒意渐渐淡了下来,终于……
    “说说你们所知道的。”
    闻言,北冥笑险些没吐出一口血来,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他们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身后的虾兵蟹将可是数不胜数,江湖上谁不给他们面子?为什么到了这儿他竟然用这种命令的口吻来跟他们说话,这……这……简直就是不像话嘛!不行!他决定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说时迟那时快,君无痕目光再次落下,屋中的温度又不小心降了一度,于是……
    “咳咳咳,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丫头肯定还活着!而且掳走他的人最终的目的是王爷你。”
    呜呜呜……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骨气,但是不行啊,人家是王爷,天生的气势就比他这个山野小老百姓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人家他也只能屈服在他老人家的淫威之下,而且……而且人家他这样多多少少的也算得上是报效了朝廷,也算是履行了他做百姓的义务……
    “何以见得?”
    君无痕挑挑眉毛。
    何以见得?
    司徒玦磨牙,恨不得抽他丫两个大耳瓜子。
    “不是冲着你谁会没事大张旗鼓的掳走凤非鸾,还会分毫不取的烧你家房子?你那不成这么多年俊王爷连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君无痕一张脸还是不见任何表情,就在几人等的恨不得站起来走人的时候,他才终于是开了他那尊贵的金口:“有些事本就与你们没关系,你们也不必参与进来,鸾儿本王自己会找,只是麻烦几位帮忙送封信去边境,交给青茩的太子青熬。”
    这是什么意思?
    北冥笑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王爷,你说的对,有些事本来就与我们没关系,但是凤非鸾丫头乃是我们几人誓死要保护的人,这件事跟她有关系,那么自然就跟我们脱不了干系,你们的事情我们也没兴趣插手,只要鸾儿平安回来,我们自然不会再去参合什么,至于送信……这件事倒是没问题,以澈儿的轻功最迟不过两日那封信定然会交到青茩太子的手中,只不过有件事本庄主要先申明了,我等虽然还是山野小民但是投敌叛国之事可是做不出来的,还望王爷谨慎行事。”
    有没有搞错,堂堂一王爷,居然要同他国勾结,而且这个‘他国’还正在侵犯着自家的边境,要是这封信中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这天下的罪人?这样的事儿做不来,做不来啊!
    君无痕掀掀眸子,幽深的目光落到北冥笑身上,“看来笑傲山庄也不过如此,难道这些日子青茩东云只守不攻几位不觉得奇怪?我君无痕想要这天下,用不着通敌更不需要卖国!”
    北冥笑心底一沉,暗自思量着君无痕的话,他不傻,君无痕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试想从前一个连站起来都没有勇气的人突然告诉你‘只要他愿意,这天下都在他囊中’那种感觉就跟刚刚吃了一碗面,觉得乃是人间美味,可是店小二过来告诉你,这碗面不能吃里面加了隔夜的馊水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以半月为限,若是半月之后王爷还未找到鸾儿,那么,寻找鸾儿的事情就交由我们三人,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君无痕为答言,仅是走到书案之前拿起纸笔疾书而成,而后当着三人的面,收笔、装信、封蜡。
    “不必半月,只需十日,本王定让鸾儿平安回到本王身边,北冥庄主大可放心,本王不会给你们那样的机会。”勾唇、低首,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这信,便麻烦三位了。”
    北冥笑看看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东西,无所谓的耸耸肩:“王爷都已然这般了,本庄主还有拒绝的机会吗?不过……”戏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目光在司徒玦和君无痕之间徘徊一阵,道:“十日之约王爷可要好好记着,若是七日之后我们没有看到凤非鸾,那么……呵呵,本庄主相信有很多人愿意亲自去寻找的!”
    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扬笑把书信揣入怀中,大摇大摆的拉开门走人。
    “最好记得你的话,十日。”言罢随前人而出。
    “你们……”被称为‘小人’的独孤澈看着自己的兄长气势汹汹的来却不温不火的离开心中很是愤懑,顶着一腔怒火冲到君无痕面前想了半天却又忘了自己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没时间多想又不甘心就如此走掉,思量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手上的瓷碗摔在地上再重重的哼上了一声,才终于昂首挺胸的追了出去。
    “主子。”
    待三人离去,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两人,皆是单膝跪地,全身着黑衣仅仅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那里面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波澜。
    “查到什么了?”君无痕低头为自己斟着茶,水流之声在这诡异的夜里变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渗人。
    “回主子,昨夜皇宫中确有人出动,但却是出城而去我们的人跟着出去结果在城外中了埋伏,虽侥幸摆脱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未能及时通报王爷,另,城中并无异常,依属下愚见,王妃……定然已不在城中。”
    “啪!”
