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玲玲。”他轻喊一声。谢玲没有睡死,几乎立刻抬起头看着他。陈继问:“我怎么了?”
“你开车出车祸了,不过没受伤,车也只擦坏了一点。医生说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车祸?”陈继皱眉,他不记得有这回事,难道撞坏脑子失忆了?可回想昏睡之前的事,却每一件都清清楚楚,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费力地坐起来,头疼的症状似乎减轻了,看来确实没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我在什么地方出的车祸?”
“离虞家花园不远的那个十字路口。看到的人说……”
“说什么?”
“说你睡着啦,一下就撞到对面的交通灯上,还好没出大事。你最近很累吗?”
陈继摸着额头,又是梦?这个梦真实得太过分,焚化炉中伸出的手,尸体脚上拴着的尸牌,上面写着“宋良”的名字,这一切都如此清晰,甚至直到此刻,陈继的耳边还回荡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哭声和哀乐。可谢玲却告诉他,他在开车途中睡着,做了一个噩梦。
“我是不是生病了?”他苦恼地问。
“什么病?”
“不知道,但是我老做噩梦。”陈继揉着脸,“非常可怕的噩梦。听说经常做噩梦是身体状况恶化的征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你健康状况良好,就是太累了,让你好好休息。”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谢玲不答反问:“什么事?”
“我去见了中介,他,他不是鬼。”
“谁说他是鬼?”
“你说那天你看到一个女人,你没有看到胖子,我以为……”
“你以为他是鬼?我没说到他,不代表我没看到他,你不要疑心。”
“可是……”陈继忽然停住了,张大嘴说不出话。是啊,谢玲曾开玩笑说是骗他的,他把每件事每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好像一分钟前刚发生似的记忆犹新,可这是现实还是梦?他发现自己已经无从区分。
“你实在太累了,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难题,但听我的话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会好的。”
陈继依言躺下,他有点糊涂。现在这个是梦还是真实?谢玲是谁?他转过头去看她。谢玲握住他的手,一股温暖的热量传了过来。
这大概是真的吧。陈继想。
出院时,谢玲有事不能来,陈继自觉身体没问题,于是自己叫车回家。再次回到虞家花园,他开始心里发毛,幽静的小楼似乎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像角落中的杂草,默默无闻,看似不起眼,却在不知不觉中生长。植物是有无穷力量的,这种力量强大到可以掀翻建筑,从缝隙中破坏摧毁庞然大物。陈继站在小楼下,看到自己的车停在门外,前保险杠果然撞出一个凹陷,但不算很严重。他真的开车睡着了吗?为什么会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医生说受撞击后短暂的记忆缺失是有可能的,只要不严重到影响生活,就不必太在意。
陈继离开自己的车往楼上去,脚下木头地板的接缝处有时会出现一条裂缝,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隐藏着什么。他尽量不去想象黑暗中的景象,比如从匪夷所思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只脚,或是身体某一部分的零碎。他的神经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再也无法忍受一点点刺激。
他决定搬出去,越快越好。等谢玲回来和她商量一下,一起搬出去另找住处。虽然预付了三个月房租,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发疯。一起搬走,谢玲一定会答应,尽管她从小在这里长大,难免会有留恋之情,可是只要自己提出来,她就一定会答应。他像个孩子一样相信着爱情。然而夜幕降临,谢玲却一直没有回来。陈继不免担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窗外的天空有些泛红,是夕阳的颜色,陈继受了情绪影响,总觉得晚霞的红色有点脏,像泥泞路面上的血。他站在窗边面对漫天血红,在焦虑中度过傍晚。白天过去了,现在他又得面对一个漫长的夜晚胡思乱想,在噩梦中惊醒。他转身开门,决定到楼下去等待谢玲。
小楼的走道里还没有亮灯,陈继不知道电灯的开关在哪,也不知道每天晚上谁把整幢楼里的灯打开,他在昏暗的走道里走着,克服恐惧。走到二楼时,一个黑影挡在楼梯口,陈继数着心跳,分辨那个影子的真面目,是顾婆婆。干瘦的老人站在楼梯口,身体前后摇摆,好像在打瞌睡。可谁又会站着打瞌睡?陈继退缩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胆子这么小,竟然会被吓得不敢下楼。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地板发出咯吱一声。站在楼梯口的顾婆婆被惊醒了,不再摇摇晃晃,慢慢地转过头来。
