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蛊药医

75. 陷入恋爱中的男人


    尼克带着简凌来到小阁楼,刚一推开门,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坐在床上。
    她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开门声,她顿了一下,才慢慢转过头来。映衬着细碎的阳光,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深褐色的眼睛里带着丝丝忧郁,黑色大的长发耷拉在肩膀上,显得肌肤更加苍白如雪,宛若吹弹可破。
    尼克一见到她,就扬起嘴角,笑得阳光灿烂:“玛丽,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目光落入他的笑容里,玛丽亦是弯起眉眼,浅浅一笑:“嗯,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她就注意到了尼克身边的漂亮女人,稍稍愣住:“这位是?”
    尼克急忙帮她介绍:“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帮我爸爸治好病的朋友,叫简凌,难得她来了这里,正好可以让她帮你看看身体,也免得我……我们一直为你担心。”
    简凌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轻轻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敲尼克扭头的时候,撞见她那个促狭的笑容,当即单手握拳,放到嘴边干咳两声:“玛丽是我前些日子碰巧认识的一个朋友,刚见到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很不好,后来用了些药材调养,可还是不见成效,麻烦你帮她看看。如果需要准备什么药材器具,尽管告诉我,我立刻就让人去准备。”
    简凌没有戳破他的窘迫与紧张,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缩了缩肩膀的玛丽。友善地笑了笑:“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不用害怕,慢慢说给我听。”
    玛丽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尼克一眼,见他露出鼓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指,细声说道:“没……没设么不舒服的,只是觉得头有点晕。不太想吃东西,可能是有点感冒……”
    说着,她的手指松开了,悄悄覆盖在小腹上。
    简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却也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看你的精神还算不错,问题应该不大。别太担心。唔,能把右手伸出来吗?我帮你看看脉息。”
    玛丽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尼克的耐心劝导之下,慢慢将右手伸出来。
    简凌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细细探查她的脉息。
    玛丽似乎很紧张,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神情,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捂在小腹上的左手又紧了紧。
    等到简凌再次睁开眼,同样紧张不已的尼克立刻询问,语气有些急迫:“怎么样了?玛丽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简凌将玛丽的右手塞回被子里,慢悠悠地帮她压好被角,神情淡淡的:“她的问题不大,你不用担心。”
    尼克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真的吗?”
    “嗯。”简凌没有去看神色莫名的玛丽,径自从耳钉空间里取出一瓶药水,递给尼克,“把这个拿去,一勺药兑半杯水,煮开了再端来。”
    结果药瓶。尼克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去,玛丽这里暂时交给你了。”
    说着,他又朝玛丽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然后便捧着药瓶匆匆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整个小阁楼就只剩下简凌和玛丽两个人。
    看着面前露出警惕之色的玛丽,简凌往后靠到椅子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流过产,就在前不久。”
    听到这话,玛丽浑身一震,立刻扭过头去,双手揪住被角,要住下嘴唇不做声。
    面对她的抵触,简凌并不以为意,如同闲聊一般,慢慢说道:“你看起来很年轻,有没有二十岁?”
    玛丽依旧不看她,生硬地挤出几个字:“跟你没关系。”
    “我和你年纪差不多,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非常能够理解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所以我有些不明白,你选择拿掉那个孩子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孩子爸爸的不负责任,还是因为你家里的什么原因?”
    沉默了很久,玛丽方才缓缓回过头来,眼眶微微泛红,被死死咬住的嘴唇已经鲜红一片:“我说了,这跟你没关系,请你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哭出来的可能,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有种梨花带雨的柔弱感。
    简凌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尼克这么紧张玛丽,如果换做是她是男人,见到这么一位柔弱的女孩,也会忍不住生出浓烈的保护欲。
    只不过,她终究不是男人,所以玛丽的隐忍与委屈,打动不了她。
    她无奈摊了摊手:“好,这是你的私事,你要真的不想说,那就不用说,反正这事儿跟我其实也没多大关系。我只是担心尼克那傻小子,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她就站起身,走到房门。
    与此同时,玛丽终于忍不住了,心底的委屈如洪水般涌出来,令她死死捂住口鼻,哭得无声无息。
    在简凌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玛丽掩面流泪的单薄模样,当即停下脚步,片刻过后,她松开房门的把手,大步走到床边,不管玛丽那双盛满泪水的诧异双眼,一把抓住玛丽的手腕,将衣袖捋上去,露出一条布满红点的纤弱胳膊
    玛丽不停地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简凌松开她的手,又将她的衣领往下面扯了扯,肩膀上也是一样,布满了红色斑点。
    简凌的眉头迅速皱起,神情严肃:“你到底是那儿做的人流手术?”
    她的语气很重,加上她散发着寒气的眼神,吓得玛丽僵在原地。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是……是在盖比的小诊所。”
    端着药走进来的尼克,见到脸上满是泪痕的玛丽,心中一紧,当即快步走过去。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就哭了?”
