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我不知道。”科斯卡说，“当时我还在学校，警察说他死在教堂里，被发现的时候面朝下俯卧在地板上，但是没有任何外伤，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警察是怎么下的结论？”龟井问。
  “它们以突发性心肌梗塞结案了，”科斯卡说，“可我父亲根本就没有心脏病史，他很健康！”
  龟井沉默了，他皱着眉头，对这种死法似乎略有印象，突然想起这跟多年前死在黑天使手下的人的死法很相像。他不敢想象，难道又出现新的黑天使了？
  “龟井先生，”科斯卡说，“你对我父亲的死有什么看法吗？我知道你是现在为一了解他过去的人。”
  “所以我劝你就此停手。”龟井说。
  “你说什么？”科斯卡似乎没听明白。
  “我叫你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情了。”
  “怎么可能！”科斯卡说，“我父亲死于非命，我怎么能若无其事、束手不管！”
  “你查下去又能怎样？”龟井说，“跟你父亲一样一辈子活在仇恨和报复之中，最后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是一个无底洞，一个漩涡，你不能再让自己也被卷进去！”
  科斯卡看着他：“恐怕我已经被卷进去了。”他说。
  “那是你自己这样认为！”
  “是吗？”科斯卡说，“那你又该怎么解释，父亲死后，我的手上开始出现这个？”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龟井顿时大惊失色，他看到科斯卡食指上那个痕迹，这种痕迹他以前也见到过，它代表着一种可怕的印迹，这种印迹唤起了他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记忆中充斥着毁灭与死亡。
  “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科斯卡看着他说，“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龟井说，“这也许什么都不是，是你自己太多虑了！”
  “您就打算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科斯卡放下手，“那么问问您的好朋友，他的儿子都遇到了什么吧！”
  龟井转过头看着宫崎。
  “袭击，枪击。”银次替他老爸回答，“而且这些科斯卡早在俄罗斯就遇到了。”
  “有这种事情！”龟井说，“是谁干的？”
  “一帮陌生的家伙，”科斯卡说，“长相打扮很怪异，银灰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眼睛，还总是穿一袭黑衣。”
  “有这种人？”龟井自言自语。
  “就连说话也很奇怪，”银次补充到，“他们老是问神杖在哪儿，天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也许跟传说有关，”科斯卡说，“父亲在回忆录里提到了传说的事情，我也是在他去世之后才看到的。”
  “也许他们是针对某些特别的人。”宫崎说。
  龟井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想到什么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泷泽！”龟井说，“我得赶快去看看他！” 
☆、第三章  激战?银次对摩雅（一）
  神田大厦某层的广播室里，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地听着音乐，沉浸在美妙的歌曲之中。正在享受之时，脑后冷不防挨了一击，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便一下子趴在了办公桌上。
  “下手轻着点儿，泽奥，”一个声音从后面说。“我们没必要跟凡人过不去！”
  “还是你来吧，摩雅，”泽奥说，“你的声音比较好听！”
  神田大厦宾客如云，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突然，大厅上方的广播喇叭响了一下，人们纷纷停下脚步，不由地抬头望上看。
  “各位顾客及工作人员请注意，”广播里随即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现查出本栋大楼有自动引爆装置，为确保安全，请马上撤离……”
  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那里愣愣地抬头看着，却似乎没有听明白。
  “不行啊，”泽奥说，“根本就没人动！”
  “是这样啊。”摩雅说。
  泽奥转头看了看摩雅，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泽奥回过头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人们停下来等了一会儿，见没发生什么事情，也没动静，便继续各走各的。
  突然，神田大厦顶层发生了爆炸，火光从破碎的窗口射出，巨响撼动了整栋大楼。
  大楼里的人们惊恐万分，这才惊叫着往外跑。顶层的大火一直在燃烧着，各层的人们纷纷不顾一切地涌向一楼大门，大楼里一时一片慌乱。
  “这些凡人哪，”泽奥冷笑着说，“不给点儿颜色看看就是不听话！”
  时隔十几年，龟井又一次来到泷泽的海边小屋。小屋看起来似乎更加宁静，更加孤独。龟井走过去按门铃，还担心没人回应。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谁呀？”那个声音问。
  “是我，龟井。”
  “请进来吧，”女孩的声音说，“门没锁。”
  龟井推门进去，走过安静的玄关，便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泷泽莉奈。
