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悍妻训夫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同秋枫聊了近一个时辰,平日这个时候陆书皓应该已经回府了,可现在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沈倩如不免多看了紫檀大座钟几眼,心中有些不安。
    秋枫心知沈倩如担心的是什么,便笑着说道:“夫人不必担心,许是政事多绊住老爷了。”
    沈倩如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脸上微微泛红,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秀色。
    见沈倩如心绪安宁了许多,秋枫便起身道:“来了这大半日,婢子也当回家去了,明儿再来给夫人请安。”
    沈倩如忙道:“原本你有孕在身我是不应该让你到处走动的,不过今日我心里烦乱才让你过来帮我理一理。如今府里有事,我也不虚留你。”
    说去沈倩如向外唤道:“紫云……”
    紫云赶紧快步进来,沈倩如道:“把在庄子上得的东西各分一份,叫人安排车马送你杨大奶奶回家。”
    紫云屈膝应了,立刻出去安排。
    秋枫看着紫云利落的很,笑着说道:“从前看她就是个好的,如今越发干练了。”
    沈倩如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原本她和绿茵两个虽是一等丫鬟却不怎么在我眼前,我倒没太注意,如今提到跟前来用,确也顺手顺心的很。过两年给她找户好人家,秋枫姐姐,你若有合适的也帮着留意些。”
    秋枫知道经了采萍之事,沈倩如惊了心,不敢将丫鬟留的太久,便笑着应了下来。
    沈倩如进屋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秋枫笑着说道:“喏,这是今年的红利,到年底的时候你身子沉了走动不方便,现在先给你拿上,快收起来吧。”沈倩如知道秋枫的婆婆总是变着法子从秋枫手里抠钱,秋枫碍着面子也不好不给,这一二年间秋枫的嫁妆被她婆婆要去不少,沈倩心疼秋枫,只能暗中补贴秋枫一些。因怕秋枫心里过意不去,沈倩如干脆让秋枫和青霜都拿出些本金入股陆家的生意,如此一来每年给红利便名正言顺了。
    秋枫脸上一红忙站起来道谢,她知道凭自己入股的本金怎么也不可能每年有五六百两银子的红利,不过是夫人心疼她们私下补贴罢了。
    沈倩如笑着银票塞到秋枫的手中,“秋枫姐姐,可不许再说外道话。”
    秋枫将沈倩如的这份情义牢牢记在心里,将银票收入贴身的荷包之中,这才告辞回家。
    秋枫坐车回家,正想着事情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秋枫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赶车的小厮忙道:“回杨大奶奶,前头过贵人,封路了。”
    秋枫嗯了一声,便又坐回去安心等着了。
    “三哥,瞧瞧,这阵仗可真气派,要不怎么说是最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呢!”
    一句闲谈传入车厢之中,秋枫眉间一紧,立刻探身问道:“前头封路的是哪位贵人?快去打听打听。”
    赶车小厮忙跳下车跑到前头打听,不多时便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回杨大奶奶,前头是锦城公主的鸾驾。”
    “什么,是锦城公主,她回京了?”秋枫心里一惊,忙撩开帘子仔细观看。
    不远处果然有一队仪仗缓缓前行,执事们都穿着黑苗服饰,除了嫁到黑苗的锦城公主慕容绣玉,京城中再不会有别人拥有这样的执事。
    秋枫是尽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她心中一惊,总觉得这锦城公主回京会对沈倩如不利,便说道:“顺子,把车赶去侯府。”
    赶车小厮应了一声,调转马车往开威侯府去了。
    朝堂之上,皇上一直面色阴沉,文武百官个个加倍小心,便是有事情,只要不甚要紧便不在此时回禀。
    别人可以做壁上花,独礼部尚书不行,他不得不壮着胆子出班向上回禀道:“启奏万岁,锦城公主星夜兼程回京,已经到城外了。”
    皇上闻言脸色更加阴郁,沉沉问道:“朕未宣锦城,锦城如何便进京了,从黑苗至京城路途遥远,为何早不禀报?”
