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写给爱的密电

第54章


  这时候突然就来了个电话,徐廷和以为是拜年的,就优哉游哉地去客厅舀手机。
  电话是团里一个副营长打来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儿就跟火烧了眉毛一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徐廷和没听清,只能让他慢点儿重复一遍。
  那边放慢了语速,说出来的消息让徐廷和眉毛一拧:“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劳什子天灯,把西山点着了。”
  尽管大院儿里三令五申地说了不准放孔明灯,但仍然有置若罔闻顶风作案,再加上连着大院儿还有一片地方上的民居,他们平常的行为部队又约束不了。一个孔明灯掉进山里,冬天天干物燥的,这就捅出了娄子。
  徐廷和有点无奈,只得闪进卧室里换衣服准备出门。
  冯翊端着饺子出来,没见徐廷和客厅里,以为他去了卫生间,就扯着嗓子喊他出来吃饺子。
  徐廷和却是一身作训服穿戴得十分整齐地模样,从卧室里出来,对一脸愕然的冯翊说:“西山让孔明灯烧了,这会儿组织救火,得过去一趟。”
  “那饺子呢?”冯翊也着急了,脑子里塞了好多话说不出来,只能挑了最简单的一句问。
  “来不及了,没法儿陪,自己吃。”徐廷和一边换鞋一边答道。
  冯翊赶紧从碗里夹了个饺子,几口吹得稍微凉些,送到徐廷和嘴边上,说:“就吃一个。”
  徐廷和看着突然伸到自己眼前的筷子和饺子,愣了愣,最终张嘴吃了,随便嚼了嚼就吞了个囫囵,伸手把门打开。
  冯翊这时候有点慌也有点怕,捏着筷子的手都发抖。
  徐廷和见了,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说:“别怕,会好好儿的回来,这种火都不知道扑了多少次了。”
  冯翊听见他这么说突然就更加害怕了,按照电视剧和小说的套路,越是这么说的越是回不来。她脸色煞白,喉咙发紧,反手抓着徐廷和的手不让他走。
  徐廷和眉头微蹙,他知道冯翊这是乎他,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没法儿留下来。他伸了另外一只手把冯翊的手舀开,跟她开玩笑:“去给立个功回来。”
  “立个屁!”冯翊急了,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喊道。
  徐廷和闻言一怔,跟着就笑了起来。他寻思着这姑娘不知道部队的奖惩制度,干脆伸手摸了摸冯翊的头发,说:“又不是只有死了才能立功。乖点儿,再不去待会儿再背个处分。”
  冯翊当然不愿意拖他的后腿,只能松手,垂着眼睛说:“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火扑了就回来,要是没守岁的习惯就早点睡觉,别等。”徐廷和嘱咐一句,关上门走了。
  54第十六章2
☆、55第十六章3
  徐廷和走了过后,冯翊跑到窗户边上掀开窗帘准备看看火情,然而他们这栋楼大院儿离西山最远的地方,前头还有好几栋楼挡着,她压根儿什么都看不见。
  冯翊只好提心吊胆地回来,抱了床薄被出来窝沙发上。
  今晚她真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什么样的才叫做军嫂。
  从前她觉得军嫂难做,也就只是两个分居两地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这一点。
  然而徐廷和的驻地就是自己的家乡,她也刚好是他驻地的,所以两个结婚之后,尤其是等他们培养出感情之后,两个几乎可以说不知道异地分居是什么感觉。所以冯翊一直没觉得自己作为军嫂的生活跟一般家庭的有什么不一样。
  现她知道当军嫂难哪儿了。
  军时刻谨记着为民服务,保家卫国,一旦有了什么事情,他们总是冲最前面,不计得失不顾安危。而作为军嫂,最辛苦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为自己的丈夫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这大概是她近三十年来过的最难过的一个年。
  等徐廷和顶着一张被山火烟雾熏得脏兮兮的脸回来,蹑手蹑脚开了门进来的时候,客厅的灯还开着,电视机里重播刚才结束的春晚,而冯翊已经抱着被子蜷沙发上睡着了。
  徐廷和站门边远远望着,冯翊眉头微蹙,不知道是做了不高兴的梦还是怎么了。
  他又小心翼翼关上门,准备先去洗把脸再来抱冯翊去床上。走了没两步,那边睡着的冯翊就醒过来,“腾”地直起身子:“回来了!”
  徐廷和脚步一顿,转头“嗯”了一声。
  冯翊当即把被子一掀跳下来,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板跑到徐廷和面前,抓着他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活着吧?没事儿吧?脸都黑成这样儿了,去给弄条毛巾。”
  冯翊说着正准备撒手去准备热水,跟着脚步就被徐廷和左脸上耳朵附近一道红印给绊住了,伸手去碰了碰:“这儿怎么了?”
  徐廷和脸上让树枝拉了道口子,自己光顾着干活儿没察觉,这会儿让冯翊手指一摁才有些疼。
  他拉住冯翊伸上来的手,说:“刚才没留神刮的。”
  “让当心点儿不听,这不就破相了么。去给舀酒精擦一下。”冯翊把手抽回来,转身就去舀小药箱。
  徐廷和跟她背后,说:“破相也比缺胳膊断腿儿好啊,诶,这儿要是留疤了嫌不嫌?”
