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曹操有个约定

第86章


  我躲开他有意拉扯的手,“李大叔,这些我行的,就不必麻烦您了。”
  这个李二,前些日子不过备木炭的时候无奈请他帮了点小忙,结果这几天一直时不时地往这里窜门,几次都被老婆婆挡了去,这人年轻时是这里出了名的二流子,老婆婆相当不欢迎和这种人来往,我看他瞧我的眼神就不对劲,自然觉得离得越远越好,不想今天竟然撞了霉运。
  李二被我那声‘李大叔’叫的有些不舒服,但依旧堆着笑道:“别这么见外嘛,你看,前些日子你不都主动找我帮忙的嘛,以后也一样,就当我是你大哥。”
  我不禁抖了抖,前些日子吧,我一个人搬不动那一大包木炭,老婆婆眼睛不好,当然得叫人帮忙了。鬼知道会碰上你这样一个二流子,要是事先知道,我就是自己拖也不会叫上你的啊,天地良心!还有,您这把年纪了吧,叫大哥实在是有违和感,虽然我的真实年龄上那样叫还差不多,但我现在看起来才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叫大哥,你不嫌丢人我还要留些脸面在这里呆几天呢。
  看他拿了工具一副热心肠模样,我抖抖身上的寒气,决定还是进屋去烤烤火,别人爱咋地咋地。
  李二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我的去路,“哎,小娘子,我李二在这里这么站了这么久,身上都有些寒了,不必随小娘子进屋讨口热汤喝?”
  “我们家没有热汤。”我说,“婆婆还在屋里等我进去呢,请让开。”
  李二较上了劲,“小娘子这话可是在瞧不起我李二?那个瞎阿婆早上出去买菜还没回来的吧。”他顺势靠近了一步道,“我知道你不是本城人,只是宛城最近查的紧了你才迫不得已住在这个瞎老太家,别说我李二没有提醒你啊,那瞎眼的老太,两年前死了儿子又死了媳妇儿,那里有点不正常,小娘子住这里危险的很,不如……到我家去更宽敞一些……”
  我讶然地睁大眼睛,阿婆的儿子和儿媳……都已不在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只扫帚挥向李二,照着李二的头一阵打,“你还敢来动我闺女!”
  是老婆婆。
  李二跳脚地躲开一阵毫无章法的打法,叫道:“你个瞎眼的老太,你儿子儿媳妇早都死了,你哪来的闺女!这分明就是私藏的外地的人!你……你……哎哟!你给爷等着!”
  那李二骂骂咧咧地跑了,雪地上留下一些凌乱的印子,老婆婆拿着扫帚的背影僵硬了会儿,颓然软倒下去。
  “阿婆!”我忙跑过去,却看到阿婆已是满脸泪痕。
  
