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还是回家躲到被窝里去,我花钱可不是买你这副委屈相!”
一个人躲在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空气沉静到可以听到尘埃降落的的声音。
耳际回旋他鬼魅般的声息,像有细碎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耳膜,然后转入心脏,疼痛难当。
她缩在墙角。墨染般的细发遮住面容,若隐若现的是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肌肤,仿佛能被一串薄弱的光线刺穿那般脆弱。
光,从窗帘的细缝里一丝丝亮起来,直到把整个屋子铺满金灿灿的亮斑。
但是好像始终抵达不到她的那个角落。
她把手伸出来触摸那幻觉一样的阳光,沾满泪水的掌心,在灿漫的晨光下,幻化成一片金色的碎影。
成线滴坠,跳落到地面。
然后挥发入空气。
那就是她的悲伤,无处倾诉的悲伤。
抵达不了光明的悲伤。
晨曦映出台历上的字,那个刺目字,19。
自一个月前的那个19号开始,她周雨濛,千金大小姐的华美外衣被彻底撕裂,从此她不过就是变成外界所言的那种,假凤虚凰。
徒有一个令人歆羡的家事身份。
其实一切都是假的。
不到两年的时间。
爷爷死了还不到两年。
‘锦华’这个原本也在地产界有着亿万身价的大公司,竟然会朝夕之间几近负资产。
她的父亲,周进权,一个嗜赌成性的烂酒鬼。
每每遇到绝境只会低头哈腰地四处去求人,开始的时候也许还会看在他是周锦华独子的面子上,看在‘锦华’这块金字招牌的份上,多多少少地给些许施舍一般的投资。
这样的好景更是难长。
周进权非但没有在公司急速滑坡的时刻逆流迎上,仍是沉浸在他的二世子不愁吃穿的幻梦中,整天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花天酒地,很快,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好心人,都彻底看穿他刘阿斗的性子,于是一时间撤资的撤资,失去联络的失去联络,危难之间,瞬时间所有的倚靠都倾散无影。
树倒猢狲散,这群受过周锦华恩惠的‘猢狲’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他们散去实然是无力撑起周进权这般的败家子。
而此时迅猛崛起的‘郑氏’,更是给了‘锦华’一个下马威。
不但挖走原本为‘锦华’效力多年的智多星——刘全智为其幕僚,招揽著名影星柒瑕给自己的新售楼盘作强势地宣传攻势,于是在‘郑氏’版图地强势扩张下,‘锦华’却因为楼盘质量屡暴问题,以致销售业绩直线滑落,就连施工方连续追讨的工程费都一时筹措不到——
‘锦华’如此四面楚歌,周进权就算已把‘郑氏’恨到咬牙切齿,他最后所选择的不是去想方设法竞争取胜,而是带着家人,上门乞怜求助。
因为大学室友郑敬的关系,周雨濛与郑谦也有过数面,自认为还不算陌生。
但是那次登门造访之后,他原来在心目中谦和温润的模样瞬时间被幻灭了。
他根本就是一个带着微笑面具蛊惑人心的魔鬼。
二十年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他的面前就不过是一个低声下气的乞讨者。
那天所有的镜头画面都如刀刻般塑进了她的记忆里,演化成噩梦的影像——
装着剔透液体的玻璃酒杯,倒映出这个拼凑一般尴尬相处的家庭:语无伦次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还有毫无发言权的自己,她一直在逼自己后退,可是却退无可退。
她只能把自己藏在父母的身后,假装背着身的他,看不到他们这样狼狈的一家三口。看不到这个曾经和他的妹妹共享荣华的落魄富家女。
金钱把他们压迫地无法喘息,但是如此卑微的求助实在可笑之极。
曾经家财万贯的她是如此忽视金钱的分量,单纯地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是骄傲的女孩,只是在金钱的光环消失之后,自己仍放不下这身傲骨。
可笑的是,他那微笑却深含挑衅味的双眼,还是毫无预警地越过她的双亲,落在了她的身上。
丝毫没有遮掩的逡巡目光,咄咄的眼色让她根本无从抬头。
她听到他父亲仍没有停止苍白的游说,再三的保证以后绝对会百分百放心思去经营公司,恳切地求他一定要注资‘锦华’,看在多年地产界的老友份上,相助‘锦华’度过此劫——
“你觉得就你父亲这样的老板,正常人能注资吗?”他含笑的侧面几乎擦到她烧红的面颊上,俯着身在她的耳边幽魅地问,声音是如此的低沉、轻缓,却像一颗炸弹,扔落她毫无防备的心里,心跳地频率被彻底地打乱,她发现自己只能一味地直喘粗气,答不出话来。
的确,应该去做说服者的她,只在他一句简单的问句下就彻底的落败了。她的父亲是那么无能,这是致命的,她不敢反驳一声。
然后她们一家三口,听到他大声地笑了。
周进权的冗长陈词也在他突然的笑声中被卡住了音。
他抿了口酒,眉宇微皱,然后斜着眼端详她。她越发地浑身泛冷想要躲藏,而他的视线就越为肆无忌惮。
片刻后,他好像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对象,嘴角的微笑变得明亮起来,转而像她的双亲道:“商场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只有交易!如果你们玩得起这场交易,这一千五百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
此话落进周进权的耳里,好像只听到了他可以给钱,完全忽视了言中的交易条件。郑谦话音未消,他就恨不得感恩戴德地跪下谢恩,激动地立马现出原形,笑得乐不可支地应和:“郑总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条件,我们绝对全力去办!”
“是吗?”郑谦吟着笑意,走到周进权身边,玩味一般,“周叔,作为晚辈有些话也不好跟长辈要,要不这样,这桩生意就交给我们两个晚辈好好交流交流!”
