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乖,碗里来

第25章


  孟酌言闻言,开口道:
  “这么说,本官还得感谢柳姑娘了。”
  柳传夕笑着回答道:
  “孟大人不必客气。”
  孟酌言语塞……这花魁的功力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招架得住。
  孟酌言突然觉得柳传夕下了马车之后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一扫之前的阴霾,是因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方才在马车下的时候,孟酌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耶律屠天的身上,没有留意到身旁的状况,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似乎柳传夕和那骑白马的……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
  阶下囚徒的处境也没有挡住一颗八卦的心,孟酌言想了想,开口问道:
  “敢问柳姑娘,方才那位骑白马的公子,可就是三年前海誓山盟的那位?”
  柳传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莞尔一笑:
  “孟大人好眼力。”
  孟酌言道:“那白马公子器宇不凡,柳姑娘才是好眼力。”
  柳传夕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孟大人可知他是谁?”
  孟酌言摇头,相比之下,她更想知道屠夫兄是谁。柳传夕没有让她失望,继续开口回答道:
  “骑白马的是北戎的二皇子,一旁骑黑马的,就是你上次在魅香楼中见到的那个,是三皇子。”
  孟酌言想了想,开口问道:“看来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听闻北戎共有四位皇子,那其余两位呢?”
  柳传夕笑了一下,说道:“和其他两位的感情就没这么好了。”
  孟酌言心中明了,生在帝王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参考清代九龙夺嫡,不争的你死我活就已经算是相亲相爱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马车一直在前行,整个队伍时而快速前进,时而停下数小时不动,有时甚至是昼伏夜出,毫无规律可言,而且行进的线路都是较为崎岖的山路,一路上孟酌言都没有出过马车,只觉得颠簸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幸亏马车透气性不错,没有憋闷的感觉,但是正如柳传夕所言,越往北走,气温越低,到了深夜,温度已经是接近零下,她身上两套单薄的衣服已经完全抵御不住车中的寒气,一到夜晚,便冻得只打哆嗦。
  虽然柳传夕那里有两个棉垫,但是自己总不能挤过去和她同盖,孟酌言此刻头一回恨死了自己的“男儿身”,而且,柳传夕的状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之前的生病不是装的,这几日依然是面红气喘,几日折腾下来,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又消瘦了几分,但是精神却好了很多,时而坐起身子,透过小窗遥望队伍前端那道白影,孟酌言不得不在心底感概爱情力量的伟大。
  四日之后,队伍的行进终于平缓了下来,孟酌言明白了,她们已经过了边界,来到了北戎的境内。虽然只隔着一道关口,但是一出五喉关,孟酌言便立刻感觉到了塞北的凛冽寒风,艳阳高照之下,风打在脸上却犹如刀割般痛,孟酌言哪里经受过如此气候,终于抵不过南北的巨大温差,也发起了高烧。
  就在孟酌言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快随着马车的颠簸飘起来之时,队伍终于到了北戎的边境城松卢,孟酌言走下马车之时,只觉得阳光刺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双脚也有些发软,走路还有些飘忽,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坐马车了……
  随着军队进入了松卢城内,孟酌言被带到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大的宅子,房间不少,但是门墙都有些破败,比起自己大齐京城中寻常百姓家的院子还差了几个档次,但是孟酌言估计,这应该是全城最高级的会所了,看来贫富差距也是放之古今四海而皆有的现象。
  进了宅子,孟酌言被安置在了一个角落里的小房间之中,门口几名士兵看守。房间不大,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桌,但是孟酌言已经很知足了,进屋后她就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一个脚踏实地的安稳觉,醒来之后,额头依然滚烫,但是已经没有了那种在天上飘的感觉。
  外面天色已暗,孟酌言扒拉了几口桌上不知何时送来的饭菜,蜷缩在床角,开始思考目前自己的处境。自从那日之后,孟酌言就再没看见过耶律家两兄弟,在出境之前,她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毕竟那会还在大齐,而且是父兄的地盘,自己的大将军哥哥更是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名,北戎几千士兵想要出关一定要经过孟慎之守卫的五喉关,不指望孟家派人来救自己,但是大齐守军怎么也不能让北戎的部队在边境上进出自如,说不定,中间会战事再起,自己也就好趁机开溜。
  但是,事情却和孟酌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知道耶律屠夫本领通天,还是孟慎之徒有虚名,竟然没有动一兵一卒,北戎的大部队就和平过界,顺利的令人发指。孟酌言此刻真想对自己没照过面的父兄咆哮一下:尼玛朝廷拨给你那么多的粮草都喂狗了吗?要说十来个人偷渡一下还情有可原,这几千士兵又不是鸟兽,不会飞天遁地,怎么就能任由大部队从守军的眼皮底下溜过……
  养条狗拴在关口,见个生人还能叫几声呢……
  除非……是熟人?
