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妹对坐秘谈之时,沈倩如和陆书皓携手去了武威侯府重生之悍妻训夫。陆书皓也不顾面子的将齐王算计之事和盘托出,听得霍大海夫妻直皱眉,想不通这齐王到底想做什么。若说是想拉拢陆书皓,大可以明着送小妾,何必非要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呢。
就算那个聂小蓉得逞了与齐王也没有什么好处,说破大天也不过就是个小妾,奴才而已,难道陆书皓还会为个小妾为难正妻不成。
“这事古怪的很,贤婿从未与齐王有过过节,他如何要这般算计于你?”霍大海拧着一双浓眉困惑的问道。
霍夫人倒没说话,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会不会与九公主有关,从前齐王很疼爱九公主的。”
霍大海一听这话立刻横了陆书皓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不知道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的!”
陆书皓的脸刷的涨红了,坐也坐不住,急忙站起来用眼睛去瞧沈倩如,见沈倩如没有生气,眼中还含着一抹打趣的笑意,他才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霍夫人见女儿女婿如此互动,心中很是高兴,只笑着嗔道:“你个死老头子又乱说话,难不成个个都象你这般五大三粗黑不溜丢的才好?”
霍大海是不折不扣的妻奴,向来奉行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则,因此只嘿嘿一笑不说了重生之悍妻训夫。
霍夫人这才对陆书皓笑道:“书皓坐吧,你岳父就是这个脾气,很不用太在意。”
陆书皓连道不敢,然后才又坐了下来。他才刚坐下,霍大海便又说话了。“夫人,今日在朝中听得锦城公主回京,会不会与倩儿家的事关系?”
霍夫人皱眉道:“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事难说的紧,不过锦城公主出嫁已经三年了,她还能再有那样的心思?不可能吧?”
正说间,外头有丫鬟回禀,“回侯爷夫人,沈老先生求见。”
陆书皓和沈倩如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霍大海忙道:“书皓,你和倩儿先去迎你岳父,为父与你岳母随后就来。”
陆书皓与沈倩如迎至二门,便见沈伯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两人齐齐见礼,沈伯年见到他们夫妻二人有些意外,略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酸话。
沈倩如忙上前搀着父亲的胳膊小声道:“爹爹,女儿遇到些小麻烦,想找娘亲帮着拿个主意。”
沈伯年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小如,你们在这里也好,爹爹也有要紧事情要与侯爷商议。”
将沈伯年接至花厅,霍大海夫妻也赶了过来,沈伯年一见霍大海便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沉声说道:“刚刚收到黑苗王的秘信,九公主窃得黑苗镇国之宝返魂丹,私自逃回京城。黑苗王请我们相助夺回返魂丹。”
“什么?”霍大海夫妻和陆书皓沈倩如同时惊呼出声,这个消息实在是来的太突兀了。
“九公主是弱质女子,她怎么可能从黑苗逃出来?”沈倩如惊愕的问道。
沈伯年指指信道:“书皓,将信念一遍。”
陆书皓应了一声,从岳父手中接过信,展开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一封信念完,大家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慕容绣玉在拜月节上在酒水中下了专能克制蛊虫的药,让参加拜月节的所有苗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拿走返魂丹堂而皇之的离开黑苗。
等到三日后药力消退,黑苗王带人追杀慕容绣玉,却发现她早就走的无影无踪根本没法追上了。因黑苗王与沈伯年关系不一般,因责塔王子迎娶慕容绣玉而让沈伯年欠了黑苗一份大人情,是以黑苗王才给沈伯年发来秘信一封,要沈伯年务必想方设法帮他夺回返魂丹。
黑苗王的秘信里虽然没有明说,却也隐讳的暗示慕容绣玉逃回大秦,所图就是陆书皓。
陆书皓读完信,气的七窍生烟脸色紫涨,口里反复念叨道:“无耻之极,无耻之极!”
霍夫人向女儿使了个眼色,沈倩如会意,走到陆书皓身边柔声道:“翰诚,别人想怎么样咱们也管不了,只管好我们自己就是了。不值得为这种人动气。”
陆书皓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只看向两位岳父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对阿如绝无二心,还请岳父大人助我。”
霍大海和沈伯年同时说道:“贤婿放心。”
霍夫人笑道:“别都站着了,沈先生请坐。书皓倩儿,你们也坐下来吧。”
一时众人落座,陆书皓又将昨夜自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回,这两下里一对,倒让大家想到些什么。
只听沈倩如轻道:“若是齐王阴谋得逞,我和翰诚必然反目成仇,到时齐王再从中使些手段,还怕不能压着翰诚娶锦城公主么。”
陆书皓的脸色有些难看,闷哼一声道:“我岂是那种人!守着你一个就够了,万万不可能要一个再蘸之妇。”
沈倩如却摇摇头道:“她偷盗黑苗镇国之宝,黑苗王岂会再要这样的儿媳妇,若要不起战端便只能对锦城公主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最后也只能休她回娘家。如此一来锦城公主便不再是有丈夫的人了。她是皇上的嫡女,便是被休回来也不会挑明了,况且初嫁从父再嫁由己,皇上就算是为了消除恶劣影响也会尽快让锦城公主再嫁的。”
陆书皓见众都点头表示赞同,脸色又黑了几分,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得咬牙道:“凭锦城公主如何我都不会要她,阿如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还要这样怄我。”
沈倩如的脸刷的就红了,自与陆书皓交心之后,这陆书皓说话做事便会带出些幌子,她心里虽然欢喜,可是面对父母高堂,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霍夫人见状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下子她总算真的可以放心了。而沈伯年却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愿意看到女儿女婿和睦,可也不代表他愿意见到一个把情啊爱的挂在嘴边上的女婿,这也太轻狂了。霍大海倒没觉得有什么,还笑着点了点头。沈伯年一见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立刻在心里认定是霍大海这个老婆奴带坏了自己的好女婿。不免下死力气狠狠瞪了霍大海一眼。
霍大海一见沈伯年瞪自己,立刻也睁圆眼睛瞪了回去。陆书皓一见两位岳父似是要呛起来,急忙说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只想守着阿如好好过日子,还请岳父岳母大人帮忙想个妥当的法子永绝后患才好。锦城公主真若逼婚,小婿宁可递了头做和尚去。”
霍大海夫妻和沈伯年都沉了脸色,霍夫人嗔了一句:“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我们这不正在想办法么重生之悍妻训夫。还能真让你们小两口儿分开不成?快不许想这些不经之事。”
众人赶紧商议起来。花厅中商议的正热乎,霍飞扬急急从外头走进来,匆匆与沈伯年见了礼,便快步走到霍大海夫妻的身前低声说道:“爹,娘,慕容大哥来辞行了,他说此番一走永不进京。”
“什么?”霍大海夫妻同时叫出声来,霍大海先一步站起来急道:“这孩子想干什么,飞扬,快请你慕容大哥进来。”
霍飞扬快步走出花厅,沈倩如忙问道:“爹,出了什么事?”
