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汉宫美人

63 第 63 章


    我望着妍儿她们,心生无限眷恋地对卫青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还是我的丈夫,我儿女的爹,也是你很要好的兄弟。”听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嗯,姐姐说的对。或许我不应该如此悲观。”
    我笑着对他道:“别说的这么沉重了,近来军中可有什么趣事?”他难得地笑了,对我道:“说到趣事还真有一桩。那就是淮南王刘安意图谋反的事。”淮南?这两个字像烫了我一下,一下子又将我回拉到那段尘封的往事之中去。
    “淮南王刘安算是陛下的叔叔辈,据说是才高八斗。他门下更有一种门客,其中八大门客最为有名。那日我在军中,有个自称是淮南王八大门客之一雷备,说他要跟着我入军营打仗。我正不知此人来意,淮南王那边的人却已经追了过来。原来啊,这人与太子刘迁比剑的时候不小心刺中了刘迁,在府中受到了排挤。他来投奔我,结果一个叫武被的人也追了过来,说是要告刘安意图谋反。”
    我怔怔地听着这个我不愿意提及的名字,时隔那么多年,他却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后……后来呢?”“后来?后来我和公孙敖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虽然那雷备极力澄清说刘安绝无此意。可那刘安的孙子刘健,其父刘不害因是庶出,与刘迁争夺太子之位,稀里糊涂地就也来了长安,参了淮南王一本。这样一来,刘安就是想遮掩,也遮不住了。陛下以命张汤彻查此事。”
    命张汤去查?那岂不是……我急急地问卫青道:“那你知不知道,目前张汤到底查出了多少?淮南王真的意图谋反吗?那他身边的那些人呢?”我心想:糟了。张汤这个人最擅长使用酷刑,就算没罪,只要他想,或者说只要刘彻想,他就能审出罪来。更何况当年我在淮南国的时候,刘迁就暗地里打造兵器、每日练兵。谋反之心,至少是真的有了。如今主父偃又施行推恩令,那就等于是削了藩,刘安会不会就是趁机起义?
    那……那个人呢?我感到一阵晕眩。“姐姐,你怎么了?”卫青看出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我抚了抚额头,对他摆摆手道:“我没事。”他一脸地不相信,我嘴上说着没事,可看在他的眼里这分明就是有事。在淮南国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重又浮现在我心头。那个梨花树下月白色的身影,为何在我已经忘掉了我不想记起的过去的一切、好不容易在后宫拥有了一份平淡的幸福和安宁之后,这个人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对卫青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儿我有些不适,改日再和你叙叙家常。”他见我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去推脱什么,于是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退了下去。难道这真的就是宿命?“母后,母后,妍儿想出宫去找去病哥哥玩儿。”突然,一双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双小手触动着。
    “母后,您怎么了?是妍儿和妹妹们惹你不高兴了吗?妍儿听话,不出宫了,在母后身边陪着您好不好?”妍儿甜甜的声音萦绕在我耳畔。我俯□,抱住妍儿,抚摸着她的乌发,慈爱地说道:“妍儿没有不乖,母后也没有不高兴。有你们在母后身边,母后天天都很高兴。”
    我抱紧了妍儿,心里感慨道:我有这么听话的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愿与我共看山河、给我安定的丈夫,我还有什么过去放不下呢?更何况孩子死后,那个人已与我无关了。他当日对我那么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有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谋反也好,忠诚也好,受牵连也好,都是看他自己的造化。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与我无关了。我所在乎的是我此刻所拥有的至亲!
    释然之后,平静的日子却只过去了不到一月,我便从宫里得到了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刘彻下令杀刘安、废黜淮南国;刘陵刘翁主一怒之下杀了武被,伤了雷备。
    “娘娘,娘娘!”绿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我急忙问道:“打听出来了吗?”她忙不迭地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道:“打听到了。刘翁主现在被关押在天牢,陛下正命张大人审问刘安谋反的事。”
    “啊!”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席位上。“娘娘,您怎么了?”绿筠忙过来扶住我。我近乎绝望地想着:刘陵落到了张汤的手里,恐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刘陵啊刘陵,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茜儿在一旁不无担忧地对我道:“皇后娘娘,恕奴婢多句嘴。眼下淮南王谋反的事情已经坐实了,陛下正在气头上。旁人多都来不及,您怎么反倒叫绿筠去打探刘翁主的消息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我自幼出身卑微,当年若不是刘翁主救了我,我恐怕早就已经魂归西天了。刘陵待我亲如姐妹,她以前不是这般,她是因为……”我忽又想起那日我唯一一次见她哭的场景:她颤抖着抱膝坐在地上,是那么的绝望和凄厉;她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她恨刘彻。刘彻,那个她恨之入骨的薄情人,如今我竟成了他的女人!