咯。不是地板在响,声音是从顾婆婆的脖子上发出来的。
咯。顾婆婆骷髅一样的头转了过来,身体却没有动,干瘪的嘴像个黑洞一样张开,一直裂到耳根,慢慢伸出一只手,指着前面。
一股寒意从陈继脚底升起。他又做梦了?还是根本就没醒过。顾婆婆的手越伸越长,终于碰到了墙,啪的一声,走道里亮起了灯。昏黄的白炽灯像天降救星一样悠悠地照亮每一个角落。陈继往前看,顾婆婆依然站在那里,手按在墙边的电灯开关上。她和陈继第一次看到时一样,瘦小,干枯,双眼昏暗,形同枯槁,但她的嘴没有咧开,而是像干裂的木头一样皱缩着。
“顾婆婆。”陈继小心轻声,他对自己很失望,竟然吓得想掉头逃跑。顾婆婆慢慢朝他走来,啪一声又打开了另一盏灯。走道里更亮了一些,陈继终于知道每天是谁在开灯,灯光使他感觉好多了,不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怪念头。顾婆婆旁若无人从他身边走过,可能有点耳背,听不到别人说话。陈继想等她走远了再下楼,可顾婆婆走了一半,忽又慢慢转身,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看着他,接着微微张嘴,用一种铁勺刮锅似的声音说:“你来了,你跟我来。”
陈继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她是在对自己说话,顾婆婆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老人的手粗糙生硬,哪怕说她是一具早已干枯的尸体也不会有人质疑,但这把行将就木的躯体却力大无穷,抓得陈继手腕生疼。
顾婆婆把他拉进一个房间,那是她独居的家。她的年纪很老了,独自一人住在这里,陈继看着破旧的景象,不禁有些难受。房间简陋凌乱,堆满各种毫无用处的破烂,这些东西来历不明,有的甚至依稀带着三四十年代的色彩,月历牌,挂画,褪色的旗袍盘扣,与这些东西相比,空易拉罐,玻璃瓶,压扁的纸板箱就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顾婆婆拉着他蹒跚来到床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她老树般的手在盖子上摸索,寻找着打开的缝隙。陈继想帮她一把,顾婆婆神色紧张地护住铁盒,并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的动作。
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要说话,太太会听见。太太听见了要生气,不能让她听见。”
陈继想起谢玲说的故事,这幢小楼是一个阔太太的,顾婆婆在她家做佣人,后来上吊死了。顾婆婆用力把铁盒打开,陈继往盒子里看了一眼,里面装满各种各样早已不再流通的货币票据,花花绿绿让人眼花缭乱。顾婆婆把铁盒送到陈继跟前,低声说:“给你,都给你,你走吧。”
陈继不解地问:“到哪去?”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顾婆婆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着,“阿芳回来啦,快走吧。”
“婆婆,你认识宋良吗?”陈继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令他噩梦连连的名字。顾婆婆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自语停了,停止得如此突然,好像收音机一下断电,顿时便没了声音。听见宋良这个名字,顾婆婆的脸上露出惊怒的表情,更用力地抓住陈继的手:“你说什么?你是谁?”
陈继吓坏了,连忙说:“我是新搬来的,我姓陈。”
“你不是,你不是。”顾婆婆尖叫,双手突然伸出掐住陈继的脖子。
陈继大惊失色,对着这样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简直无从下手,挣扎了半天,几乎被掐到窒息。这时门外传来咚一声,有人走上楼。顾婆婆松开了手,陈继连忙从她身边跑开,铁盒滚落在地,几张泛黄的老照片掉了出来。为免和神志不清的顾婆婆纠缠,他不敢细看,以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逃出了门外。
第十二章
“长话短说。”林希言不耐烦地开始四处找杯子,韩路便机灵地倒了杯茶双手奉上。
“梁彭礼,听说过吗?”
林希言发愣,对这个名字很有些看法的样子:“听过,市委书记,怎么了?他口碑不错,政绩也挺好。”
“我偷了他家。”
“什么?”林希言一下站起来,差点把手里的茶杯倒翻了。
韩路赶紧拿毛巾替他擦擦:“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还说什么呀说,你胆大包天,市委书记的家也敢偷?”
“我有什么不敢?”韩路满不在乎,“只要他敢贪,皇帝老子我也敢偷。”
林希言:“你现在胆子倒大,昨天晚上谁他妈半夜往我床上爬,还吓得直哆嗦。”
韩路立刻又唉声叹气:“我什么都不怕,就是天生怕鬼。这东西太他妈瘆人。干我们这行,环境再险恶,处境再危急,那也是人对人,不见得对方就比我能干多少,我总有办法对付。可鬼这东西,无影无形,猜不透摸不着,没常理可循,遇上只好自认倒霉,怎么死都不知道。”
林希言:“既然都无影无形了,你怎么就知道是鬼?”