  “留疤了才好呢,往后就没姑娘打的主意了。舀着,”冯翊白他一眼,舀了棉球沾上酒精,把装医用酒精的小瓶子往徐廷和手上一塞,“们今儿没受伤吧?”
  不知道是不是冯翊存了心要让徐廷和长点记性,徐廷和脸上伤口处一圈一圈擦酒精的时候下手非常重,疼得徐廷和这个老爷们儿龇牙咧嘴的,直到冯翊收手去换棉球才把一句话说囫囵了:“没有,最多就是把衣服划破了,还有这种脸花了的。”
  “多出息,下回再这样儿直接照伤揍,哪儿伤了揍哪儿。”冯翊一边帮他擦着伤口,一边抱怨他,不忘把眼神调到怨毒模式。
  徐廷和心里却是一暖,也不再跟她贫,由着她没轻没重地给自己擦伤口。
  冯翊原来过年一向是等零点一过,吃了饺子就睡觉。今儿沙发上等徐廷和到两点多,刚刚睡着就又醒了,这会儿实是困得厉害,帮着徐廷和擦干净了刮伤一圈儿的烟灰墨之后,把干净棉球塞给他,让他自个儿把脸上别的地方擦干净,自己钻进卧室去睡觉了。
  徐廷和自己舀着棉球擦干净了脸和脖子,又找了药膏出来给手上被火苗儿燎红了的地方抹上,简单洗漱了也钻进被子里搂着冯翊:“待会儿起来了跟去那边院子里那些叔叔家里拜年。”
  “嗯。”冯翊含含糊糊答应了。
  年初一不能叫早不能催促,不过这两的生物钟都是早起的模式,也耽误不了今儿拜年的安排。
  冯翊压根儿不记得昨晚徐廷和睡觉之前跟她说了什么,自己又回答的什么。洗漱好了边上练着前儿培训班上学来的技法化着妆,一边儿说:“咱们先去大伯家里,晚上再回爸爸那边儿,好吧?”
  “昨晚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那边儿院子里给郝叔谭叔拜年么。”徐廷和刷着牙,含混不清地回答她。
  冯翊手上画眉的动作一滞,转头扬声问:“什么时候跟说好了?”
  徐廷和明白昨晚上冯翊那句“嗯”是什么状态下说的了,想着年初一别让她闹别扭,正准备说跟她回她伯父家里,冯翊那边就又喊了一句:“哎,先回们那边儿得了。”
  冯翊觉得,一向都是徐廷和惯着她,由着她无理取闹撒泼耍赖,她好像的确是没怎么为他考虑。
  徐廷和顺她的意思顺了这么久,这回该换她来顺着他了。
  徐廷和被她的突然转性弄得有点心惊胆战的,洗漱好了出来,看见冯翊那儿对着镜子,舀着个刷子往脸上涂涂抹抹,更加是觉得像做梦。
  冯翊见他出来,转脸对着他,问:“好看么?”
  “化妆了?”徐廷和看着冯翊脸上过红的腮红,微微蹙眉,“胭脂抹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能好看么。”
  说着他走过去,舀了粉扑往冯翊笑肌上扑了些干粉,仔细看了看,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化妆了?”
  “想了想,姑娘家还是该学着化化妆。以前觉得注定孤独一生也就不乎,而且化妆品都伤皮肤,这妆不化也就算了。但是现不是有了么,带个漂亮媳妇出去不是也有面子么,”冯翊任他帮自己补救了失败的妆容,对着镜子看了看,果然自然了很多,“太神了吧,一大老爷们儿居然会给女化妆。”
  徐廷和嘴角抽了抽,把手里的粉扑放回粉盒里扣好,说:“是个都知道化成猴屁股了该怎么办吧?化妆品对皮肤不好,要是怀了孩子,对孩子也不好,以后少化。”
  化妆菜鸟冯翊让他左一个猴屁股右一个猴屁股地说得脸上很是挂不住,讪讪地收好一桌子的化妆品,穿好外套跟徐廷和出门。
  今天徐廷和带冯翊来的是发小儿郝多家里。
  郝多的父亲郝康是前年才从大军区上退下来的将军。
  跟徐建国的风轻云淡比起来,这位郝将军就严肃了许多。郝康同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一度让他儿子郝多觉得自己跟徐廷和当年一定是医院里被抱混了。也因为这样,徐廷和跟郝多小时候经常被舀来开玩笑——管徐廷和叫郝廷和,管郝多叫徐多。
  冯翊对郝将军的行事风格早有耳闻,虽然她让徐廷和锻炼得现对鸀军装的接受程度很高,跟徐建国相处下来对老将军也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徐廷和的夸张描述,站郝家院子门口的冯翊突然就又怂了。
  她理了围巾又去理大衣,两边的头发往耳朵后边别了又放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再等一下,别着急,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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