  “抱歉，龟井先生，”她说，“我走路不方便，所以没能给您开门。”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比小的时候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依然留着长长的头发，相貌与眼神看起来与以前的加纳绮瞳更加神似。
  “你一个人在家？”龟井走进去问。
  “是的，”莉奈说，“我父亲出海了。”
  “哦。”龟井应了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那次出海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莉奈说，“他死了。”
  龟井顿时睁大了眼睛。
  神田大厦顶楼爆炸之后还燃烧着余烬，大楼里的人们全都逃走了，只剩下两个人。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变成废墟的楼顶。他们登上通往天台的专用楼梯，但尽头的门是锁着的。自从二十年前天台发生了那场命案，它就被封了。
  泽奥强行毁掉了那扇门，然后两人登上天台。高处的风很大，吹着爆炸的余热如同沙漠里的热浪滚滚涌动。
  两人坐在那里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
  “你们又在这里搞什么？”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由地转身去看，只见又有两个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哼，你们也知道，”摩雅说，“撒卡利亚斯就是在这里重返冥界的！”
  “他们还真是笨哪，金泽！”花邢对身边的那个人说。
  “你们还真是天真，”金泽说，“他在这里重返冥界不说明神杖就在这儿！”
  “不然你告诉我们它在哪儿。”摩雅说。
  “还用费那个劲吗，”花邢说，“我们直接把你送去好了！”说着大喊一声朝他冲了过去。
  “什么？”龟井说，“你父亲去世了！”
  莉奈轻轻地点点头：“我父亲在海上遇到袭击，他的船被人炸了。”
  龟井心里一惊，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泷泽第一次就是这么死的。怎么这么巧，他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莉奈，发现她的脖子上还戴着那串项链，链坠上挂着一枚没有弹壳的子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莉奈戴着它，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龟井还对泷泽说，女孩子戴这个不太好吧。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泷泽当时回答说，“这是我留下的唯一珍贵的东西，而像这样珍贵的物品理所当然应该交给我的女儿。”
  “爸爸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小莉奈还插嘴说。
  龟井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东西：“这不会是……那枚子弹吧？”
  “就是那枚。”泷泽看着他说。
  “你为什么……”
  “我相信他就在我们身边，”泷泽转过头去，看着墙上的那只蜻蜓说，“他会保护我的女儿。”
  “叔叔，”莉奈说了声，“你在想什么？”
  “知道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谁吗？”龟井反问。
  莉奈无助地摇摇头。
  “我问你一个问题，”龟井说，“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那孩子又紧张地点点头。
  “你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东京，”龟井说，“在宫崎家里给两个男孩算过命。对于第二个男孩，当时为什么不肯说出你知道的？”
  “因为我感到害怕。”
  “还怕什么？”
  “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那是什么？”
  莉奈不安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龟井追问，“你说你可以知道人们的前世，他的前世的确非常可怕，可是已经死了，而且临死前已经解除了自己身上的诅咒，按说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我不知道。”莉奈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本能地感到畏惧。”
  “本能？”龟井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地念叨着，“连黑天使都又敬又怕的冥界成员……”
  “叔叔，您在说什么？”即使是自言自语莉奈似乎也听到了，她问，“您说的黑天使……指的是这个吗？”说着抬起自己的左手。
  龟井看到了她食指上的那个痕迹，不由地大吃一惊：“你怎么也……”
  “父亲的手上就有这个，”莉奈说，“他死后我的手上也出现了。”她举着自己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龟井，“叔叔，这是什么？”
  龟井没说什么，他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个唤起自己恶梦的东西……
  神田大厦高高的天台上，四个人正一对一打得不可开交。
  泽奥抽出一支枪对准金泽，枪响时金泽迅速躲开了。从枪口里射出的是一根带着倒钩的绳索，正打在出口的门上。泽奥冷笑一声，从楼沿跳了下去。金泽见状也随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