    上好的青花瓷杯应声而碎,屋中的气氛跟着沉了几分。
    君无痕看着手上冒出来的鲜血,眼眸轻瞌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只是二人再回过神来之时鲜血已经从嘴角溢出,而君无痕还是那般轻轻的瞌着眼,之间的鲜血刚好落到地上,溅成一朵血色的花。
    “这样的话,不要让本宫在听到第二次。”
    “是!”二人强忍着胸口的不适,依旧恭顺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留一部分在城中继续监视皇宫的动静,余下的出城寻找王妃的下落,北冥笑的话你们适才已然听到,七天,七天本王要看到王妃。”眉头略一蹙,又补充了句:“派人去查查洛千月的下落。”
    “是,属下领命。”
    “嗯,去吧。”
    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屋中又沉寂。
    五指紧收,褪去冷冽之后君无痕那双眸子里便只剩下恐惧、不安。
    很奇怪,当年那么多的伤痛他都走过来了,就连那难以启齿的懦弱也被他压下了,为什么到了今天他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呢?
    凤非鸾。
    轻轻念着这几个字,他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没牵扯的有些疼,这个女人就那么轻易的闯进了他的世界,他的心底,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她的善良她的温柔,所有的一切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后悔了,他不该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明明知道她的性子同别的女子不同,明明就知道她讨厌别人隐瞒她,可是他却还是要一意孤行,以为只要尘埃落定之后给她一个解释就够了,他自负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偏偏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如果他能够在她开始怀疑的时候就主动告诉她,那么她就不会独自搬去玲珑院,也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沉沉的吸了口气,紧握的掌心颤抖着松开,缓缓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那块从十五年前就没有在带过的玉佩,那上面龙凤交缠的纹路依旧清晰,之间轻轻抚上,鲜红的血液马上侵染那细密的纹路。
    张了张嘴,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唇间沁出:“娘,你说,若是那人知道开启血玉麒麟尊要的不是至阴之人的血液而是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龙凤玉佩,他会不会后悔这般对待我们母子?”
    “噗……”心口犹如被撕裂,血腥之气猛地从胸口涌出,染红了雪白的纱缦。
    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眼角划下一道水光,随着凹凸的疤痕流到下颚再坠落衣襟。
    原来,从来不敢碰触的伤口亲手再去揭开也不过如此!
    十五年的恩情早在那一剑划过他脸的时候便恩断义绝,而所谓的亲情,原本早该在他以他娘的生命换取他至阴的生辰之时便该弥散,但是他可耻的享受了十五年,原本他还想再等等的,可是他已经明白他错了。
    所以,从今日开始,他欠着他的,欠着他娘的,欠着狼祭宫……还有,他享受多余了的,他统统的要他还回来!
    睫羽颤动,心口的疼又开始蔓延,脑海之中那道倩影和悬崖之上的一幕幕不断交替,似有另外一个声音叫嚣着要冲破身体一般……
    暗自运气强行压制心中和脑海的异动,然而心口的疼不断的蔓延,折磨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而另一个声音也越发的明显,就连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眼一闭双手硬生生封住自己的穴道,一口鲜血再次沿着嘴角溢出,笑容未落身子却直直朝后倒去……
    十七年前对自己不够狠所以才会浪费了那么多的时日,十七年后,他怎会让历史重演?
    眼皮越来越重,他强行撑开,眼前却依旧是模糊一片,恍然间他好像看见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而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轻轻的扬起嘴角,双手朝着那人影伸去:“鸾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他真的这么说了?”
    君纵天皱着眉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禁卫军统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回皇上,俊王府的秦管家确实是如此交代的,说是王爷让微臣一字不变的转达给皇上,所有丝毫隐瞒微臣感受车裂之刑。”
    “嗯。”君纵天点头挥挥手:“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看着那人的离去,宋青眉担忧的看向君纵天,试探的说道:“皇上,痕儿这是怎么回事?鸾儿乃是堂堂的王妃,既然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自然是严惩的,就靠着俊王府的几个人怎么能够及时找到鸾儿,他为何不让禁卫军帮忙呢?要是鸾儿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君纵天思量着宋青眉的话,良久之后双眸有些危险的眯了眯,沉声道:“眉儿,你不觉得今天的痕儿有些不一样吗?若是换成从前他的,是绝对不会敢这样对朕讲话的。”
    宋青眉暗喜,知道君纵天同自己想到了一处,但是她可没打算这么早就暴漏自己。
    “皇上。”眉头一蹙,走到君纵天旁边拉住他的衣袖,“你也知道如今痕儿是真的对鸾儿上了心,鸾儿不见了他只是着急了,这一时间说话冲了些并没有怎么细想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又何必在这时候跟他计较呢?再说了……痕儿是墨墨唯一留下的孩子,那年的意外咱们已经够对不住他了,现在你再这样怀疑怎么对得起墨墨!”
    说着话人已经转过头去抹落下的眼泪。
    “够了!”君纵天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为宋青眉的话而有所消散,反而在听到‘墨墨’二字变得更加的狂躁:“都这么多年了还提她做什么?因为那年的意外朕已经对他容忍了一次又一次,这回倒好直接就威胁到朕的头上,真是好得很啊!朕就是要让他记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朕,就算是他俊王府的事情还是朕说了算!”
