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婴狱

第49章


        听着窗外扑簌扑簌的下雪声,纪禾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上次见你打电话……应该是男同学吧。纪驰都跟我说了,联系你的那孩子姓乔,名字我是记不清了。可你也别生弟弟的气,那小子虽然皮,可心思是好的。”陈艾顿了一下,“你和那个姓乔的男孩子……是在谈对象吗?”
        纪禾慢慢摇头,脸上火烧一片,幸好在夜里看不出来。“没有……”
        “我跟你爸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只是女孩子家在外面总是要注意些。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是女孩子吃亏得多。”
        “嗯,我知道。”纪禾捏捏母亲的手,“我没跟他在一起呢。”
        “那孩子人不好吗?东北人还是别的地方的?”
        纪禾迟疑了一下。“他是上海的……妈,别担心了。我不喜欢他。”
        “哦。”陈艾回道,“那既然不喜欢,就别跟他牵扯。要不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对那孩子不好,对你也有影响。总是调人胃口,不是好姑娘家该做的事情。”
        “好。”纪禾点头。
        ……
        
        
第40章 樊旻亦或宋衡
  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新的一年。
  纪禾依从赵独芳的教导,进了昆剧院。白润舟并没有给纪禾安排工作,而是让她日复一日地看其他演员的表演,然后自己去琢磨能学到什么。等到一段时间后,纪禾正式跟着白润舟十分敬重的一位民间昆曲泰斗学习。
  将心思全部放到学习上来,日子过得飞快。
  乔泽宇一直与纪禾保持着不会让她顾忌,却也不会很远的关系。
  纪禾并不是一个对人际交往很上心的人,平时接触的人不多,也就局限于班上同学和昆剧院一些人。这方便了乔泽宇掌握她所有的人脉关系,从而也排除了所有可能对他与她之间关系造成威胁的人物,比如白润舟。
  乔泽宇并不认为年龄将近大纪禾一轮的白润舟是个无害人物。爱情无关乎年龄。所以白润舟无可厚非地成为了乔泽宇的假想敌。他要将种子扼杀在萌芽之前。
  在踩点后,乔泽宇以咨询相关旅游消息为借口,拉着不怎么情愿的纪禾去了一家外国人常去的西班牙餐厅,自然而然地偶遇了在那里和一位白人女伴吃饭的白润舟。见面寒暄,白润舟出于礼貌,介绍:“这是我女友。”乔泽宇笑得很自然:“很般配。”
  的确,很般配。
  吃完饭,白润舟临走时,又过来跟乔泽宇和纪禾打招呼。白润舟与乔泽宇握了一下手,微笑不语。
  纪禾很无奈地看着面前橄榄油浸基围虾的TAPAS,中国胃拒绝外来货,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润舟和乔泽宇的眼神交流。
  学校里,乔泽宇并不插手纪禾与同学的交往,只是有意无意地显示自己的特殊地位,以至于很多男生甚至女生对纪禾的交往都有着点到为止的意味。
  与学校相比,乔泽宇更加注意纪禾在昆剧院的一举一动,他老于世故,背着纪禾私下打点不少,于是乎纪禾周边的人都对她不错。
  而很久之前叫樊旻的男生,已经让乔泽宇抛到了脑后。他没有去追究樊旻与纪禾之间有如何的过去,他很看得开,不管过去如何,纪禾的未来,他是掌握了。而这个男生,如今转到另外的校区,永远不会回来,即是切断了所有与纪禾的联系。
  如此一来,乔泽宇就不信,他这么圈着纪禾,难道就没有机会?她不首肯……他就控制着这一切,一辈子。大不了,一辈子。
  乔泽宇,胜券在握。
  而纪禾,浑然不知。
  ……
  大二就这么过去。
  大三就这么过去。
  大四——
  毕业季到了。
  不管是多么不想面对,所有的大四学生都被时间推到了社会面前,换上租来的职业装,梳好头发,拿着文件夹去投简历,去面试。
  此时纪禾并没有想过要将昆曲作为职业,潜意识里她仍旧是想找到一份普通人的工作。她盼望已久的普通人生活。
  乔泽宇也帮着纪禾写简历,趁她不注意,拿了一份简历回自己公司。
  第二天,纪禾接到了所谓盛帆C城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通知,让她去实习。
  纪禾挂断电话,看着旁边若无其事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的乔泽宇,直接下决定要去大学城旁边一家旅游社实习。
  三月,由于都要各奔东西,大家迎来了最后的地摊甩卖,最后的聚餐。
  恍惚之间,大学就这样,要结束了。
  纪禾很是感伤,又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心态早就不如前世那样淡然。
  晚上六点,纪禾跟着室友走路去学校旁边的一家路边饭馆。
