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篱下千金

第68章


  
  张老太太日日来老太君房里看望一番,老太君也是没法,不说张清则随了皇帝在西汀,便是就在京里,也帮不了她什么,哪有一个将军去干涉人家堂堂知府办案的事,便只管拖着,只盼着她另想法子。
  
  老太君七十三岁寿辰时,因不是整寿,且传言皇帝在西汀缠绵病榻,天下遭又疟疾之苦,便没有大肆操办,又因了张府没几家亲戚,小满也没有忙着什么,只整了几桌酒菜,并备了玉如意送给老人家。
  
  却不想正开席到一半时,外面有小厮慌忙进来报道:“将军回来了。”
  
  小满喜出望外,新婚三天的夫君一出门便是半个多月,本以为要等皇帝身子好了他才能跟着回来,却不想竟然今日便回家了。
  
  老太君也高兴,孙儿便是她的命根子,怎么能不喜爱,她不愿直接拒绝张老太太,也是因了这份惺惺相惜之情。
  
  张老太太也高兴,府里正主一回来,她的孙儿得救有望啊。
  
  林检也是高兴,他向来喜与贵人攀交情,如今自己侄女婿可是将军,若是自己巴巴来京一回,连人都没见着,回去脸上过不去啊。
  
  陈氏与文璎也翘首等着,她们都等着,看看小满嫁了个怎么样屠夫般的莽汉。
  
  张清则一身利索青衣,腰间束着碧色玉带,笑吟吟进厅,快步向老太君走过来,漆黑如墨的头发由白玉冠束着,眉眼间散发着英武之气,看得陈氏与文璎两人心里相当嫉妒,本以为小满嫁的是个鲁莽武将,却不想是这样英武之人。
  
  “孙儿给祖母请安。”张清则利索跪下。
  
  “我的儿,你怎么今日得空回来了。”老太君喜极。
  
  “圣上听说了今日是老太君寿辰,特准了我半天假,明日一早回去便可。”张清则起身笑着说,侧过脸看了小满一眼,见到妻妇笑颜,满心欢喜再与众客人相见。
  
  用过了饭,张老太太忙带了陈氏与文璎去求见老太君,恰好小满与张清则都在老太君房中,进门便又要朝张清朝下跪,老太君忙唤了下人去挡着,这不是要折自己孙儿的寿么?小满没有动,是因为她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老太太虽说家里是商户,却向来是个要强性子,若不是因了今日之事,是段然见不着她向别人低头的,更加不会想到她会向个年轻后生下跪。
  
  张清则也慌忙避开,待老太君安抚下张老太太,才上前问清了原委,听完了话却也只锁着眉头,好一会才说:“若真是如此,我也没法子,怕是帮不上忙。”
  
  “好侄孙儿,你便权且写封信过去,便是那知府不卖你面子,老身也无话可说,偏偏你这样袖手不管,老身是不依的。”张老太太一听他都不说场面话,直接拒了,心里便来了气。
  
  “侄孙儿身为武将,本就不便对州府刑案之事插手,且我听了你们一面之词,若是这便去信影响了知府判案,将来被查出,向上参上一本,不说我一个,整个张家人的性命都是堪忧。请夫人恕在下不能从命。”张清则向来不是善于与人虚与委蛇之人,对这突然冒出来又犯了案还理直气壮的逼迫人的亲戚颇不待见。
  
  张老太太本想着凭着对这家人的恩情,这个年轻将军便是不马上帮自己,便是推也要推得委婉一些,自己只要动之以情,讲些祖孙情分的话,说不定他心一软便答应了,如今见了他给自己脸色看,比老太太还过分,便气得有些发抖,正欲撕了脸数落他一番,却被文璎止住,她向来不将这孙媳妇放在眼里,只是如今已穷途,倒看看她说什么话好。
  
  文璎含羞带怯上前说道:“姐夫莫要生气,祖婆婆年纪太了,想是没把话说清楚,我家相公与那小姐间只是误会,却不想小姐性子太烈,事情都没弄明白便无端自尽了,这事起因虽是我家夫君,这结果却是夫君没想到的。再说了,那小姐虽说是知府姑侄女,却是庶出,并不是知府亲姑侄女,况且如今正经知府夫人是后填房去的,先前夫人已死去近二十年了,两家早没有多少情分,那知府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个远亲,得罪咱们,原先他也是同意轻判的。却不想是那个小知州坚持着不同意,才押到了现在。”
  
  张清则冷冷看她,不做声。
  
  文璎抬头看他一眼,被他气势折服,心里愈加不甘,便又再说道:“若是那知州不在从中作梗,这事便怕要成了,虽起那知州,倒不必动用将军的关系,只请姐姐去封信便可了。”
  
  小满心里一惊,暗地里恨起这个妹妹了,怎么又扯上了自己,与她有什么关系:“我?”
  