    言罢,一甩衣袖急躁的大步离去。
    可也就是因为他走的匆忙也就错过了他离去之后宋青眉扬起来的那张脸,那里没有丝毫的水迹,反而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
    她就知道!无论过多少年,秦棋墨都会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寻常不痛不痒,可是在关键时刻却又会变成致命的一击,而她,只是提醒她这根刺的存在而已。
    “皇上!”
    回廊之上,齐尧匆匆而来。
    君纵天纵然余怒未消也知道齐尧此时进宫必然不是小事,于是强忍着怒火,挥手退去了身边的一干人等。
    “这般匆匆,所为何事?”
    周胜谨慎的朝四周望望,小心翼翼的附到君纵天耳边浅浅低吟几句,但见君纵天的脸倏地绷紧,周身杀气弥漫。
    “可查出那人是谁了?”
    “皇上赎罪!据探子所说,那人穿着太监服悄然出了宫,在俊王府附近与另外两人一同进了俊王府,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方从里面出来,三人武功极好,探子都不曾看见他们的长相,不过从武功套路上来看,像极了如今江湖的三大高手。”
    “是谁?”
    君纵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畜生!居然藏得这般的深,早知道如此当年他就不应该把他留在世上!他防他防的这般的严,竟然还是让他有机可乘!
    “回皇上,分别是笑傲山庄北冥笑,浮生堂的血煞和罗刹。”
    “好!真是好啊!”君纵天将牙咬的咯咯作响。“居然连浮生堂和笑傲山庄都参合进来了,看来这个小畜生是铁了心要同朕作对了!”
    “皇上,如今该怎么办?”
    现实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最为难对付的应该是那个看似不学无术实则交结能人异士的太子君临风,没想到最后的黑手竟然会是连他都没有看在眼里的去瘸腿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机才能才能够夺过暗影一次又一次的监视,从而骗了一个又一个。
    “怎么办?小畜生的眼底已然没有了我这个做父皇的,朕又何必再去在乎他!”对秦棋墨他能够放弃,何况这颗已经无用的棋子。“他不是很在意那丫头吗?派人去,在他之前找到那丫头,朕倒要看看他还要如何的同朕作对!”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齐尧既然生生的打了个颤,一股凉意直至心底。
    “那洛城那边……”
    这就是皇家,为了最高的那个位置,父子相残,兄弟反目。
    “哼!”君纵天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还不明白吗?使臣在洛城被杀,而与洛城最为相近的便是翡翠城,那里可是司徒玦的地方,以那三人的剑法你觉得那些使臣能够逃得脱他们的手掌吗?”
    “皇上的意思是……俊王爷洛城开始就开始算计这一切,而和青茩东云勾结的也就是他?”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是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皇上,既然如此,那封信岂不是就意味着……”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皇子的城府该有多深,这些年他们常常派人去探查他身子的真是状况,可是没回得到的答案都是坑定的,每次派去的那些人皆是暗影的人乔装而去,就说他可以骗过一次,两次,那么这十五年来究竟是如何隐藏这一切的?而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的?难不成那些所谓的‘克妻’也不过是他的手段之一吗?难道到最后就只能如此收藏,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这个畜生藏得这般深定然是知道了当年的事,你记着,无论如何都要在他之前找到凤非鸾,时时注意俊王府的动向,这个凤非鸾未免也失踪的太是时候了,还有立即调动洛城四周的兵马,让他们严防青茩东云,那畜生绝对不会如此罢休!”
    当年的一念之差却成了如今的夺命符,他悔啊,早在那年他就不应该去顾忌那个女人的情分再去将那畜生留下,他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弄出了这么多的动静,是他的儿子又如何?阻碍了他的路同样该死,当年的秦棋墨如今的君无痕,当年他能改变结局,如今,他同样能!
    “是!微臣这就去,只是……皇上要当心些,北冥笑还藏匿与宫中。”
    “去吧,朕自有分寸!”
    寒风凛冽,君纵天站在原地脑海之中不断梳理着一连串的事情。
    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君无痕应该从很早之前就应该知道他娘的死了,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十七岁之前他一直都是他亲自在照顾他,能够接近他的人绝对不会有,而十七岁之后他便一直呆在俊王府里,更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当年他娘的真实死因,唯有摔下悬崖之后的那两个月是空白的,可是救起他的两人原本就是山野村夫,他也派人查证过并没有错,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知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便只剩下奉林,而奉林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所以……
    眼眸一眯,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来人!”
    “皇上。”奉林快步上前。
    “摆驾寒月宫!”
    这个女人是他以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他的人,结果……
    辰慕朝坐在贵妃榻上缓缓的翻着书页,一旁的矮几上隔着清茶,上面还冒着些许热气。
    许久,或是看的累了,辰慕朝将书搁在一旁,而后起身理了理衣裙,走近窗边推开窗棂看着屋外有些荒凉的一切,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姐姐,马上又是痕儿的生辰了,过的来真是快,三十三年……你心中的恨可是放下了?
    “皇上驾到!”
    有些尖锐的嗓音打破她的冥思,眉头轻蹙片刻便舒展开来,一旁的丫头连忙上前搀扶着她朝正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