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女的毒舌总监

第23章


  如果她心里有他,那她到底要他做什么?如果没有……他又该怎么办……
  自那之后,东方小姗消失了三天,没有来练舞录音,也没有去子康工作室排练,手机也关机。呵,人间蒸发得真是够彻底的……
  现在又回头来约他。
  她翻来覆去到底想要折腾什么啊。
  没弄清一切,就要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总监,这个节目单我已经做好了,经费预算也做了。”沈之晖敲敲大开的门。
  傅子健愣了愣,转头望着幽蓝天幕,漫天斗光,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眉头烦恼微拧,口气淡淡地说道:“都放这里吧,我一会……明天就看。”
  “是。”沈之晖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然后走出门,顿住。想了想,又道:“总监,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没料到一向畏他如洪水猛兽的沈之晖也会出声关心,他微微愕然地抬起头来,“嗯?”
  “东方小姗这丫头大概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吧,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也不要太在意。”虽然他有时候真的被她整到头大,可是说真的,东方小姗来了之后,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总监是真的快乐了很多。
  “那么……”傅子健幽幽地开口,“她是在生气?”
  气他常常口不择言伤到了她,还是气他自作聪明上门提亲?气到避而不见,那是真的……真的气着了吧。
  “女孩子嘛,多想办法哄哄她们就会听话了。”
  傅子健苦笑。
  他都到她家去跟她父亲表明要娶她的心情,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傅子健目送沈之晖离开之后,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桌案上的case,目光却不停地飘向桌上的点钟,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他一字未入眼,彻底宣布失败。收拾了收拾桌面,将文件归类放好,他起身拿起外套,飞快地奔去停车场。
  “夜莺”是全港非常有名的露天餐厅,以典雅幽静的环境,世界著名厨师坐镇,和一台价逾百万的名琴闻名。
  每到九点,“夜莺”中央莲花池里喷泉就会随着音乐跳舞,人造瀑布自四壁倾泻,水注如龙,也是它的奇景之一。
  傅子健停好车子,服务生便一路领着他坐到僻静一角。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过了一会,服务生送来几盘精致小碟,和他喜欢的冰柳橙汁。
  他微微耸眉。
  “我没有点东西。”
  服务生90度鞠躬,亲切微笑,“是东方小姐为您点的,请慢用。”
  “她已经到了?”视线往清亮的大厅略略一扫,并未见到想找的人,转回至满桌的小碟,微微一沉。
  “傅先生,请稍等一会。东方小姐马上就来了。”服务生签完单子鞠了躬就走了,留下傅子健默然无语。
  每个餐位都被雅致的镂空屏风隔开,一盏盏琉璃青灯幽暗别致,清香萦绕,耳边舒缓轻柔的琴声悠然而至,在这种地方就餐心情也不觉平静愉快了些。
  傅子健却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小菜,俊眸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寻觅人影。
  被妥善压抑住的焦躁在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下渐渐暗涌,傅子健用纸巾擦了擦嘴,淡漠地直起身来。
  “傅先生,您要去哪?”那服务生连忙迎上前来,小声问道。
  傅子健不悦眯眼,“我上哪里还要跟你报告吗?”
  小服务生脸色微微刷白。东方小姗交代过,这位先生的脾气不好,要找个心脏坚强耐受力惊人的服务生来,于是,他不幸被选中,“可是东方小姐说……”
  “她要说什么,不会自己来跟我说吗?让你在这里把话传来传去是什么意思?”心口有火在烧,急于见到那人,那人却迟迟不敢出现,她到底想怎么样?他脸色难看,逼视着那服务生道:“我现在去上个洗手间也不行是吗?”
