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丞相驾到

第两百二十章 大结局(上)


琅苏王朝二十二年初秋,雁齐帝王雁寒宣锦与寝宫中因病驾崩,而随后起寝宫走水而被付之一炬。众人遵其生前遗言迎接了即刻返回都城的雁齐镇远大将军西辰啸,同时迎来的,是西辰啸手中所举的帝王遗诏。
    即日,雁齐遵循先皇留与西辰啸大将军的遗诏,传帝位于已逝皇后之子雁寒萧萧太子。雁寒萧将为先皇守孝七日,七日过后,在第八日举行即位大典。
    自此,萧太子非先皇所生的谣言不攻自破。
    而同一时期,琅苏那位曾经名满天下的少年丞相辞官归田,自此归隐。悠敏太后宣称对于朝中人才济济之现象倍感欣慰,再次出宫去白相寺咏读佛经,为皇家祈福。从此伴随青灯古佛不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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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苍中心的一处祖庙附近,人们正三三两两结伴走着,身上各自背着竹制背篓,背篓里装着刚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原料。
    人们牵着孩子相伴而行,山区林间的空气静谧而安好,到处都是一副淡淡的其乐融融之景。
    “啊~”
    只是此时祖庙中传出的一声惊天动地又撕心裂肺的叫喊,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安详。
    祖庙后院的某一处,某人嗷完这一嗓子,一跳三尺高蹦到不远处,被一身紫衣的司空挽稳稳抱过揽入怀中,手指还颤颤悠悠的指着面前那个打开了的方盒。
    怀戍撇了撇嘴,一边伸手逗弄着那些遍体黝黑的虫子玩的不亦乐乎,一边一脸鄙夷的说道,
    “叫什么叫,你这鬼哭狼嚎的都吓到我的宝贝儿了,真没见过世面。”
    璃音张大了嘴惊恐的看着那些让她头皮发麻的虫子,刚刚兰月拿出这盒子时,那死老头可是一脸兴奋的蹦跶过去神秘兮兮的说,这些个可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结果她一个好奇,就把脸凑了过去想看看倒是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啊。
    他们西苍出来的宝贝,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司空挽搂着怀中之人微微颤抖的身子,一脸宠溺的笑着揉了揉璃音的头发,无声的安抚怀中的小人儿。
    不远处的兰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将那一身素色布裙的女子与司空挽的互动尽收眼底,眼眸闪了闪,便听得一旁的怀戍兴奋的声音朝他而来,
    “哎我说臭小子,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有好好对待它们吧?”
    叹下一口气丢开心中曾经的绮思,兰月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对上仍旧一脸激动的把玩着那些虫子的怀戍道,
    “兰月自然不会亏待它们,炼药可都得靠这些小家伙。不过,您这样可是会吓坏了苏姑娘的。”
    怀戍激动得脸上的皱纹直抖,闻言更是对那边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嗤之以鼻,
    “哼,我和你说,当年可还是多亏了我的这些宝贝儿,不然哪里来的你现在身边这人,成天这么宠着你。”
    璃音眨巴了几下眼睛,慢慢合上嘴转头对上了正朝她笑得一脸温柔的司空挽。男子的下场眼眸微微弯起,眼里流露出的宠爱将他整张脸更是趁得熠熠生辉。
    “当年我被雁寒宣锦自你父皇手中救出时,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只知我被你父皇深藏着囚禁于宫中必是身份不俗。为了控制和利用我,便在我身上下了毒。”
    对上璃音闪闪发亮的眼睛,司空挽笑着抚了抚她的额头,替她撩开额前的几绺碎发,仿佛是看穿了她心中的疑问缓缓道,语气淡然的像是在说别人的往事。
    “哎,老头我遇见他时,真是没见过哪家的孩子能瘦成那样。”
    怀戍自那堆虫子中抽空抬起头来,满脸的周围一下一下的抖动着,陷入回忆中的双眸晶亮上似乎蒙了层灰,一阵子唏嘘不已,
    “啧啧,瘦成那样,身上还中了那天杀的慢性毒,眼神就像个小大人似的,也不知哪里的毅力撑的住…”
    “当年我遇上怀戍时他正好犯了西苍教规受罚,”司空挽忽的出声打断了怀戍的絮叨,颌首看向璃音淡笑道,“于是他助我解毒,我助他逃出了西苍。”
    璃音闻言挑了挑眉,还是个孩子时便有这般能力了?
