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尺

第13章


冯执终于反客为主反手勾住男人的颈,她半仰了身子,回首去吻他。章尺麟太满意女人的表现了,他轻笑着托住女人娇滴滴的小下巴,勾勾手指轻挠,像逗猫一般,唇齿间缠绵出浅浅的笑意,男人终于花光耐性了,狠狠用力,一把抵进她的身子里。欢愉的驰骋,毫无顾忌地奔腾到顶端。
  “这辈子,我怎么可能放掉你。”在迷离间,章尺麟的声音从她耳边送进来,绵延千里,有无可奈何的叹息。而冯执却只是紧紧抱着男人的肩,没有说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句话。
  到头来,她竟还是用了最不齿的方式回馈男人的恩情。王芳菲说得不错,她能做的也只有卖肉了。她是章尺麟的妻子,她这辈子都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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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两个人都起晚了,原本章尺麟还有一个例行会议,也被临时取消了。两个人静静地躺在一起,俱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天花板看。镜面吊顶上映出彼此的样子。阳光从纱帘的缝隙里透进来,一根一根毫无规则地投在黒木地板上,折出亮金金的光。?
  “吃过饭,去看看你爸,我们一起。”章尺麟忽然开口,嗓音沙哑而低沉地提议。冯执温和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男人那张周正的脸,默默点了点头。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章尺麟他们的车子开进大门口没多久,便被潮水般的人群止住的去路。老周踉踉跄跄地去问缘由,这才得知医院里竟是有人要跳楼。章尺麟向来不爱管闲事,车子走不了了,索性自己走去特护病区。今天他心情难得亮堂,更是不爱被这种乌糟糟的事情给晦气了。
  可谁料人走出车子没几步路,便看见王芳菲疯子一样从特护楼里跑出来,像泼妇一般头发散乱面色涨红。她野蛮凶狠地扒开人群,一看见冯执他们,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他们面前。“小章,救救常运吧。他要寻死了,我劝都劝不住。”
  冯执一听这话急了,连忙问,“那人呢,常运人呢?”
  王芳菲抽噎着指了指30层的特护楼顶。
  在高耸着的,融进刺眼阳光里的楼房顶上,有一个太不起眼的身影缩在天台的一角,仿佛风一吹,就会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久违的,滚床单,天冷了,滚滚更健康~
☆、拾贰
  隔壁病房里开着电视,是市台的即时新闻报道。现场记者找着兴奋点了,连珠炮一样不间断发射,主持人三次想打断,都未有得逞。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轻生男子戴某因百万工程款不翼而飞,走投无路而选择轻生。”
  “值得关注的是,在谈判专家到达现场之前,已有一男一女两名亲属上天台与该男子进行交涉。据传戴某与岳麟堂老总实有亲属关系,记者推测天台男女极有可能便是岳麟堂老板章尺麟极其妻子冯某。后记者的这一推测也得到了现场目击者和相关知情人士的证实。”
  “戴某在天台一度情绪激动,在警方到达之后,更是面临失控边缘,在天台便徘徊3个小时后,戴某想要纵身跃下,幸而被章尺麟及时拉住。”
  “据现场目击者透露,轻生者戴某手持水果刀,曾一度胡乱挥舞致使章尺麟手臂多处划伤,血流不止,现场一度混乱失控。”
  “在警方和家属的合力营救下,戴某最终被带离天台。闽粤西区警方表示,将对戴某进行治安拘留。”
  冯执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神色木讷,两手有些失措地揪在一起。戴常运被警察带走的同时,章尺麟也被及时赶到的专家组众星拱月般地送进了特护病房。他肋下有一条浅浅的刀伤,手臂上则比较严重,有好几处深的能看见骨头。主治医生尉迟院长跟章豫是多年的世交,这样事情出在他医院里,面子上多少还有些过意不去。他正踌躇着怎么跟那一大家子交代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了,章老太太正被人扶着,前呼后拥地进到病房里来。一见着自己宝贝孙子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臂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拄着的拐杖都恼得在地上狠狠捶了好几下子。要换做平日里,老太太早要数落开了,是什么人,胆子肥得敢在章家头上动土。章尺麟是什么人?那是他们章家的独子独孙,是南方最大中药堂的接班人。他能有闪失?他有了闪失谁能担得起?
