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汉宫美人

52 第 52 章


    “着太后旨意,美人卫氏,温平和顺,柔嘉懿德,生长公主刘妍。即日起册封为夫人,赐名子夫。”中常侍大人笑眯眯地宣读完旨意,对我说道:“老奴恭喜卫夫人。”卫夫人?卫子夫?原来,我真的是卫子夫。那个钦天监所说的一切都应正了。我不知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历史上的卫子夫,虽然下场惨了点,可好歹也一辈子平平静静,为刘彻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比起那些后宫中老死到白头的女人来说,我已算是万幸;忧的是,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与阿娇姐姐,就注定是后宫里的一对死敌了。正是因为有了我的存在,才有了阿娇姐姐后来幽居长门宫的悲剧。
    难道说,我真的要像电视剧里那样,上演姐妹反目的后宫戏码吗?对于上次她认为刘彻真的是因为看重卫青而宠幸我、便叫母亲去杀卫青的事,说实话我一直膈在心里,久久不能释怀。即使是嫉恨我也好,可她怎能派人去杀卫青呢?难道人命在她们这些皇亲贵族的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是这后宫的炼火,将一个率直真性情的人活生生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日经过建章宫,我遇见了卫青。时隔三年,他已褪去了那份稚嫩,真真正正长成了一个有将帅之风的人。他穿着建章监的官府,英武挺拔,身形和刘彻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刘彻的几分霸气,更多的是原先没有的谨慎和沉稳。这也难怪,经过了上次了刘嫖对他的追杀,想必在他心中也留下了不少的震撼和不小的阴影吧。一个人要想不被别人拿捏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拿捏不了你。
    他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后恭恭敬敬地对我道:“奴才参见卫夫人,卫夫人长乐无极。”听了他这话,我的心里酸酸的。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生分到这个地步。我忍着眼泪,平静地对他说:“你不必多礼,家中一切可还好?”他微低着头,依旧冷冷淡淡地对我说:“不劳夫人挂念,一切都还好。”
    尴尬在我和他之间蔓延,我只好对他说道:“陛下叫我去未央宫,那我就不与你多聊了。家里都好就好,你也多保重。”我踯躅了一下,还是对他道:“以后还是叫姐姐吧,我听得惯。”我叹了口气,走过他的身边。忽然,他从背后叫住了我,“姐姐!”我诧异地转过头去,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他的目光忽又躲闪,旋即又抬起头来,微笑着对我说:“骏儿……已经快三岁了。”
    我一愣,那个我走时,还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如今,连我的女儿都出生了,我不禁感慨。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听他这样说着,我笑着对他道:“叫芍儿姐姐没事带着骏儿进宫来看看吧,我怪想骏儿的。”他点了点头。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消失在汉宫灰灰的长廊下。
    迈向未央宫的宫门,踏着每一块地砖,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轻段软罗,宽袍袖,长长束在身后的发。我已经在这汉宫待了三年,在西汉待了十年。十年,我失去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逝去的时光,仿佛就伴着不急不缓的脚步,渐行渐远。
    “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子夫啊,快过来。”寝宫内,他带着爽朗的笑对我说道。我抬头,却看见这宫中还站着另外一人——张骞。张骞见了我,忙对我拜道:“奴才见过卫夫人,夫人长乐无极。”刘彻哈哈大笑,一挥袖子,轻轻拍在张骞的肩上,对他道:“瞧瞧,记得那日我们在长安郊外赛马,那时她还没有入宫,你还可以与她一道抚琴欢歌;现在,你见了她,还要叫一声夫人。让你再与之抚琴欢歌,你还敢吗?”
    张骞不慌不忙地道:“奴才当然敢,因为在张骞的心中,陛下和夫人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友人。更何况,在张骞看来,琴远比人更重要。奴才只管抚琴,看人和听歌,那都是陛下的事。”我和刘彻都忍不住笑了,刘彻更是指着张骞对我道:“这个张骞,这几年朕是越发说不过他了。放在这宫中,迟早朕会要了他的狗头。还不如早点遂了他的心愿,放他西行。”
    “那奴才真是谢陛下隆恩了!”张骞一脸欣喜地谢恩道。“西行?”我疑惑不解地看向刘彻。刘彻点了点头,说:“是啊,自从南宫姐姐走后,张骞与我自小就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打退匈奴,不再让我大汉的女子去和亲。如今,以我大汉的兵力还不足以抵挡军臣单于,还需韬光养晦;朕寻思,不如去联合西域的大月氏,两面夹击袭击匈奴。”
    张骞出使西域,这一别,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会是十三年。我敬佩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稚嫩、斯斯文文的少年,他才是真正的勇者。十三年的囚禁流浪生活,换来一条丝绸之路。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驼铃声,那一望无际的大漠,满天的黄沙,如血的残阳狼烟。
    刘彻对他这个好兄弟张骞也真算是不薄了,临走前,带了好一对人马,干粮、盘缠、丝绸、茶叶……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长安。那日,刘彻带着我站在城门上,目送着张骞渐渐远去。他看着远方,对我道:“你知道张骞为什么一心想要去西域吗?”我依稀记得那日我们一起赛马,在湖边他说过的话。于是便问道:“可是为了南宫公主?”
