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瞳姬

005~送葬风波


冥币满天飞,哭声绵绵不断,一条长大百丈的送葬队伍行走在鑫元大街上,往城外的方向走去。走在最前的是司徒银燚,他捧着自家逝子的牌碑,他每一步都很媛慢,苍白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四个是身穿白布衣葬服的壮丁,他们四人协力的抬着司徒淼的棺木,悲泣的行走,旁边的,还有几个散冥币嘴里念着送葬词的婆子,接着是司徒四位长老、万氏、司徒柱的姬妾,以及司徒山庄内的弟子,最后,就是来参加葬礼的世家帮派江湖人士等。
    鑫元大街上至商店客栈,下至小贩茶棚,都一一的停止营业,打道回家,如果不怕被司徒山庄的煞气惹上身,谁会逗留在这里看热闹?鑫元城的百姓皆知,司徒山庄不知道惹了什么霉气,这三年来从司徒娄的二女儿失踪到司徒银燚唯一的儿子逝去,一共出现了六十四位子脉以及弟子出事,司徒银燚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抵挡不了事情的发展,更别说找出事因了。
    这些事,只有鑫元城内的百姓自知,他们不敢大声的宣扬,生怕被司徒山庄找上门来。
    一炷香的时间,冥币片飞满地,痛心泣血依然存在。
    华易曦与舒星只跟在队伍的最末端,之前司徒娄屡次邀请她走在前端,都被她因一个来客的理由拒绝了,在他旁边的,还有谪仙之称的水轻辗。水轻辗很高,比华易曦高出大半个头,华易曦身材在女子中已经算高挑了,两人走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看的一抹风景。前面几个公子小姐还时不时偷偷的瞄看一眼。
    华易曦若有所思的望着旁边儒雅的谪仙,他全身若无其事,凡事看入他眼里,都是一场戏曲罢了,就像这场葬礼一样,他只不过是随场作戏而已。
    这样一个清俗的人,世间真的没他在意的事?
    水轻辗感觉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他乌黑的眸子望向这道目光的主人,勾起了一个倾城倾国的笑容,戏虐的道:“不知华宫主这样盯着在下有何事,难道在下的脸上有东西?”水轻辗故作擦了擦他光洁的俊脸。
    华易曦尴尬的收回目光,咳了一声,“没有,本宫只是觉得,今天水公子春光满面,潇洒无比。”她才不会说出心中的话,免得这家伙会胡思乱想。
    谁知,华易曦低估了某谪公子的胡思乱想。
    “哈哈,在下也觉得,难不成,华宫主看上了在下?”水轻辗轻笑了几声,完全不理会前面的人投来奇异的眼光。
    华易曦顿时无语,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
    舒星撇了撇嘴,白了水轻辗一眼,插了插嘴,“你可别乱说,我家主子可是风大哥的。”这几年来,大家都把风大哥对主子的感情看在眼里,傻的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她眼里,她觉得只有风大哥配上自家主子,什么水轻辗,一切都是浮云。
    水轻辗面具下的眸子快速的闪过一丝异光,快得让人捉不到,他轻声扬起,“江湖上不是传言钱公子与华宫主乃是非一般的关系?怎么又多出来了个风转?”