韩路在灯光下莫名其妙地打了个颤,疑神疑鬼看看四周。天黑了,虽然房间里灯火通明,但夜晚总是不如白天那么让人安心。他低声说:“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鬼呀。”
“可劲儿编。”
“真的真的,真看见了。”韩路说,“我从头说起,你别给我打岔。”
“老子才懒得打岔。”
“梁彭礼有个儿子叫梁峰,86年的时候移民到香港,搞了个合资公司,专做汽车走私。梁峰的合伙人是一个叫潘振英的人,负责组织货源,梁峰利用他老爹的职务之便疏通海关报关。一般十几个集装箱的车,用配件之类的名目报关,一次能逃税上千万。怎么样,这买卖搞得够大了吧。”
林希言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怎么啦?你想招安吗,我没准备好当人民警察呢。”
“你他妈也配。”林希言就差冲他吐口水了。
韩路:“他们这伙人一趟趟下来,少说也偷税漏税十几二十亿,我偷他一点,九牛一毛。梁彭礼为人小心,深藏不露,连你这么愤世嫉俗的人也觉得他不错,可见他表面功夫做得有多好。”
“少废话,往下说。”
韩路就往下说:“这些年他挖空心思搞权钱交易,卖官鬻爵,这受贿的钱嘛,虽然不及他儿子走私的钱来得又多又快,我看上千万总是有的,够判死缓无期了。这种人不偷,怎么对得起全国人民?”
林希言:“我警告你啊,少给自己的犯罪事实找借口。他贪污是他的事,该怎么处理法律说了算,轮不到你替天行道。”
“法律是谁定的?当官的定的吧,为什么他们自己不遵守,还非要我们守法?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林队,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么不懂变通的人,所以才跟你说这些,你是反扒队的,市委书记家中遭窃,你难道一点消息都没听说?他报案了吗?”
林希言噎得说不出话,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听着道理都似是而非,可偏就噎得他没法说理。韩路:“最近梁书记的儿媳用别人的名义买了栋别墅。我闲着也没事,就想去探探,你猜我在那看到什么?”
林希言最烦他神神叨叨话说一半,于是偏就不问,韩路知趣地接着说:“我看到一屋子的骨头。”
“什么,什么东西?”林希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韩路又问一遍。
“骨头。”韩路回答得掷地有声。
“谁的骨头?”
“不知道,不是人骨头。”只要和鬼没关系,韩路的胆子就大得能包天。他说:“我捡了几根研究过,好像是猫骨头。一屋子都是猫骨头,你说得多壮观多吓人。这个姓梁的也不知背地里搞什么鬼,把好好一个别墅搞得阴气森森。我离开那个房间,把其他地方都仔细查了一遍,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就走了。”
林希言打死不信:“你就这么走了?”
“对啊,不走干嘛?”
“就没随手顺走点什么东西?”
韩路不要脸地笑:“还是林队了解我,入宝山空手而回不吉利,我就随便顺了点东西。不过那个别墅没什么值钱的,根本是个空房。”
“我就不信你还能吃这种亏,说你偷了多少东西?”