    他叹了口气,说:“朕与张骞自小一起长大,刘荣哥哥在的时候,父皇并不重视我们母子,所以两个患难之交便显得格外珍贵。那时,南宫姐姐经常陪我们一同玩耍,记忆中那么亲切美丽的姐姐就这样嫁到了匈奴。所以他,一直都跟朕说,只有无能的王朝,才会用女子来换取和平。”
    我想,张骞对南宫公主的念念不忘,他心中应该是有南宫公主的。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甘愿踏上未知的的旅途。有的人,一生做了无数次承诺,却从来没有兑现过;而有的人,没有做过任何承诺,却可以为之真正地行走在路上。去吧,张骞,我们在长安等着你归来。
    他看了看我,握住了我的手,牵着我贴近城墙,指着远方的地平线对我说:“子夫,你看,这繁华的长安。我们脚下这片繁华的土地都是朕的,这如此多娇的江山都是朕的。总有一天,朕一定会长驱直入,击溃匈奴的老家。不再让我大汉的女子,去和亲换来和平!朕要你和朕一起,同在这城楼上看这天下在我刘彻的治理下兵强马壮、富饶万年。”
    我笑着同他一起看向远方,旭日东升,□。
    午后难得的好阳光,刘彻下完朝,便径自来到了我的披香宫。他的风寒久久未愈,御医诊治过后都说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只是静养了这些日子,都未见大好。他歪在榻上,竟沉沉地睡去。看着他熟睡得像个小孩,不知怎的,起先我对这个男人的厌恶竟渐渐消失。他闭眼时舒展的眉,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却在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
    算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这些天朝中的事情已经够他心烦的了。刘彻重用董仲舒,信他的“天人感应”,独尊儒术;偏偏西汉初,天下推崇的是黄老之学。窦太后那边就这样与这个孙子相互僵持着。也许在我这里,他才会找到他想要的宁静吧。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做朝臣的父亲。没有朝政的纷争,这恰恰是一个帝王最需要的后宫。
    我悄悄地退出寝宫,绿筠轻轻地走过来对我道:“夫人,卫家的女儿卫芍儿抱着她的儿子来了,说是要来看您。在披香宫外等着呢,要不要传她进来?”我看了看刘彻,示意她先出去。绿筠心领神会,与我一同退出了寝宫。
    我刚转身,却忽然撞上了一个女人,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芍儿。这一撞不要紧,她怀中的骏儿却抽动了一下小嘴,挤了挤眼睛。我忙对芍儿低声说道:“快抱他出去,哄住他。陛下正在里面午睡。”芍儿吓坏了,忙轻轻拍着,只怕他哭闹起来惊动了刘彻。谁知这孩子偏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寝宫。我心里一惊,想拉着芍儿出去,芍儿顿时吓得浑身打颤,一步也挪动不了了。
    “快走!陛下那边我替你去说。”我忙拉着芍儿向外走去。芍儿吓得忙点头,这时屋里传来刘彻的声音:“何人在外面?惊了朕的美梦?进来!”我心想:这下糟了,不进去也不是,进去了更不是。这可如何是好?我只得带着芍儿和骏儿一同进了寝宫。
    芍儿提心吊胆地抱着骏儿走上前去,跪倒在地上,连称“死罪”。我忙对他说道:“陛下,此乃臣妾和卫青的姐姐卫芍儿,还有她的儿子。孩童无知,不知陛下在午睡。哭闹声惊醒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我偷偷看向刘彻,他似乎并无恼意,反而对绿筠说了一声“赐座”。芍儿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这时刘彻看向了她怀中的骏儿,笑着对她道:“把这孩子送过来给朕抱抱。”芍儿战战兢兢地将骏儿送了过去。刘彻抱着骏儿,百般逗弄,谁知骏儿此番却停止了哭泣,对着笑了起来。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逗了一会,刘彻忽然抬头对我笑着说道:“子夫,你知道吗?朕在熟睡时,被这孩子的哭声吓得一惊,惊出了一身冷汗。醒来时,谁知这风寒竟然好了。你听听朕的声音。”听罢,我惊奇地发现,他的声音似无先前风寒时的症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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