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曹操有个约定

第99章


  接下来戏,就更和谐了。
  前两天借着送酒有不少士兵的家属跟随前来看望亲人,因为得知了那个‘十五日’之约就干脆留了下来等大军一同凯旋而归,谁知这时候反而给我帮了个大忙。
  饱暖思淫/欲,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
  曹孟德笑我最毒妇人心,诚心要让那些人看得到吃不到。
  这一点毒,我还是有些受用的。
  残阳西匿。
  官渡之上的夕景也是极美的。
  从日头偏西开始,晚霞就染透了半个天边,成块成块像渲染在白纸上的水粉画。有归巢的倦鸟劳途一天了,正沿着夕阳沉落的方向归。
  岸的这边,姑娘们演了一天的戏也有些倦意,正在收干净的衣物。
  曹孟德早已经安全度过水泽绕往袁军后方。我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逐渐沉下去的红彤彤夕阳,等着他的归来。
  夕阳的余晖还未褪尽,一水之隔的袁军营垒里忽然骚乱了起来。
  这边也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夫……夫人!阎将军让小的请夫人速回营帐!”
  我的心随之一紧,“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看来只是一个传话的。
  我当即赶回营帐,却没看见阎柔,而是正在自斟自饮的许攸。
  “呀,这不是……不是曹阿瞒的新宠吗?你你你叫什么来着?”
  我咬了咬牙,“阎将军呢?”
  “阎将军?阎……哦,阎柔啊……那小子,莽夫一个你还叫他将军……”许攸明显有些喝大了,但嘴巴依旧那样破,曹孟德说的对,这样的人,过了一百年也不会变的。
  我不打算理会他,转身要走。
  “哎哎哎,你上哪儿去?要开战啦,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嗝!”
  “开战了?曹孟德人都不在,怎么开战?是谁要开战!谁!”我几步上前扯着许攸的领子,急道。
  许攸脸上还挂着两块酡红,随着我的拉扯晃了晃。
  “你快说啊!是谁下令要开战?曹孟德人还在乌巢……”
  “……乌巢……对,就是乌巢……”
  “乌巢……是袁军发现异动了支援乌巢了么?谁带兵?谁……”
  许攸已经含糊地说着醉话睡过去了。
  袁军刚刚才有所动静,曹孟德现在早已到了乌巢,即使支援军是精锐中的精锐也赶不及到曹孟德前面去,唯一怕的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
  曹孟德只有五千步骑,而袁绍,只要随手支援一半军力就有五万,十倍……要杀掉十个人才能活一个……如果袁绍打定主意要围剿曹孟德,那就不仅仅是十倍了……
  到底……许攸透露乌巢重地是有所预谋还是真因为他贪图富贵,现在已没有时间追究,曹孟德行踪暴露,于曹军无疑是个重大破口。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撞上一身铁甲的阎柔。
  “夫人怎么还这里?请夫人速速回避!”
  “阎将军,真的要开战了么?真的么?那……”
  “夫人不必担心,主公临走前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夫人只要安心地待在营帐里,末将以人头担保夫人相安无事。”
  “我……我不要你担保我相安无事!我要曹孟德平安无事!”那尖锐的叫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阎柔明显也被吓愣了下,“主公只命末将力保夫人相安无事。”
  莽夫!的确是个连脑筋都不懂得转的莽夫!
  我吸了口气,绕开他往前走。
  “夫人!”
  “你敢拦我!”
  “末将不敢,请夫人速回营帐回避!”
  “阎柔,枉你身为一代猛将,你可知将士的责任就是保护统帅的安危,现在你家主公身陷水火,你非但不想方设法力阻敌方援军,反倒来阻止我一个弱女子,网费曹孟德将你如此看重!”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阎柔本身忠心耿耿,对曹孟德的话更是唯命是从,只是有时候脑筋就是难以转开,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让人很是头疼。这口气我早就憋了很久了,现在终于顺溜出来,说得他目瞪口呆。
  “还愣着做什么!曹孟德不是让你力保我的安危么?现在,你们都给我去前方好好守着,叫将士们放开了嗓子宣战!我就不信他们还会全身心去乌巢开战!”
  阎柔铜铃大的眼睛亮了一亮,冲我俯身作了一揖,“夫人不愧为女中豪杰,阎柔佩服!”
  “佩服了还不快去照做!”真真是个石头脑袋。
  阎柔立即着手去安排。
  憋出那一口气之后我也冷静了许多,想了想,折身返回曹孟德的营帐,换上一身红衣,抱出那把已经修好了的三弦琴。
  暮色降临,水泽两岸被火把照得通透。
  阎柔带头在水边跟对方叫阵,大家虽没吃饱过,但叫起阵来中气十足。