然后手中端着的满满另一杯红酒,稳稳的放到了周雨濛的手中。
郑谦是什么人,在场没有人不清楚,他眼底放肆的掠夺气息毫不遮掩,潜台词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把雨濛留下来谈生意,言下之意就是想用女儿来换取这笔钱款,取舍都在他周进权一念之间。
他好像是故意在考验这个做父亲的良知,在金钱与亲情面前,他故意想要给他们一个难堪,望着周进权蓦然刷白的脸,他的脸上露出的却是痛快的笑容。
他痛恨这些虚伪的亲情,所以他要告诉他们,感情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迟疑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周进权便点头屈服了。
他冷眼瞥了他们这个三口之家,轻微地哼了一声:“真是低廉——”
如此低声的四个字,却像野火一般地燎进了她的心,顷刻间把五脏六腑化为灰烬。
她无权言语,在‘锦华’的生死面前,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
她是爷爷抱养给这对‘畸形’夫妇的孩子,她的所有的荣与辱、选择与放弃,都是周锦华赋予的,在这个家庭里,她剩下的只有报恩。
郑谦饮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烈酒,点点头,道:“那么,周小姐可要好好地陪我干了这杯酒,体现一下你的合作诚意了,周叔你也放心回去,把女儿交个我好了,到时间收好消息就行——”
然后她的父母就真的这么畏畏缩缩地退身告辞了,那个镜头就像是噩梦里的悲剧结尾,父母只是哀怨地看了一眼女儿,什么说辞都没有,她的视线被泪水与灯光晕的闪烁不定,那两个模糊的背影便烙成了她内心最深的荒凉,她甚至无力去开口挽留他们,她甚至不敢去期盼他们的回首——
所有演绎的感情都是假的,在金钱利益面前,根本不名一钱。
她一直呆杵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位置,望着那片空荡荡的走廊,无声地流泪。
蓦地他从背后单手搂住了她的颈脖,微醺的酒味刺入她的感官,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被他的气息震慑到,她屏住呼吸,听到他邪魅的声音道:“知道我想和你谈什么么?很好奇为什么会选中你是不是?——不是因为你有多吸引我,而是我突然很想玩这个游戏,捏碎亲情的游戏——”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但是对着他邪佞的笑容她实在猜不到他究竟有什么更深的企图——
“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用你的身体来交换这一千五百万,”他冷笑,“只是看到你刚才战栗的像小猫一样的双眸,突然很想尝尝你的味道!”
他的大掌刮过她纤柔的面颊,单脚踢上了敞着的门扉,用几近咬到她耳朵的声线到:“那么让我们把协议早点办好吧——你不就是为了那一千五百万来的?你也可以现在就空着手,一无所成地回去,一切由你决定——”
她想否定他的话,却发现自己无从否定,没错,她就是为那一千五百万来的。
“事先没准备什么合约,我们就先立个草的吧,我说,你写——”他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放到了她的面前。
“本人周雨濛,即日起成为郑谦的情人,期限为十五个月。在此期间保证身体对郑谦的绝对忠诚。否则即刻归还郑谦所给与的现金:人民币,一千五百万。”他微皱了下眉,“先这么定吧,到时候我排个完整的,一个月一百万,这钱可是很好赚啊——”
然后他点了点页脚处,道:“日期,签字。”
她瞪了他一眼,他依然给以爱莫能助的坏笑,她只能用力地落下那个款。
于是那个日子便刀刻一般的雕刻进了她的脑中,痛入骨髓。
2005年4月19日。
她的落款才停下,他的大掌便从她的腰际环过来,湿热的吻直接占领了她毫无设防的蜜津。
这是她的第一个吻,于是她对爱情所有的幻想,在这个绵长又深邃的吻里,一点一滴地被他纠缠的舌搅灭了……
她只想失声大叫,可是不可以,那张亲笔签署的协议还落在桌上,那么恍恍然地扎在她的视线里,她无处可逃,正在她惶恐不已的时刻,他的手掌探入了她的内衣,酥*痒地揉摸让她不曾记得自己的身份,好像二十年来早就自己瞬间被篡改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体内的温度越蹿越高,星星之火瞬时燎起大火,她迷蒙的视线已经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样子——
她只听到他说:“我迫不及待这一刻了——”
然后是巨大的疼痛将她淹没,被他侵占的口舌无法□□,她知道,自己从此不在完整了。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他听到他在耳际鬼魅地笑了,他说:“真荣幸,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为此,明天我会多给五百万的报酬给‘锦华’——你说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但是这一切都是交易,别指望我会说‘谢谢’!”接着他的话,她冷笑起来,笑到眼角闪落一片晶莹泪花。
她不敢去相信,意识已经被他折磨得彻底紊乱了。
黑夜彻底消散。
周雨濛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伸手却无处触及,好像镜中的影子只是一个陌生的可怜人。
然后她一直就这么呆呆地望着这个影子,仿佛这般望穿秋水,光阴就可以从指缝中穿过,十五个月的漫长条约,很快就到了尽头。
手机骤然响起的铃音打破了这个清晨的寂静。
床上睡得正酣的男子惺忪地睁了睁眼,缩在墙角的她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身体。
他很快便清醒地看到她的样子。
然后她听到他睡意朦胧的迷醉声:“来,过来。”
手机的声响未歇,片刻后跳上来郑敬的短信:“下午两点,戚然咖啡馆,我找你有事。”
被他拾起的手机,又被他随手扔落,单臂上前拥住她的纤腰,倏忽而近的耳鬓细微声:“下午两点,还早呢,今天我休假,一会儿我送你去——”
“不用。”她猝不及防地扭头回绝。
单手试图推开他逼近的身体。
可惜已然完全没有效果,碎吻已经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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