    听着皇上责问,礼部尚书真是有苦难言。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锦城公主进京的消息他是在今天早上城门开启之后才收到的。事先竟是一丝风声都不曾听闻。
    “臣……有罪,这是臣刚刚收到公主送来的折子。”礼部尚书将一个折子高高托举过头,再没第二句话。
    李忠快步走下来将折子取回递到皇上手中,皇上打开扫了一眼,便沉声道:“既然已经来了,便安排锦城住下候旨。”
    礼部尚书松了口气,从皇上的话中他已经知道应该如何接待锦城公主了。
    见众臣没有人再出班奏报,皇上便看了李忠一眼,李忠会意,立刻高声喝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众臣忙跪下三呼万岁辞朝,皇上站起来扫视跪着的群臣一眼,便飞快的走了。
    百官各自散开回府,陆书皓正想和岳父说几句话,紧走几步欲追霍大海。谁知齐王慕容琅突然走了过来,面上含笑温言问道:“陆大人府上昨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陆书皓心中暗恨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躬身道:“有劳王爷动问,不过是有个不开眼的毛贼潜入府中,幸而发现及时,众家丁将贼人惊跑了。”
    声音微微一顿,陆书皓又笑着说道:“王爷好灵通的消息!”
    慕容琅呵呵一笑,拍拍陆书皓的肩道:“陆大人说笑了,陆大人是父皇的重臣,本王为父皇分忧,自然应该多多关心陆大人才是。”
    说话间霍大海转身走了过来,他耳力好,方才慕容琅与陆书皓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贤婿,怎么昨晚你府中不安静?”
    陆书皓向慕容琅告了个罪,慕容琅摆了摆手,陆书皓才迎着霍大海说道:“正要说与岳父,昨晚有人闯门,幸得舅兄为小婿训练了家丁,才让贼人不曾得手,只是那贼人奸滑的紧,竟逃走了。”
    霍大海皱眉粗声道:“你那府里的家丁也就勉强看家护院,再多也不能了,回头为父就派一队亲卫过去,凭是什么样的狗贼,保管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抓一双。走,为父现在与你一同回去安慰我的宝贝女儿。”
    说着霍大海便抓住陆书皓的手腕,将他拽走了。
    慕容琅看着那翁婿二人走远,脸上浮着得体的笑意,眼神却微透寒意。待看不见霍大海与陆书皓的背影,慕容琅方转身往宫门走去。今日皇上的举止很是异常,身为唯一的成年皇子,他岂能不去关心关心他的父皇。
    进宫之后一打听,慕容琅听说他的父皇又去了养性斋,这脸色便有些个难看。那养性斋被把持的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他用尽了心思都不能打探到一丁点儿消息,这让慕容琅心中极为不安。他站着想了一会儿,转身往翊坤宫走去。
    在此之前,皇上下旨说皇后因太子失踪而身染重病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后的清静,还下旨封了翊坤宫大门。慕容琅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只是在宫门外磕头问安,从来不曾踏足翊坤宫半步,也没有传递过什么消息。可是现在慕容绣玉回京,正是一个把水搅浑的好机会,做为一个好儿子和好哥哥,慕容琅自然要将这消息告诉“患病”的母后,也许喜信儿一冲,皇后便好了也未可知。
    来到翊坤宫外,慕容琅撩袍跪倒磕头,高声道:“儿子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早日康复。儿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母后,妹妹今日回京了。”
    慕容琅的声音传进翊坤宫,端着一盆水,明显苍老许多的刘嬷嬷一听大喜过望,将盆子往地上一放便飞快的跑进皇后寝宫。
    “娘娘,九公主回来啦!”刘嬷嬷兴奋的大叫起来。
    半卧在床上,消瘦苍白的皇后猛的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她一把抓住刘嬷嬷的手,颤声问道:“真的,本宫的玉儿回来了?”
