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星异客

第17章


  它直接朝坡特走去。
  坡特和它亲热了一会儿又说了几句“话”后,它就开始“会见”其他病人并熟悉这个新世界了。
  有一两个病人,就像厄尼和玛丽亚因为自己的某种原因躲着那猫,而大多数病人则欣喜若狂。尤其令人惊讶的是查克一改往日常态,说“它一定也不臭”,并且用一些线绳和橡胶小球逗引小猫。更多的病人也加入了他的行列,其中也有阿彻女士,就我所知,在没来我们这里以前她养了不计其数的小猫。
  但是受益最大的还是贝斯。因为难以和其他的人接触,她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只可爱的小猫身上。她假设自己有权抚养它,替它清理住所,跟它一起嬉戏。当然如果任何人想和它玩儿,贝斯会立刻将它交出,同时悲伤地点点头,好像在说:“你们是对的,我根本没有权利拥有它。”但是夜晚来临的时候小猫总要回到贝斯的身边,员工们会在第二天早上发现她(它)们正在共享一个枕头。
  这样过了几天后我就考虑是否应该多带几只小猫到病房,因为似乎这对病人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K星异客》作者:[美] 吉恩・布鲁尔
 
 
第十章
 
  目前有两种方法可以穿透歇斯底里失忆症患者的失忆外壳。每种都有它的拥护者。第一种是使用钠类催眠药物,也叫做“真理之浆”。没有太大的危险,曾经成功地应用在许多特殊的病例上。我们医院的许多同事也喜欢用这种方法,包括维勒斯博士。另一种是催眠,同样可以达到效果,但是没有潜在的副作用的威胁。用这两种的任何一种都可以让病人将自己长期遗忘的事情袒露出来。
  很多年前当我刚学习催眠时我非常怀疑它在精神病领域里的价值。但最近几年这种方法盛行起来,而且成了精神病理学的~种重要理论方法。当然就同其他的治疗手段一样,成功与否不仅取决于医生本人的技巧,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病人的配合程度。
  斯坦福测试就是一种很常用的测试病人配合能力的一项标准。全部测试过程持续一个小时,主要测试病人的理解力、反应、想像力和配合意愿。按不同的程度分为12个档次,档数越高表明病人的配合能力越强,工作也就越好进行。一般病人的得分总在6或7左右,我曾经见过两个得过10分的。坡特得了12分!
  我对坡特施用催眠术的目的在于探究出导致他歇斯底里失忆症的悲剧事件。这事件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我的猜测是在1985年8月17日,距今4年零11个月了。
  计划很简单:先把他催眠到儿童时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带到悲剧事件发生时,我们就可以了解当时的环境人物了。用这种方法我还希望能够探测出关于他的出身方面的问题。
  坡特来到检查室的时候看起来精神很好,在他吃完了一筐石榴后,我按下了录音机按钮并使他放松下来。
  “我已经完全放松了。”他说。
  “好的,现在我想让你集中注意力盯住我身后墙上的小白点。”他照做了。“一定要放松,深呼吸,呼出,吸进,慢慢的,好,现在我开始从一数到五。数字每增加一你就会发现你自己越来越困,你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当我数到五时你就会进入沉睡状态。但是你却能听到我埘你说的每一句话,明白吗?”
  “当然,我又不是蠢人。”
  “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一……”
  坡特是那种教科书上的典型例子,我所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数到三时他的眼睛已经紧紧合住了。数到四时他呼吸变得缓慢,脸上的表情也一片空白。数到五时他的脉搏每分钟40次(我甚至有些担心――他的正常脉搏为每分钟65次),当我大声咳嗽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反应。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
  “把你的胳膊举过头顶。”他执行了这个命令,“现在放下来。”他的手滑落到膝盖上。
  “很好,现在我要你睁开眼睛,你仍在沉睡中,但你能看到我。现在――睁开眼睛!”
  坡特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感觉如何?”
  “好像没什么。”
  “很好,这正是你应有的感觉。好,我们现在要回到过去,时间已经不再是现在了。你越来越年轻。现在已经是个小伙子了,还在年轻,现在是个少年,继续……现在你只是一个孩子了。我要你告诉我能记起的最早的事情。努力去想: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丝犹豫,“我看到一个棺材,镶着蓝边的银棺材。”
  我的心跳加快了,“是谁的棺材?”