     ☆、【090折】行到,水穷处
  【090折】行到,水穷处
  阿婆仿佛浑然未觉自己的失态,而是忙握了我的手问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
  “没有没有,我好好的,雪地里凉,我们进屋去好不好?”我将阿婆搀到屋里,炭火的热浪迎面扑来,让人僵硬的身体也随之回暖。阿婆拒绝了我的搀扶,径自回屋去了。我在门口站了良久,这才想起李二的那一席话来。
  也许早该想到这些,只是伤口太深让人不忍窥视。
  阿婆心心念念的孩子我一次也没有见着,刚来时,这屋里明明没有人住却打扫得很干净,如果不是在这里住了这么就,或许我真会认为阿婆是有些不正常的,可是这对一个死了丈夫又失去了挚爱的儿子的人来说,阿婆无疑还是最为隐忍的。
  几天后,我又在门口碰到阴魂不散的李二。
  “小娘子,外面这几天查外地人可查得十分紧呢,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没理会他,倒了碳渣正要回去。
  这种人只要不去理会便会自觉无趣,但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大胆,等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拦腰拖进一边的柴房时,我想叫人已经来不及了。
  李二一手紧紧捂住我的嘴,一手已经在我身上摸索起来,压低声音道:“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老子才不会捡人家破鞋呢!嘿嘿,你想叫谁?那个瞎老太还是你那未归的丈夫?叫他们还不如来叫哥哥我呢,让哥哥高兴了说不定哥哥待会儿好好疼你呢……”
  这里是我们平常放柴火和过冬用的碳的小柴房,狭小而阴暗。李二的脸在光线灰暗的上空狰狞无比,我发不出声来,只能极力地护着自己,并试图弄出一点声响好让外面的人注意到这里。
  李二没摸索到我腰间的衣结,竟沿着我身体的轮廓将手探进衣服里。
  我一个激灵,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片。
  李二还在笑,“这身体可真是敏感如处子啊,如此尤物岂可错失我李二之手?还是乖乖地让哥哥疼上一回……”
  我终于忍耐不住,胃里面翻涌的东西照着李二的手全盘吐出。
  李二愣了一下,接着像碰到什么恶心之物一般甩开我,“他/娘/的竟敢吐我!”
  我想说,吐的就是你。可是这好像开了个永无止境的头,我感觉不仅胃在抽搐,就连五脏六腑都恨不得跟着吐出来。
  屋外隐约有阿婆的声音:“闺女,闺女?”
  李二看了眼依旧伏在地上搜肠刮肚呕吐的我,冷哼了身整着衣服就闪出了这个小空间。
  我心里松了口气,可是还是没有丝毫减轻那阵汹涌而来的恶心之感。
  “闺女?”阿婆已经摸索到这里。
  “阿婆,我……”我刚缓过一口气,胃里又揪成一团,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着胃,这次实在吐不出东西来,只是剧烈地干呕。
  那个李二,恶心人的功夫真是影响深远。我深恶痛绝地想。
  阿婆这时候已经到我跟前来,脸上非但没有担忧之色,反倒有些欣喜,“这就好这就好!怀胎十月,这孕吐是是少不了的,你反应这么大,一定是个调皮的男孩,我生我们家山彦的时候,可比这更折磨人……”
  阿婆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全都没有听进去,耳边只回响着十月怀胎和孕吐。
  我不知道别人知道这个时会是什么反应,但我真是,连自己都说不清。明明感觉得到是喜悦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在这个时候……”
  阿婆一直以为我有孕在身,此番遇到我剧烈地吐了一回,便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一点磕碰也不让我沾上。
  我对这件事,许久还是不能平复下来,单凭一次呕吐就说是孕吐,如果只是肠胃吃坏了呢?如果只是被李二恶心到了呢?这样想着,不安又转为失落。如果并非空梦一场,于现在的状况来讲,无疑是多了个负担。如果是一场空,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阿婆将饭菜做的很清淡,但我用的并不多。想了两天,决定还是去找大夫确认一下。否则连饭菜都吃不下,更别提晚上睡个好觉了。
  我看着对面把着脉又是捻胡子又是放空冥想状态的老大夫,感觉他把的这一脉,都快要睡过去了。
  “大夫,我……”
  “嗯……”老大夫又是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起来。
  我只好闭上嘴,再耐心等待结果。
  终于,他的手从我脉搏上离开。
  “夫人这脉象老夫行医四十载至今闻所未闻,不知夫人可患过什么顽疾之症?”
  我愣了愣,一个大夫反而要问病人有没有病?我张了张嘴,蓦然想到了华云铮说过的话。我的体质,理论上讲,已与死人无异,也难怪一般大夫没见过,就是史上有名的华神医也只见过我这一个特殊症状。
  我话锋一转,道:“小时候是有患过顽疾,不过那时候已得药石诊治,好几年没有再复发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药石并不能治愈病根,只是一时将顽疾压制住,而这压制随着时间也变得逐渐薄弱。夫人此时脉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此为滑脉,极有可能诱发夫人体内被压制住的病根,夫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除了听他说我得过重病,其他的蒙着一头雾水一个字也听不懂。
  半晌,我才问出一句:“那我该怎么办?”
  老大夫提笔沾墨,看着我道:“虽为医者,但老夫还是希望夫人先为自己考虑,夫人的体质,实在是不适合保胎,老夫可以为夫人备一份滑胎药再开些药草治治夫人的病根。”
  大夫的笔刚要下去,我一把攥住笔锋,手上墨色尽染。
  “你……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老大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皱了皱眉,“老夫与你讲了这半天敢情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真是个有个性的大夫,刚刚还斯斯文文地叫你‘夫人’,现在眉梢一抖,直接不客气地叫‘你’了。
  我拨开头上的雾水道:“你只跟我讲了半天的顽疾和滑脉,哪里有说过我怀胎,就说了要我滑胎。”
  大夫眉梢更是欢快地抖了抖,“滑脉便是喜脉……你都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你没常识么!”
  “啪。”手心里有墨汁落到纸上,旋即晕染开来,犹如一方烙印,在我心中开了道口。
  “喂,年轻人……”大夫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发现自己在笑,脸上却全是水。
  是的,他行医四十余载,不仅没见过我这奇怪的脉象,一定也没见过我这样奇怪的反应。在得到这个确切的答案之前,我早已经辗转过千百回后果了。
  可是亲耳听到确切的答案,我无疑是欢喜的。
  尽管它的到来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却激发了我想要保护它的生存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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