    兰月看着怀戍将那些虫子小心翼翼的收起引回到盒子中,不禁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怀戍祭司当时莫名其妙的就音信全无,原来是跟了司空先生。”
    怀戍朝着兰月撅了撅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啧啧有声道,“你当年才多大,能知道这些事?不过多年不见你这小子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啊…”
    璃音闻言不禁眉角抽了抽,“喂老头,亭亭玉立是形容姑娘的。”
    司空挽轻笑着在一旁接着打趣道,“音儿莫怪。老头向来便是只专心研读与医理草药不问其他世事的…”
    怀戍闻言也是一跳三尺高,又生怕弄坏了手中装着那些宝贝的木盒,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指着那边笑的一脸风流倜傥的男子语无伦次道,
    “你你你,翅膀硬了知道打趣老头了?说出去谁相信你这臭小子也曾经是个皇子…”
    说出来后声音戛然而止,怀戍有些心虚的捂了捂嘴,后知后觉的偷偷瞄了眼司空挽,而后假模假样的朝天瞅了瞅。
    “皇子?”
    这回倒是璃音惊异的出了声。之前便隐隐猜到司空挽的身份不会太过简单,但她无论如何也没往那方面想。
    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璃音登时往后跳了两步指着司空挽惊讶的问道,
    “你你你该不会是雁寒宣锦的私生子吧,或者…欧买糕的你不会是我那短命爹的私生子吧?那我们岂不是亲戚,有血缘关系这种烂俗的事也能让我碰上?近亲不能成亲的你们知道吗?…”
    在场的人闻言均是眼角抽搐,就连芝兰玉树的兰月都只能摸了摸鼻子来掩饰这份尴尬。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璃音望了望天疑惑道,
    “诶不对,若是这样无论旧皇还是雁寒宣锦都没理由如此囚禁于你。”思及此处脑海中的一些片段忽然连成一条清晰无比起来,璃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司空挽,眼眸里撤去了调侃只剩下不加掩饰的惊异。
    司空挽对上女子晶晶亮的眼眸,不禁笑出了声。午后的林间空气幽香而清净,他敛了敛笑,点头迎上璃音的目光,眼角微微翘起藏起无尽流光,
    “嗯,其实我本姓楚慕,全名楚慕易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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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璃音登时再次张开了嘴,甚至没有时间合上,脑中拼命运转着来消化这一消息。
    然而更多的,却是心中渐渐涌出的那份心疼。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当年悠敏太后曾经育有一子一女,然而皇子在七岁左右便夭折,从此只剩公主楚慕竹心。那夭折的皇子算算年龄,便是如司空挽这般大的。
    如此看来,皇家水深,当年的皇子是不是夭折,竟是只有那几人知道的,抑或是成为了这掌控天下的执政者手中的一场游戏,棋子的命从来都不是在自己手中。
    那么司空挽又是如何从这场被操控的游戏中,自那七岁稚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心中忽然一酸,璃音上前两步搭住司空挽肩一手绕至他身后将他抱入怀中,轻声安抚道,
    “已经,都过去了。”
    司空挽微微一愣,眼角的笑微微有些酸涩,心中涌动而出的感情也只是化作伸手回抱于身前女子的动作,喉头来回滚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因为这一切才换做与你的相遇,那么我倒是真要感激这一切。
    他想这么说,他在心里这样说。
    怀戍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撤回目光紧紧抱着怀中的木盒,那里是他曾经最挚爱的宝贝,却在用来为司空挽驱毒改貌之后,成为了被驱逐出西苍的理由。
    索性如今可以回来了,真好,真是好。他抬头望着这片曾经想念无比的树林,眼角周围堆砌的皱纹有些舒展开来。
    兰月低首,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
    “他”非“她”,其实他使药多年,不说一眼便可看出,却也是大致能猜到一二的。其实经年再见这份微妙的感觉中或许只残留下当初觉得这女子有意思的部分了,如今她能得幸福,他也是替她开心的。
    想起待会的经文诵读,兰月微微敛下眼眸,看了看一旁的怀戍,忽然绽开了一抹芝兰玉树之笑。
    怀戍似有所感的回头看来,便看见兰月那一副灼灼风华之笑。只是明明该是一副美好画卷,他心中却忽然萌发出一阵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兰月嘴角的笑又加深了些,眼眸里是纯纯而清澈的希冀。
    怀戍思考良久终于反应了过来,不禁仰天长啸吼了一声,惊起院中无数栖息的飞鸟,
    “休想让老头去领颂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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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最后一章了,若有时间,会再写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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