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贤妻难当

第75章


    天晴、下雨、白菜和青椒远远跟后面,瑜之和珏之前,孟苹挽着玉珂的胳膊走后面。
    玉珂给的感觉一直是除了略输文采之外,谋略武功是各各不缺的,仿佛天生就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武将。只有他亲近的才知道,玉珂的酒量很差,差到一杯女儿红就能把他放倒的地步,所以他上了战场从不喝酒,连壮行酒也往往用清水代替。
    好玉珂酒量虽差,酒风甚好。别喝醉了暴躁吹牛打老婆,他喝醉了清清醒醒找苹果,除了说话肉麻一点啰嗦一点,倒没别的缺点。
    当然,只有孟苹知道,他喝醉了还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只不过这是他俩闺房内的秘密,孟苹知道玉珂知道, 别也没必要知道。
    此时已经是子时二刻了,原先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逐渐稀少起来,偶尔传来一两声“噼啪”之声。对于深宅大院的南安王府来说,这些声音远远传来,好像发生另一个世界般隔膜。
    孟苹一行这时候正走一条林荫道上。这条林荫道两边都种着北方常见的大叶杨,这种大叶杨夏天的时候绿荫遮道,现正是寒冬腊月,树上自然是光秃秃的,根根枝杈萧瑟地寒风中坚持着。
    每隔一段距离,靠近林荫道的树杈上就挂着一个浅黄色的灯笼,上书“南安王府”四个大字。
    林荫道上似乎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孟苹觉得很有意思,用力踩下去,想试试这层枯叶到底铺了多厚。
    走前面的瑜之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头笑道:“苹果姐,感觉落叶好像铺了很厚,其实也没有多厚的。每年一过完年,府里的管家自然就会派扫了,到了来年深秋再落一地!”
    孟苹忙问道:“这么有情调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啊?”
    “外祖父呗!”瑜之的脚带着暗劲向前踢出,地上的落叶瞬间飞起,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瑜之继续介绍道:“这条林荫道一直通到大舅舅的外书房,也算是王府内的主干道了!”
    因为王府内到处都悬挂着灯笼,他们四就没有让侍候的大灯笼,慢慢悠悠向前走着。瑜之忽然道:“大舅舅过来了!”
    孟苹过了三秒钟才消化了“瑜之的大舅舅=南安王赵梓”这个事实。她心里有些激动,心跳开始加快起来,颇为期待地向前方望去。
    只见林荫道的尽头,一群身穿甲胄的军士簇拥着一个身披黑缎披风的高挑男子远远而来。
    双方越走越近。
    孟苹终于看清楚了当先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的脸。
    林荫道两旁的灯笼散发着晕黄的光,给他俊美的脸罩上了一层恍若梦境的迷离之感。
    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啊!
    孟苹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说自己生得像他,确实是像呵!
    都是黝黑细致宛如工笔描绘的秀眉,眼尾微挑的幽深凤眼,小扇子般的浓睫,弧度完美的鼻子,微微抿着的唇,尖尖的下巴……
    他竟然是这般的好看啊!
    就连无情的岁月,也只是给他添了一点沧桑感,使他看起来更冷清更寂寞。
    自己只是他的粗略复制版本好不好!
    她微微仰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渴望着他也看自己一眼,一眼就好。
    可是,南安王赵梓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向她。他是一个传统的男,根本不会主动去看别的女眷。
    瑜之、珏之和玉珂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孟苹顿了顿,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屈膝行礼。
    南安王赵梓白皙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清冷的凤眼中也带着一丝倦意,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清冷:“玉珂路上要注意安全!”
    “是。”玉珂抱拳行礼。
    南安王很快越过了他们,向他们的相反方向而去。
    到了王府大门内,刮风已经赶了马车候那里了。
    把孟苹送到南安王府之后玉珂就离开去宫里参加宴会了。孟苹担心玉珂喝醉了还去王府接她,就命刮风和车夫一起回了清远侯府,把自己的两辆马车都赶了过来,此时已经南安王府大门内的卷棚内候着了。
    孟苹和玉珂坐了一辆马车,白菜和青椒上了一辆马车。孟苹自窗口向瑜之珏之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南安王府。
    两辆马车行僻静的街道上,前后扈卫的甲胄碰撞声、得得的马蹄声和马车车轮的辘辘声混杂一起,搅乱了孟苹的心。
    玉珂依偎着她躺长椅上睡着了,轻轻的鼾声同幽微的酒香混杂一起,这密闭的车厢里发酵着。
    孟苹心乱如麻。
    她突然理解了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婚前和南安王有了她,原来,这是一个如此精致美好仿若谪仙的男啊!会令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扑向他,只为了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他那带着倦意的冷清眸子再次孟苹脑海里闪现。
    孟苹恍惚间忽然觉得不忍心,不忍心再给他增加负担,不忍心让他紧蹙的眉头再添愁绪。
    她真正理解了明珠郡主对他的心疼。
    大年初一一大早,孟苹就把玉珂给叫醒了。
    玉珂睡眼惺忪不肯起床:“苹果,让再睡一会儿吧!”