  “一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是准?”病人犹豫了几秒钟,“不要害怕,你要信任我。”
  “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的父亲。”
  “朋友的父亲?”
  “是的。”坡特现在说话的节奏很慢,声音尖细,完全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你的朋友是男孩还是女孩?”
  坡特在椅子上挪动了几下,“男孩。”
  “他叫什么?”
  没有反应。
  “他多大了?”
  “六岁。”
  “你多大?”
  没有反应。
  “你叫什么?”
  没有反应。
  “你和那个男孩住在一个城镇吗?”
  坡特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不。”
  “你去看他?”
  “是的。”
  “你们是亲戚吗?”
  “不是。”
  “你住在哪儿?”
  没有反应。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你的朋友呢?”
  “两个。”
  “兄弟还是姐妹?”
  “姐妹。”
  “姐姐还是妹妹?”
  “姐姐。”
  “他们的父亲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
  “是病死的吗?”
  “不是。”
  “那是发生了事故?”
  “是的。”
  “他受伤后死掉了?”
  “是的。”
  “是车祸吗?”
  “不是。”
  “那是在工作中受的伤?”
  “是的。”
  “他在什么地方工作?”
  “加工肉食的地方。”
  “屠宰场?”
  “是的。”
  “你知道那个屠宰场的名字吗?”
  “不知道。”
  “你知道你朋友所在城镇的名字吗?”
  没有反应。
  “葬礼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家了。”
  “然后呢?”
  “我记不住了。”
  “你还能记起那天发生过的别的事情吗?”
  “我被一条长毛大狗撞倒了。”
  “你能记住的下一件事是什么?”
  坡特坐得稍微直了点,停止了蠕动。他的行为举止似乎有了点变化。“是一个晚上,我们待在家里。他在玩儿他的蝴蝶标本。”
  “那个男孩?”
  “是的。”
  “你呢?”
  “我看着他。”
  “你也收集蝴蝶标本吗?”
  “不。”
  “你为什么看着他?”
  “我想叫他出来。”
  “为什么?”
  “我想让他看看星星。”
  “他难道不想出来吗?”
  “不。”
  “为什么?”
  “那会使他想起他爸爸。他宁可和他那愚蠢的蝴蝶标本待在一起。”
  “但你却喜欢看星星。”
  “是的。”
  “为什么你喜欢看星星?”
  “我住在那里。”
  “那些星星中的一颗?”
  “是的。”
  我记得刚听到这个回答我很沮丧。这似乎意味着坡特的错觉很早就产生了。
  实在太早了,似乎排除了5年前的可能。但是我突然明白了。坡特具有双重性格,主性格就是那个六岁时死了父亲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
  “坡特。”
  “你从哪儿来?”
  “K-PAX。”
  “你为什么来这儿?”
  “他需要我。”
  “为什么他想让你来?”
  “当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叫我。”
  “就比如说他的父亲的死?”
  “是的。”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的。”
  “发生了什么?”
  “他的狗被卡车撞死了。”
  “这就是他叫你的原因?”
  “是的。”
  “他是怎么做的?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他在叫我。”
  “你怎么来到地球的?”
  “我不知道。”
  看来那时候坡特还没发展起现在的“超光速运动”理论。
  “你的朋友现在多大了?”
  “九岁。”
  “现在是哪年?”
  “一九――嗯――六――六年。”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吗?”
  没有反应。
  “他总有个名字对吧。”
  坡特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后的小白点。我证要继续下一个问题,他突然开口了,“这是个秘密,他不让我告诉你。”
  但现在我至少可以知道他就在不远的某个地方,坡特可以和他沟通。
  “为什么他不愿意让你告诉我?”
  “如果我告诉你,将发生一些不幸的事情。”
  “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的,替我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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