  对岸不断地有羽箭呼啸而来,叫阵队伍分成三层,第一层持盾掩护,第二层挡呼啸而来的落网之鱼,第三层则毫无顾忌地吼叫。
  不得不说,阎柔是个石头脑袋,但打起仗来,还是决不含糊的。
  我站在最后面,轻轻地拍了下那个喊的正欢的小士兵。
  “干什……啊,夫,夫人!小的没看清是夫人,请夫人恕罪!”
  借着火光一看,还竟是张熟面孔,再一想,这不就是今天在水边和自己姐姐吵嘴的那个么!
  “没事,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小士兵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那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钱庄……”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钱庄?”无奈我耳力好,还是听清了并重复了一遍,“你爹以前是开钱庄的?”
  钱庄眼睛一瞪,“夫人怎么知道?!”
  呃……好吧……开钱庄的还真给自己儿子取名叫钱庄了……
  我笑笑,话锋一转,道:“钱庄,我想请你帮我的这个忙,很有可能一下子就丢了性命,你可还愿意帮我?”
  钱庄眼眨也不眨,“愿意!我来参军就是为了上阵杀敌的,怕死又怎么会来!”
  “好样儿的。”我一手抱着琴一手拍拍他瘦弱的肩膀,“你来帮我划船。”
  “好咧!”钱庄一句也不多问,利落地将隐匿在蒿草之中的小舟拖出来。
  我抱着琴坐上小舟,“今夜顺风,你可以不用划得太卖力,只要控制好方向就行。”
  “夫人要去哪里?”
  “对岸。”
  钱庄愣了愣。
  “怎么,怕了?”
  精瘦的男孩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不怕,夫人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不禁失笑道;“那好,一切听我号令。”
  小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喊声震天的曹营水岸,钱庄坐在前端专心致志地划着水。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我微微笑了下,低头调了下弦,轻拨一下,音色正好。
  “钱庄,你可喜欢听曲?”我问。
  “喜欢!”那孩子依旧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最好不过了,”我手中拨动弦音,“今天,也许我们都会有幸一睹四面楚歌的威力。”
  小舟慢慢地驶向水泽中央,两方呐喊声震天早就淹没了我手中的琴音,待弹过前奏,我慢声哼唱起来:
  “北风卷关山月残梦醒五更灯火寒琵琶叹痛到心坎不忍回想是长安金雕栏如花美眷谁曾相思年年盼盼倾城只恨太晚试问谁情何以堪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手中琴弦悠远,两岸不知四面时候已经停止了那些嘈杂的喊声,只有火光依旧无声照亮着两岸,近处的脸清晰了又模糊,远处的脸模糊了又清晰。
  和着弦音,慢慢地唱道:
  “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身后忽然之间竟有无数粗犷喑哑的声音附和着:“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我微扬起嘴角,很好,大家都很入得情境。
  琴弦拨转,小舟已经驶向了袁军的营垒范畴。
  “北风卷关山月残,梦醒五更灯火寒,琵琶叹痛到心坎,不忍回想是长安。”
  第二阕开始,已经可以听到整齐的二重音,连在前面划水的钱庄也跟着唱起来。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的‘四面楚歌’渐入佳境的时候,前方的堡垒里竟然冷不丁地飞/射/出几支黑羽长箭来。
  身后的离岸有弓箭预备的动静,忽听阎柔那个大嗓门在喊:“莫要伤到夫人,咱们下水和袁军拼了!”
  豆大的汗从我额角滑/过,阎柔,你还可以再蠢一些么……
  不等我在心中数落完阎柔,小舟忽然急转过头,我身体一斜,差点被抛入水中,险险地把住了边缘,却听前面的钱庄闷哼一声,未及看清什么,只听他似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夫人小心!”
  
     ☆、【099折】回首,故人远
  【099折】回首,故人远
  钱庄那一声惊心动魄的‘夫人小心’叫得我本能地将头一偏,耳边有一声尖锐的呼啸过后,我的脸感觉火辣辣的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
  抬手一抹,“血?”
  钱庄捂着左臂膀踉跄着挪过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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