霍大海急道:“你慕容大哥说要离开京城永不回来。”
陆书皓一听“慕容大哥”四个字,浑身便不自在起来,眼神不由自主的向沈倩如看了过去。只见沈倩如微微愣了愣神,然后便轻声道:“父亲,爹,娘,女儿回避一下吧。”
听到妻子主动提出回避,陆书皓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还是有种酸酸的感觉。
霍夫人心中暗暗叹息,她知道慕容璧的心思,也知道女儿的为难,只是一想到慕容璧或许永远再见不着了,便想让慕容璧再见女儿最后一次。只是这到底不合规矩,况且沈伯年和陆书也都在这里。
霍夫人正思量着,霍大海却摆摆手道:“避什么,咱们家从来没那些酸文假醋的规矩,阿璧又不是外人,他要走了,你也应该与他道个别。”
陆书皓听岳父已经这么说了,便不好顺着沈倩如的话让她回避,只得干干的说道:“岳父所言极是,慕容大哥是我们的恩人,理当与他告别的。”
沈伯年皱了皱眉头,到底也没说什么。
慕容璧很快被霍飞扬引了进来,一看到沈倩如在座,慕容璧的眼中陡然亮了一下,只是这抹亮光很快便熄灭了。
霍大海一见慕容璧便粗声问道:“阿璧,可是谁让你受了委屈,你怎么能说永不回京这样的话?你霍叔叔这二年虽然不太问事,可也不能被小瞧了去,别担心,霍叔叔一定帮你。”
慕容璧淡淡的笑了笑,意兴阑珊的说道:“霍叔叔,并没有谁欺负小侄,只是小侄这些年太累了,想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过余生罢了。”
霍夫人一听这话意思不对,忙仔细打量慕容璧,见他脸色还算好,精神也不错,就是周身笼着一层失意的气息,霍夫人心里一酸,直觉认定慕容璧是因为无法得到沈倩如而自我放逐,她心里急的不行,只是有些话实在不能在这里说,只得先按下心思,打算回头单独和慕容璧深谈一番,说什么也要打消了那个念头才行。
沈伯年在也打量慕容璧,见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忽然暮气沉沉,他不由摇头劝道:“贤侄,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只看那一二分罢,万事当随缘而行,如何可以自我放逐?岂不闻大丈夫……”
“好了,你掉什么书袋子,阿璧什么道理不懂?”霍大海最烦别人说教,如今又因慕容璧要走之事心烦,便不客气的将掌握伯年噎了回去。沈伯年气的老脸涨红,却看在女儿的份上没有与霍大海争吵起来。
陆书皓见慕容璧情绪低落,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怎么说慕容璧都是于陆家有恩之人,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欣赏慕容璧的。
花厅之上最为难的人是沈倩如,她知道慕容璧对自己情根深种,她对慕容璧也有不同一般的感情,只是已经选择了陆书皓,就不应该三心二意,那样对谁都不公平。可是看到慕容璧这样,沈倩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劝几句,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倩如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慕容璧却什么都明白,他怎么忍心让沈倩如心里难过,便强打精神朗声笑道:“霍叔叔知道小侄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实在是倦了,只想好好歇一歇,之所以说不进京城,是因为只要小侄进了京城,就算是不想管事也不得不管,故而小侄才说永不来京城。小侄不来京城,大家可以出京来小侄家里,小侄必将倒履相迎。”
霍夫人忙笑道:“阿璧说的是,又不是永不相见了,大家何必如此呢,阿璧,你且不要急着走,让婶婶好好给你饯行。”
慕容璧笑着应了,坦然的看着大家,唯独在看向沈倩如之时,眼神蓦的一暗,他知道自己终是错过了,可一颗心沉下去再也收不回来。
因着慕容璧的到来,大家便不再商议锦城公主之事,转而说起议起如何给慕容璧饯行。
霍大海夫妻知道慕容璧执掌着皇上的暗探,他这一撂挑子走人,暗探群龙无首,这事总不能没有交待。于是霍夫人找了个机会将慕容璧叫到一旁低声询问了起来。
不问还好,霍夫人一问,慕容璧的脸色便阴了下来,他低声气道:“霍婶婶,那一家子的事情太乱了,我再不想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父不父子不子的,一家子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想到这一生要在这些糟心事里度过,我便烦的不行,还是远远走开为好。”
霍夫人有些讶异,若这番话是慕容璧刚刚接手暗探之时所说,她倒觉得好理解,可如今慕容璧替皇上执掌暗探已经十余年了,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最近发生了事情?
“阿璧,你心里不痛快出去散散心也好,不想回京城就不回吧,日后我们去看你。”霍夫人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的柔声抚慰起来。这孩子被自己的诺言困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彻底放下了。
慕容璧看向霍夫人,自从他的娘亲过世之后,慕容璧便把霍夫人当成母亲一般看待,“霍婶婶,您劝霍叔叔和飞扬云扬淡出朝庭吧,还有……倩儿妹妹的夫君。”说到最后这几个字,慕容璧的声音明显有了一丝异样重生之悍妻训夫。
“孩子,婶婶明白你的意思,唉!若是当年倩儿没被拐子拐走该多好!”霍夫人低低的喟叹一声,慕容璧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之意,黯然摇了摇头。世间之事大抵如此,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生。
强自收拾起心情,慕容璧低声道:“婶婶,朝中不日将有剧变,小侄一来真是想撂开这些恼人之事,二来也是真不想被卷入旋涡永远无法脱身。京城冬日苦寒,叔叔婶婶何不往江南一行?”
慕容璧这话已经说的相当清楚了,霍夫人岂有不明白的,只是她这一生忠于大秦,最先想到的却不是自家的安危,而是大秦的江山社稷。
“阿璧,皇室如何争斗婶婶不管,只是大秦若有内乱,四夷必将有事,江南,我们是不去了,倒要往西北一行,总不叫黎民百姓受生灵涂炭之苦。”霍夫人想了片刻,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慕容璧一怔,继而缓缓点了点头。
霍夫人拍拍慕容璧的肩膀笑道:“不说这个了,阿璧,你打算去何处安身?日后婶婶也有个寻你之处。”
慕容璧想也不想便说道:“小侄原本打算去江南的杏子坞,不过现在小侄改主意了,先到天马牧场住上三五年,以后看情况再定吧。”
霍夫人微笑点头道:“好,你去天马牧场,婶婶心里越发有底了,咱们虽然不问皇家之事,黎民百姓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否则岂不辜负了这一身所学。”
慕容璧躬身道:“是,小侄听婶婶的。小侄明日动身去西北,如今西北道总督韩世举是齐王的人,叔叔婶婶欲稳西北,必得除掉此人,否则……”
霍夫人皱眉叹道:“韩世举是个将才,可惜用错了心思。阿璧,你的意思婶婶明白。”
慕容璧见霍夫人明白了自己的话外之意,便也放下心来,只笑道:“如此小侄便在西北恭候叔叔婶婶和诸位弟妹了。”
霍夫人微笑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为慕容璧饯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众人才回了武威侯府。
刚一坐定霍夫人便对沈伯年说道:“沈先生,夺回返魂丹之事我们一力担承,为免发生意外,您可否先出京前往黑苗,半月之内我必派人将返魂丹送到先生手中。”
沈伯年一怔,立刻抬眼看向霍夫人,皱眉沉声道:“为何要老夫先行出京?夺回返魂丹之事必要冒极大的风险,老夫岂可只顾自身安危,霍夫人休要再提此言。”
霍大海一见沈伯年驳了自己的妻子,立刻虎着脸叫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就凭你个没有四两劲儿的老头,有本事把返魂丹夺回来么?你当从一朝公主手中夺东西那么容易么?真是糊涂!”
