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妃

第29章


  琴娘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要这个,“小姐,这些东西虽然有价,可是琴娘却视若珍宝。”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夏云初也不纠缠,也不是什么一定要拿到手的东西,将整个陶埙摸了一遍,才透过面纱放至嘴边,独属陶埙那低沉苍茫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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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一曲惑心(二
  一个素衣女子,面覆薄纱,只余一双眼露在外面,当那低沉苍茫的声音响起,原本清亮的眼眸似是染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女子周身围绕着一种莫名的哀绪。
  顿时,画舫内的人心神为之一震,这是怎么样情感宣泄,让人不由身陷其中,随着那缓缓而出牵动,那淡淡的哀绪一丝一丝注入心间,一股酸胀感扩散开来,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置身何处。
  夏子佩看向那绝世独立的人,瞳眸之中蕴满了疼惜,那娇小的身躯,于天而立,显得那般孤寂,忍不住想要揽入怀中,为她遮去风雨,“乡关日暮是何处?仗剑独行天涯客,临风勒马凭高处,不识旧时飞雁,任高天流云飞渡。”
  诗曲相伴,竟是那般相配相衬,那苍茫的埙声,此时此刻生了几分萧瑟,使得画舫中的人,垂首闭目,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尉迟逸风的眼一瞬也没离开过夏云初的身上,似是要将那与世隔绝的人看透,一个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的人,是绝不可能会吹出这样的音韵,连他心底最为薄弱的地方,也为之一颤,反复念着一个名字,夏云初,夏云初,夏云初……
  低沉苍茫的埙声,渐渐扩散开来,在这个地方,岸上,湖面,没有了原来的喧嚣,只是一片暇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由都朝着画舫看去,想要探知那埙声的来源。
  当埙声划入尾时,一曲毕,夏云初才从自己的情绪之中出来,多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不敢陷入极力忽略的情绪当中,其实她也有害怕的东西啊。
  就算一曲终了,那旋律却一直盘旋在心中,久久消散不去。
  夏子佩一把抱住夏云初,头靠在肩头,“初儿,怎么办,我后悔了。”
  是的,他后悔了,就像是一件稀世珍宝,自己却让其置于众人的目光下,定会惹的有心人的窥测,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突然起来的拥抱还有夏子佩那句话,夏云初有些莫名其妙,要说反复无常,没有人比夏子佩更让人捉摸不透,“夏子佩,你可是要反悔。”
  搂着怀里的人,夏子佩心中有溢满了满足感,好像有些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呵呵,我答应过初儿的事,绝不会更改。”
  “那你还不放开。”夏云初冷冷对着揽着自己的人说到,为什么她总觉得夏子佩这个人,一点也没有作为兄妹的自觉呢,不论是对于夏子衿还是对她来说。
  听到怀里人的不快,夏子佩才松开怀里的人,狭长的凤目里一片宠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环形白玉佩,“初儿,这块玉珏给你了,只要拿这个交给我,我就知道你要兑现为兄答应你的要求,千万别丢了。”
  夏云初狐疑盯着那块通透的玉珏,毫无杂质,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是看夏子佩的样子,好像巴不得给她,难道这个玉珏有什么特别含义在里面?
  这个小女人不是一般的警惕,对任何事物都异常的防备,就如他们第一次交手,他敢肯定,这个小女人一定有过杀他灭口的心思,“初儿莫不是不想要了?”
  对上那挪揄的眼,夏云初一把接过面前的玉珏,即使知道他用激将法,她也认了,这些本来就属于她的。
  此时画舫的人,才缓缓从那种哀绪之中抽回,原来陶埙的声音竟是如此勾人心魂,比起琴音也丝毫不差,一时间,晤国上下,陶埙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陶埙,想要吹出那传说中,失人心魂的哀歌。
  一个清秀女子从船舱走出,走至琴娘身边,而语几句,之后看了一眼覆着面纱的人,又转回船舱之中。
  琴娘上前几步,走至夏云初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她一直以为琴音才是这世上最牵动人心的音韵,可是现在才知,原来是她坐井观天了,“这位小姐,琴娘敢问,如何称呼小姐。”
  夏云初看着面前的人,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只要她一说,想必身份也会随之暴露。
  “她是本少的初儿,不知琴娘有何事?”看出夏云初的为难,夏子佩挺身解围,他也有私心,不想有人知道初儿的身份,包括琴娘身后的那个人。
  琴娘自然知道夏子佩这番话的意思,既然人家不想说,她又何必多做追问,“初儿小姐,这陶埙就送给你了,我想普天之下,也没有人能将陶埙吹的如此动人了。”
  呵,她要的时候不给,现在又给她,以为她是一个好打发的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心怀感恩的人吗?“不用了,我也不经常动这东西。”
  琴娘和夏子佩都愣了一下,不过夏子佩很快就释然了,这才是他的初儿,特别的想要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测。
  可是琴娘迷惑了,她不是很喜欢,还开口索要了吗,可是现在送给她,为什么又拒绝了,“初儿小姐,你难道不想要吗?”
