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凤皇

第32章


  家丁身材魁梧,不得不说,慕容冲府出品,必是良品,慕容冲派给青虞的人不多,却个个都是可以下战场的兵。
  那妇人缩了一下,嘟囔着:“我也是个厚道人。”
  见那妇人规矩了,菡萏才笑着,将剩下的拿出来,成色极好,怕是有十几二十两:“还请嫂子再去帮我们煮点热食,烧点水来。”将银子放在妇人面前晃了一下,收入怀中:“这银子,我且帮嫂子先收好。”
  青虞看的津津有味,别说,菡萏有这对外沟通的本事,她也很惊奇,抽出飞琴信封里的银票,足足有五百两,青虞笑哈哈的,将票子放在衣兜里:“飞琴,说这省钱的功夫,你可不及菡萏。”
  飞琴道:“小姐好眼力。”
  青虞用淡淡的带着玩笑般的语气:“飞琴,以后若是走了,也后继有人了。”
  然后眯眼笑着看向飞琴,对飞琴的感情,青虞是复杂的,飞琴是一个极为妥帖的人,出身极好,懂规矩,也极为聪明,对于飞琴,她即使知道飞琴是固执的少主党,不会伤害她,她也心里有梗,她喜欢她,依赖她,却又提防她,亲近不了她,时时要敲打她。
  夜里睡在床上,除了床架子,其他的都是从马车上拉下来的,几个丫头铺好。
  慕容冲不是青虞想的那般正在自弈,而是面对一个故人,饮酒到天明,当然,这是正躺在床上难眠的青虞无法知道的。
  躺在床上,困了好久,终于模模糊糊的睡了,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像极了那一夜,那时,青虞刚被约南送到慕容冲那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慕容冲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躺着,没有了往常意气风发的摸样,仿佛几日之间,就被人拉进了阿鼻地狱走了一遭,像极了一个鬼魂。
  “公子……”约南将她放下,就走了,她靠过去,少年的瞳孔却没有光,呆滞的,连转动也觉得浪费力气。
  旁边有一个高大的秦婢窃窃私语,她也没听见,只是看着少年,不敢忘记眼前,少年躺在一块彩色织锦的榻上,头发有些油腻,有的粘在了面上,少年的脸依旧清俊美丽,却独独少了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显得有些孱弱。身上只搭了一件长衫,手臂莲藕如玉,若这不是她家公子,她还会说一句,好一个美人,腿间那块红黑的血迹独独引起了她的注意。慕容冲是个宁可殉国,也不愿诚服的王族,她早该想到,若不是天大的屈辱,这少年,怎么愿意国灭而他身为死?
  她被吓住了,少年本呆滞在床上,却纵身而起,手指精准的掐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地扼住,慕容冲本就从小学武,手劲极大,青虞被他掐住,反抗,则使喉间的空气更少,那时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会这样死去吗?
  她扑腾着,旁边的秦婢却没有反应,眼神冷漠,就这样死去……不知为何,青虞却不怕了,就这样死去,也好吧……
  突然,手松开了,她喘着气,大口大口的空气让她感觉难受极了,手抚上脖颈,果然有痕迹,肿了……她一步步的退下去,一步步的远离慕容冲,终于到门前,背后的阳光,一片灿烂,前面却是阴暗的角落,有一个如魔鬼般的少年。青虞闭上眼,怎么办?
  “青虞,青虞”仿佛有人在喊她,青虞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美貌妇人向后退了一步,拍拍胸:“女郎,你梦魇了。”
  一时感觉冰凉,听得飞琴道:“女郎起来,换一身衣服再睡,可吓坏我了。”
  “我梦魇了?”
  “怪是吓人,女郎衣衫汗湿了,身子却冰凉的,脸色青紫,呼吸不畅……”
  见青虞不言,飞琴收拾了件内衫过来,小心的问:“女郎可是梦见了什么?”
  青虞看了飞琴半天,轻轻的笑了笑:“梦见了凤皇差点掐死我。”
  飞琴手一顿,笑道:“女郎想的楞多,公子可舍不得这般待你。”
  却听青虞缓缓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次过……”
  飞琴看青虞抚上了脖颈,仔细一看,是几块看不清的印迹,飞琴身子一抖,油灯昏暗,飞琴心思回转,说不出句安慰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自己越写越像鬼怪章???