沈伯年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儿,他眼睛一瞪立刻说道:“就是因为此事不易才要智取返魂丹,侯爷的身手老夫自是知道的,可论起智谋么……哼哼!”沈伯年不屑的哼了两声,连理都不理霍大海了。
霍大海气的直跳脚,冲着沈倩如叫道:“倩儿,你看这老头欺负我!”
沈倩如真正是左右为难,这两个爹都把她当成心尖子疼爱,她向着谁不向着谁都不合适。
正在沈倩如左右为难之时,霍夫人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嗔道:“大海,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毛燥,关咱们女儿什么事,你偏扯上她。”
说罢霍夫人快步走到沈倩如的身边,将女儿揽入怀中看着霍大海与沈伯年说道:“你们有心思吵闹便出去吵,别来为难我的倩儿。”
霍大海立时熄了火,沈伯年也闷哼一声别过头去。霍飞扬夫妻和霍云扬夫妻还有陆书皓都偷偷闷笑起来。果然还是娘亲(岳母大人)威武!
见两人不再呛呛,霍夫人才轻声道:“沈先生,我们没把你当外人,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确保万全。你留在京城于夺返魂丹并无好处,我们行事之时反而要顾及你而有所掣肘,倘若你先行一步,我们也能少些后顾之忧,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返魂丹还给黑苗。”
沈伯年静心想了想,便明白了霍夫人的意思,他犹豫的点了点头,看向沈倩如陆书皓,担忧的问道:“孩子们怎么办?”
“今年腊月二十是先父先母先兄的三十周年祭日,我会向皇上请旨,全家人赶赴西北扫墓。”霍夫人的语气极为低沉萧瑟,听得一屋子人都垂了头。
霍大海心中最是难过,他大步走到妻子身边,将妻子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别难过,我们一起去看岳父岳母和大哥,岳父岳母大哥看到咱们儿女双全个个都有出息,一定能含笑九泉。”
霍夫人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向沈伯年说道:“让沈先生见笑了。”
沈伯年微笑摇了摇头,轻声道:“既然夫人已经有了妥当安排,老夫从命就是。”
霍夫人点点头,瞬间便恢复了坚强,她立刻说道:“飞扬你负责送沈先生出京和秘密安排全家人起程赴西北之事;云扬,你去查出返魂丹现在何处;书皓,你替为娘拟折子上奏,务必让皇上准奏倩儿,你回府安排府务,咱们这一去西北,多半是不会再回来的。”
自霍飞扬以下,大家都躬身称是,沈伯年见了不免暗暗称赞,果然这霍夫人巾帼不让须眉,难怪武威侯会这般纵着她。
“夫人,我做什么?”霍大海见大家都有了安排,独自己闪在一旁,便着急的叫了起来。
霍夫人向丈夫微笑道:“大海,你身上的担子最重,能不能保全大秦百姓,全看你能不能镇守西北了重生之悍妻训夫。”
“什么!”所有人都惊呼出声,齐齐看向霍夫人。
霍夫人正色沉声道:“阿璧走之前告诉我京城不日将有剧变。”
“难道齐王要弑君?”沈伯年突然接了一句,震的众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沈伯年。
霍夫人直直的看着沈伯年,片刻之才佩服的说道:“沈先生大才!沈先生未能入朝为官,实在是大秦最大的损失。”
沈伯年自嘲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天家无情,似这般不顾人伦的皇家,岂又值得沈某效力。既然齐王有此野心,那返魂估计已经不在锦城公主手上了,云扬贤侄,只往齐王府追查吧。”
见众人不解,沈伯年便又说道:“返魂丹是起死回生的良药,也是置人死地的毒药,这药只对将刚刚断气的人有效,若活人服下此药,三日内必死无疑,任何大夫都验不出死因。”
“啊……”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再不想那返魂丹竟然如此霸道,大家一想都明白了为何锦城公主宁可冒着被黑苗追杀的危险也要偷盗返魂丹。
“爹,娘,难道咱们眼看着皇上被自己的儿女毒杀么?”霍云扬是皇上的侍卫,天生的责任感让他做不到冷眼旁观。不免出声问了起来。听得出他声音里透着几份怒意。
“二哥,你忘了咱们要把返魂丹夺回来送还黑苗么,没了返魂丹,齐王和锦城公主的阴谋怎会得逞?”沈倩如见哥哥一时钻了牛角尖儿,便出言提醒于他。
霍云扬一拍额头道:“对了,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
大家都瞧着霍云扬笑了起来。霍云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几声。
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众人各自行事,沈伯年又与霍大海夫妻商议了一回,便回家收拾行装细软,与已经入继沈家,改名为沈晁宗的狗儿匆匆踏上前往黑苗的行程。这一走,沈伯年估计自己再不会回京城了。
沈倩如与陆书皓离开侯府回家,刚进家门口便见一道白光迎面扑来,吓的沈倩如花容失色立时娇嗔喝道:“金羽,你做死啊!”
扑向沈倩如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她亲手养大的白狼金羽,一年金羽突然离开侯府,沈倩如伤心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它。直到一年后的一天下午,金羽重又回到陆府,咬着沈倩如的裙角硬往马车方向拽,沈倩如知道金羽必是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去,便上车命人跟着金羽。
果然金羽将沈倩如带出城,来到京郊的一座山下,只见金羽长啸数声,山上传来应和的长啸,很快一只通体泛金,极为漂亮的狼带着三只幼狼飞奔而来。
沈倩如这才明白原来金羽离家出走是找“媳妇儿”去了,如今金羽有妻有子,自然要向养大它的沈倩如禀报一回。
金羽自小长在沈倩如的身边,已经习惯了人世的生活,可是金羽的妻子儿女却不适应,所以沈倩如便让金羽留在山中,想自己的时候便进城来看看自己。金羽极有灵性,每每神出鬼没,总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溜回陆府。
金羽绕在沈倩如的脚边挨挨蹭蹭亲热的不行,沈倩如不免摸着它的头笑道:“才走了半个月就想家啦,往常你不是三五个月才回来一趟么?”