  孟酌言的脑中突然激灵了一下,难道那洛青侯所言孟慎之勾结北戎之事,是确有其事?思及此,一股悲凉顿时从孟酌言的心头涌起,原来自己还是个通敌叛国贼的家属……孟酌言此刻突然觉得头有些疼,眼前情况的复杂令她原本就烧着的脑子越发迟钝了。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开了,门口的北戎士兵走进屋中,对孟酌言说道:
  “孟大人,三皇子有请,请随我来。”
  听见三皇子三个字,孟酌言先是脑子里转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屠夫兄,随后心动过速了几秒,起身跟随士兵出了房间。
  一出门,寒意再次袭来,孟酌言缩了缩脖子,微微摇了摇头,想借着屋外的冷空气清醒下头脑,准备接下来和屠夫兄的对峙。无奈冷空气带来的则是几个喷嚏和越发胀痛的额头。
  想到孟家真的有可能已经投敌叛国的事实,孟酌言觉得自己原本还在坚持的人生观在逐渐崩塌了,对于一个原本就没有多少归属感的时代和国家,孟酌言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为大齐的江山鞠躬尽瘁。家门不幸,单凭一己之力又岂能扭转时局,还不如随波逐流算了。
  如果说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就是景文帝,在小皇帝身上 ,孟酌言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情,看着自己父兄就要蚕食他的江山,心中确实有些难过。也正是对小皇帝的这几分牵挂支撑着孟酌言心中那股几乎要消失殆尽的爱国热情。
  两个士兵带着孟酌言来到了一间屋子外面,其中一人进入屋内通报了一下,随后出来带着孟酌言进了房中,掀开门帘,孟酌言只觉得一阵暖流扑面而来,久违的温暖感觉让她几乎热泪盈眶。进屋之后,孟酌言第一眼看见不是端坐在上的耶律屠天,而是屋内地中央的暖炉。
  果然待遇不同,孟酌言心中悲叹。
  屋内骤然升高的温度让孟酌言的脸颊越发热了,她稳了稳心神,抬眼看向对面的耶律屠天,只见对面之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士兵退出房间,孟酌言注意到,一向和屠夫兄焦不离孟的黑陀此刻并不在屋中。于是,房间中只有她屠夫兄两人。这样会不会有些尴尬?孟酌言心中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姿态迎敌。
  但是对面之人并没有给她充分的准备时间,熟悉的声音和语调再次在孟酌言耳边响起:“孟兄,好久不见了。”
  孟酌言没想到屠夫兄会以这种方式作为开场白,她有些语塞,之前在脑子里准备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几套方案都随着那一声戏谑的“孟兄”烟消云散了……
  他是想无视自己的丞相身份么?孟酌言有些摸不透对方的用意,只得借坡下驴的敷衍道:
  “屠夫兄,近来可好?”
  话一出口,孟酌言看见了对面之人有些惊诧的眼神:
  “屠……夫?”耶律屠天有些不确定的重复着孟酌言的字眼,看着孟酌言那认真的眼神,耶律屠天明白了,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自己这屠夫的名号从何而来,他有些不解,不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她名字,随后他立刻想到了自己丢失的那封密函……
  半晌之后,一阵闷笑声出。
  孟酌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对面之人,不知笑点在何处……
  “屠夫,不错,我喜欢这个称呼。”耶律屠天笑过之后说到:“似乎我们每一次见面都非同寻常,难得这次你不是从天而降。”
  孟酌言有些尴尬,心中暗道,此刻似乎不是叙旧的好场合吧,这分明是敌我双方正面交锋的战场,怎么却好似一对好基友久别重逢的问候。想了半天,孟酌言决定委婉的将话题拉回正轨,她抬头说道:
  “敢问屠夫兄,珺阳公主身体可还安好?”
  耶律屠天闻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慢慢的说道:
  “珺阳公主?孟兄有所不知,珺阳公主的和亲队伍在未出五喉关之时就已遇到劫匪全军覆没了。”
  孟酌言有些微怔,抬头继续道:
  “可是,公主她……”
  耶律屠天打断了孟酌言的话,盯着她的眼睛,继续不徐不疾的说道:
  “珺阳公主在乱战中不幸身亡,一同遇难的,还有随行护送的和亲使节-----大齐国的丞相孟酌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今天才看见优花无忧亲的地雷,多么珍贵而罕见的地雷,让某步泪流满面的同时越发的对拖更感到惭愧……25号正是某步的生日,感谢这来之不易的生日礼物……╭(╯3╰)╮同时也感谢在坑底支持的各位妹纸么,群MUA~~~~~
☆、霸气侧漏屠夫兄
  孟酌言在耶律屠天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专注,她明白了屠夫兄的用意,虽然不知道他将自己捉来的本意是什么,但是目前看来,他已经改了主意,孟酌言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暖意,屠夫兄的做法,是要保护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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