☆、第 33 章
  飞琴观得虞抚上了脖颈,注意力不由集中一看,隐约之间仿佛有几块看不清的印迹,飞琴身子一抖,油灯昏暗,飞琴心思回转,说不出句安慰话来。
  青虞再也睡不着了,拉住飞琴,飞琴去搬来被子躺在她床边,青虞有一句每一句的问着飞琴,倒听不出她是不经意问的还是如何。
  渐渐的气息稳了,飞琴小声的唤了几句,青虞睡着了。
  躺在那里翻来覆去,隔了好久,飞琴眸色一定坐了起来,手伸了过去,轻轻的撩开缠在脖颈上的头发,飞琴的手有些冰凉,让青虞不舒服的哼了哼,翻了个身,头发也散落下来,却看不真切,飞琴凑近了,却听见一声:“姑姑这是作何?”飞琴向后退了一步,手却不抖,甚为自然的拽住被子一角:“女郎睡觉一向不安分,肩一片冰凉。”拽了拽被子,话语温和而善意。
  青虞迷茫的声音是刚从梦中醒来:“姑姑不用照顾我了,出去早些歇息吧,也忙了一日。”
  飞琴退了几步:“谢女郎。要不要我叫两个丫头进来?”青虞一向不习惯丫头在她房间,飞琴也懂,可青虞刚梦魇了,又是在别处农舍,情况自是不同,青虞梦呓般:“算了罢,叫几个丫头在门口值夜就好。”
  飞琴缓步退下,留了一盏灯:“飞琴退下了。”
  待飞琴将门轻轻靠上,青虞才慢慢睁开眼,微微一叹。
  “我倒没想到你会来平阳。”此时平阳城秋雨连绵,倒是文人骚客最喜欢的,不比青虞夜雨寝农舍,魂梦牵旧事,慕容冲那里酒蒸在炭上,牛肉置案前,颇有肆意很欢快。
  对面那人饮了一杯酒:“听说你还自己给自己定了个北人未婚妻?”对面那人面目骚包,眉角轻佻,一袭红裳自风华,旁边还有两个美人,都是有胸有屁股的,面目妖媚,一个给他捶背,一个坐在他怀中给他倒酒,倒是自在风流。
  慕容冲皱了皱眉:“慕容麟,在我府上,你未免太自在……”
  “前几日学得北人有首诗,叫什么北方有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凤皇这摸样越来越好了……”慕容麟看着慕容冲,有点痴迷的抚上前,慕容冲手提着壶倒酒,专注得只剩下流淌的酒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慕容麟没趣的停下。
  慕容冲反倒不怒了,似笑非笑:“怎么个好法?”话中透露阴沉。
  慕容麟却并不领情:“兰卉,你说这慕容太守相貌如何。”
  慕容麟怀中少女抬起眼来,媚眼如丝,望着慕容冲脸庞潮红,竟不知言语:“这世上竟有此天人……”眸光流转,却看到慕容冲眼神好似千年寒冰,不禁在慕容麟怀中发抖。
  听慕容麟大笑:“凤皇,你颜色太艳,楞你眼里有着冰山,也会被颜色先夺了他人双眼。”
  慕容麟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少女,拍着她的后背,像一个温柔的情人。
  慕容冲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你这次是为了火药的事情过来。”
  平静的语气没有疑问。
  却听得慕容麟惊讶:“火药?都丢失了一百多年的方子,凤皇儿,你藏得真深。”
  慕容冲喝了口酒,温文一笑:“贺邻,你最会装,没带一个护卫过来,你莫不是以为,凭着你不知从哪来的那把双飞剑再多了两个垫背就可以赢得了我?”
  当说到垫背时,慕容麟怀里的女子抖着更厉害了,敲背的女子也停下来。
  慕容麟讪讪一笑:“连双飞剑也知道?真是没趣,我和你一起生产火药。”
  慕容麟转过身去:“继续敲着,停什么停。”
  “贺邻,你有和我谈的资格?”
  “凭着我们多年的交情行不行。”像是在撒娇。
  “火药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若是你和我一起做,我不仅告诉你火药的事情,我还告诉你我的双飞剑从哪里来的。”这意思是把他的情报网贡献出来。
  慕容冲听得这句话,淡淡一笑,道:“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你莫不是以为凭你就可瞒住我。”
  却听得慕容麟话语苦恼:“凤凰儿,你这是叫我以身相许吗?其实……我还是……”
  慕容冲喝着酒,明显没理那人。话说,慕容少年,你是不是醉酒想青虞啊……
  这天气很愁人,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让青虞没了脾气,青虞已在这农家住了已经有三日了,在这一天,天依旧不见晴朗,那店家婆娘倒是笑容满面的,她已经收了一百多两银子,是他们家全部家当连带他们自己价格加起来都不值的,越想越开心,遇到贵人了。
  这日青虞在房间里呆着,有些无聊的叫了几个小丫鬟过来玩游戏,听得门口一阵响声,两个年级大的丫鬟后面跟了个汉子,是她的家丁,汉子拎小鸡似的拎着两个孩子。
  “出什么事了?”原本坐在旁边的丫头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在一边。
  “小姐,今日我见这两个孩子偷偷摸摸的在周围打探什么,还想进院子里来。”说话的那个丫鬟,青虞记得叫卷珠,是厨房里的。
  “先将孩子放下了。”这两个孩子脏着小脸,衣服也是破旧的短衣短裤,在这天气,青虞还真有点心疼,她最是对小孩心软。
  这两个孩子行了个规矩的礼:“景晟(景瑟)拜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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