金羽只用那双金碧色的眸子看着沈倩如,眼神里满是撒娇与亲热。看得沈倩如心软的一踏糊涂,只抱了抱金羽的颈子笑道:“回来就好,这回不许马上就走,得多陪我几天。”
金羽就这样在陆府住了下来,它此次回来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沈倩如,便是晚上就寝之时,金羽也要赖在沈倩如的卧房之中,气的陆书皓直磨牙,却拿金羽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是过了两三日,这一天夜里沈倩如和陆书皓都睡沉了,卧在烟灰团花地衣上的金羽忽然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只见它那双金碧色的双眸已经变为幽绿色,瞬间腾空跃起弹向窗户的方向,撞破窗纸扑到刚刚落入院中的黑衣人身上,无比狠厉的一口咬住那黑衣人的手腕,那黑衣人吃痛不过“啊……”的怪叫一声便摔倒在地上,金羽前腿扒地后腿绷起蓄力扑上前死死按住那黑衣人的前胸,不等黑人反应过来,金羽的血盆大口便咬住那人的脖颈,鲜血喷入金羽的口中,金羽狼性大发,雪亮的前爪狠狠的撕破黑衣人的前胸,生生在他胸口开了个硕大的口子,尖利的狼爪不偏不倚正扎在那黑衣人的心脏之上。黑衣人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头一歪腿一蹬见了阎王。
陆书皓和沈倩如被金羽撞破窗子的声音惊醒,等他们起身正欲出屋之时,金羽早已经结束战斗昂首挺胸的站在尸体旁,如同凯旋而归的王者一般。
陆书皓先走出来的,他一见院中死尸横陈,惊的脸色惨白,忙回身将沈倩如推进屋,连声道:“阿如,你不要出来。”
沈倩如不明就里,忙轻声问道:“翰诚,出了什么事?”
听到沈倩如的声音,金羽飞奔过来,它一嘴一身的血腥立刻薰的沈倩如哇哇的呕吐起来。陆书皓忙扶住沈倩如,此时紫云和绿茵也从自己的房中飞跑出来,在月光下看到院中的死尸,她们两个吓的惊声尖叫,陆书皓忙厉声喝道:“叫什么,还不快来服侍夫人!”
紫云绿茵两个哆嗦着上前服侍沈倩如,陆书皓命她们将沈倩如扶到里间歇息,自己则鼓起勇气走了出去,出门之时他倒也没忘金羽的一身血腥,只喝道:“金羽,还不快去把自己弄干净。”
金羽甩甩尾巴跑开了,陆书皓知道它必是去前头的池塘里洗澡,便也没有再理会。
“来人……”陆书皓在院中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答,他心里一沉,立刻转身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往外走去重生之悍妻训夫。刚走出院门便听到一阵厮打呼喝之声,陆书皓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仗剑循声而去,不多时便见到陆九和一个白衣人缠斗正酣,旁边的家丁护卫们都拿刀掠阵,并没有一窝蜂的攻上前去。
见老爷来了,家丁护卫忙上前行礼,陆书皓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家丁们忙将事情原委细细说了一回。原来三更时分陆九所设的机关突然发动,早有准备的陆九带着家丁赶去,却见上回那个白衣蒙面人又来了,他一见陆九便与要他单挑,陆九本是江湖成名人物,自不屑围攻群殴,便与那白衣人斗到一处,此番白衣人有备而来,陆九无法轻易取胜,已经打了将近一刻钟了。
陆书皓一想便明白过来,他立刻高声喊道:“九叔,贼子声东击西,刚才有人潜入内院,万幸有金羽在,已将那贼人咬死了!”
白衣人心里一震,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惊惧之意,那黑衣人的身手他是领教过的,否则也不会甘心情愿来引来陆九等人的注意力,他竟死了,这怎么可能?
白衣人心神一乱,陆九便欺身而上使一招袖里乾坤一掌拍上那白衣的心口,白衣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一丈开外,重重的摔落在地。
周围的家丁们忙拥上前将那白衣人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陆九跑到陆书皓面前笑问道:“真有人闯进后宅?”陆九还以为陆书皓用计诈白衣人,是以并没有太过紧张。
陆书皓点点头道:“的确有人撞到我院子里,不过那人还未及行凶便已经成了金羽口中之食。”
陆九脸色顿变,恨恨咬牙道:“好贼子!”说完便煞气冲天的走向那个白衣蒙面男子。一脚踢上那人的气海穴,那白衣男子只觉得丹田一沉,勤修苦练二十多年的功力一朝尽毁,白衣男子心中大恸,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陆九这才一把扯下那白衣服男子的面巾,不由惊呼一声:“是你!”
陆书皓走了过来皱眉问道:“九叔认得他?”
陆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只听他笑道:“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此人名叫秦剑南,他的父亲名叫秦北川,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秦北川垂涎我家秘传剑谱,设计杀害我一家十三口人,还四处追杀于我,若非得遇老爷相救,陆九早就成了秦北川剑下亡魂。”
陆书皓惊道:“九叔,你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悲惨往事,我竟不知道。”
陆九叹了口气道:“老爷对我有再生之恩,我不能连累老爷,所以才暂时按下报仇的念头,谁知那秦北川不等我去报仇便得了怪病一命呜呼,他的儿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我便是想报仇也无处寻找仇人。不想今日秦北川的儿子竟自己送上门来,这才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老爷,请你答应将此贼交给我处置。”
陆书皓再不想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陆九道了谢,命家丁将秦剑南五花大绑押到他的住处,然后对陆书皓说道:“老爷,夫人可曾受了惊吓?我这便过去处理善后?”
陆书皓点点头,与陆九一起进了内院。
齐王府中,慕容琅与慕容绣玉都在逸闲居等消息,兄妹二人一直等到天光大亮,也不见秦剑南回来。慕容绣玉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来焦灼的叫道:“四哥,该不会失手了吧?”
慕容琅看上去还镇定一些,摇摇头道:“不会,九妹你放心,四哥都安排好了,那陆沈氏绝逃不过这一劫。”
慕容绣玉嗯了一声,复又坐下耐心等待,干等着不说话也挺不自在的,慕容绣玉便又问道:“四哥,你真决定给父皇吃返魂丹了?”
慕容琅点了点头,仿佛在描补什么似的,他又解释道:“母后的境况九妹你也知道,为了救母后,四哥不得不这样做。”
慕容绣玉想起昨日自己进宫后被皇上那般不留情面的责骂,眼神也冷了下来,只恨声道:“四哥说的是,为了救母后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想到母后在宫中苦挣苦熬,我心里就象刀扎一样难受,四哥,母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那些贱人害的,你一个都不要放过!”