  “不想。”夏云初拒绝的干脆,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只是一个陶埙而已,她还没到喜欢到爱不释手,嗟而受之的程度。
  如此干脆的拒绝,琴娘有丝为难了,余光不由朝着船舱内看去,等下不知主子会不会怪责于她,可是,这位初儿小姐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既然初儿小姐已决,那琴娘就不勉强了。”
  “初儿,我们走吧。”夏子佩凤目盯着那陶埙,眼中带着幽光,深沉的让人看不透。
  夏云初默然赞同,玉珏都已经到手,至于比试的结果也已经不重要,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那探究的目光。
  两人相并,离开画舫,带着画舫人所有人目光而去。
  尉迟逸风就像失了魂一样,踏步想跟上那一身素衣的人。
  “逸风,你怎么了。”夏子衿拉着往前走的人,带着急切和一丝惶恐,难道逸风是想去追夏云初吗?不可能,不会的,逸风明明很讨厌夏云初的。
  尉迟逸风才回过神来,心下一惊,他究竟是怎么了,既然想要去找夏云初,他不是一向很讨厌夏云初的吗?
  自夏云初走后,整个画舫的人都闭口不谈比试的事,因为,结果太明显了,即使是第一才女的夏子衿也完全比不上,几日之后的花仙,是不是要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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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惑了谁的心
  琴娘望着离去的身影,手中握着陶埙,神情复杂,这个叫初儿的女子,还真是奇特,身上清冷的气质,还有常人没有傲然,这样的女子,怎样的样貌也已经不在重要,而且那样清澈的眼,样貌也绝对不差吧。
  收回目光,这场比试的结果再明显不过,留下画舫的人,一如来时,了然无息转回船舱之中。
  船舱内,古董珍玩,名画字帖眼不胜收,每一处装饰无不是穷尽奢华,彰显着画舫的主人究竟多有钱。
  “爷,那位小姐没收下这陶埙。”琴娘手中捧着陶埙,恭敬站在船舱内,暗暗观察着前方坐着的人。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翠绿的玉扳指,金丝衮边的衣袖,随着这个动作摇摆着,“不要就扔了吧,没人要的东西也没有了它的价值。”
  琴娘听见不在乎的语气,就知手中陶埙的命运了,扔了么?这个陶埙虽然比不上其他东西的名贵,却也价值不菲,不过对于爷来说,这陶埙也实在入不了眼,“是,琴娘知道该如何做了。”
  “那人是谁?”座椅上人的再次开口。
  “只听夏大少说,名唤初儿。”琴娘将自己打听来的,如数告知,却也知道这个答案模棱两可,知道和不知道也没有区别。
  “初儿……”一个轻柔的男声念着这仅知的名字,夹杂着困惑还有怅然。
  琴娘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座椅上的人,金丝制成的发带将墨发挽起,身穿湖蓝上等锦衣,上面的花纹也是有金丝绘成,衬得整个人犹如一层金光围绕,贵不可言,而那张艳丽俊美的脸上,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之中满是茫然,她们爷竟然会念着女子的名字的,太让人惊奇了!
  “拿陶埙过来给我看看。”座椅上男子想起什么,又朝着琴娘说到。
  琴娘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陶埙递了过去,这陶埙也不是最上乘的,爷这么做,恐怕是因为初儿小姐。
  湖蓝锦衣男子摸着手中的陶埙,心下更是好奇,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为什么能吹出那么萧瑟的曲子,而他似乎也能体会到那种无边的萧瑟。
  被忽视的琴娘,只站一边,不曾言语,她觉得好像有些事会改变,比如她们爷,说要扔了,结果却握在手心,如什么稀奇珍宝反复摸着。
  岸边一辆驻足的马车,久久未动没有声响,当埙声停下那一刻,才幽幽传出一个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查查吹埙的人是谁。”
  “是。”马车坐着两个人,其中之一听得吩咐之后,瞬闪无踪,剩下的人,又继续赶着马车,咕噜噜走起。
  夏子佩绝不可能想到,他今天无心的举动,会让他今后惹出多大的麻烦,每每他想到今日,他都会扬起一个无奈的笑,悔不当初,若时光重回,他决不可会如此。
  出了画舫的两人,游荡在这热闹的地方,却再也不是来时的心境,夏子佩总觉得他做了一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事,不对,应该说现在就已经后悔了的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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