    华易曦淡淡的回复他,“传言只是传言,不一定是真。”
    随后,华易曦瞥了一眼欲想说话的舒星,这家伙也越来越没规矩了。
    舒星嘟起小嘴,只好封住自己的嘴巴,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算了。
    轻伐的脚步声从后面响起,追上来了一名华袍男子,男子莫约二三四年华,五官清秀,气质非凡,他漫步的走过来,朝水轻辗点了点头,又朝他身边的华易曦礼貌一笑。
    处于礼节,华易曦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轻辗,不好意思,刚刚有事离开了。”苏折弘歉意的道,他跟上了队伍的脚步,与水轻辗并肩而行。
    “呵呵,折弘无需道歉,轻辗理解折弘当时的心情。”接着,水轻辗充当了做地主的角色,“折弘,我为你介绍介绍,这是云筱宫的华宫主以及舒姑娘。”
    水轻辗又望向身旁的华易曦,道:“华宫主,这是在下的舍友苏折弘。”
    华易曦与苏折弘朝对方的一笑,这边的舒星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整个人也八卦的朝过去,水汪汪的大眼不停的盯着人家,带有少女天真般的道:“原来是济阳第一首富苏折弘呀,不错不错。”起码比钱逍那铁公鸡好多了。
    “谢谢舒姑娘的赞赏。”苏折弘谦虚一道。
    忽然,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四周袭来,那杀气非同一般,来者不下一百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其中有几个不在他们之下,看来几天得有一场恶战了。华易曦与水轻辗很默契的想到同一点,两人对望了一眼,暗赏对方真敏捷。
    顿时天昏地暗,冥币也随风飘起,前面行走的司徒一家以及江湖人士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纷纷的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提起十二分精神的瞄向四处。一直面无表色的司徒银燚脸色一暗,他最担心的,果真要来了。
    庄丁弟子忙着保护司徒淼的棺木,司徒柱的姬妾们吓得抖在司徒柱的怀里,有的承受不了的直接当场晕倒。
    司徒娄愤愤的瞪了司徒柱怀里的人儿一眼,四弟娶得人是什么人,现在他们不仅要保护好少主的遗体,还要分神的关注四弟这边,果然废物的挑选的都是废物。
    “光天化日之下,哪位魍魉再次阻挡逝子的送葬仪式,赶快给本庄主滚出来。”司徒银燚辞严义正的道。
    “哈哈哈哈,司徒庄主够大气,晚辈不能不给些面子司徒庄主,哈哈哈哈。”凌厉般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语气中隐约暗藏杀机。接着,一名黑衣斗篷男从屋顶上腾空而现,尖锐的目光直射街道上的送葬队伍,四周隐没的黑衣人也随即现身。每人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似乎只要上头一发话,他们就化身为黑暗中的罗刹,立刻将目标粉碎。
    舒星抬头望向屋顶上的的黑衣斗篷男,不解的问道:“主子,那个为首的是什么人?”
    “暗道人物吧。”华易曦简单的描述了,她非常的肯定,黑衣斗篷男跟她的目标是一样的,都说仇人的仇人是朋友,但她没那么傻,就算真的是朋友,她也不会放下心来,傻呼呼的跑过去称兄道友,这是更快的葬送自己生命的方式。她瞄向了身旁若不关己的水轻辗,道:“水公子,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细?”
    水轻辗云淡风轻的摇摇头,“华宫主不知,在下又怎会知晓。”正当华易曦失望的时候,水轻辗漫不经心的冒出了一句,“不过听他的口音,又有点像北域人。”
    北域,最北末的雪龙山一带,地势广泛,不属于任何一国,因为通往雪龙山要经过通关谷,而通关谷被命名为蓝域大陆最神秘地带之一,可以与当年的望忧峰做比较,因为危险重重,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人通入过玉龙山,雪龙山一带渐渐的被世人遗忘。也有传言曾说住在雪龙山里的人,是前朝大周国的遗民……
    “北域,北域……”华易曦反复的低念这个即让她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霎时,她心中一惊,睫毛提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屋顶上那个充满危险气息的黑衣斗篷男。
    小师叔,真的是你么?她眼睛酸酸的,这个又惊又喜的消息让她遗忘了身边所有人,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人。
    水轻辗恰好将华易曦的眸子里的变化全看入了眼里,他随着她的眼光指望过去,最后定落到黑衣斗篷男身上,面具下那云淡风轻的俊脸上浮起了微微变化,可惜身旁的人儿没发现。
    另一边,两方狠狠的对视着,面对出来找茬的一群黑衣人,司徒银燚勃然大怒愤,他气愤的道:“不知司徒山庄在哪得罪了阁下,让阁下在本庄主儿子出葬一天捣乱。”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去了,他已经心痛的连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对于儿子出葬来找茬的人,他终于忍不住,挥去了脸上所有苦涩的镇定。