慕容琅眼神狠厉低低道:“不放过,一个也不放过!”略平了定情绪,慕容琅又温言说道:“九妹,四哥登基之后立刻封你为辅国大长公主,你只在母后与四哥之下,想做什么四哥都答应你。”
慕容绣玉立刻站起来跪下谢恩,仿佛皇位此时已经在他们兄妹手中一般。
慕容琅和慕容绣玉不知道,他们兄妹的对话已经在第一时间传入宫内的养性斋中。
皇上看着面前的一纸秘报,脸色由黄转青接着变白,一股血腥之气涌上喉头,皇上再也撑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扑倒在御书案上。
李忠大骇,忙扑上前手抵皇上的后背连声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您醒醒……”
一股暖意从后背传遍全身,皇上这才悠悠醒转过来,他一把抓住秘信颤抖着递给李忠,无比悲怆的叫道:“李忠,你看看朕养的好儿女啊!”
李忠不得不接过来看,一看之下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皇上,您只看熙王爷吧,您还有十二皇子啊!”
不得不说李忠极为了解皇上,他知道此时不可顺着皇上声讨齐王和锦城公主,只有拿皇上喜爱的熙王慕容玺说事,才能让皇上心情略略好些。
皇上捂着胸口摇头道:“玺儿是个好的,只是朕这身子怕是撑不到玺儿长大了重生之悍妻训夫。”
李忠急忙摇头叫道:“皇上,您方才只是怒极攻心血不归经,您不会有事的。”
皇上长叹一声道:“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李忠,不必再说了,去把昨日留中的秘折找出来。”
李忠一愣,继而飞快的武威侯夫人昨日秘送放宫的折子取来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轻抚着秘折,低低叹道:“李忠,盈盈要去西北扫墓,朕总觉得她这一走就再不会回来。同阿璧一样,她也要离开朕了。”
李忠心里一阵酸楚,做皇帝必要做孤家寡人,竟连一个真心喜爱的人都连不住,皇上自登基以来何曾真正快活过,他真是太可怜了!
“走吧,都走吧!李忠,你回头去一趟武威侯府,将调动西北道三十万兵马的虎符连同朕之秘旨亲手交于盈盈。万一京中有变,让霍大海带十万兵马镇守西北,盈盈率二十万兵马入京勤王。”
“皇上……”李忠悲呼一声跪了下来,皇上长叹道:“起来吧。朕如今身边只有你一个了。”
李忠缓缓起身,轻声劝道:“皇上,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您千万不要……”
皇上抬手不让李忠说下去,低低道:“以防万一,你尽管去办差,朕自有主张。”说罢,皇上亲自拿过白玉卷轴的空白圣旨,亲手书写起来。
不多时圣旨写罢,皇上亲手用了玺,待墨迹干后又亲手封了起来,这才递于李忠道:“告诉盈盈,京城无变勿启此封。”
李忠跪下高举双手托住圣旨,口称:“老奴领旨。”
皇上这才勉强笑了笑,挥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李忠走后,皇上喃喃恨声道:“返魂丹是什么东西?莫非是黑苗剧毒?慕容琅,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杀兄弑父,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慕容绣玉,朕的好女儿啊,你送朕这样一份大礼,朕岂可不回礼?”
说罢,皇上飞快写下一道秘诏一道明旨,用过玉玺之后将秘诏以金匣装好再封以蟠龙火漆,然后唤出一名暗卫,命他将这两道旨意秘密送往陆书皓的府上。
陆书皓正和沈倩如商议出京之事,陆九忽然来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老爷故友的人求见。
陆书皓一愣,对沈倩如道:“阿如,我出去看看,回头再接着商量。”
沈倩如轻声应了,站起来送陆书皓出去。陆书皓到前厅一看,见来人面生的紧,他压根儿不认识,更别提是什么故交。
来人见陆书皓皱眉缓步上前,眼中明显有戒备之色,便扬手亮出一物给陆书皓看。陆书皓一看脸色顿变,立刻上前拱手道:“先生请到书房说话。”
二人进了书房,陆书皓命小厮退下,将门窗都关好后撩袍跪倒口称:“臣陆书皓接旨。”
来人将一明一暗两道旨意都交给陆书皓,只说一句:“陆大人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还望陆大人不负皇恩,这圣旨您自己看。”说罢那人便立刻离开陆府,速度快的仿佛压根儿没有人来过一般。
陆书皓打开那道明旨,看过之后脸色顿变,他坐在椅上想了许久,方才将两道旨意藏入袖中,急急去了后宅。
“你们都退下。”陆书皓一进门便将房中的丫鬟们都撵了出去,沈倩如心中一惊,立刻迎上前轻声问道:“翰诚,出了什么事?”
陆书皓将两道圣旨取出,将明旨递给沈倩如,压低声音道:“阿如,我们不能去西北了。”
沈倩如将圣旨展开细读,读罢脸色也不太好,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只能留下来了。皇上到底想做什么,怎么会给你这样一道秘旨?难道皇上已经知道齐王阴谋了?”
陆书皓沉沉道:“有可能。”
沈倩如疑惑道:“这也不对啊,若是皇上知道了齐王谋逆,大可以现在就处置了他,何必要等到那时候再发作呢?岂不是什么都晚了?”
“君心似海,岂是你我能揣测的,现在也只能相机而动了。”陆书皓也想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这么说上一句。沈倩如轻轻点头道:“既然我们不走,那得快些告诉爹娘一声才是。”
陆书皓点头道:“嗯,这是自然,我这就陪你过去。”
夫妻二人赶到武威侯府,一进门便见院子里已经摆放着好些箱笼,林氏一见陆书皓和沈倩如来了,便迎上前笑着说道:“娘才说派人去接你们,你们就来了,快进屋吧,皇上已经批了娘的折子,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你们可都收拾好了?”
沈倩如勉强笑了一下,挽着林氏的手道:“大嫂,事情有些变化,我们怕不能跟着一起去西北了,进屋细说吧。”
林氏一愣,忙带着陆书皓沈倩如去了河东园。
一见到岳父岳母,陆书皓便将皇上下旨让他留在京城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霍大海夫妻都愣住了,这事实在太出乎他们的预料。
“书皓你说皇上下旨让你留在京城,还说要你在皇上大行之后当着文武百官宣读秘诏?”霍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的问道。
沈倩如点头道:“娘,皇上就是这个旨意,明旨女儿看过了。”
“皇上什么意思?”霍云扬黑沉着脸嘟囔了一句,若然京中有变,凭陆书皓一个文弱书生能干什么,还不够人家一刀砍的重生之悍妻训夫。
霍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沉思许久方才说道:“皇上必有皇上的用意,大海,把咱们家的亲兵都给倩儿,就算京中有事,他们也能护着书皓灵前颁旨,保得倩儿平安。”
霍大海粗声道:“这是自然,不过皇上只说要书皓留下,又没提倩儿,做什么要倩儿也留下来,不行不行,倩儿必昨跟我们一起走。”
陆书皓虽然不舍得和妻子分开,可是一想到可能面对的危险,陆书皓便觉得岳父大人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说话在理过。他立刻说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小婿觉得阿如跟岳父岳母大人一起走为好。”
沈倩如眼圈微有些发红,她摇了摇头,走到陆书皓面前道:“翰诚,你怎么忘记了?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许我一世,我就伴你一生,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都不是一世。有福,我们同享,有难,岂可让人独当!”
