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死之黑暗之子

银次大声说。
  摩雅和泽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高高的宫殿上，站在高处低头看着下面。
  “路西华！”银次抬头看见了，大喊一声。
  “别理他！”金泽大声说。
  银次哪听那一套，挥舞着钢棍再次朝宫殿的大门冲去。
  然而摩雅和泽奥是不会允许他通过的，哪怕是刚刚丧母悲愤交加的年轻人。他们手握长刀严阵以待。
  金泽和花邢见状毫不迟疑，一齐动手击出了一道高高的沙墙，劈头盖脸地向摩雅两人袭去。科斯卡举起枪隔着沙墙向对方一阵猛射。然后三人趁机把银次带走了。
  摩雅和泽奥挥刀将席卷而来的沙墙打散，四个人已经跑远了。站在上面的路西华抬起一只手传达了“别追”的信息。于是他们看着四个人消失在茂密的针叶林里。
  回去的路上看看书开着车，银次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雅内的了，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整个人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他们的车开到小樽停下来稍作休息。小樽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两人在海边看到一群人在唱北海道传统的渔歌。他们都穿着传统的短衣裤，排成一队做着拉网的动作，边唱边跳。两人站在海边默默地看着，海水在夕阳余晖下波光粼粼，显得十分祥和。
  宫崎纹丝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如同一尊雕像。一个小时前龟井接了卡隆主教的电话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他不相信加纳绮瞳已经永远地里开了自己。
  “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一旁的龟井默默地说，“我曾经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来的人们，最终还是无一幸免地陷入了命运无情的沼泽。而我却无能为力。”他难过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对不起！”
  宫崎没说什么，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离开了。龟井看着他机械地一步步走上楼梯，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离开小樽银次便把方向盘从科斯卡的手里抢了过来。科斯卡也不跟他计较，即使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狂奔也不满不在乎。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科斯卡问他。
  “回去找龟井先生，”银次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神杖的下落！”
  “为什么？”科斯卡不解地看着他。
  “既然我是黑天使的后代，”银次说，“那么神杖一定可以让我重获以前的力量，到时候我要跟路西华决一死战！”
  “千万不能那样！”科斯卡说，“唤醒黑暗势力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谁都无法想象那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何况冥界势力是一种阴魂不散的力量，就像黑天使的宿命指环一样，一旦沾上就永远摆脱不了干系！”
  “我不在乎！”银次说，“反正我已经沾上了，自从我的手上出现戒痕的那一刻起，不，自从我作为黑天使的后代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卷进来了！”
  科斯卡看了看他：“血缘遗传已经在你的身上起作用了吗？”
  银次点点头。“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他说，“血缘遗传带来的记忆片段好像不是我母亲的，似乎来源于另一个人。”
  “那是你父亲？”
  “不可能，”银次说，“我父亲根本就不是黑天使。”
  “那也未必，”科斯卡说，“你老爸和那个龟井先生看上去都是神神道道的，想必也不简单！”
  夜色已深，龟井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房子里异常安静，突然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像幽灵一样从龟井的身边走了过去。熟睡中的龟井并没有察觉到，此时的他正深陷在自己的梦境里。
  这又是一个温暖而破碎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他在梦里睁开眼静的时候，太阳正拨开云彩洒下万道金光。微风轻拂，飘舞的蒲公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龟井正在想这梦境意味着什么，这时他感觉几片影子从自己的头顶掠过。他抬起头，看见天上有一群一群的鸟飞过，接着是更多的鸟，接着几乎像蝗灾一样，无数的鸟成群飞过，仿佛一大片乌云快速飘过来，遮天蔽日。天一下子黑了，黑得让人惊恐……
  “你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起来了，”银次说，“我小的时候有一次，龟井带一个人来我家，那个人还抱着个小女孩。那女孩儿跟我们差不多大，长得挺漂亮，不过看上去神秘兮兮的，还会算命。他当时也给我算了，说我的前世是一条龙。”