    “不,我要就刘陵。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落在张汤的手里被折磨至死!”我下定了决心,眼下只有一个人能救刘陵了。这个人虽说我很讨厌,可是毕竟权倾朝野,和刘陵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他肯在刘彻面前替刘陵说话,说不定刘彻就能网开一面!
    想到这里,我忙站起身,问绿筠道:“你现在速去建章宫,打听一下今日武安侯田蚡田大人有没有进宫?”春长在一旁道:“皇后娘娘不必差遣绿筠姑娘去打探了,奴才今日去办差事,路过建章宫,可巧看见田大人,听见他对随从说,他今日要去上林苑陪陛下骑射,申时才走。娘娘若是想去找田大人,不妨叫奴才在宫门口守着;一看见田大人便拦住他,请他来椒房殿一趟。”
    我不禁喜出望外,道:“那自然好。你快去吧!”“诺。”待春长走后,我稍稍定下些心来,希望这次可以救刘陵。
    申时二刻,我已是坐如针毡。忽听春长匆匆地进来回禀道:“娘娘,田大人来了。”我转过身,走向厅室。田蚡还是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只是如今的他贵为武安侯,更是权倾朝野。身着黑袍的他显得尊贵无比,更兼几分傲慢。他先是打量了我一眼,眼珠一转,微微颔首,对我道:“臣田蚡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无极。”
    他的傲慢透在了骨子里。也许我这种出身贫寒,靠着他的外甥和他姐姐才坐到皇后这个位子上的人,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放到眼里过。不过此时不是评人论事的时候。他再怎么猥琐不堪,再怎么傲慢无礼也都与我无关了,现在关键是他能救刘陵,这就足够了。
    我遣走一众宫娥,对着田蚡深深地施以一礼。我抬头看见他不屑而又戏谑的眼神,故作推脱地对我道:“呦呦!别!别!皇后娘娘这真是折杀臣了,臣罪该万死!娘娘有话不妨直说的好。”“既然舅舅这么说了,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了。想必舅舅对于刘陵这个名字一定不陌生吧?”
    我注意到当他听到“刘陵”二字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被他的镇定掩饰了过去。他干笑一声,道:“不错,臣是认识刘陵。刘陵刘翁主嘛,怎么说跟陛下也是同宗同姓,亲戚之间有所往来也是很正常的。臣不知皇后娘娘对臣提及她是何意,不过刘陵伙同他的父亲犯下滔天大罪,更兼杀了人,臣作为朝中一员,对此罪行深恶痛绝。绝不有半点含糊,这点还请娘娘明鉴。”
    “明鉴?哼!”我冷笑一声,“既然舅舅不肯实话实说,那不如就让本宫给舅舅挑明了说。试问满朝文武有几个不知道刘陵刘翁主和舅舅您的关系?本宫指的那层关系,相信舅舅也一定心知肚明。”
    他伸手顺了顺梳得光滑流油的发髻,继续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对我道:“想不到皇后娘娘每日在深宫里深居简出,知道的还挺多。连这种风流之事也一清二楚。”我顿时涨红了脸,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平静地对他讲道:“舅舅错怪了,舅舅的事情全长安都有耳闻,本宫又岂能听不到?”
    我看见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下,换了刚才的笑脸,冷冷地对我道:“不错,臣是和刘翁主先前有过一段风流之事。不过那是你情我愿,或者皇后娘娘想了解的更多点,简单的说,就是刘翁主先来我府里找的我。她明知道我田蚡有妻室,可还是愿意对臣投怀送抱。男人嘛,难免的,更何况这刘翁主长得是貌若天仙,更兼聪明过人。任谁都会动心的。皇后娘娘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何必抓住这件事不放?”
    我怒了,对他喊道:“你只记得初见时刘陵的貌若天仙、聪明过人,她帮你在朝中暗结势力;现在她出事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曾关心过她的安危?”“哈哈!”他继续干笑了两声,轻蔑地看着我,对我说:“不错,臣和刘翁主是有过一段缘。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露水夫妻自然也是夫妻。只不过,臣一向公私分明。刘翁主与她父亲勾结内亲外戚,意图谋反,乱我大汉纲纪。罪该当诛,臣也是被她利用而已。再说了,陛下已将刘翁主交由张汤张大人查办,此事恐怕以后都与臣无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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