  六点半,班上的同学都聚齐了,嘻嘻哈哈里带着些伤惆地敲着筷子等服务员上菜。好几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斟上了白酒和啤酒。
  七点,桌子上的菜热气腾腾。久久封闭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又像水面上的浮油,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亮。有些腻味,有些混沌。或许是有些缺氧,也或许是不得已喝了一杯啤酒,纪禾感觉头疼。
  七点一刻,包厢门被推开,乔泽宇站在门口朝里看,附近的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叫了纪禾。纪禾在座位上抬起头,看到乔泽宇在微笑,口型说着“待会儿一起走”,然后,他就被自己班上几个哥们拉走去了隔壁的包厢。哦,他们也聚会……纪禾垂下眼眸,脸上一直滚烫,好像高中时上数学晚自习,保准做题时脸上发烫。
  七点半,朦胧的雾气里,嬉闹的笑声里,包厢门又被推开了。
  纪禾沉沉地抬起眼眸。
  来人穿着咖啡色的立领外套,手里握着手机,正回头跟身后的人说一句什么,然后转过头来。
  空气依旧很闷,很热,像是无法流动的河。
  猛然间,纪禾觉得眼前桌椅一晃,下意识地以为是地震,却在之后几秒钟发现一切如常。原来是自己头晕。
  大家看到了门口来人,瞬间气氛被推到了热闹的制高点。
  “樊旻!樊旻!你小子竟然还记得过来!”班长大叫,挤过去一把搂住樊旻的肩。
  几个曾经与樊旻亲近的男生也举着杯子和啤酒围过去。
  包厢里一片混乱。
  “好久不见啊!来来来!”
  “你是不是长高了?怎么瞅着比我高半个头?以前你应该跟我一样高吧。”
  “好兄弟,先干一杯再说!”
  樊旻站在人群中间,乐呵呵地笑,露出脸颊上的酒窝。他变了不少,个子高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瘦,可依旧留板寸头,露出好看的额头。
  也越来越像……像纪禾记忆中一个人的模样。
  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她慢慢撑着扶手站起来,呆呆地凝望着他,心跳开始慢慢加快。
  “哎,后面那位同志是谁?你带来的哥们?”彭海伸脖子看包厢外面的人。
  “哦,我师兄。他正好过来办点事。”樊旻说。
  “师兄?那也过来喝点呗!师兄!师兄!”
  几个男生涌出去,架了樊旻的师兄进来。师兄也毫不客气地一边打哈哈一边坐下了。
  纪禾依旧呆呆地站在位子上。
  纷闹的人群里,樊旻的目光与她的视线碰到一起,他自觉地转移目光,低下头。
  纪禾猛然间回神,觉得腿好像麻木了,大脑也不听使唤地停工。她无措地朝周围望望,坐下来。热闹的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情绪明显滞后。
  有同学打开了包厢里的小电视,更加吵闹。
  纪禾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角落里的小盆栽,直到眼睛酸疼而视线模糊。朦朦胧胧中,她听到樊旻和所谓的师兄一起拉开椅子坐下来,然后是断断续续的谈话。
  “医学院里是不是很恐怖?听说你们要学解剖?”
  “对啊,听说医学院一般都挺阴森。不会闹鬼吧?”
  医,医学院?
  纪禾脑袋里,开始有一根神经浅浅地疼,一阵又一阵。
  “解剖嘛……最开始是兔子,走进实验室的兔子就不要指望活着出去。后来就是人体了。其实也没什么,有些学生就好这点,生平一大兴趣就是解剖。”师兄举着筷子评价,顿一下,“哎,有没有学弟会划拳?”
  “我会!多来几人,咱摆擂台!”
  纪禾的心跳突然又有些急,她再次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猛然间,她觉得有些冷。不,是太冷了。
  身边的同学正在换台,转到省电视台,晚间新闻正在连线驻守东北鸭绿江沿线的女记者,报告那里的森林火灾情况。
  “到目前为止,东线北线的火点已经基本扑灭。而对于西线已经复燃的火点,森林武警部队已经再次……”
  樊旻立刻抬起头看向电视。
  旁边喝酒喝得眼眶已经微红的师兄立刻毫不客气地打趣起来:“呦呦呦,弟妹啊!唉,樊旻,怎么她又跑到东北去了?”
  众人顿时有些懵。
  有些模糊的屏幕上,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橙色消防服,拿着话筒,正面对观众报道火情。画面很快被切换回演播室了。
  纪禾浑身冰凉,眼前一黑,心头痉挛。
  她努力睁大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几秒钟后慢慢才看清室内的一切。好像很着急……可她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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