  “有这回事？”科斯卡想了想说，“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我记得父亲和龟井先生叫他泷泽。”
  “泷泽靖一！”科斯卡睁大了眼睛，“他曾经也是黑天使！”
  “你怎么知道？”银次吃惊不小。
  “我父亲的回忆录里提到过他，龟井先生也跟我说起过。决战后他一度隐居在九州岛海边，不久前被路西华一伙杀害了。”
  “那他的女儿……”
  “不好，”科斯卡想了想突然说，“银次，先别回家了，我们赶快去九州！”
  “你的意思是……”
  “泷泽莉奈很可能会有危险！”
  天黑下来后整个荒原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龟井惊慌失措，他低头看看阴影中的荒原，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那孩子似乎在天黑下来以后就出现了，仿佛荒原上的精灵。他在荒原上无忧无虑地奔跑着，似乎对周围的黑暗没有任何惧怕。
  龟井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这一熟悉而又遥远的情境几乎让他热泪盈眶。就在他以为奔跑中的孩子会逐渐长大，长成他曾经熟悉而又难忘的面孔时，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龟井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断定那声让他惊魂落魄的枪声是来自梦中的，但现实中的确有一阵声音把他从梦中惊醒。他一个翻身起来冲到窗前，看见院子里有一辆汽车亮着车灯疾驰而去。
  “宫崎！”龟井对着窗外大喊一声。然而宫崎已经不可能再听到了，他的汽车以惊人的速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照着银次的速度，第二天他们便来到了本州西端的长门。这里与九州的下关之间连接着一条关门海底隧道，银次正想速度不减地一口气穿过去，谁知却在隧道口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给截住了。
  银次心想八成是自己超速了，正在考虑怎么对付，几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其中一个还示意他把车窗放下。
  “对不起，先生，”那个人弯下身子看着车里说，“纪念日期间九州岛正在禁严，你旁边那位……”
  “什么纪念日？”银次不解地问。
  “当然是长崎岛遭原子弹袭击的纪念日，你是不是日本人！”
  “当然是！”
  “可你旁边那位显然不是。”那人看着科斯卡说，“尽严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特别是外国人。”
  “看清楚了，老兄！”银次提高嗓门儿说，“我朋友是俄国人，不是美国佬！”
  “那也是外国人！”
  “你……”
  “等等，”那人直起身子，银次以为他要说“既然不是美国佬那就算了吧”，谁知他转头把旁边的人叫过来说：“查查本州的丢失车辆登记簿！”
  银次一听这傻眼了，他看了看科斯卡，同伴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他脚下一踩油门同时猛打方向盘。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车子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警察反应过来要去追的时候，汽车已经呼啸着跑出老远了。
  
☆、第七章  海战?龙之子对智天使（一）
  “什么？”龟井对着电话大声说，“宫崎没去你那儿？”
  “没有。”卡隆主教说，“他离开多长时间了？”
  “有半个多小时了吧，照他的速度也该到了。”
  “可是没来。他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往西。”龟井焦急地说，“他会去哪儿呢？”
  “我想他很有可能会去一个地方。”主教说。
  “哪儿？”龟井急切地问。
  白色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泷泽生前的海边小屋里，他的女儿莉奈正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一个人在自己屋子里慢慢地跺着步子。
  “蜻蜓，”路西华看着挂在墙上的镜框说，“据说它们是来自冥界的生灵。”
  “蜻蜓是用来怀念死去的人的。”莉奈说，“别以为你对冥界很了解！”
  “听说你什么都知道，女先知，”路西华转过身来看着她说，“知道人们的过去和未来。那么你应该晓得，被怀念的人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会死。”
  莉奈低下头，下意识地将自己戴着的护身符藏进领子里。
  “是为了唤醒他的朋友，”她说，“他不想看到他再走上歧途。”
  “错！”路西华说，“因为他自己想要回到冥界，因为他本身就是黑暗成员！”
  “不是，”莉奈说，“他在临死之前已经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黑暗诅咒！”
  “可他仍然是冥界成员，”路西华说，“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莉奈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路西华接着说，“诸神总是喜欢在冥冥之中替人安排好了一切。有的人注定一出生就上天堂，但有的人宁可选择下地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服从神的安排！”
  “天、地、冥三界的人各有各自的领域，”莉奈说，“没有人能随意跨越它们之间的界限！”
  “不，”路西华冷笑着看着她说，“有能力的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