    玛丽将衣领扯好,怯怯地看了简凌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不肯做声。
    尼克顺势看到眉头紧皱的简凌:“到底怎么了?”
    简凌沉声说道:“她身上出现了过敏的症状。”
    “啊?严重吗?”
    “发现得比较及时,不算太严重,但必须接受治疗,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闻言,尼克赶紧放下装满药水的杯子,急迫地说道:“那你快点帮忙治好她”
    简凌扫了一眼坐在床上不做声的玛丽:“孩子的父亲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人在哪里?”
    尼克被她的话弄得满头雾水:“什么孩子?什么父亲?”
    玛丽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纤细瘦弱的身体颤抖愈加厉害,隐隐能够听到她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异常的难受。
    看着她这幅模样,尼克呆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啊,有事慢慢说,我们又不会欺负你,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凌已经没什么耐心再跟她磨蹭,直接对尼克说道:“这里交给你,看好她。如果她身上觉得痒,千万不要让她去抓,我去去就回。”
    不等尼克回答,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离开了小阁楼。
    简凌离开后,尼克陪在玛丽的身边,慢慢安抚她的情绪。直到她慢慢止住泪水,如同猫儿般轻轻啜泣。
    尼克拧了块毛巾让她擦脸,等到她缓和些了,这才端起药水,递到她面前:“再不喝的话,药就凉透了,到时候就没用了。”
    玛丽接过杯子,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谢谢,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尼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会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女孩儿,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位孕妇……”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玛丽:“刚才简凌说‘孩子的父亲’,意思是你怀孕了?”
    玛丽握紧被子,轻轻地点点头:“是。”
    尼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心口像是被一把锯子狠狠割了几下,钝钝地疼。他勉强压下心里的苦涩,苦笑着说道:“那真是恭喜你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这么有福气,可以交到你这么善良的女朋友。”一半都没有……”
    尼克很想说“那你为什么不选我”,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挺没劲的,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他对你好97么?”
    玛丽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然后又点头,最后连她自己糊涂了:“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总是时好时坏,我摸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你爱他吗?”
    玛丽陷入了沉默,隔了很久才缓缓点下头:“应该是爱的,否则……我不会为他把孩子拿掉。”
    一听这话,尼克顿时就蹦起来了:“你把孩子拿掉了?”
    “……他说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稳定,贸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根本不会有幸福,就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找那个叫做盖比的医生把孩子拿掉。”
    尼克握紧拳头,心底涌起一股怒火:“那他现在人呢?你都成这样了,他居然连面都不露一面,他还算是男人吗?”
    玛丽垂下眼眸,咬紧嘴唇,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简凌依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位于一条偏僻小巷中的小诊所,诊所里面只有一个男医生。她刚一进去,就见到那个长相猥琐的男医生在翻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电子杂志,她皱起眉头问道:“你就是盖比?”
    对方抬起头,用一种参杂着惊艳和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尾,色迷迷地笑道:“是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简凌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从沙发上抓起来,右腿猛地抬高。膝盖重重撞到他的小腹,疼得他一声哀嚎。
    简凌松开手,像丢一团垃圾般。将他丢到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有点事想请问你。”
    趴在地上的盖比,捂住腹部痛得冷汗淋漓,心里头忍不住暗骂——你特马想问什么就问,用得着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狠手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他一边偷偷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抓住通讯器,一边忙不迭地点头:“您问您问。”
    “认识一个名叫玛丽的女孩吗?”
    “玛……玛丽?”盖比想了一下,艰难地摇摇头。“这名字太普通,真的没什么记忆,再说了……来我这里的女孩,十有都是用的假名字,谁能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
    简凌一脚踩在他的右腿上。伴随她的用力,细跟凉鞋刺入肌肉,登时就流出了娟娟鲜血,疼得他抱住右腿不停讨饶:“我真的不记得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不记得啊”
    “那你跟我说说,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年级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个子小小瘦瘦的,来到你这里做人流手术?”
    “呃……”见她又要用力,盖比赶紧大喊。“别别让我想想……诶,是有这么个女孩她是赞恩介绍过来的,名字没问,但外形和情况跟你形容得很相似,应该就是她”
    “赞恩?”简凌挑眉,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模样。
    为了保住自己的右腿。盖比赶紧讨好般地解释:“赞恩是我以前在酒里认识的一个酒友,这家伙长得挺不错,据说手里还有点小钱,特别讨年轻女孩的欢心。这家伙其实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看着衣冠楚楚,基本上只要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他就会想尽办法将对方弄到床上去,等玩腻了就把人一脚踢开,偶尔碰上几个意外怀孕的,就将人打发到我这里来堕胎……诶诶,轻点儿轻点儿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赞恩把人弄过来的,孩子是他留下的种,我不过是赚点饭钱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就饶了我”
    “要我饶了你也行,告诉我,你是怎么给玛丽堕的胎?”
    盖比的眼神有些飘忽,顾左右而言他,直到简凌又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他这才迫不得已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她打了一针,然后开了些药给她。”
    “什么针?什么药?”