    “哈哈哈哈,司徒庄主怎么说晚辈是来找茬的,这好像,有点违背了世道。”黑衣斗篷都不气司徒银燚的态度,他多少年来什么都忍过,这一点点小事,在他眼里不足挂齿。
    识相的人都知道来者不善,更何况这是人家司徒山庄与黑衣斗篷男的私事,关他们鸟事,所以就乖乖的站在一旁没有多插嘴,就连爱出风头的司徒柱,也闭起了他的乌鸦嘴。往往不是全部人都是聪明识相的,一些想要巴结的江湖人士,都会捉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好的拍拍主家人的马屁。
    “去你妈的小辈,居然在本家主的面前装模做样,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就是,哈哈哈哈,老夫游闯江湖的时候,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尿裤子。”
    “嘎嘎,咱们兄弟一起上,俺就不信他不会五马分尸,嘎嘎。”
    黑衣斗篷人一个犀利的目光扫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刚刚气焰嚣张的三名江湖人就横倒在地上,他们还保持着刚才那副张狂的模样,嘴边流觞出鲜红的血液,高挺的脖子上还插着一小片锋利柳叶刀,黑衣斗篷男的手法快、准、狠,想必三名江湖人也未料到一下子会送上了小命。众人纷纷的退后此地三尺,再也没有人轻视眼前的黑衣斗篷人。刚刚第四个想喷出话的江湖新秀紧紧的闭嘴,心中不停的低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们。”黑衣斗篷男高傲的指着地上如蚂蚁般弱小的江湖人士,说出来的话句句锋利,“这是我跟与司徒山庄那群老家伙的私事,念在同为江湖儿女,我不会为难你们,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出鑫元城,马上。”黑衣斗篷男用命令的语气提醒在场的江湖人士,就连苏折弘也觉得,他的气势不亚于他身旁的那位公子。
    四周的百多名黑衣人手中长剑的剑身中放射出刺眼的白光,好像告诉他们,违抗者,杀、无、赦!
    现场霎时一片混乱,众人使出了毕生的武功,不停的像鑫元城门逃出,真是比他媳妇生孩子的还要急。
    在逃亡过程中,一些刚出道的江湖新秀就会抬起满头疑惑的脑袋,问了一个最傻逼的问题,“师叔,为什么我们要逃?世家帮派的高手联合一起对抗他们,我就不信不能打倒他们。”
    作为长辈的都会狠狠的喷满自门弟子一头口水,“说你闭关还真是把脑袋都闭关起来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者不善么?如果咱们一一的对抗,没准会同败俱伤,到时候咱们泰山门还怎么对抗与咱们死对头的岳山门,啊?”
    “哦,哦。”小新秀半明白半不懂,傻呼呼的点头。
    往往这个傻呼呼的呆模样看在长辈眼里,都会激发出他们的怒气,结果被狠狠的敲了下脑袋,“就你这么不经脑袋思考,以后还怎么在江湖里混,罚你回去抄门规一百。”
    面对这么凶悍的师叔,小新秀只能点点头,哑巴吃亏。
    这边,舒星急切的道:“主子,我们要快点走,否者难逃这此劫了。”她挽起了华易曦的手臂,点动脚尖,拼命的把这个失神的主子脱走。
    华易曦扯开了舒星,正眼没瞧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先走,我还有事要处理。”
    “不行。”华易曦话一落,舒星立刻反对。来之前,风大哥与炽大哥叫她好好的保护主子,她知道主子不想让仇人死在他人手上,但是,她不能让主子这样下去。
    一切以主子的安全为主。
    舒星正急着,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舒星心急万分的时候,老天终于发挥仁慈了,水轻辗往华易曦的睡穴上一点,华易曦一软,往后面倒去。
    水轻辗正站在一个好位置,华易曦一倒,他就理所当然的接住她,来了个公主抱,像城门方向跃去。
    可怜的舒星,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的双手忘了收回。将主子带出去,按道理来说天经地义是她做属下干的活,但是怎么变成了水公子他的活儿呢?
    苏折弘拍了拍发愣的舒星,“还不快走,你主子都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随后,他也跟着跃出去。
    舒星立刻惊醒,赶紧的往三人追上去,还不忘了大喊,“水公子,快把我家主子还给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一盏茶的时间,又传来了舒星泼辣的声音。
    “喂,你怎么越叫越跑啊,喂。”
    清风徐徐吹过,地上的一条雪白面纱,随风而飘,隐隐之中,带有淡淡的梨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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