众人无不动容,陆书皓紧紧抓住沈倩如的手,双唇颤动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好,不走,我们生死与共。”
见女儿女婿如此,霍大海夫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长长叹惜一声,尽全力安排人手保护女儿女婿的安全。
慕容琅和慕容绣玉白白等了一夜又一上午,却什么都没等到,他们这才不得不相信秦剑南和那黑衣人失了手。慕容琅恨恨的一捶桌子,愤怒的喝道:“好个陆书皓果然有些手段,本王真是小瞧你了!”
慕容绣玉只是着急却没有象慕容琅那样生气,她心中反而有一丝美滋滋的意味,脸上晕了些羞意轻道:“四哥,若他没有本事又怎能让妹妹倾心呢?”
慕容琅一滞,飞快掩去眼中的轻蔑不屑之意,若非慕容绣玉对他还有用处,他岂会如此浪费自己的时间与人手。不过说起来若非慕容绣玉,他也得不到那枚墨玉哨子,也就不能将那个黑衣怪人招唤出来。想到那黑衣怪人的身手,慕容琅心中又添了几份胜算,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慕容琅自我安慰起来。
“王爷,武威侯府有异动。”一道声音传入房中,慕容琅脸色一沉,立刻大步走出门低声问道:“有何异动?”
“回王爷,武威侯爷和夫人奉旨前往西北扫墓。”探子急忙回禀。
“扫墓?不年不节的扫什么墓,此中必有蹊跷,再探!”慕容琅声音透着寒意。
“是,王爷。属下探得今年腊月二十是武威侯夫人父母的古十周年祭。”探子忙又禀报。
慕容琅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速去打探武威侯府有多少人出京,带了多少兵马?”
探子飞快跑走,慕容琅皱眉道:“在这当口他们去西北,想做什么?不过也好……”
慕容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立刻传来一名亲信,将自己的随身玉牌扯下交给他,命他飞马赶到西北通知西北道总督韩世举,让他半路截杀武威侯府之人,务必一个不留。
亲信刚走,王妃便摇摇走了过来,慕容琅笑着迎过去,只听王妃嗔道:“妾身知道王爷和九妹感情好,可也不能不理儿子吧,谨儿都两天没见着您了,小嘴撅的能挂油瓶,连妾身都不理了,非说妾身骗他不成。”
慕容琅想到三岁的儿子,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只打趣道:“哦,爱妃这么实诚的人怎么会骗他呢?”
王妃嗔道:“还不是王爷前儿对妾身说要带谨儿出门,妾身一时嘴快告诉谨儿,谁想王爷这里没下文了,谨儿不恼才怪。”
慕容琅哈哈大笑起来,揽着王妃的肩膀笑道:“好好,都是本王的不是,爱妃替本王受过了。嗯,这一阵子本王忙,下个月,等下个月本王一定送份大礼给咱们谨儿,保管他高兴。”
王妃这才笑着应了,又叮嘱慕容琅几句要注意身体,这才轻快的走了。
慕容琅看着王妃走远,脸上笑意未淡。对这个妻子他可是处处都满意的。可是他不知道王妃一转身脸上便没了笑容,她紧紧攥着帕子,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珏哥,你再等等,再等一个月,我一定替你报仇!”
慕容琅派出的探子怎么都打探不到秦剑南和黑衣怪人的消息,他心里越发慌了。索性挺而走险将那颗返魂丹下在了皇上的饮食之中。只是慕容琅不知道,他下的那颗返魂丹是西贝货,。真正的返魂丹先被皇上的霍云扬调,然后又被皇上的密探调包,现在只是一颗极为寻常的健胃消食丸而已。真正的返魂丹此时早已经在快马送往黑苗的路上。
三日之后,皇宫之中丧钟长鸣,早就做好准备的慕容琅一马当先抢入皇宫,跪在龙床之前放声大哭。众臣也都赶往宫中,陆书皓和沈倩如在家中听到丧钟之声,两人对视一回,知道事儿来了。
“翰诚,就依我们先前所说,九叔和冯青扮成侍卫随你入宫,腰牌爹爹动身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沈倩如临事不乱,镇静的安排起来,让陆书皓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握着妻子的手,陆书皓道:“阿如,紧锁门户等我回来。”
沈倩如笑笑道:“翰诚你放心吧,爹爹留下的亲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何况金羽一家子都来了,谁敢擅闯必叫他有来无回。”
陆书皓轻舒一口气道:“你说的是。阿如,我现在就去宫中,待事一了便立刻回来,你不用为我担心。”
沈倩如微笑点头,看着陆书皓的双眼道:“好,我等你回家。”
陆书皓作别妻子,带上秘旨和陆九冯青两名贴身侍卫,骑马飞奔皇城重生之悍妻训夫。
皇上寝宫之中,龙床之前竟只跪着慕容琅这一个皇子,而那些大臣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听一道声音响起:“国不可一日无君,李公公,大行皇帝可有立储遗诏?”礼部尚书抹着眼泪突然发问,引得众臣纷纷随声附和。
“万岁去的突然,并不曾立下传位诏书。”李忠掩面遮住自己眼中的冷意,悲痛的回话。
听到李忠的话,慕容琅不禁微勾了勾嘴唇,心中很是得意。那返魂丹能于无声无息之间致人死地,皇上又岂会想到自己天年不立下遗诏呢。
礼部尚书忙道:“既然大行皇帝未有遗诏,何不请皇后娘娘前来主持大局?”
众臣又是一片附和。慕容琅立刻命人去诩坤宫接皇后。
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在宫门处张望,一看到陆书皓赶来,便撒腿往景福宫跑,此时宫中已经有些乱了,却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太监的行踪。
“王爷,陆大人已经到了宫门口。”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回禀,慕容玺眼神一亮,立刻说道:“走,随本王前往承乾宫。”
陆书皓到达承乾宫之时,皇后也赶到了。一时众臣纷纷行礼,让皇后再度感受到身为皇后至高无上的尊荣。想到自己立刻就要成为皇太后,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皇后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这让旁人瞧了还以为皇后伤心过度呢。
礼部尚书跪着说道:“臣叩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皇后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便想做足姿态,只推辞道:“后宫不得干政,此朝庭大事本宫岂可做主。”
众臣正要再讲请求之言,却听陆书皓高声道:“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果然堪为天下妇人典范。”
慕容琅一见陆书皓长身背手而立,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感觉,立刻高声喝道:“陆大人休得无礼惊扰大行皇帝英灵!来人,将陆大人请出去。”
此时两个侍卫快步走上前来,慕容琅心中才略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他没松到底,便见陆书皓飞快拿出金匣高声道:“大行皇帝遗旨在此……”
这一声响过,所有的人都傻了,众人直勾勾的看着陆书皓手中的金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慕容琅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他厉声高喝道:“陆书皓矫诏,禁军,还不速将此贼擒下!”