    盖比见她年纪轻轻,以为她只是代朋友出头,并不懂得医术,便信口胡诌道:“氨咖黄和几副养血的中草药。”
    简凌冷笑一声,当即将鞋跟从他的大腿上拔出来,他以为她真信了,心中狂喜,正准备挣扎着爬起来,却没想到一柄手枪抵在了他的眉心。
    冰冷坚硬的枪口,令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住地发颤:“我我我……我什么都说了,您这是要干什么?”
    “氨咖黄是用来给老人止咳的胶囊,你用止咳胶囊给人堕胎?这说法可真够新鲜的”
    伴随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盖比立刻就知道这是碰上了行家,立刻给自己扇了两嘴巴:“我刚才嘴巴犯溅,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见简凌准备扣动扳机,他赶紧打住那邢话,脱口而出:“是苏马酊和酸乙烯雌酚”
    “有样品吗?”
    “有有”他连滚带爬地挪到药柜旁边,从柜台上拿了一盒苏马酊和一袋酸乙烯雌酚,颤颤巍巍地递给简凌。
    她将装有酸乙烯雌酚的袋子撕开,闻了闻味道,脸色微微一变:“你这药是假货?”
    一听这话,盖比心中大惊,知道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心下一狠,也不管简凌手里的枪,一骨碌地爬起来,操起旁边的酒瓶就朝简凌的脑袋砸过去
    简凌往旁边一闪,刚好躲过他的袭击。
    酒瓶没能在半空中收住,顺势砸中旁边的药柜,瓶子碎了一半,露出尖锐的玻璃口。
    盖比将剩下的半只酒瓶对准简凌,双腿不停地打颤:“你最好现在放下枪。老老实实地投降,否则你将没命走出这道门”
    话音刚刚落地,就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冲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械。一进来就大声嚷嚷:“谁敢来老子的地盘捣乱?真特么活腻了”
    一听到这话,盖比立刻就露出狰狞的笑容,急忙招呼那几个壮汉过来:“就是这个娘儿们。故意来我这里捣乱,快点帮我收拾掉她我可是付了不少保护费的,你们不能只收钱不干事”
    那几个壮汉显然不喜欢听这种半是威胁半是指使的话,当即恶狠狠地瞪了盖比一眼,随后才将目光落在简凌的身上,顿时双眼一亮,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啊哈。原来还是个大美人儿……”
    他们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朝简凌靠近……
    十几分钟过后,简凌毫发无损地走出小诊所,跟在她身后走出来的,还有面无表情的摩尔。
    她一边揉手指。一边笑着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来得这么及时?”
    摩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此时在小诊所里,那几个壮实的流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无一例外的,全都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其中最惨的,自然是那位盖比医生,双手的骨头几乎已经被整个扭断。就算今后接好了,也没办法再帮人看病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和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那连个家伙动手时的狠劲与气势,他们现在还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骂老天不长眼,居然叫他们踢上了这么一块硬铁板。结果好处没老着。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简凌带着抢来的样品,顺利回去,窝在自己的小房里研制药物。
    正常的酸乙烯雌酚的确有益气养血的作用,但这种假冒伪劣的酸乙烯雌酚,里面却含有许多对身体有害的物质,说它是毒药也不为过。那个盖比明知道这是假药,居然还敢给病人用,折断他两条胳膊都算便宜他了
    简凌调配好药物之后,再次来到小阁楼,将药物注入玛丽的身体里:“这几天不要下地,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谢谢,”玛丽捂住刚刚打完针的手臂,目光闪烁,“那个……能请你帮个忙么?”
    “说说看。”
    “请你帮我去找找尼克,他早上走的时候,看起来脸色不太对,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
    简凌看了她一眼:“你把赞恩的事情告诉他了?”
    玛丽愣住:“你怎么知道赞恩的事情?”
    “那么有名的花花公子,想要打听他的事情一点也不难。倒是你,你应该也很清楚他的光辉事迹,为什么还要眼巴巴地送上门去,让人家糟践自己?”
    “我……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帮助他改好,他说过我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也认真地对待和他的每一分感情,但我没想到,结果竟然会变成这样子……”
    她捂住脸,低下头痛苦地啜泣。
    难得碰见这样的笨女人,简凌露出无语的表情:“女人够笨,男人够渣,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听到她的嘲讽,玛丽哭得更厉害了。
    简凌也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就这样坐在旁边,冷眼看着她使劲流眼泪,顺便把摩尔叫了进来:“你去帮忙打听一下尼克的行踪,看看那家伙死哪儿去了。”
    尼克看了一眼还在哭个不停的玛丽,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情愿。
    简凌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我在这里很安全,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最后三个字,就好像雨后艳阳一般,瞬间就将摩尔心中所有不情愿的情绪全部驱散。
    摩尔离开之后没多久,玛丽总算停住了泪水,两只眼睛已经哭得有些红肿,简凌又给她拧了块热帕子,让她自己捂在眼睛上,消淤花肿,省得尼克回头又就着她问玛丽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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