  文璎点头道:“那知州与姐姐你旧情颇深,你应该也还记得的,我听说那时你俩还差些私定终身了的,便是你那大师兄,你离开宜州时,他还是一县知县呢。说起来,他的母亲周夫人还是你义母呢,姐姐你若是肯写信求他一回,我们也不必在这干着急了。”
  
  小满听了,不由大怒,她说的应是周元秀,当初若不是她那个二婶撺掇着要将她嫁给那个张明俊,她何以急得没法子找周元秀帮忙,偏偏她如今还拿这件事来害自己,看着张清则冷竣的脸,心里直恨这堂妹是故意的。
  
  “妹妹你这话从何说起,别人闲话,你也当真。再说我俩虽是同门,但我一个妇人,怎可干扰堂堂朝廷命官办案。”小满面寒如霜,冷冷说道。
  
  张老太太听了文璎的话,却不管这些,扑过来又朝小满跪下,哭得哀伤:“求你了,侄孙媳妇……”
  
  小满这才明白,这老太太这辈子能掌得了一个大的家业,某些方面的本事实在是不容小看啊。
  
  张清则被张老太太尖利的哭嚎声哭得心烦,他起身道:“罢了,我写便是了,你们莫要在这瞎闹。”说完便起身去了书房。
  
  小满知道他是不愿自己与另一个男子有书信来往,才自己应下,只怕是,他如今已相信了文璎的话,在婚前与人有私情吧?
  
  张清则回房给宜州知府写了封信,却也只有简单一个意思:“依法办案。”
  
  却不想宜州知府却是个钻营之人,本来听说张家在京里有亲戚,就是观望态度,如今果然有人来信,便更加不敢轻易判了案。
  
  只是信里的话意思,他不太明白,不敢贸然行事,又因有下属盯着,更加不好作决定,便一闭眼,想着再将麻烦送出去,将案子呈上了刑部,押了案犯来京,张家若真有本事,让她们自己去刑部捞人去。
  
  这边小满见自己夫君难得回来一晚,也对自己冷淡万分,只推说累了便先自睡下,第二天天不亮便起身走了,便知他是与自己有了芥蒂,原也没放在心上,想着等他从皇帝身边回来了,两人会有机会好好说清这事,却不想张清则自被林茵茵骗过,害死了自己姐姐,心里极度敏锐,早筑起了厚厚的防备城墙,却是费了好一阵功夫才重得他的信赖。
  
☆、太子救命
  张老太太见着张清则松了口帮了自己,心里舒坦了些,正巧陈氏提出要去看看嫂子,她便也要跟着出来走动走动,小满便只能带了一干人过梁府来。
  
  梁知远带了林检去书房,却发现两人根本谈不来,便抬出了棋盘,耐着性子陪他下了一天的棋,不再说一句话。
  
  这边梁氏便陪着陈氏、张老太太、文璎、文珞几人。
  
  张老太太与梁氏没什么交情,倒只是客套赞了院子些花草摆设,却偏偏被陈氏听了,心里酸得很,原先也知道梁氏的娘家比自己娘家来头大,如今亲眼见了,怕是以后在林检面前更没说话的底气了,连带着想起自己女儿嫁得也不如她的,种种不舒坦便在心里积着,偏偏又无法说出,怪着腔调说了会羡慕的话,便有些蔫蔫的,梁氏见了,便主要去厨房看看,叫程婆子带了几人去后院歇会,等开席了再派人过来请。
  
  小满初见梁氏时,见她面色有些忧愁,便也跟了她去。
  
  梁氏在厨房外的小花厅找了处石凳坐下,拉了小满的手说道:“你姨父要给水香找门亲事,这本是应该的,却不想,他给找了个吃喝嫖睹样样来的老地主,还是作妾,你姨母在我跟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要请父亲帮忙做主给找个人家。说要是水香能嫁得如你这样,便是她死也愿意了,父亲一时也没寻着好人家,偏偏你姨姥姥过门来玩,给听到了,说是要为武家大少爷定下水香。我如今有两个难处,不好定下来,一是你跟着唐大夫学了那许久,能不能看得出,少谦那孩子那病根能不能除了,免得你水香妹子,一嫁过去便守了活寡,另一个是,你小姨母说要给水香多陪些嫁妆,偏偏家里又拿不出,父亲只答应给如你一样的东西,说是要一碗水端平,你看,那水香丫头也实在是可怜,家里定是没有像样的东西的,咱娘俩能不能给添些妆。”
  
  小满听了一肚子气,她知道武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且不说少谦表哥身子如何,只一点,武老太太的心思一旦落了空,水香有的只是无尽的苦日子,若是随了武老太太的心思,以她那性子,那外祖这些家当早晚被掏空,想到这便说道:“妹妹出嫁,我这做表姐的,自然会去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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