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灵宠诡事

第48章


  这位老头还是没有告诉他到底用什么办法。他只是起身的时候拍了拍胡淼先的肩膀,拍得有点重。然后他就离去了。
  回去后的洪老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宣布开始收购村里的老鼠,不论大小,按只收购。村里的大人们不相信,骂他也传染上了外孙的病。可是小孩子们欢呼雀跃,他们可不在乎洪老头到底是不是发疯,只要兜里的零花钱多起来就行。小孩子们立即行动起来,家里的,别人家里的,田里的,山上的老鼠洞被他们摸了个遍。
  小孩子们提着一只只挣扎的老鼠找到洪老头。洪老头非常爽快的按照之前的约定一一给钱。
  尝到甜头的小孩子们更加兴奋了,一放学就扔掉书包,扔下作业,都跑到山上或者田中掏泥巴,将一只只深藏在地下的老鼠逼得无路可逃。
  大人们想阻挡也阻挡不住。有些人便讥笑洪老头学从前的人要“除四害”。洪老头不置可否。
  “除四害”的猜想很快被否定了。有人发现,洪老头收去的老鼠并没有被处死,而是养了起来。洪老头家没有养猪,但是近期常找人借糠,看来老鼠吃得还不少。
  与此同时,洪老头找一个捉蛇的人借了两个特殊的袋子,咬不烂,钻不破的袋子。
  当小孩子们几乎找不到新的老鼠洞的时候,洪老头宣布停止收购老鼠。他将以前收购的所有老鼠都装进了借来的特殊袋子里,然后挑着去了洪家段。
  他的奇怪行为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在从自己家去洪家段的路上,背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看热闹的。
  洪老头也不驱赶像苍蝇一样跟着他的人群。
  他到了洪家段,直接走到老宅子的大门前,将担子两头的袋子小心翼翼放下。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慵懒的夕阳散发着蛋黄一样的光。洪老头的白发也被涂成了黄色,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他也恍惚回到了年轻力壮的时候,底气比出门前要多了几分。对面的大宅门被染成了土黄色。他心想,这不过是比一般的要大一点的老鼠洞嘛,有什么好怕的?
☆、堕畜生道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对着土黄色的大宅门喊道:“里面的鼠先生听着,老头有事相求,您也不用出来显面,老头知道您能听见。老头有一外孙和女婿,多年被蛇困扰。女婿当年无故杀蛇,犯下罪孽,受到报复。天作孽,犹可脱,自作孽,不可活。女婿是自作孽,老头无话可说。但是外孙无缘无故受牵连,老头不甘心。”
  此时夕阳几乎被西边的山吞没,仅露出一个边缘,像是一只偷窥的眼。
  洪老头继续大声道:“鼠先生,外人称洪家段为鼠仙庄,自然是认为您虽然在畜生道,但如仙人一般庇佑一方。现在那毒心的蛇闹到家门口来了,您为什么不庇佑我们?难道您因为它也是畜生道的,有意躲避吗?”
  大宅门前一点动静也没有。围观的人保持着安静,生怕自己制造出的噪音影响了洪老头,或者影响了老宅子里的窃听者。就连袋子里的老鼠,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在挑来的路上一只吱吱乱叫,此刻却毫无声息。
  长时间的喊话使得洪老头的声音变得略微嘶哑。他指着地上的两个袋子,对着大宅子喊道:“鼠先生,因为您,我们周边的人几乎不再伤害您的子孙,让您的子孙在我们的粮仓厨房取食。我们保护您的子孙,您也应该保护我们的子孙。如果您不帮助我这个老头子的外孙,老头子终将这些你的子孙全部打死。到时候莫怪老头子我心太狠。”
  他的话刚说完,袋子里立即传来悲戚的吱吱叫声,仿佛是在向它们的祖宗呼救。
  一个看热闹的人惊讶道:“难怪说放老鼠药的时候不能商量放什么地方,原来它们真的能听懂人的话啊。”
  旁边一人插话道:“你现在还在家里放老鼠药?”