    刘嬷嬷喜的眼泪都涌了出来,拼命点头道:“是是,刚才齐王殿下在墙外给您请安之时说的。”
    皇后闭了闭眼,一串眼泪顺着面颊滚了下来,涩声道:“琅儿是个好的,这几年太子一次都不曾来过,只有琅儿每日都在外头请安,还有琅儿媳妇,她也是个好的,没忘记本宫这‘卧病在床’的母后,时常在外头请安。”
    刘嬷嬷因着身份不好说什么,她心里很替皇后不值,皇后对太子夫妻那么好,可皇后被圈禁,太子夫妻却连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虽然皇上有旨意,可是齐王能在外头请安,难道太子就不能么!
    翊坤宫中的人哪里知道太子早就失踪了,太子妃忧伤过度,早产生下一个极瘦弱的女孩儿后血崩而死,那个可怜的孩子在世上也只活了几只时辰便和她的娘亲一起去了。如今东宫已经成废宫,在朝中,与太子慕容珏有关之事都成了禁忌,再无一个人敢提起。
    “娘娘别伤心了,您还有齐王和公主,公主归宁,皇上怎么也不能不让公主见您吧。这几年皇上将翊坤宫封的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如今公主回来了,您的苦子总算要熬出头了。”刘嬷嬷只能拿话劝解皇后,不敢再提令皇后极为伤心的太子。
    皇后却不抱什么希望,摇摇头涩声道:“当日玉儿出阁皇上都能那般对本宫,本宫还有什么指望,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若能熬到太子登基,便是本宫的运气,若是……奶娘,我这些年受的罪,你都看在眼中,若有一日你能出去,一定说与琅儿和玉儿,让他兄妹为我报仇!”
    说到后来,皇后眼中喷火声音如刺,抓着刘嬷嬷的手也越发的用力,尖利的指甲刺破了刘嬷嬷的手,在雪缎被面上滴下一滴刺目的殷红。
    刘嬷嬷哭着点头,这种话皇后几乎每天都要说上许多遍,她知道皇后如今就靠这几句话撑着,要不然她早就倒下了。
    “刘嬷嬷,你一定要告诉琅儿,要他用世上最残酷的手段收拾那两个贱人,本宫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皇后眼神越发疯狂迷离,整个人仿佛入魔了一般。
    刘嬷嬷拼命点头,她知道如今皇后最恨的就是武威侯夫人和沈倩如,这两个女人一个夺走皇上的心一个夺走九公主的幸福,皇后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们母子二人。
    慕容琅在翊坤宫外磕完头,看了看将翊坤宫围成铁桶的禁卫军便转身离开。他每日磕头不过是在给自己竖立仁孝的名声,对于被关在里头的皇后,慕容琅其实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自从幼时他与太子争东西被皇后重罚之后,慕容琅便一直记恨皇后到现在,他甚至恨皇后没有先把他生出来,让他不得不被太子压一辈子,就算太子已经被他算计了,这份从小积聚的恨意却也没有消除。
    “皇上,齐王进宫打听了您的去向,然后去翊坤宫外磕了头便回府了。”李忠对已经换上便装皇上轻声回禀,皇上皱了皱眉道:“着人继续盯着。阿璧,这就带朕去见人证。”
    李忠应声称是,慕容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率先走入秘道。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皇上和慕容璧出现在离皇城不太远的一处五进宅院之中。
    “皇上先见哪一个?”慕容璧淡淡的问道。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皇上神情一滞,停了片刻才涩声道:“先见那个小太监。”
    慕容璧嗯了一声,引着皇上去了西厢房。房门一推开,一股浓浓的药气便迎面扑来,皇上皱了皱眉,用手在面前扇了几下,这才走进西厢房。
    西墙根下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皇上往里走了几步便停下来,问慕容璧道:“他就是那个小太监?”
    慕容璧点头道:“是,当初救下他之时他只剩下一口气,治了这几年,总算将他救活过来,只是人瘫了,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不过说话还是没有问题的,皇上尽可以问他。”
    房中的动静惊醒了躺在床上之人,他费力的转过头,一看到皇上便大叫起来:“皇上……奴才给皇上请安,求皇上为奴才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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