    孟苹捏着他的鼻子:“得去正院给蒋太夫请安!”
    玉珂挣脱了孟苹的魔爪,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就是不肯起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去!就不去!”
    孟苹锲而不舍:“还有亲爹呢!”
    她常常觉得清远侯玉成秀真的是太宠爱纵容玉珂这个儿子了,因此和玉珂提起他总是称之为“亲爹”。
    玉珂长条身子缩成一团:“既是亲爹,那就更不用去了!”
    孟苹又好气又好笑,命白菜用凉水拧了一块凉丝巾过来,趁玉珂不注意,掀开被子抹上了玉珂的脸,一下子把玉珂给冰得清醒了过来。
    玉珂被孟苹给揪了起来,又被孟苹押着去盥洗换衣。
    他一边盥洗,一边唠叨着:“和老太太一向是相看两相厌。若是去给她拜年,痛苦的是们两个;若是不理会她,舒心的也是们两个,何必呢……”
    白菜对此司空见惯,不言不语地端着摆放丝巾的托盘。
    青椒却是第一次发现一向傲娇面瘫的玉将军房内有这么话唠幼稚的一面,不由心里啧啧称奇,眼睛悄悄孟苹和玉珂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
    待白菜和青椒退下了,孟苹才开口劝解玉珂道:“咱们过了元宵节就要出发去西北了,何苦这时候让亲爹下不来台呢?他素来疼,权当报答他,给他点面子,太夫面前做做戏!”
    玉珂:“哼!”
    孟苹踮脚甜蜜蜜地他唇角吻了一下:“阿珂,听话么!”
    玉珂拥住孟苹吻了起来。
    放开孟苹之后,他一脸不情愿道:“看这么爱的份上,听一次好了!”
    内院外候了两刻钟后,天晴和下雨终于等到了烂银冠素青袍身姿挺拔容颜清俊表情冷酷的玉将军。
    玉珂面无表情地走前边,带着天晴和下雨去正院给祖母和老爹拜年请安去也。
    蒋太夫正院的起居室里,气氛有些僵硬。
    蒋太夫板着脸坐罗汉床上,一语不发。她这些日子一到夜间子时左右,肚子就开始绞疼,府医瞧了几次都没治好,请了太医过府,开了不少药喝了,也没什么效果,依旧是一到夜里就肚子疼。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眼周的皱纹越来越深,原先的保养得宜面色红润已经不见影踪,她已经彻底显出了疲态,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此时她正酝酿着一股怒气,亟待喷发。
    清远侯玉成秀身着深蓝常服坐东侧的大椅上。
    侯夫冯氏失踪了,侯府传出的消息是因身体不适冯氏到西北修养去了。玉成秀没了冯氏的干扰,忽然变得放纵起来,把所有的侍妾都集中外书房后的博雅苑,公事之余就去偎红倚翠一番,出了博雅苑依旧是正气凛然的清远侯和兵部尚书。
    他这些日子过得分外的潇洒自,仿佛年轻了不少,看起来分外的生气勃勃,让想起来原来他还不到四十岁。
    只是此时他却正因为玉珂不来给自己母亲请安拜年而烦恼着,剑眉深蹙,面无表情。
    清远侯府的二公子玉琳静静地坐父亲的对面。他今年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却已经一夜之间长大。原先的他是清远侯嫡出的二公子,正阳候的外甥,清远侯夫的心尖,清远侯府蒋太夫最宠爱的宝贝孙子。
    一夜之间,外家正阳侯府被抄,舅舅正阳候冯政盛陷于刑部大狱;清早睁开眼睛,他已经被哥玉珂哥的带到了城西大营;回到侯府,母亲冯氏被宣称“因病”离开了金京,父亲见到他一句安慰都没有,祖母见了他也装作没看到……
    他的世界已经全部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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