  那人连忙摆手:“别乱说,我说的是以前。让老宅子里的听到,误信了你的话,那我没法解释了。”
  一只大公鸡从人群里走出,来到袋子旁,对着系着袋口的绳子猛啄。它以为那是蚯蚓。一番徒劳无功的努力之后,它才放弃。但它有些不甘心,仍站在绳子边上不愿离开。
  洪老头怕它再啄绳子,正想赶它,它却提前突然一惊,原地一跳。等洪老头将手举起,那只大公鸡早已张开翅膀扑棱扑棱的钻回了人群里。
  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笑,说道:“这只鸡好聪明,居然知道你要打他。”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反驳道:“它是聪明。但是它要躲的不是洪老头。恐怕接下来有什么东西要上场了。”
☆、不详预兆
  老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吱”的老鼠叫声。那声音不是来自洪老头的袋子,而是来自大宅子里。
  天边的夕阳完全被大山吞没。
  那只老鼠似乎正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一根筷子那么长的胡须先露出来,银灿灿的。
  不知谁低声说:“白毛老鼠要出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
  它从大宅门的门槛上探出头,灰色的。
  众人失望。
  它明显不是白毛老鼠。但是它嘴里叼着一根银白如老人头发的老鼠胡须。它不紧不慢跃上高高的门槛,对着人群张望了一番,似乎这才辨认出哪个人是洪老头。它轻盈的跃下门槛,来到洪老头跟前,然后张开嘴放下了那根胡须。
  一老人怯怯说道:“这是白毛老鼠给你的许诺呢。”
  那只灰老鼠仰起头来,眼睛亮得发光,似乎对洪老头有所祈求。
  洪老头慌乱的点点头。
  老鼠见他点头,这才低下头去,绕着袋子走了一圈,似乎在安抚袋子里面的同类。袋子里的老鼠吱吱叫唤了一阵,仿佛在窃窃私语,然后安静了下来。
  爷爷说,老鼠不但灵性高,还敢于认错。清朝康熙十三年至二十一年间,福建发生了“耿藩之变”。厦门司马林西仲不肯向叛乱势力投降,于是被关入牢狱之中。林西仲以前叫画师给他画过一个像,就在他被抓起来的时间里,那张画像忽然被老鼠咬坏,刚好将他的头咬掉,特别是脖子一块,咬得整整齐齐,如同被刀截断一般。
  林司马的家人哭号不已,以为这是不详的预兆。
  没过多久,王朝的军队打败了叛乱军,将林西仲从牢狱中救了出来,不但恢复了他的官位,还连升三级。
  林西仲回到家里。家里人大宴宾客,为他庆祝获得重生。
  当天晚上,宾客们听到大群大群老鼠的啾啾叫声,似乎它们好忙。人们循着老鼠的声音看去,果然有一大群老鼠扛着一个什么东西,从老鼠洞中出来,顺着房梁走到林司马的房间,将扛着的东西放在房间的茶几上,然后各自散去。
  众人惊奇不已,见老鼠散去,便走近茶几查看。那东西正是前些日子被咬去的画像的头。原来老鼠们来这里是为了将头像还给林西仲。
  所以,这只灰老鼠送来白毛老鼠的胡须,也算是认错的一种信号。
  在乡下,或者说在以前,老鼠跟人的关系实际上比狗跟人的。虽然狗是唯一一种完全被人驯化的动物,但是狗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频繁更换主人,甚至成为流浪狗。而老鼠在一户人家住下后,世世代代就在这里生存,几乎跟人一样。因此很多时候老鼠更懂人性,更具有人的灵性。
  白毛老鼠知道,虽然自己跟洪老头无怨无仇,但是如果此时不伸出帮手,洪老头或许真的会将袋子里的老鼠尽数杀死。洪老头救外孙的心思,就跟它救同类的心思一般。
☆、冤头债主
  那只灰老鼠绕着袋子走了一圈之后离去。
  洪老头重新挑起两袋老鼠,也踏上了回家之路。
  这一晚很多人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洪家段的人发现洪雾吉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睡觉,而是在外面整理前些天晾在外面一直没有收的衣服。
  有好心的人便上前去询问:“雾吉,你怎么不回屋里去睡觉啊?”
  洪雾吉回答道:“我要收拾好东西,准备出远门呢。”
  那人问道:“出远门?到哪里去?”
  洪雾吉一本正经道:“很远呢。我要去东北。她交代了,要我多准备点衣服换洗,免得半路就变得馊馊的了。”
  “谁跟你说的啊?”
  洪雾吉挠了挠脖子,指着屋门道:“还能有谁,就是她呀。”他指着的地方,确实挂有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但是连衣裙里没有人。
  问话的人后背一阵凉意,急忙不再询问,快速离开这阴森森的地方和阴森森的人。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了洪雾吉说要去东北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洪老头也得到了消息。他沉郁了多天的脸终于出现一丝笑意。他连门也没有关,就急冲冲来到了洪家段。
  洪老头推开女婿的门时,洪雾吉正在烙煎饼。
  在南方,几乎从来没有哪家人会烙煎饼。
  洪老头站在门口不敢进,手扶着门框问道:“雾吉,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洪雾吉双手忙活不停,头也不回,回答道:“烙饼吧。路上做干粮。她说,不然走到半途就饿死了。”烙饼冒着热气,烫得洪雾吉的手通红。洪老头看着都觉得疼,但是他女婿好像一点事儿也没有,双手麻利的干着活儿,有种大厨的气质。
  洪雾吉将大饼烙好,转头不知对谁问道:“喂,没有大葱怎么吃大饼啊?家里只有韭菜了,要不用韭菜将就得了?”
  洪老头虽然心里有准备,但仍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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