殿门外守着的禁军微一犹豫便立刻向陆书皓走去,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李忠忽然高声道:“当日大行皇帝在世之时曾与老奴说过,他曾给过陆大人一道秘旨,若有意外,许陆大人凭旨便宜行事。”
李忠此言一出,立时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去,皇后和慕容琅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出,两人恨不得乱刀将李忠和陆书皓剁成肉泥,皇后更是尖声喝道:“大胆奴才,皇家之家也有你这个阉人说话的份,来人,传本宫昆旨意,将李忠拖下去杖毙。”
就在李忠吸引所有人注意之时,陆九和冯青已经护着陆书皓来到大行皇帝的龙床之前,将金匣锁眼对准皇帝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只听咔嗒一声,金匣应声开启,露出了里面的秘诏。
皇后和慕容琅几乎要疯了,皇后扑上前去抢秘诏,却被陆九暗中点了麻穴,皇后就那么软软的瘫在了大行皇帝的尸体旁边。慕容琅也被冯青拦住不得靠前。
陆书皓趁此时机展开秘诏,一字一字的读了起来。
随着陆书皓的声音响起,皇后和慕容琅的脸色变的惨白,慕容琅突然跳起来尖声大叫:“来人,动手快动手……”
皇上秘诏很简单,秘诏上说皇上与皇后夫妻情深,不忍皇后孤苦守寡,特许皇后在灵前自刎,与大行皇帝同生共死,又有四皇子慕容琅深得圣心,亦命其自刎随侍于地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假的,这秘诏是假的!陆书皓你狗胆包天,竟敢伪造先皇秘诏,众位大人,你们相信这是先皇的意思么,这怎么可能?若先皇有秘诏,只也能是立储遗诏,先皇怎么可能留下这样荒诞不经的遗旨!”慕容琅疯狂的大叫起来。
陆书皓不慌不忙,毫不为慕容琅的大叫所动,继续念道:“朕大行后,着十二皇子慕容玺继位。”
慕容琅挣扎的更厉害了,连声叫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陆书皓也不理他,只将秘诏展示给诸位大臣,一众大臣再三验看圣旨,见果然是大行皇帝亲手所书,上面的加盖着传国玉玺之印。此情此景由不得众大臣不相信了。再想想十二皇子的名字,皇上亲选了“玺”字,可见从十二皇子出生之时,皇上便已经有了传位之意。
慕容琅见大势已去,疯狂大叫道:“来人……”
李忠拍了拍手,只见殿门外突然涌出好些手持钢刀之人,他们将手里擒着好些身穿禁卫军服之人。
“王爷可是在传他们?”李忠淡淡的问了一句。
慕容琅瞳孔急缩,猛的看向李忠,“你们……你们……”
李忠一挥手,立刻有四名带刀侍卫走上前来。只见李忠跪下来说道:“尊大行皇帝遗旨,送皇后娘娘与齐王千岁上路。”
众臣一看形势比人强,便都耷着头跪下来,再没谁敢说话。
慕容琅想反抗,只是他发现自己忽然失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重生之悍妻训夫。皇后也不想死,她紧攥双拳尖声喝道:“谁敢碰本宫,本宫是皇后!皇帝一死,天下唯我独尊。”
李忠等的就是皇后被激怒后的这诛心之语,他立刻直直的跪着,拖长声音沉沉的喝道:“奉大行皇帝秘诏,奴才恭送皇后娘娘齐王千岁升天……”
声音落处,皇后和慕容琅颈上喷出两股鲜血,将他们身上的白色孝衣染成血红一片。这母子二人大睁着双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就在皇后和慕容琅倒地之时,一道稚嫩的哭声突然响起:“父皇,父皇……”
众臣一看,见衣着不整满脸是灰的十二皇子慕容玺飞也似的跑来。李忠忙迎出去跪下道:“王爷,您怎么才来?”
慕容玺哭道:“听到钟声我就要来,可是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许多侍卫将景福宫围了起来,不许我出门,我……我是爬墙出来的,李公公,父皇呢,他真的……”
李忠抹了抹眼泪,沉沉点了点头。
慕容玺哇的一下放声大哭,飞奔到龙床跟前,忽的扑上去揉着皇上的胸口大哭叫道:“父皇您醒醒,玺儿不要您睡,您快起来啊……”
慕容玺在皇上胸口好一通搓揉,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真真另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底下跪着的好些大臣都在心中暗道:“熙王爷果然纯孝,难怪先皇要传位于他。”
“王爷,您下来了,不能让大行皇帝不安宁啊……”李忠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小声劝了起来。
“不,我不要,我要父皇起来,父皇,您快起来吧,儿臣再不淘气了,儿臣认真念书,再不敢偷懒了,父皇,儿臣求您快起来吧……”慕容玺只哭个不休,大有不把皇帝哭醒绝不罢休的架势。
慕容玺这一哭,底下的大臣也都陪着哭了起来。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声之中,一个极不谐调的声音突兀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赫然是大行皇帝的,有人偷偷抬眼一看,只见大行皇帝竟然从龙床上坐了起来,那位大臣“啊……诈尸……”的怪叫一声,便头一歪吓昏了过去。
那位大臣一嗓子吓晕了好几位大臣,陆书皓本就不相信皇上真的死了,如今见皇上坐起来正印证他的猜想,倒没有显得很惊慌,只是觉得一阵后怕,这皇家的事儿,真真是沾不得手啊。此时的陆书皓心中退意顿生,只等交了差便赶紧回家,什么都不要了,只带着沈倩如有多远躲多远,皇家这滩水太浑,他沾不起。
“诈尸?哼,朕不过小睡片刻,尔等竟当朕大行,简直岂有此理!”皇上冷冷斥责一声,便抱起慕容玺温言哄了起来。“玺儿乖,父皇好好的,没事儿,就是睡了一觉,倒被你这小家伙给吵醒了。玺儿刚才说以后再不淘气偷懒,父皇可记住了。”
跪在下面的臣子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惊悚太匪夷所思了!