  孬种。他唾弃自己。
  今天不等到东方小姗,他根本就不会走。
  “对……对不起……”
  深吸了口气,“你去告诉东方小姗,我再等她五分钟,逾期不候。”下了最后通牒,他一手插进裤袋里,俊影绕过服务生,往后头走去。
  “傅……傅先生……”洗手间不是往那边走的啊。可怜的服务生那细若蚊咬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他在外面抽了几根烟,本欲舒缓急躁的心情,然而极沉闷的暖风烤得他火气难平。鞋尖狠狠地将烟头踩熄,恨不得在鞋下的,正是东方小姗本人。
  他双手负在身后,寒着脸走回夜莺。
  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蔓延至全身。他站在喷泉旁转了个圈,餐厅内饭桌上绅士名媛喁喁私语呢呢喃喃,一如他还未离去之前一样,进餐气氛祥和愉悦。
  他微微垂下眸子,绕过水帘,回到位置上。转了转手腕上的表,五分钟,他只等她五分钟。
  暗暗咬牙打定主意,俊眸冷冷地垂望向无尽夜空,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长指在桌上轻叩,不自觉竟和着那琴声的拍子跳跃轻舞。
  俊眉拢成山,这曲子说熟悉又像历经多年记忆飘忽,说没听过,以他迟缓的音乐辨析能力来讲,又不可能这样轻松地将这曲子在心中默谱出来,就好像,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份备案,那琴声正照着那备案一个音符一个音节畅快淋漓地跳舞。
  沉缓平实的曲子突地一变,转而有些急促,犹如珠玉溅落,似急又缓,从激昂渐渐、渐渐滑落至如泣如诉,幽幽神伤。这……他心一动,从座上惊起。
  他记得这首曲子。
  是那年他急性阑尾炎入院时……
  俊容突地一沉,恼羞成怒。
  东方小姗!你这混账。
  他简直不敢相信,她早就到了,却一直躲在近在咫尺的大钢琴背后闲闲弹琴,视他为无物?
  铁拳在冷袖下握紧,他冷笑一声,朝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大步迈去,一路行去,莲花池的喷泉竟随着他的脚步一株一株涌涌喷出白色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音乐又变,深沉的忧伤早已淡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朴实无华的旋律,带着淡淡的寂寞,一路这样平凡无奇如流水淌过。
  为什么要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拿出来?
  他的心隐隐刺痛,在望见那抹娇艳裸背后,变为剧痛。
  那优雅的身姿,漂亮纤细的柔荑在琴键上熟稔跳弹,华丽得刺目。
  那些遭人弃之如敝屣的往日羞辱还历历在目。
  但她却几乎让他有种混乱的错觉。
  她轻轻侧过沉静的容颜,一段清澈欢快的滑音顺着她手指轻拂滑出琴键,长睫微掀,半露的灿眸有微醺的沉醉之意。
  是,他竟会觉得很久以来他小心翼翼努力且渴望去做好的东西,终于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懂得去珍视……
  一首首曲子在她指尖跳动变换,她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曲谱,究竟是他功力太差,写的曲子太简单,还是……她练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牢记在心,根本无需看谱子?
  明明知道应是前者,他的心底却生出那样的渴望,再多弹一些,再让他多听一些……
  不要停……
  他不要她停……
  这个时候,只惊闻砰砰砰好几声,烟花在星幕下炸开,碎成五彩缤纷的颜色,瞬间绚烂地点亮了整个夜幕。一道道若流星般的烟火沿着优美的轨道划过,留下一抹抹云痕,美不胜收。
  傅子健薄唇微抿,收回视线,那琴椅上的娇影已经翩然走到他的眼前。
  小手从身后伸出,他微微一愣,心口犹如被闷钟狠狠一撞。
  东方小姗举着一朵玫瑰花,漾开甜得腻人的笑容,轻声道:“傅子健,跟我交往好不好?”
  傅子健无言。
  她以为弹几首烂曲子,放几颗破烟花,再送一朵廉价的玫瑰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她这些全部都只是华而不实的噱头,看上去虽然浪漫,实则贻笑大方,可笑之至。
  “傅子健……”她笑容下忐忑的颤音终于暴露无遗。
  傅子健一手挥开她讨好凑上的玫瑰,“东方小姗,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低嗓严厉。
  东方小姗忙点点头,见他脸色一凛,忙又摇摇头。
  “东方小姗,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把感情当儿戏吗?一会死乞白赖地赖上我,一会躲我跟躲瘟疫一样。既然要拒绝我,干吗还弄出这么一出大闹剧来?你想折腾到什么时候?”他惨然一笑,提亲被拒让他成了家里所有人的笑柄,他不在乎。一切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动了情,乱了心,活该要惩罚。可是他不是无限时无条件供她玩笑取乐的道具,“你要想玩,请你找别人,我没空陪你闹。”
  “我没有闹……哎?”笑眸愕然僵住,眼睁睁地看着傅子健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在家里弹他的曲子的时候,也曾想过他的反应,将告白地点慎重地选了一个又一个,只盼着环境够别致能让他在心里偷偷给她加分,甚至那喷泉的舞蹈还是她亲自编排,在任何能做到的地方她都努力去做了,为什么在他眼里这一切就变成了……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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