“真没多少,后来我又去梁彭礼老窝抄了一遍,这回收获就非常不错。你真该去开开眼,他们家有个密室,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我业务水平过硬差那么一点就被他蒙混过去了。这房间装修得就跟厕所似的,乍一看没什么扎眼的地方,里面放的那些古玩字画,全都是真迹啊。”
韩路一脸陶醉,说得口水都快流下来,接着连连摇头:“可惜啦,我一下搬不走,你说一个市委书记,他凭什么这么有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希言拍了他一巴掌,没用力但也不轻,恰好能让他回回神:“你直说拿了多少,数额太大我也救不了你。”
“别这样。”韩路摸着脸,“我是小偷没错,可盗亦有道,我个人品质比那些当官的强多啦,至少尊老爱幼,助人为乐,做好事不留名。”
林希言可不是傻子,这次的巴掌就没那么轻巧,重重一记拍在韩路脑袋上:“你他妈雷锋转世啊,做贼做成你这样真算登峰造极了。”
韩路抱着脑袋:“别动手,好好说,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
“你先放开,手劲这么大,脑浆子都快被你按出来啦。”
“老子这手劲就是抓你们这帮贼骨头练出来的,你尝尝厉害也应该。”
林希言松手,韩路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脸:“刚才说岔啦,偷东西其实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我在那栋别墅里撞鬼了。”说到“鬼”字,韩路的脸色又开始变幻无常,“我离开全是猫骨头的房间,楼上楼下搜了一遍一无所获,正想跑路忽然听到有声音。我以为有人来了,就往楼梯下的角落里躲,一藏好就发觉不对,声音不是从门外而是从楼上传来的。房子我上上下下都看过,如果这人故意隐藏,那他肯定也不是房子的主人。”
韩路躲在楼梯的阴影里,从木楼梯的缝隙中往外看。他先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和正常人走路有些不同,像是行走困难的人在拖行。韩路屏气凝神,起初以为是同行,可这脚步声实在不像。他耐心藏了一会儿,沙沙声始终若有若无地响着,有人在楼上走来走去。韩路从楼梯下钻出来,既然这人不是主人,他就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大方往楼上走去。一路走一路分辨着沙沙声的来源,韩路发现这声音原来是从那个全是猫骨头的房间里传来的。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果然传来沙沙的声音。韩路伸手按住门把轻轻一转,刚才出来时没锁门,因此很容易就把门推开了。
房门打开,森森白骨堆积在一起,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森然冷光。沙沙声不断响着,韩路看见一个人影在房间中央晃动,这个人被绳子吊在天花板的吊灯上,脚尖擦着地板。
韩路终于明白沙沙声是怎么回事,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眼前诡异的情景令他毛骨悚然。韩路并没有听到挣扎搏斗声,好像最开始传来的就是这种脚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无论自杀还是他杀,如此悄无声息地进行都不合常理。
“既然死了人,我也怕惹麻烦。我只是小偷,还不想和人命案扯上关系,于是就想尽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韩路停了停,似乎在倾听四周的声音。林希言被他这疑神疑鬼的样子搞得紧张起来。
“我刚想开门出去,那个吊着的人忽然慢慢转过来。妈的,吓死我啦,你说他怎么会自己转过来呢。”韩路面无人色地看着林希言问。
“我怎么知道,你做梦?”
“他转过来,脸朝着我。我眼睛很好,按理说应该看得很清楚,可奇怪的是他脸上好像雾蒙蒙的,现在你让我回忆,我都想不出他长什么样了。我吓得一路跑到外面,心说真真是撞邪了,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邪门的事。”韩路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事远没有完,从那天开始,我就老听到这种沙沙声。而且……最近我又看到他了。”
“看到谁?”
“那个上吊的人。”
“在哪?”
“车站上。站在人群里看我。”
“不对啊。”林希言听出其中的破绽,“你不是说你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吗,怎么知道是他?”
“就是邪门在这,我明明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一在人群中看见,立刻就知道是他。他脸上也是那么雾蒙蒙,太阳底下居然看不清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嘴咧着,好像在说什么话。我当时就懵了,那天正撞上你们反扒队抓小偷,你说怪不怪,车站上那么多人,那鬼都能来去自如,你一出现,他立刻不见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抓我?我觉得你阳气重,能镇得住鬼。经过屡次试验,我得出个结论,在你身边最安全,就算听见声音,也不像以前那么近,勉强可以接受。”
林希言愠怒地瞪他:“你他妈拿老子辟邪啊。”
“反正你没损失,有人免费给你洗衣服做饭,不亏啊。这事没搞定之前,我在这搭个伙,不出去作案,一举两得再美也没有的事啦。”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客气。”韩路的脸皮厚至如此,“互惠互利,双赢局面,我帮你调查姓梁的家底,说不定能牵出大案子,你呢帮我镇着吊死鬼,等我找个靠谱的高僧道士收了它,好不好?”
“好个屁。”林希言一把抓住他,“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他妈还落个窝藏包庇的罪名。”他用力一拽,从韩路的脖子下掉出一块红线挂的玉佩。
林希言“咦”了一声,韩路被抓时已经被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连裤子底下都没放过,可脖子上倒真没留意。这块玉佩玉质温润,有红紫绿白四色,雕工栩栩如生,雕的是一只单翅单目的鸟。林希言虽然不懂鉴别,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好物,韩路既然是贼,这东西肯定来路不正,于是一伸手就把玉佩拽了下来。
韩路脸色一变,结结巴巴:“你,怎么,干嘛抢东西?”
“这也是偷来的吧。”
韩路看看他,又看看玉佩,失了声大叫,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挣出个声音:“完啦完啦,全完了。”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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