陆书皓赶紧跪下道:“宫中误传凶信,臣信以为真宣读了皇上的秘诏,臣领罪。”
皇上这才看了地下一眼,见皇后和慕容琅伏尸于地,只皱着眉头道:“陆卿所传本为朕之旨意,何罪之有,起来吧,朕命你为熙王侍读师傅,用心教导熙王为朕分忧,陪熙王回景福宫吧。”
陆书皓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皇上看来是不准备放自己走了,这滩浑水他愿不愿意都已经趟了进来。能先陪熙王去景福宫,已经是皇上开恩放他一马了。否则就算是有旨意,他也要背上个逼死皇后和亲王的罪名。
去景福宫也好,至少不用再理承乾宫那些糟心之事,陆书皓陪慕容玺回到景福宫,慕容玺忽然很认真的说道:“陆大人,你好好教我,我绝不负你。”
陆书皓心里一惊,只这短短一句,他便知道这位熙王的厉害了。
“臣多谢王爷。”陆书皓不得不躬身说了这样一句。他知道自从皇上发话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和这位熙王绑在一起了。
就在陆书皓入宫之后,陆府果然来了不速之客。锦城公主慕容绣玉带着几十名侍卫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沈倩如得报,不由皱眉叹了口气,这才真真叫孽缘,真不知道她和陆书皓上辈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慕容绣玉如此纠缠。“她虽无礼,我们却不能同样行事,不必拦了,请公主进来吧。”
慕容绣玉带人直直冲进陆府正厅,她见沈倩如身上穿的竟是那件银丝雪缎暗绣龙纹交领战袍,恨的眼睛都红了。
“贱人,还不与本公主跪下。”慕容绣玉一指沈倩如便厉声大喝起来。
沈倩如却当胸一抱拳,坦坦荡荡的说道:“银丝雪缎暗绣龙纹战袍在身,本夫人不能与公主见礼。”
“你……好个舌刁嘴滑的贱人,来人与本宫扒她的衣裳扔到乞丐窝去。”慕容绣玉想着慕容琅的话,顿时不将这受过皇封的银丝雪缎暗绣龙纹交领战袍放在眼中,嚣张的无以复加。
沈倩如看着慕容绣玉那狰狞的面孔,不禁摇头轻叹,口中逸出一声:“公主得意的太早了些。”
“你,你什么意思?”慕容绣玉见沈倩如一副胸有成竹的镇静样子,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底气仿佛也不太足了。
“我没有什么意思。公主突然带兵擅闯大臣府第,难道不怕皇上罚个二罪归一么?”沈倩如似有所指的淡淡一说,果然激的慕容绣玉跳了起来重生之悍妻训夫。
“父皇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帝是本宫四哥,四哥早就答应封本宫为辅国大长公主,哼,皇上会罚我?小贱人你做梦。”
沈倩如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公主底气十足呢。”
慕容绣玉得势,立刻挥手道:“来人,与本宫将这贱人拿下。”
沈倩如手抚战袍上精美的暗绣龙纹,展眼挑眉唤了一声:“金羽……”
慕容绣玉一怔,只见一头通身雪白的巨狼严裹胁着一阵腥风冲将出来,堪堪落在慕容绣玉的面前,那双金碧色的眸子如死死锁住慕容绣玉,只要她一动,金羽便会毫不犹豫的咬断她的咽喉。
沈倩如走上前,轻抚着金羽那硕大的狼头,忽然欺近慕容绣玉低声道:“你凭什么和我抢,你是公主便很了不起么!若不是你,又岂会生出这些事端,慕容绣玉,我不怕告诉你,皇上根本就没有服下返魂丹,就凭你这猪一样的脑子也想立下拥立之功,真是不自所谓,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你……你……”慕容绣玉指着沈倩如,惊的说不出话来,沈倩如抬手将慕容绣玉的手臂压下,又说道:“锦城公主,我与夫君情深爱重,夫君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你可知道夫君与我早定鸳盟,我们会相守一生一世同生共死,到老的那一天,我们手拉着手共赴黄泉。你做的那些绮梦别说这辈子,就连下辈子都不可能实现。陆书皓永远只是我沈倩如一个人的丈夫。”
慕容绣玉一直以来的为自己营造的幻像被沈倩如彻底打碎,她用看怪我的眼神看向沈倩如,“妖怪……你是妖怪……”
沈倩如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金羽的头,轻声道:“好吵,金羽!”
金羽得令,立刻冲着慕容绣玉张开血盆大口,亮出闪着寒光的雪白狼牙,一声狼啸冲口而出直直喷向慕容绣玉,成功的将慕容绣玉吓的昏死过去。
沈倩如笑笑,挥手道:“来人,带锦城公主的人下去休息,等老爷回来再行发落。”
慕容绣玉就这么轻易的被打发了,以至于严阵以来的侯府亲兵有些失落,他们都还没有动手怎么就结束了。
沈倩如命众人退下,这才对着屏风说道:“两位嬷嬷请出来吧,刚才的话您们都听到了。”
两个嬷嬷快步走出来,向沈倩如躬身道:“奴婢听清了,必会如实回禀。”
沈倩如微微一笑道:“两位嬷嬷不妨多等一会儿,这会了外头不再安宁。”
两位嬷嬷忙躬身笑道:“多谢陆夫人关心,奴婢们便再打扰一会儿。”
沈倩如点点头,便轻快的走了出去。将地方留给那两个嬷嬷和晕倒在地的慕容绣玉。往后应该没她的事情了,好算终于将慕容绣玉这个皇家公主彻底打发了。
一回到折桂苑,沈倩如便觉得头晕目眩,她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的晕倒在紫云的怀中。
紫云吓坏了,一面抱住沈倩如的身子,一面高声大叫道:“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几个丫鬟跑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沈倩如抬到房中,绿茵带着哭腔叫道:“这可怎么办啊,外面已经封路了可怎么请大夫,夫人,您快醒醒吧!”
沈倩如双目紧闭脸面苍白,看着很是吓人。紫云急道:“总让夫人这么晕着也不行啊,绿茵,你快去问问咱们家有没有人懂点医术的,总要先把夫人救醒才行啊!”
绿茵一听这话立刻撒腿往外跑,紫云却又在房中叫道:“绿茵你回来。”
绿茵忙又跑回来,只听紫云急急道:“你去厨房叫小红上来,我原来听说她爹是个游方郎中,说不定她能懂点儿医术。”
绿茵急忙找来小红,小红一听说夫人晕了正等着人救,忙洗了手上前道:“紫云姐姐,我确跟爹爹学过几天医术,不过没给人瞧过病,要不让我试试?”
紫云忙道:“你先给夫人诊个脉,看是怎么一回事,其他的再说。”
小红赶紧上前诊脉,一诊之下小红立刻欢喜的叫道:“夫人这是有喜了!”
小红一句话惊的一屋子的丫鬟都跳了起来,众人齐声叫道:“真的么,小红你可看准了?”
小红拍着胸脯笑道:“别的我不敢说,摸喜脉我可有把握,我爹专门教过的。”
紫云绿茵等丫鬟都高兴的掉了泪,紫云拉着小红道:“夫人果真有喜了,小红,你可立了大功,老爷夫人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小红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夫人怀孕与小红没有关系的。”
众丫鬟一听这话立时笑翻了,个个指着小红笑的说不出话来。
许是感受到了房中的喜气,沈倩如竟醒了过来,丫鬟们忙跪下谢喜,沈倩如一听说自己有喜了,不由轻抚上小腹,喃喃道:“这是真的么?”
小红跪在地上脆声道:“夫人放心,您的喜脉极为明显,婢子敢打包票!”
沈倩如点点头,泪水渐渐涌出,她望着皇宫的方向喃喃道:“翰诚,炫姐姐没有骗我,咱们的孩子真的来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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