  可从进了病房来,老太太瘪着嘴,却说不出一句不中听的话来。冯执就站在她身边,来医院的路上,老太太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是读过书,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抬眼慢慢打量了冯执一眼,这个姑娘现在该是内疚得紧吧。那攒得深深的眉,看着老太太自己都觉得心揪。于是,那么多话,最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阿执,你好好照顾尺麟。”一旁的章太太梁瑾细细嘱咐了她
  冯执连连点了头,“妈,奶奶,真对不起。”她一时词穷,除了道歉,再想不出更多的话来。
  老太太这也看了开,挥了挥手,语气柔和,“冯丫头,快别这么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人面色温和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安慰了几句。
  没有做太长的停留,跟院长交流过之后,也安了心,这下才放放心心的回了宅子。
  人群像潮水一般褪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冯执和章尺麟。终于在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有些事情,便开始转入正题了。那些冯执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
  “常运的钱……是不是你给他的?”冯执的声音终于从低落处想起,干巴巴的,平乏枯涩。
  章尺麟靠左在床上,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什么钱?”男人皱着眉看他,不像是装傻。
  “我是说……”冯执还想说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刺儿啊,人家英雄救美,你倒是别致得紧啊,英雄救傻来着。”口无遮拦的男人提着一篮子劲补佳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见着有冯执在,刚才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下子就体面得有些离谱了。
  “哟,嫂子还在呐。看看,我打搅你们了?”男人一看便是精明样儿,嘴上说一样是一样。
  祁连诚是章尺麟那些酒肉朋友里冯执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之一。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章尺麟那圈子里的人,尽是些骄奢意淫的富家子弟,她大多也不待见,浅浅地对着来人笑了笑,“我去打点水来。”她提了暖瓶,匆匆推门出去。
  “哎?到底啥事儿整成这个样子。”祁连诚性子直,将滋补佳品往桌上一丢,便一屁股坐到章尺麟床边。
  “我可听说啊,你前阵子找伍思侬帮忙去了。那厮是出了名的小气抠门。你说你有啥事情,不能跟兄弟说,非得去招那扫把星?”祁连诚自说自话惯了,从衣兜里掏了烟盒,熟门熟路地送嘴里一根,烟嘴都凑到火苗子了,忽然偷偷瞥了章尺麟一眼。心下大凛,当即便扭了烟。
  躺床上的男人这才没好气地开口,“就你这样不靠谱的我能安心吗?何况伍思侬当初也对西马街那块有兴趣。我欠他人情,这次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祁连诚一听,扑哧笑起来,“哎哟得了,西马街那种破地方,摆明就是亏本生意。伍扫把当初说投资,也不过是过个嘴瘾。你还当真了?这下可好,托了个没用的瘫子。搞得一身骚。最后还不是帮着替人擦屁股?”男人嘴毒欠抽,章尺麟被他说得有些不乐意了,绷着脸也不答话。祁连诚却专挑痛处说,恨得人牙痒痒。
  “哎,我说刺儿啊,你这向来脑子聪明,圈子里出了名的哪儿有缝往哪钻的人精儿,不能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搞得跟傻叉没两样吧!亏了点钱是小事情,关键是这家里的那位还不领情。这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嘛。”有些八卦的男人,说的头头是道。章尺麟寒着脸,一声不吭,等祁连诚那碎嘴消停了,才慢吞吞地开口,“诚诚啊,没事你就回去吧。我看着你,心累。”
  祁连诚这下才意识到了什么,“啊,刺儿,我……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这只蠢蛋蛋哪壶不开提哪壶,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
  “没有。”章尺麟靠着床背,看似一下子就虚弱了很多,冲门口指了指,“走吧,诚诚。”
  祁连诚撅了撅嘴,知道人家讨厌自己了,也不好候着脸皮蹲在一旁,于是便悻悻起身,“那我走了啊!”他看了看床上毫无要搭理他的章尺麟,受伤一般拉开了门。
  却万万想不到差点和站门口的冯执撞了个满怀。
  “嫂……嫂子啊,怎么不进去。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啊。”祁连诚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点小错误。大呼不好,于是不等冯执反应,一溜烟地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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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尺麟早便坐了起来,他其实很敏感,从小在大家族里生活,从小开始便学着看大人脸色做事情。即便再谈判的时候,对方神色的细微触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然而,这样的章尺麟却看不透此刻的冯执。
  “水瓶重吗?以后还是让护工做吧。”他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冯执却笑了笑,“不用。”
  “那,你回去吧。我没事的,留院观察一个晚上罢了。”他又说道。
  “不用,我在这里陪你。”冯执依然是笑吟吟的样子
  “回去吧,我知道今天你也很累。”
  她却连忙摇头,“不不,我一点都不累。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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